“這是對你欺騙強尼的懲罰,小瘦子……”


    “這是你讓強尼大爺沒拿到錢的憤怒,小羔羊……”


    “這是你剛才襲擊強尼大爺的教訓,黃皮猴子……”


    強尼嘟嘟囔囔的,開始打起了人肉沙包,巨大的興奮和施虐.欲,讓他絲毫沒注意到餘澤已經沒有了呼吸。


    他沒注意,不代表吉安娜沒有注意到,她驚恐的看著餘澤慘白染血的臉。


    她驚恐而慘白的叫道:“停下來,快停下來!他快死了!”


    強尼當然沒有聽到就吉安娜呼喊。其實,並不是沒有聽到,也不是沒有看到餘澤將死,而是在殺虐的欲念中,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還是馬爾斯看出來了不對勁,上前抱住強尼。


    “滾開!”強尼揮拳,猙獰的打向馬爾斯。馬爾斯靈活的繞過拳頭,拿住他的關節,借力一撞,將他帶了一個跟頭。


    強尼狠狠的摔在地上,痛處讓他的神智終於清醒了一些。


    “嘿,夥計,你弄痛我了。”強尼爬起身,揉了揉腦袋。


    馬爾斯說道:“見鬼。你把這家夥弄死了!我就知道,你這種大塊頭,隻會搞出亂子來!”


    “嘿,嘿!你再說我?我沒有弄死他!”強尼站起身,走了過去,一拳打在餘澤的胸口,說道:“夥計,他沒死。”


    馬爾斯看了半天,神情有些嚴肅,在鼻息處試了一下,隨後又搭了一下脖頸處的動脈。


    “不,死了。沒有脈搏和呼吸。”


    馬爾斯給餘澤進行了“死亡判決”。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麽會死……嗚嗚……”


    吉安娜淚水決堤般的落下,看著餘澤的“屍體”,喃喃自語道。


    強尼愣了半天,撓了撓頭,無辜的攤手道:“這不怪我,夥計。”


    “是的,這不怪你。該死的。這事我一定要和老大匯報。媽的,我們是雇傭兵!技術流的雇傭兵!不是他.媽的真綁匪!”


    馬爾斯飛快而惱火的說道:“撕票?媽的,你這連撕票都算不上。**的就不能管住你那一身肌肉和隨時勃.起的鳥?”


    “嘿,夥計。你說的過了!你惹惱了我。你想打一架嗎?”


    強尼惱火的舉起了拳頭。


    “想打架嗎?打架嗎?如果你想打架,很好。來,來,來,我陪你。”


    馬爾斯毫不示弱道。


    “我怕你嗎?來吧,小矮子。”


    強尼直接衝了上去。


    “強尼!”


    兩人正要動手,強尼身上的微型通訊器傳來了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強尼和馬爾斯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強尼故作愉快道:“嘿,老大,我在,額,我跟馬爾斯在一起。”


    “我聽見了,你們似乎在爭吵?”


    強尼說道:“不,不,不,老大,我們沒有爭吵,我們相親相愛,我們隻是在……嗯,交流友情!拍檔,你說是嗎?”


    強尼對馬爾斯眨了眨眼。


    “……馬爾斯?怎麽回事?”


    馬爾斯看了強尼一眼,後者做了個哀求的動作。


    馬爾斯收回目光,說道:“強尼搞死了一個人質。”


    “哦!狗屎!”強尼捂著腦袋叫了一聲。


    “……強尼。過來一趟!”通訊器那頭吩咐道。


    “是,老大。”


    扯下通訊器,強尼臉色不善的看著馬爾斯:“夥計,如果老大扣我的分紅,我就拿你的蛋.蛋抵債。”


    馬爾斯聳了聳肩肩,說道:“我是在做一個搭檔應該做的事。”


    強尼豎起了一個中指,開門離開了。


    馬爾斯回過頭,發現吉安娜此時,正把餘澤的“屍體”,抱在懷裏,默然的流淚。


    馬爾斯聳了聳肩,說道:“女士,請節哀。”


    吉安娜流著淚,喃喃道:“他死了,這個傻瓜,小男孩兒,他為我死了……”


    馬爾斯吐槽道:“不,我想是因為他惹惱了強尼。”


    吉安娜無神的目光,看著馬爾斯,平靜而堅定的說道:“他,是為我而死!”


    不知道為什麽,馬爾斯忽然打了個冷顫。


    “哦,真是見鬼了。我就知道,女人是種可怕的生物。”


    馬爾斯覺得糟糕透了,他踩滅了煙頭,說道:“我出去呆會兒,不要搗亂,女士。”


    馬爾斯開門走了出去,又關上了門。


    吉安娜抱著餘澤的身體,無聲的流淚。


    酷愛音樂的她,將身心都奉獻給音樂。而在這之前,被聲魔困擾的她,還從來沒有與哪一個男孩墮入過愛河。


    在解脫了音聲障礙後,她可以去愛上別人了,但她卻沒有那個精力。她的時間,都奉獻給了音樂。


    直到她在音樂的殿堂中,感受到了聖徒莉亞,對於神靈複雜的愛。


    愛情啊,那即是無愛的人,所渴望的。


    那定然是世界上最好的美,最善的美,最令人渴求的美。


    而現在,吉安娜似乎發現了她的所愛,許是那千金不換的瞬間。


    或是眼見離生的悲傷。


    這是愛嗎?


    吉安娜不知道,但隻想為它哭泣。


    吉安娜含著淚,輕輕地唱起了一首歌:


    “……我看到了,一朵在虛空中,盛開的花……”


    “……美麗的,純色的,虛空花……”


    “……它開在那可愛的人兒的手中……”


    “……不因風搖,不因雨嬌……”


    “……白色的長裙,穿在我身……”


    “……浮移的裙擺,不染石泥……”


    “……我輕盈著腳步,雀躍著心花,映入在可愛人兒的眼中……”


    “……他在深情的盼我,我在深情的望花……”


    “……我丟棄了所有,隻為心花見空花……”


    “……他慈心全愛……”


    “……隻為我……”


    “……不等空花……”


    歌聲清揚飄蕩,空靈夢幻,餘味重重。


    這是一首東方的歌謠,《虛空花》,是一位來自東方的蜜友教給吉安娜的。


    她曾告訴她,這是如那《莉亞的公正》一樣的樂章,如果她能夠唱出其中的意境,她就能知道那首聖詠的結局。


    而吉安娜,一如既往的在歌聲中,唱出了愛情。


    這是比聖徒莉亞,全心全意,而又小心翼翼對神的愛還要令人著迷的愛。


    吉安娜不知道這是什麽愛,與自己有關?也或許與自己無關。


    她唱了,感動了自己,悲傷了自己。


    吉安娜忽地想起了幾個世紀前的歌劇:


    那其中的女主角如是說:


    “……你帶走了他,送來了夜,好一個歹毒的刀鞘,洋洋得意著鋒芒……”


    “……刺下去吧,對著這空空如也的心房,我為你執刀……”


    殉情。


    古老而不歇的詩歌。


    吉安娜看見了散落在地上,折斷的尖木,她將它拿在手中。


    此時,她忘記了她最愛的父母,忘記了她最愛的音樂,隻記得歌中對愛情的讚頌。


    她欲以死亡。


    “……停下來,吉安娜。”


    吉安娜神情恍惚,她喃喃道:“是你嗎?親愛的?”


    “是我,我並沒有死。”


    “我不相信,你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


    “你將我平放下來,我會醒過來。”


    吉安娜回過神來,她驚訝而欣喜。


    她將餘澤平放在了地上,雙手交疊在心口,祈禱著奇跡的發生。


    “呼!”


    奇跡發生了!


    餘澤像是溺水久矣的人,拚命的吸氣。


    “神啊!”


    這如神跡一樣的奇跡,讓吉安娜喜極而泣。


    這一定是神聽見了我的祈禱,將我心愛的人,送回了人間。


    她將自己送入餘澤的懷抱,摟上她的脖頸,送上自己的香吻。


    餘澤剛剛恢複“正常”,正驚訝著自己,被強尼如是虐待,竟然隻是流了點血,卻一點傷都沒有,連之前的疼痛都消失了差不多,隻有脫臼的兩隻胳膊有點疼。


    “這是為什麽?難道跟剛才那種奇妙的狀態有關?”


    餘澤正在思考因由,忽然一股香氣襲來。


    接著,一個溫潤令人貪戀的東西,印住了他的雙唇。


    他莫名所以。


    接著,一條笨拙的小東西,略帶粗暴的衝了進來。


    餘澤感到一股躁動的熱氣,從身下傳來,直貫腦後。接著,他發現他愛上了這種感覺。


    “這就是接吻嗎?”


    餘澤有點發懵的想著,呆呆的看著同樣陶醉的吉安娜。


    吉安娜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羞澀的,輕輕的推開他。


    但很快,她又變成了那個自信的吉安娜。


    她對餘澤說道:“親愛的。有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要告訴你。就在剛才,我決定開始一場師生戀了。”


    餘澤震驚而不解的看著吉安娜:“你是說你愛上我了嗎?”


    “是的!小男孩兒……不,是小男人。你介意我比你大十歲嗎?”


    吉安娜從不認為年齡的差異是問題。


    “不,我隻是想說……”餘澤搖搖頭,他知道那不是愛情。


    因為他剛剛處於的那種特殊的狀態,他能夠感受到吉安娜的想法。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能力。以餘澤貧乏的形容詞來形容,就是“意念相通”。


    如何的“意念相通”呢?


    簡單來說,當他處於那種“情景”的時候,可以去觀察自己生起的念頭,思想,情感。同時,在有人靠近他的時候,他也可以去觀察別人的思想的起伏。雖然不清晰,但大體一定不會出錯。


    這很不可思議!


    但餘澤的確做到了!


    就在剛才,吉安娜抱著他,哭,想,念,情感劇烈的波動,餘澤感同身受。


    但吉安娜是感性的,而餘澤是絕對的理性!


    餘澤感受到吉安娜的“愛”,是一種對於愛情的渴求,以及自己對於愛情美好的幻想,在自己被認為是救她而死亡的“事實”發生時,契機相應,而被她認為是愛!


    求有所得,失而複得。


    因此以為是名愛情。


    吉安娜因感性而不明白,但是在那種“意通境”中的餘澤,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餘澤想要告訴她真相,這不是愛。


    可是話剛出口,就被下一個更加激烈的熱吻給堵了回去。


    美人在懷,香.舌.瓊漿。


    一吻欲起,餘澤漸漸忘記了告訴吉安娜“真相”,他自己,漸漸也迷失其中。


    哦,我還是個處男,我也不知道什麽是愛。大概這就是愛吧?管他呢!


    餘澤這樣想著,便心安理得享受起美人的香吻來。


    兩人熱吻,因為都是“菜鳥”,沒過多久,就氣喘籲籲的的分開了。


    吉安娜含情脈脈的看著餘澤,越看越是心悸。


    而餘澤也是如此。


    哦,如果說吉安娜是因為某些感性的原因,而餘澤,純粹就是見色起意。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珍娜,我們要逃出去!”


    餘澤總算還沒被色相衝昏頭腦,說起了正事。


    吉安娜幸福的靠在他的懷裏,說道:“逃出去嗎?怎麽逃出去?那個惡棍隻是暫時的離開。他的同夥還在外麵。你還受了傷,加上我,也打不過他們。親愛的,如果這就是我們的命運,那也是神的旨意。他讓我們明白了什麽是我們所愛。我現在明白了,我願意跟你死在一起。”


    餘澤心底“嗬嗬”兩聲,他發現自己懷裏的音樂老師加新進戀人,似乎腦袋有點不正常了。


    哦,陷入戀情中的女人,大概都是這樣……


    “不要放棄,我想,我有辦法逃出這鬼地方。”


    餘澤輕撫著吉安娜的秀發,安慰道。


    他忽然古怪的想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超能力”,大概能幫助自己,逃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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