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觀察著四周,邊跑邊說:“我現在去開船長室裏的自毀裝置,你方便撤退嗎?”


    李序一刀砍斷穿破機甲卷上他腰腹的觸手:“能。”


    麥穗不說話了,全力奔跑。


    一分鍾後,她按下紅色按鈕,同時開口:“撤!”


    少年刀鋒舔過源源不斷包圍上來的ss蟲獸。


    血霧飄渺,船艙內開出一條殷紅的路。


    他轉身就走。


    麥穗以為李序這樣的性格,會更喜歡殺愉悅了再出來,畢竟有時候連上官淨都控不住他。


    但萬萬沒想到,她話音落下後,他立刻就行動了,連聲不滿的“嘖”都沒有發出。


    紅光閃爍。


    遊輪各個角落響起警報。


    在倒計時結束的最後三秒,麥穗衝出船艙。


    少年刀光凜凜,瞬間切斷她身後追逐而來的怪物,抓著她往礁石後一躲!


    下一秒,船體內紅光交織成炙熱的水中太陽,蟲獸尖嘯此起彼伏。


    麥穗長長吐出口氣,看見藏身處的海水也浮出一抹紅,不由得微微一愣,側過臉。


    “你受傷了?”


    李序:“不算嚴重。”


    隻是被觸手吸舔過的腰側撕裂開一個血洞而已。


    麥穗:……


    兩人回到學校時,夜幕已經降臨。


    海底城模擬太陽燈熄滅,深洋波光在寢室裏搖曳。


    謝知危敲了敲門,篤篤篤三聲。


    麥穗回過神,蹦躂著去給他打開。


    青年進來第一眼,便看向她翹起的腳:“你的腿怎麽了?”


    麥穗:“不知道把鞋子踢到哪裏去了。”


    不是受傷就好,青年迅速收回非禮勿視的目光:“我聽說你們今天遭遇了ss級蟲獸,給你拿了點傷藥。”


    “我用不上。”麥穗搖頭,“我沒受傷,我下去船艙回收匣子了,李序在上麵阻攔它們。”


    “這樣麽。”謝知危若有所思。


    麥穗也若有所思:“李序應該會需要。”


    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回來的一路上,麥穗都看見那抹血水伴隨著他們。


    ss級蟲獸是能覆滅國家的存在。不過如果能力並非特別偏科的話,李序應該能對付。


    前提是對方數量並不誇張。


    不巧,據後麵麥穗向老師們了解到的信息來說,遊輪餐廳裏盤踞著數量極多的ss級蟲獸。


    片刻,謝知危垂下睫毛,笑了笑:“他應該不需要,帝國有更好的醫療物資。”


    “是啊。”麥穗點點頭。


    青年離開房間,輕輕關上門,踩上走廊地毯的瞬間,手指微微攥住。


    李序的出現太突然也太迅速,短短時間竟然比他長期醞釀的路程走得還快還遠。


    這讓謝知危猶豫起還要不要堅持自己的喜歡了。


    李序擁有alpha的一切特質。


    熱烈、強勢、張揚。


    但比起別的alpha,他又懂分寸,給足對方空間和自由,讓人感不到煩厭。


    反而會因他蜻蜓點水的一次靠近而意亂神迷。


    謝知危偶爾會想,如果李序的出擊對象是他,他能不能招架住。


    答案是:不能。


    所以青年很不安。


    他都不能,那麥穗呢?


    ……


    4月16日,戰地賽終於如火如荼地到來。


    菲尼克斯與荒阪打得激烈,帝國與康陶交鋒不斷。


    就在各勢力戰士白熱化的時候,一場蟲潮和一隻3s級蟲獸的出現,打破了眾人間微妙的平衡。


    “我需要一管蟲獸的血液。”上官淨說。


    麥穗視線從山崖下的巨刺森林離開,回到軍校生這裏。


    不待開口,那邊倚著胡瑞的黑色少年忽然道:“我去取。”


    麥穗想也不想,截胡:“我去。”


    幾人看過來。


    帝國副c達瑪斯忒斯似乎也意識到什麽,抬手:“我和麥穗一起去。”


    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


    李序沉船任務的舊傷還沒好,又跟喬紅砂纏鬥了好幾天,再加上麥穗自蟲潮中一宣四後,著重讓隊友攻擊了少年——沒辦法,要滅帝國,必須先殺李序,這是她作為將領不得不下達的指令。


    少年現在身體負荷太大,再去接近3s級蟲獸,未免過於危險。


    上官淨點頭:“那交給你們兩人了。”


    麥穗與達瑪斯忒斯下到山崖。


    沒有李序的絕對預感,巨刺未免過於棘手了些。


    兩人都有掛彩。能平安回來,全靠了麥穗臨時頓悟:“選我們最不會選的那條路去走!”


    好不容易回到營地,蟲獸血一交,兩人便立刻被各自同伴帶走塞進醫療帳篷。


    ……


    深洋之中沒有日夜,隻有海洋生物的變換昭示時間。


    遊魚停下,水母閃爍,意味著夜晚正在籠罩海洋以外的地方。


    謝知危配置好藥物進到麥穗房間,放下簾子的一瞬間忽然聞到一股極為強烈的信息素味道。


    青年身子一軟,手中瓶瓶罐罐差點砸碎。


    alpha的信息素?


    他心中怔忪,又立刻感到背後有人在快速接近。


    “?!”


    手腳的綿軟讓青年根本無力抵抗,下一秒便被推到椅子上,銳利尖牙刺破了他脖頸。


    他身子一僵。


    “穗、穗?”


    青年一字一頓,呼吸有些粗重。


    側後方那小小隻的身影,可不是麥穗是誰。


    她第一次落下虎牙的位置距離青年腺體還有兩厘米。


    小姑娘什麽也沒說,琥珀色眼眸茫然,鬆口嗅了嗅味道,又慢慢移動到他腺體外。


    單薄的男性身體在微微戰栗,高高束起的淡金色馬尾如瀑布般抖動,少女的虎牙若即若離,仿佛下一秒就能挑破那裏注入她信息素。


    青年顫得更厲害了。


    你不能指望一個正在經曆人生中第一次——也被譽為最可怕的一次易感期的alpha擁有什麽理智。


    青年或是害怕或是期待,垂了腦袋靜靜坐在那裏。


    然而少女的呼吸隻是停了一會兒,便緩緩離開。


    “不是這個味道。”她茫然道。


    ……


    青年耳尖通紅,腳步虛浮地回到公共帳篷,還有些站不穩。


    alpha信息素過於強烈,他不得不給自己戴上抑製環來控製全身渴求的欲望,以及,遮掩咬痕。


    環帶扣上脖頸前,謝知危不受控製地摩挲了一下被alpha尖牙刺破的地方。


    不深,也不疼。反而癢癢的。


    這時,門簾一掀,又有人走進來。


    青年抬眼一看。


    少年容貌昳麗,眉眼猶如巫蠱。


    是李序。


    “麥穗呢?”


    謝知危別開臉,對他有種若有似無的敵意:“在帳篷裏。”


    李序垂目看向桌上的東西。


    “這是給小圓臉的藥?”


    謝知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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