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後她第一時間給王希慷打了電話,告訴他戲她接了,讓他談合同。


    那邊一聲雀躍大吼,然後立馬就給她掛了。


    王希慷工作效率很高。


    等她到家時,合同已經傳過來,片酬也報過來。


    五百萬。


    安涴在看到數字時,重重閉上眼。


    值得的。


    要早知道有五百萬,別管是一個梁束,一百個梁束她也會接下來。


    王希慷怕她不開心,遮遮掩掩提了一句梁束片酬五千萬。


    安涴沒覺得有什麽,這是梁束進圈之後拍的第一部 感情戲,再說他現在風頭無兩什麽地位呢,片酬合該高。


    倒是她的片酬比她想象中高不少。對她來說這是雪中熱碳,她很知足。


    上部戲雖然打出點名堂,但是合同早就簽好,當時六十集才給了她五十萬。那她都開心的不得了。


    晚上王希慷回來時拎著酒,等她一開門跟她眼神對上就喜極而泣。


    “還好你接了,咱倆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欠造型的賬咱也終於能結了!”


    說起來別人都不能信,安涴現在好歹能叫出名了,但之前一直負債前行。


    “有了這筆進賬,你也終於能鬆快點了,不用像之前那麽累了。”


    “接下來咱就不接那些賺快錢的綜藝了啊,太熬身體。”


    找安涴的都是那種熬夜體能pk類的節目,她每回拍完回來胳膊腿都青一塊紫一塊,總受傷。要麽就蹲在影視城在各個劇組裏客串,也沒多少錢。


    一想這筆片酬進賬頗豐,再加上搭上梁束和魏瑋,都是圈子裏一跺腳能震三震的人物,這幾個月安涴躲進劇組裏,倒暫時不用擔心被有權有勢的酒囊飯袋惦記。


    老媽子王希慷非常開心,終於鬆口氣,欣慰地直給自己抹不存在的眼淚。


    安涴第二天一早就去魏導那把合同簽了,這回沒碰到梁束。


    安涴沒著急走,跟魏導說了會話,還將路上提前買的禮物送給魏導。


    東西不貴,一份心意。


    魏導挺開心,又囑咐她一些備戲的事,把自己聯係方式告訴她,讓她這段時間有事隨時練習。


    接下來幾天王希慷將之前小裏小去的通告都推掉,讓安涴安心在家看劇本。


    將劇本看了幾遍,安涴越看額頭上黑線越多。


    這部戲,親密戲怎麽這麽多?


    還怪激烈的。


    怪不得梁束不願意跟她演。


    時光飛逝。


    一周後,安涴接到魏導助理電話,通知她去劇本圍讀。


    啊?


    還沒定妝就先讀劇本?


    還挺急,通知她一個小時之後到魏導工作室。


    安涴趕緊換衣服,連妝都沒化,洗了個頭,清湯寡水換件白色連衣裙就去了。


    魏導工作室離她住的地方有點遠,路上又有些堵車,緊趕慢趕快一個小時終於到了。


    推開門,走過屏風,氣還沒勻好,看清坐在沙發上的人後安涴一愣。


    梁束聽到動靜抬頭,看到她後對她彎唇笑得溫和。


    “……”


    不對勁,他笑得好奸詐。


    安涴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想往後退一步,理智製止了她。


    她鎮定地轉頭看了一圈,“魏導呢?”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挺大的工作室就梁束懶散斜倚在獨坐沙發裏,他麵前擺著一杯熱水,被沁冷的空調冷氣一吹,起了嫋嫋白煙。


    梁束察覺到安涴往後退一步的動作唇角落下,化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頓了一下才說,“魏導在樓下給劇務開會,一會兒回來。”


    說罷不再搭理她,垂眼將劇本翻得唰唰響。


    不知道怎麽的,又不樂意了。安涴沒理他。


    魏導工作室會客區的沙發座位不多。兩張兩人座沙發和兩張獨坐沙發擺成回字。


    梁束坐在正對屏風的獨坐沙發上,安涴想了想,坐在一旁雙人沙發遠離他的那邊。


    坐下之後也沒跟他搭話,工作室裏落針可聞,隻有兩個人翻動劇本時紙張摩擦的聲音。


    三年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很激烈,差點將床顛塌,他恨不得將他揉進骨血,吞入心腹。事後吵了一架不歡而散。直到分手,再沒見過。


    沒想到會再見麵,再次見麵是這般景象。


    三年後再次單獨在一個空間裏,心境已大有不同。


    安涴靜下心,投入劇本中。


    “你知道要讀哪場戲嗎?”


    梁束驀地出聲,沉磁嗓音打斷安涴思緒,她下意識抬頭看他,“哪場?”


    “男主他爸下藥那場。”梁束緩慢說著,唇邊帶著戲謔不懷好意的笑。


    說罷僅看她一眼,而後頗有興致的將劇本卷起,舉到麵前。又不理她了。


    安涴怎麽也沒想到,朗讀劇本的第一幕戲居然是這幕。


    這部戲以緝毒為背景,男主角應朔身世淒慘,少年時期紛紛失去父母庇護。他和女主角林懷陽是相互扶持長大的青梅竹馬。應朔大學時發現母親的死跟父親應天良有關。恰逢此時警方主動找他合作想請他潛伏回父親身邊獲得情報和證據。層層迷霧之下應朔這才發現他父親竟然變成毒梟,他為了調查母親死因與警方合作,為了保護林懷陽,忍痛和林懷陽分手。


    ——他的血都是髒的,怪不得和他在一起之後她這麽倒黴。


    再見麵是三年之後。這場戲就是二人三年後重逢。


    應朔獲得應天良扶持爬到四把手位置,但因為三年來應朔一門心思往上爬,不沾賭不沾毒,不玩女人。沒有軟肋,老頭子不放心,把林懷陽擄到大宅。


    除了林懷陽還有他們從他們從小長大的發小。


    應朔看到林懷陽和過去的兄弟被押在那裏,她雙臂被剪在身後,狼狽的低著頭。


    應天良直接撂下狠話,“不管男的女的,你今晚必須上一個。”


    □□放在金絲楠木的木桌上咚一聲脆響,“或者斃一個。”


    要麽沾欲,要麽沾血。


    必須得能有能被控製的把柄。


    這算是這部戲裏進入主線後的第一個小高潮。應天良笑話應朔, “你以為你把人藏起來就行了?”


    “應朔,你還是太單純。”


    “給少爺房裏點上花燭,帶少爺過去。”


    “怕你舍不得,剛剛在你進門喝的茶裏放了點好東西助興。”


    這是父子之間一場心知肚明的較量。


    應朔羽翼漸豐,應天良找由頭要把應朔一身反骨壓下去,要讓他順從。


    不到時機,顧及女主,應朔不得不低頭。


    應天良特別惡劣地安排了人等在門外,將應朔和林懷陽鎖進臥室裏,不成事不讓放出來。


    狹小臥室中的曖昧,氣息炙熱又絕望,不可抑製的情意摻雜著勇猛的藥效和茫然。


    應朔箍著林懷陽的腰將她摜到床上,然後撲了上去,將自己埋在她頸側。


    這幕戲刻畫出了應朔和林懷陽的身不由己,又對比出了應天良的狠辣、不近人情、不擇手段。也凸顯出應朔和林懷陽之間濃烈的糾葛與深重的感情。


    更重要的是,劇本後續沒寫清楚。


    沒台詞,沒設計。


    接下來空白的地方僅寫了兩個大字——待定。


    也就是說,這男主中藥後的床戲怎麽演,還沒定數。


    安涴悄悄用舌尖舔了一下唇瓣。


    被室內強度超大的冷氣冰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回神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又收回目光。打開托特包將帶著的薄風衣套上。然後才凝神繼續想劇本的事。


    魏導這是什麽意思?


    今天叫他們過來難道讓他們自由發揮?


    第一次就這麽猛嗎?


    安涴思考的時候習慣手指敲擊,指腹擦過布衣沙發的扶手發出輕輕沙響。如果是自由發揮,她得好好想怎麽設計對話才能接住梁束的戲,不落下風。


    這幾年她有看過梁束演的電影,他塑造的人物血肉豐滿,靈魂入骨,為戲而生。


    在安涴垂眸時,梁束悄無聲息抬起眼眸,將手握的劇本往旁邊挪了挪。


    目光掃過她微蹙的眉心,滑過她身上的駝色風衣,最後落在她不緊不慢敲擊的指尖上。


    他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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