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小心翼翼往裏看了眼,“確定不用叫保鏢?”


    “不。”


    他保護自己的妹妹,還需要保鏢插手?


    顧傅琛看著祝池陽,“待會你在門口等。”


    江淮無語了。


    “那你千裏迢迢把他帶來n市,隻是為了讓他欣賞你進去找人算賬的模樣?”


    “嗯。”


    他要讓祝池陽知道,阮呦真正的哥哥,比他厲害得多得多。


    不是什麽傻叉都能跟他妹妹攀親戚的。


    江淮:…


    別墅門口,祝池陽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一步,竭力想解釋,每每開口隻得到了顧傅琛的一個冷冽眼神。


    “閉嘴。”


    過來開門的人是盛貝。


    “你怎麽來啦,”盛貝見到祝池陽一笑,目光而又落在顧傅琛身上,“這位是?”


    “他是…”


    “我是阮呦的哥哥。”顧傅琛皺眉,往裏掃了眼,裏麵隻有四口人,確定不會有無辜人牽涉進來,一把將祝池陽往玄關處推,重重關上門。


    “嘭”的一聲,驚得室內的人夠嗆。


    盛貝嚇得往後躲了兩步。


    盛數忙上前,“你誰,趕緊出去,不然我們報警。”


    祝池陽忙給盛貝和盛數使眼色,嘴裏無聲念叨著兩個字,“祝呦。”


    顧傅琛挽起袖口,聲音淡淡:“你就是搶走我妹妹玩偶的鄰居?”


    “什麽玩…”


    話還沒說完,顧傅琛一個過肩摔重重把他摔倒地上,脊背落地的刹那幾乎快要震碎開來。


    盛貝嚇得要死,往爸爸媽媽身後躲,尖聲道:“什麽玩偶,你認錯人了。”


    顧傅琛皺眉,扼住盛數脊背的手停頓了兩秒。


    “很多年前,你們搶過一個叫祝呦的小女孩的兔子玩偶。”


    盛貝想到了早上祝池陽說的關於阮呦的事情,瞬間明白過來,連忙擺手道:“你誤會了,我的兔子玩偶肯定是朋友送的,怎麽會從祝呦手裏搶東西。”


    提到這件事,盛父盛母臉色大變。


    顧傅琛沉眉,忽地有些想笑。


    他們搶走了妹妹的玩偶,給她的人生帶來了如此大的災難,卻在往後的日子裏沒有一點愧疚地活了下去。


    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這件事,是阮呦還是祝呦,是玩偶還是玩具壓根不關心。


    受害者痛苦,施暴者卻無愧於心。


    有意思。


    顧傅琛起身,嘴角微揚,笑容陰鬱得讓盛母心間一顫。


    盛父盛母已經從祝池陽的態度裏明白這人地位不低,盛母討好一笑:“是我們的錯,當年都是我們的錯,我現在就讓貝貝把玩偶送回來。”


    說著,她重重拍了拍盛貝的肩膀,“還不快去!”


    盛貝哆哆嗦嗦把兔子玩偶送到顧傅琛眼前時,他一點都不開心。


    軟綿的玩偶上落了灰塵,白皙毛絨沾上了歲月的黃。


    “你們不記得這件事了?”顧傅琛握緊兔子玩偶的小身子,驀地開口。


    盛母忙搖頭,“記得,記得的!”


    “那時候小孩子不懂事,我們教訓過了。”


    顧傅琛輕笑。


    “教訓過了?”


    他把玩偶放到大衣的口袋裏,抬眸,麵無表情地掃過他們盛家四個人。


    “不記得這件事,沒關係。”


    “我幫你們記。”


    “從現在開始,你們被商圈封殺了。”顧傅琛抬眸,居高臨下地淡淡道:“我要讓你們沒有資產、身敗名裂的離開。”


    “記住,今時今日,以後的一切慘況,被商圈唾罵、被他人排擠、逃離國外也不得安逸的生活,都是你們搶走我妹妹小兔子玩偶帶來的。”


    顧傅琛整理好衣服,離開時掃了眼一旁臉色慘白的祝池陽,“幫我向你的父母帶句話,你們的兒子以後不能在國內國外混下去了。”


    “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會派人盯著。”


    直到他們去乞討,他都不會罷手。


    盛貝不服氣,哭著問:“你誰啊你,憑什麽這麽大的口氣,就算有點地位又怎麽樣,你這叫恃強淩弱。”


    顧傅琛手搭在門把手上,聞言開門的動作頓了頓。


    他輕笑,聲音裏沒有半點笑意。


    “對,我就是恃強淩弱。”


    “對你們,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當初這家人不就是仗著妹妹沒人喜歡,搶走她的兔子玩偶嗎。


    “不服可以來找我。”


    門被顧傅琛重重關上。


    盛貝委屈地哭,“他到底是誰啊。”


    祝池陽勉強擠出了一句話。


    “顧傅琛。”


    盛父全身發涼。


    等顧父琛打開車門坐上車時,隱約聽到了別墅裏傳來的嚎啕大哭的哭聲。


    江淮上下打量他,確定他沒事才戲謔問道:“你做什麽了他們哭得這麽慘。”


    顧傅琛抬手示意他趕緊開車。


    “沒什麽。”


    欺負我妹妹的人,沒有好下場。


    顧傅琛和江淮飛回瑪麗蘇市時,淩晨三點。


    江淮沒回家,直接倒在顧家的客房睡了。


    顧傅琛在六樓書房裏,笨拙地跟家裏的一位會裁縫的家傭學習。


    “顧小先生,您縫得太開了。”


    …


    早上七點,耗時整整四個小時後,顧傅琛滿意地看著手上的作品,悄咪咪地上七樓,等待妹妹起床。


    阮呦記得還要去接爸爸媽媽,一整晚睡得不太安穩,七點半時朦朧聽見門鈴響了,以為是衛雯讓她進來,鑽進被子裏嘟囔著說:“我再睡半小時。”


    一睡就是一個半小時。


    九點,阮呦被鬧鈴震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掀開窗簾看了眼外麵。


    長空萬裏,陽光燦爛。


    是個好日子。


    阮呦眼睛有點腫,她打算先去敷個麵膜再消消腫,美美地去見爸爸媽媽。


    下床時,眼神不經意掃到了床頭櫃旁整齊擺放的兩個兔子娃娃。


    一個稍顯陳舊,是十幾年前她被搶走的那一個,模樣好看,兔子可可愛愛;一個“粗製濫造”,兔子的五官歪歪扭扭,縫的很醜。


    下麵還有兩張小紙條。


    阮呦拿起來。


    第一張寫著,“阮阮,哥哥幫你把兔子娃娃搶回來了。”


    阮呦情緒複雜,又感動又驚喜。她承認,昨天跟顧傅琛說那些話的時候,其實存了想讓哥哥幫她報仇的意思,誰都喜歡被家人寵愛,她也如此。


    但她沒想到,顧傅琛一個霸總,博湛的繼承人會跑到盛家把兔子娃娃搶回來。


    正想翻開第二張,鹿鳴的電話打來了。


    “阮阮,今天我遇到之前賣鴨血粉絲的攤主,總算知道門口路邊攤怎麽回事了。”


    “鴨血粉絲的老板說,路邊攤還會回來。前些日子有位有錢人把整條街都買了下來,說要給每位攤主建個小棚子,這樣,他妹妹以後冬天來吃小吃的時候,就不會吹冷風。”


    阮呦想到了那次去吃路邊攤時他們說的話。


    ——冬天來吃很冷吧。


    ——是啊,但是好吃呀。


    “是阮琛琛做的,對吧!”


    無論過去還是未來,阮琛琛都努力地想擠進阮呦的回憶裏,那些不美好的回憶,他笨拙地用買下路邊攤改造的方式補滿。


    他想要的不多,大概是希望妹妹過去的黑白回憶裏,能多幾分花團錦簇,同時又將未來的新生活擺在她麵前。


    “阮呦,以後我們去吃路邊攤也不冷了!替廣大b大學生謝謝你哥哥。”


    阮呦愣了愣,鼻酸,低頭看向第二張小紙條。


    “哥哥給你做了個新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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