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應宏遠選擇了第二個方案?”


    餘澤關掉錄像,詢問道。


    “是的。boss。”


    蘇菲說道:“一切都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阿曼達,你覺得,這符合應宏遠的心願嗎?”


    “……當然。這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難道不是嗎?”


    蘇菲有點猜不透餘澤現在的想法,盡管她知道,現在外麵的情況,有多糟糕。


    餘澤忽然轉變了話題:“在讓應宏遠選擇之前,曾亮知道嗎?”


    蘇菲小心翼翼的說道:“曾嗎?是的,boss,您說過,他是您做好的朋友,並同時是我們團隊的一員。在進行夢想評估的時候,他在現場。”


    “他反對了?”


    “……是的,boss。”


    餘澤對於這個回答,絲毫不意外。


    “他是怎麽說的?”


    蘇菲隻思考了兩秒,就毫不猶豫的複述了當時的場景:“曾說,所謂夢想,是一個人想要而未曾達成的願望。我們要做的,是幫助他縮短通往夢想的路距,而不是在這個直通的道上,多造出一條路來。”


    “分析給我看,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蘇菲說道:“……boss,以我個人的猜想,曾的意思是在說,我們幫了倒忙?”


    “你覺得呢?”


    “……我當然不覺得。人都是自己做出選擇。我們隻是給他增加了更多的選擇。”


    蘇菲很坦然的說道。說出這句話,她並沒有感覺有任何問題。


    蘇菲的話,讓餘澤陷入了沉思,他忽然想起了,他曾經和曾亮一起討論過的三種人生。


    三種假設的人生,同樣的人,不同的個性,不同的外來因素,也許會造成截然不同的結果。


    “阿曼達,你認為。我們的做法錯了嗎?”


    “不,boss,我們當然沒有錯。”


    “那麽,曾亮的反對。也錯了嗎?”


    “……也許,他隻是誤會。”


    蘇菲正要再說什麽,忽然門被人粗魯的推開。


    餘澤和蘇菲的目光被吸引,來了三個不速之客。有趣的是,這三個人。餘澤竟然都認識。


    “你們太無禮了!”


    戴威爾緊隨其後走了進來,這位一向以禮儀著稱的管家先生,臉上罕見的露出怒容。


    “諾亞先生,很高興我們又見麵了。”


    墨菲斯根本沒有理會戴威爾的阻攔,馬克和勞拉將戴威爾擋在了身後。


    “你表達高興的方式,還真是奇特,墨菲斯先生。”餘澤的目光,很平淡的在墨菲斯,勞拉,馬克三人身上掃過。


    “餘澤先生。我們希望和你談一談。”墨菲斯單刀直入。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麽需要談的。”


    “難道死了人,在您的眼中,並不算什麽嗎?”勞拉忽然冷笑道。


    餘澤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墨菲斯說道:“諾亞先生,你看過今天的新聞了嗎?”


    餘澤搖搖頭,墨菲斯說道:“我建議您打開電視。”


    餘澤看了蘇菲一眼,蘇菲立刻打開新聞頻道。


    畫麵中,有很多人。


    他們舉著牌子,站在一棟大樓前,似乎是在抗議。


    畫麵鏡頭。在不斷的變化,外出采訪的記者,是一個很英俊富有精力卻不失穩重的中年記者。


    在鏡頭前,這位記者先生。高昂著聲調,神情亢奮的講述著什麽。


    餘澤神情專注的看著電視,耳朵,眼睛,在同時接收著信息。


    但此時,餘澤處於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他能看清楚。畫麵中的記者的每一個動作,表情,神態,清晰明辨。


    他能夠聽清楚,記者先生口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單詞,清晰入耳。


    但眼見耳聞,色聲兩種,竟不能分別解化其意。


    這種情況,換在普通人身上出現,隻怕會大驚大恐。但此時此刻的餘澤,竟沒有絲毫訝異的神色,也沒有情緒上的起伏。


    整個新聞,播報了二十多分鍾,餘澤看的很認真。


    但就好像是被丟入湖中的石子,進入其中,波瀾起伏,於在岸上觀湖之人來說,究竟無意義。


    看完,餘澤抬起頭,說道:“墨菲斯先生,新聞看完了,然後呢?”


    “然後?”


    墨菲斯的目光透出一絲疑問,他緩聲道:“你不覺得……嗯……”


    墨菲斯第一次覺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竟然被餘澤的這個態度給搞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該死!


    這有點不太正常!


    勞拉這時候冷笑一聲,抱著肩,對餘澤說道:“資本家的冷血,在你身上真是最好的體現。”


    餘澤看了她一眼,然後對蘇菲說道:“阿曼達,替我翻譯一下兩位特工先生的話。”


    蘇菲說道:“boss,他們認為,我們的產品,造成了客戶的死亡。並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餘澤說道:“剛才的新聞?”


    蘇菲有些意外和不解一閃而過,她說道:“那是一些民眾在夢工廠大廈前的抗議。他們認為我們在侵犯他人的‘夢想權’,‘**權’,‘生命安全權’……見鬼,誰知道他們哪裏來的這麽多權利。”


    勞拉冷笑道:“阿曼達小姐,你這句話,我會記下來。”


    蘇菲看了勞拉一眼,說道:“那希望你記的清楚一點。”


    墨菲斯直視著餘澤,說道:“諾亞先生,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


    餘澤點頭道:“是的。墨菲斯先生。第一次見麵,你們留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


    墨菲斯凝視道:“您一樣如此。但今天相見,我忽然發現,您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餘澤說道:“是嗎?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是同一個人?還兩個人?”


    墨菲斯說道:“……這是哲學家才會思考的問題。諾亞先生,難道您不覺得,你是在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嗎?”


    餘澤說道:“墨菲斯先生,我不知道你因何而說出這句話。從你闖入。到現在。我一直在用耐心來忍受你,毫無意義的剝奪我的生命。是的,我的時間,因你而度過。不由我自己做主。到底是誰在浪費誰的時間呢?”


    墨菲斯定睛的看著他。餘澤也同樣的看著他,說道:“說明你的來意吧。墨菲斯先生。不要再揪扯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旁邊的戴威爾,有點擔心的看著餘澤。


    他知道餘澤和曾亮之間的感情。也知道餘澤突然暈倒的原因。


    但是為什麽,這件他本來會認為,會對餘澤造成極大傷害的事。竟然會被餘澤說成“毫無意義的事”?


    這種反常的情況,反而讓戴威爾有些擔憂。


    墨菲斯與餘澤對視了很久,他移開目光,說道:“很好。諾亞先生。我們來說,正題。”


    墨菲斯從懷中去處一張照片,遞給了餘澤。


    “相片?真是令人懷念的東西。”


    餘澤看了一眼墨菲斯,接了過來。


    照片上的場景,很熟悉。


    那是幾個月前,在去澳洲之前,那個啃食人臉的惡徒。衝向餘澤的場景。


    餘澤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想說什麽?”


    墨菲斯說道:“你認得照片上的人嗎?”


    餘澤搖頭道:“當然不認識。一個偶然的場景。我說是巧合,你們相信嗎?當然,勞拉小姐也許會嗤之以鼻,但這是事實。”


    勞拉皺著眉,出乎意料的沒有衝他開火。


    墨菲斯用手指虛點著照片,沉聲道:“諾亞先生。這個人,你認識。”


    “不,我很確定,我不認識他。”


    “克拉克!”


    “誰?”


    “星球日報記者。克拉克-賴肯!維爾斯特莊園!諾亞先生,你還記得嗎?”


    墨菲斯提起的這個名字,餘澤依稀還記得。


    星球日報記者。克拉克。那個第一個站出來,麵對坡腳阿莫西的荒唐遊戲的年輕人。


    餘澤對蘇菲說道:“蘇菲。查詢一下當天的訊息,確認他的身份。”


    蘇菲立刻照辦,餘澤複對墨菲斯說道:“我記得,克拉克先生是個很高大,英俊,年輕而富有勇氣的人。照片上的這位。似乎跟我印象中的克拉克先生,相差甚遠。”


    墨菲斯還沒有回答,蘇菲已經查詢到了結果:“boss,查到了,這個人,名叫弗蘭克-本傑明,四十六歲,電氣工程師。無精神病史,離異,中產家庭,育有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餘澤點點頭,對墨菲斯說道:“墨菲斯先生,看起來,你認錯人了。”


    “不,諾亞先生。”


    墨菲斯沉聲道:“如此顯而易見的事,隨便一個女秘書都能找到的錯誤。會成為我們的失誤嗎?”


    餘澤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吐槽。這很反常。


    倒是蘇菲挑了挑眉頭,語氣不善的說道:“我從不認為,粗魯的人,會保持紳士的謹慎。”


    勞拉站在了蘇菲的對麵,冷笑道:“呦,紳士?”


    兩位女士,大有掐架的趨勢。


    墨菲斯俯下身,壓低聲音說道:“諾亞先生。這個人,就是克拉克!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餘澤皺了皺眉,他抬起頭,對蘇菲說道:“阿曼達,請你和戴威爾出去吧。我要單獨跟這位特工先生聊一聊。”


    “好的。boss。”


    蘇菲答應下來,離開時,對勞拉勾了勾手指。


    “這個婊……”


    “勞拉!馬克!你們也先出去!”


    墨菲斯冷酷的說道。


    馬克聳聳肩,拉著即將暴怒的勞拉出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下餘澤和墨菲斯兩人。


    “解釋一下吧,墨菲斯。”


    餘澤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照片,說道:“為什麽弗蘭克-本傑明先生,變成了克拉克-賴肯?這一定,是一個有趣的故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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