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娜……”


    “嗯?”


    “你唱的真好聽。”


    “那當然!”


    “我感覺,我恢複了。”


    “啊?你,恢複了?”


    吉安娜茫然而驚訝的問道。


    “是的。”


    餘澤站起身,活動活動了筋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說道:“我感覺我好了,不,應該是前所未有過的好。”


    餘澤不但身體感覺不到了疼痛,而且感覺自己精氣神都回來了。


    就好比一個三天三夜沒有睡過覺的人,睡了一個飽覺。


    “真的?你沒騙我?”


    吉安娜不相信,她搬過餘澤的頭,盯著他,十分認真的看著。


    她驚訝的發現,餘澤竟然真的“好了”!


    之前大病初愈般,蒼白的臉色,已經被紅潤取代,不僅如此,餘澤的眼睛還格外的亮,好像閃著光。


    吉安娜驚喜的說道:“是真的。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不可思議,真難以想象。”


    餘澤也覺得匪夷所思,他感覺吉安娜唱的歌聲,具有非同尋常的力量,好像是一個充電器,讓他精神抖擻,力量煥發。


    “珍娜,你的歌聲,竟然真那麽厲害!我看以後完全可以用歌聲去給人治病了。”


    餘澤笑道。


    吉安娜驕傲道:“是的。這個我要寫到我的自傳裏去!‘獨一無二的,了不起的吉安娜,她用她的歌聲,征服了小男孩,並在歹徒的手中,救了他。她是女騎士,她是女獵手,她是了不起的吉安娜’。”


    吉安娜殺了強尼,她並不害怕,並不以此而軟弱。


    她反而很驕傲。


    她救了他的愛人!


    餘澤哭笑不得道:“喂喂!我為什麽是小男孩?”


    吉安娜貼近,在他的耳胖低聲細語道:“當然,你就是小男孩兒,當然,如果你想變成小男人的話……”


    這個女人太**了!


    餘澤感覺身體有點燥熱,有點遭不住。


    餘澤站起身,仔細搜查了一下強尼和昏迷不醒的馬爾斯,好家夥,兩個人身上,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不知藏著多少種武器。


    餘澤說道:“珍娜,你會用槍嗎?”


    吉安娜點頭道:“當然,我會用槍。但我不敢用。”


    餘澤自己不會用槍,所以問吉安娜會不會用槍。


    吉安娜回答後,餘澤知道自己犯傻了。


    會用槍的人,不一定能用。因為不是每一個人,在理智的情況下,都有殺人的勇氣。


    吉安娜不因殺了強尼而感到害怕。因為她是在自救救他。


    但讓她拿起槍去殺其他人,即便是用來防身,她依然做不到,更沒勇氣去使用。


    這大概也是時至如今,單兵作戰逐漸開始脫離對槍械的依賴,更注重全麵發展的原因。


    槍械的發展,也進入了時代的瓶頸。


    因為隻從槍械存在的根本意義來說,那是為殺人而生。


    無論槍械的研發,到達了何等簡單,實用的地步,都改變不了實際上最根本的用途。


    一個人,再經過訓練,沒有殺人的心,他依舊不會用槍。


    吉安娜如此,餘澤也是。


    所以兩人相對苦笑。


    餘澤想了想,把匕首收住。把一柄袖珍的手槍,交給吉安娜。


    “無論如何,拿著它。也許用不到它,但我們可以拿它嚇唬人。”


    餘澤自己都不確定的說道。


    吉安娜點點頭,將手槍收好,檢查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餘澤盯著吉安娜看了半天,沒說話。


    吉安娜奇怪道:“你看著我做什麽?”


    餘澤嘿嘿笑道:“你該穿好衣服了。”


    吉安娜一低頭,這才反應過來。


    她的晚禮服,在和強尼撕扯的時候,早就碎開,隻有巴掌大的布料在胸口,勉強讓她沒有走光。


    此時此刻,卻比赤身**還要誘人,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吉安娜不以為意,笑眯眯的挺了挺胸,然後在餘澤半是欣賞,半是躲閃的目光下,悠然的穿好了一件侍者的白襯衫。


    餘澤幹咳一聲,略帶遺憾的收回目光,他說道:“聽這兩個惡棍的話,似乎外麵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


    吉安娜心有餘悸的點頭道:“是啊。這真的難以想象。老維爾斯特莊園的位置很偏僻,知道的人很少。而且老維爾斯特也是個怕死的人,裏麵安保很嚴,很難想象竟然有人會攻打這裏。這些人是什麽人呢?太可怕了。”


    “是雇傭兵吧。誰知道呢?”


    雇傭兵,血腥約翰?


    在以往,他們距離餘澤的生活實在太遠了,都是在影視和動畫裏的名詞。


    餘澤現在突然想起了江瀟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財富,會帶給你榮耀,地位,愛慕……一切的一切,但同時,還會給你帶來麻煩。


    當時是什麽麻煩,餘澤還想不到。但現在,他有了切身的體會。


    如果不是繼承了吳老的遺產,他一輩子不可能接觸到上層社會,更不會被邀請來到維爾斯特莊園做客。


    不來維爾斯特莊園,他也不會遭受現在這一切。


    餘澤舔舔嘴,這麻煩,還真的是麻煩啊。


    他在想,戴威爾這個混蛋現在跑哪裏去了?


    那麽多的“工作”,他卻幫自己選擇了一項最刺激的“工作”。他的這位“好管家”,早就看出來了那個金發美女奧普利,不是什麽良家,卻信誓旦旦的叫自己放心,說如果遇到危險,他會保護自己。


    餘澤現在真想啐他一臉。


    他發誓,他回去一定要跟這個坦桑尼人攤牌,讓他所謂的“工作”見鬼去吧!


    反正就算自己不住在盡頭城堡,自己還有一大筆錢,足夠自己瀟灑幾輩子了!


    餘澤心中大發牢騷,但此時此景,他求不到別人,隻能自救。


    餘澤對吉安娜說道:“珍娜,我需要你看著門。”


    吉安娜問道:“好的。你想怎麽做?”


    餘澤說道:“我想問一點情報。我們不能這樣一抹黑的出去,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用想,餘澤也知道,外麵肯定被人掌控,他可不想出去,就被強尼的同夥發現。


    吉安娜點點頭,出去望風。餘澤將昏睡不醒的馬爾斯,翻過身來,從剛剛繳獲的金屬盒中,取出了剛剛綁住他雙手的線。


    這種線繩,通體透白,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極富金屬質感。


    餘澤用它在馬爾斯手上,打了一個死結,然後在金屬盒控製端按下了按鈕。


    然後,他看到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金屬繩瞬間融化了半邊,似有生命一樣,與馬爾斯的肉皮粘結在了一起。


    這個過程,看的餘澤毛骨悚然,難怪當初他根本掙脫不開,甚至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等到金屬繩變化結束,餘澤心中才有點底,但也不敢大意。


    他做了一個他自己都沒預料到的事情。


    他用匕首,狠狠的在馬爾斯的腕筋上,割了兩刀!


    匕首鋒利的超乎想象,馬爾斯的手腕白紅翻開,鮮血直流。


    這劇烈的疼痛,足以讓馬爾斯從睡夢中驚醒!


    馬爾斯掙紮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看來你很冷靜,也認清了你現在的處境。”


    餘澤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沒有半點表情。


    盡頭城堡的禮儀老師,曾經的金融街傳奇巨子愛德華老人教授餘澤:


    “在你無知和全知的時候,都要保持沉默和喜怒無形於色。前者讓人無法揣摩你的深淺。後者能讓你掌握主動,不會讓人因你的年紀和資曆,而心生輕視。”


    馬爾斯盯著餘澤的臉,看了半天,似乎沒有發現什麽,他說道:“我的手怎麽了?強尼怎麽樣了?”


    餘澤說道:“你的手被我挑斷了手筋。不過你不用擔心,以現在的科技,這隻是一個小手術。哦,當然,如果時間拖得太久,也許還會留下一點小小的後遺症?至於強尼——”


    餘澤用腳踢了踢小山一樣的強尼,盡管心裏有點發毛,但依舊保持冷漠的說道:“他已經見上帝去了。”


    “我們不信上帝。”馬爾斯冷漠的說道:“小羊羔,你不用掙紮了。你殺了強尼,盡管我也很討厭他,很多人都討厭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沒人希望他死在外人手裏!是的,你殺了血腥約翰的人,你染上了鮮血。染上了鮮血的人,都會被我們追殺致死!沒人能逃得過。”


    餘澤後心寒氣直冒,他發現自己似乎惹上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餘澤冷笑道:“可惜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我,而不是你們!”


    “沒用的!你以為你和那個該死的婊.子能活著逃出去?別想了,你們死定了!”


    馬爾斯惡毒而猙獰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想問我我們是誰,想要幹什麽?怎麽逃出去?哈哈,你打錯注意了!我什麽都不會說,你想對我幹什麽?來吧,小子,要爆我嗎?你的小牙簽夠用嗎?”


    馬爾斯肆無忌憚的狂笑。


    說實話,餘澤第一次發現,當你麵對一個滿口惡言毒意的人時,會如此的難受。


    那種感覺,不是討厭,也不是難受。而是一種夾帶著莫名悲傷的憤怒。


    這是餘澤特殊的“能力”,讓他發覺的。


    餘澤沒有把憤怒表現在臉上,事實上他的確很生氣。


    他說道:“你說夠了嗎?馬爾斯,我們談談吧。你知道了我要問什麽,那你就自己說出來吧。”


    馬爾斯楞了一下,說道:“你是個蠢貨嗎?聽不懂我說話嗎?”


    餘澤說道:“我當然聽懂了你說話。你要清楚,我是在給你機會。”


    馬爾斯冷笑,又聽餘澤輕描淡寫的說道:“馬爾斯,還記得你剛才為什麽暈倒了嗎?”


    這個問題,讓馬爾斯猶豫晴空霹靂一樣。


    他之前惡毒無所畏懼的表情,忽然蕩然無存。


    餘澤心中一動,他突然感到馬爾斯輕微的變化。


    不屑,肆無忌憚,凶惡……漸漸轉變成了震驚和……恐懼?


    是的,恐懼!


    為什麽恐懼?


    餘澤不知道原因,但他知道他在恐懼!


    這就足夠了。


    “你在恐懼!”


    餘澤冷冷的說道。


    馬爾斯的眼神終於變了,他略帶顫抖和低沉的說道:“你……竟然是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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