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把臉,安涴先解開酒店門上的自帶門栓,又拆了她自己安的防護鎖,然後才按下把手拉開門。


    一抬眼就看到梁束站在門口俊臉不鬱,銳利的目光掃視她,最終定在她臉上。


    安涴:“……有事嗎?”


    梁束:“八點劇組培訓。”


    安涴忙看眼手表,已經八點十五。


    她連忙說聲抱歉馬上過去,同時立刻轉身合上門飛快衝進衛生間。


    她走的快,沒有看到梁束目光牢牢粘在她的手腕上。


    酒店冷氣足,安涴快速換了一身運動服,揣上手機和房卡就出門。


    快步踩在地毯上,同時將墨色長發挽成個丸子。


    紮好正垂頭調整時恰巧轉過走廊,然後眼前一黑直接撞上一堵肉牆。


    衝擊力將她往後彈,她踉蹌著剛往後退了一步就被人撈住腰。


    陌生又熟悉的觸覺讓她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已忍不住顫抖。


    一抹熟悉的淡香,安涴瞳孔微縮猛地抬頭,就撞進梁束烏黑的眼眸中。他漆黑的瞳孔映著她瓷白的臉頰。


    “急什麽。”


    他左手托住她後背,待她站穩之後右臂才鬆開。


    見她無事後又催促道,“快走吧,都在等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酒店會議室走,到門口要推開門時他突然止步開口。


    “剛剛隻是同事之間的互相幫忙,希望你不要多想。”


    安涴自動翻譯——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


    看都不看她,也沒等她回答直接推門進去,好像多待一秒鍾她會自作多情。


    安涴:“……”


    就很無語。


    一進會議室,果然坐滿人,安涴低聲跟大家道歉。


    講台下麵按人頭隻擺了兩排椅子,等安涴掃視一圈後發現隻有梁束旁邊還有個空位,蜷了蜷手指,隻好憋氣走過去坐好。


    坐定後才掏出手機打開群聊,發現淩晨三點時她突然被拉進一個新群。


    魏導在群裏說早上八點有培訓。


    安涴:……


    一個個,都是夜貓子嗎。


    她是不是得把晚間靜音模式給關了。


    台上教練突然出聲自我介紹,安涴連忙回神,把手機放回兜裏。


    因為《吞霧》裏有許多槍戰戲,今天主要是科普槍支的構造,持槍姿勢和一些小竅門用法。


    起碼拍出來之後像那麽回事,別讓觀眾出戲。


    教練講得很快,安涴之前沒接觸過這些,聽得認真。


    總覺得右麵有道視線像跟羽毛一樣若有似無的掃過來,安涴抿了抿嘴唇,裝不知道。


    昨晚沒吃飯,早上也沒吃,這老師看著挺魁梧凶狠,一講起課來如開閘放水一般不想停歇。老師一口氣講到十二點,安涴餓得前胸貼後背。


    悄悄按住胃。


    突然一聲急促的鈴聲,嚇得安涴一哆嗦,忙扭頭。就看到梁束捏著手機對教練擺了擺,“抱歉,急電。”


    握著手機放到耳邊,安涴聽他低聲說了兩句。


    然後自己的運動鞋就被踢了。


    安涴茫然抬頭。


    梁束站起身,頎長的身子擋在窗前,逆著光他身後茫茫一片白,她看不清他的臉。


    梁束先是對電話那頭說稍等一下。而後彎腰捂住聽筒,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讓我出去。”


    安涴:“……”


    鼻息熱辣一陣戰栗,她猛回神,連忙起來將自己的凳子往前挪了挪。


    梁束往外走沒再看她,走過教練時低聲致歉,“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你們先吃飯吧。”


    教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犯老毛病,紅著臉連聲說不好意思,大手一揮下課。


    安涴這才潛入餐廳,祭了自己空蕩蕩的五髒廟。


    吃飽喝足,安涴回到房間像隻貓餅一樣癱在床上。


    又有人敲門,安涴還沒問是誰就聽到王希慷的叫喊聲。


    他過來給她送日用品,肩提胳膊夾,側著身子進來,將塑料袋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房門大敞四開,王希慷沒關,她也沒管。


    不過王希慷來了,她不好再在床上躺著,她就抱了個抱枕到窗邊的貴妃榻上坐著消食。昨夜幾乎到天亮才睡著,現在胃裏熱乎乎的,她有點犯困。


    坐那看王哥忙活,腦袋放空。


    采購整理,王希慷是熟練工種,不到十分鍾就弄利索。


    王希慷抹了把汗,叉腰喘著粗氣歇了一會兒,然後扭頭要跟安涴說話,結果一看到安涴,嘴一下木了。


    安涴:“?怎麽了?”


    王希慷:“……你咋回事?”


    安涴一臉懵逼,她咋回事?


    她咋都沒咋回事啊!


    王希慷:“我怎麽感覺,你突然活過來了。”


    之前的安涴就像濱城台風來之前的天兒,沉悶,灰暗,死氣沉沉。


    一扭頭突然乍晴了!


    “……”,安涴無語,“我不是一直活著嗎?”


    啪,王希慷使勁拍掌,“你看!你都開始頂嘴了!”


    “……”


    安涴沒理他,借口要換衣服送客。


    送走王希慷後,安涴又回到貴妃榻上坐好,將抱枕塞進自己懷裏。她揉了揉濕潤的眼睫,驀地笑出眼淚。


    -=-


    理論之後就是實踐。


    中午休息一會兒,下午教練帶大家坐大巴到附近的靶場實地訓練。


    安涴上車掃視一圈沒看到梁束身影,跟大家笑著打招呼之後隨便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好。


    到了場地,教練教了一遍“實戰”。


    怎麽掏槍,怎麽上彈夾,怎麽收槍。


    教練都教完,梁束還沒來。


    動作簡單,但如果不熟練不自然就露怯,瞬間就會讓觀眾出戲。


    魏瑋交代讓大家多練,必須熟練無比。


    “大家互相練習糾正一下。”


    “我來給大家分下組啊。”


    “我跟誰一組?”


    分到最後都沒聽到自己的名字,安涴舉手詢問。


    教練:“女主跟男主一組啊。”


    安涴:?


    可是他不在這啊。


    “你等等他啊。”


    “剛剛男主說他去接個人,馬上就過來。”


    接人。


    接誰?


    楚時卿嗎?


    感情還挺好,如此分不開,熱戀期啊。跟她那時還真是不同。


    冰冷金屬硌的手疼,安涴麵無表情垂下眼。


    作者有話說:


    梁束咬被角:你別自作多情!(怎麽她還不來找我,生氣!)


    【下章預告:“培養培養感情。”】


    第9章


    教練隻說梁束去接人,也沒說接誰。


    安涴沒問,一排靶位,她跟那些演員都不熟悉,打過招呼後就自顧自地躲在角落裏練習。


    從槍套裏拿,把槍別進腰帶裏再拿出來,看起來挺簡單,但要流暢好看就有些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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