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羅淡淡看他一眼,不悲不喜的模樣,尹風立刻覺得心被刺傷了,他萬分想將這女孩子緊緊壓在牆上,狠狠地吻住她,讓她屈服在自己身`下,可是……不行,她還要替候衛治身體,如果她因此而惱怒……


    他深吸了口氣,將潮湧的心緒壓平,道:“理我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曳羅並不想答理他,隻是門板被他按住了,他如今做出一副不回應即不鬆手的姿態,讓她看了心煩。


    無論是獸人還是男人,隻要是公的,總會有自以為是看不懂別人臉色的臭毛病,對這種大豬蹄子,最好的應對方式便是用武力狠狠碾壓,像她曾經在聯盟做的一般,打得他們吱都不敢吱一聲,保管下次看到她就繞路走。


    尹風:“曳羅。”


    曳羅抬眼,卻是同時快速出拳,一拳欲擊上他麵門,尹風反應極快,稍稍側身避及,下一刻,便感覺到肚子一疼,膝蓋一痛……對方一拳狠擊在肚子上,另起一腳踢在他腳上。


    尹風:……


    果然彪悍。


    不過這些這是小花招,如何能傷到他?他也不過小退了一步,正欲上前,他麵前的門就被關了,門後隨即傳來利落的上鎖聲。


    他默默站了許久,最後苦笑了聲,黯然離去。


    ……


    城主府的宴會廳中,原本輕盈舒適的樂聲停了,一名舞姬趴在地上,朝衍烈坐著的位置向前爬行兩步。


    衍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著地上的女人宛如在看死人,聲音森然,“你再說一遍?”


    舞姬猶不知自己惹對方不快,隻是抬起漂亮的臉蛋,挺起豐滿的胸膛,撒嬌一般道:“殿下如果要給賞賜,不如將你手腕上的鏈子給奴家?”


    坐在衍烈下首的康永昌立刻向衍烈望去。


    為了摸清對方的底,他安排了這場宴會,又安排了自己家中的絕色歌姬上場表演,殊不知,他坐在那就沒往舞姬瞥過一眼,為了計劃得以順利進行,隻能厚著臉色問對方,舞姬跳得可好。


    衍烈隨意敷衍了聲。


    舞姬心中一喜,跪在地上求賞賜,便有了剛剛一幕。


    場麵一時詭異地安靜下來了,揚泰驚得連連咽口水,心想這位康城主野心真大,竟然敢讓歌姬開口要殿下手上的鏈子,事關曳羅姑娘,那便是絕對不許別人覬覦的存在,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一道勁力向場中掠去,跪在地上的漂亮歌姬霎時間身首異處,鮮紅的血液淌了一地,宴會上的下人慌亂地想失聲尖叫,然而不知幾時,他們身邊已經貼近了全身肅冷的赤炎軍,隻好將恐懼壓下不敢再吭一聲。眨眼間的功夫,整個敞廳已經被一支軍隊包圍,許多原本安排在暗處的打手屍體被丟了出來。


    康永昌大驚失色,那可是他最喜歡的一名歌姬,他竟然說殺就殺?不止如此,對方還讓赤炎軍包圍了敞廳,他想幹什麽?!


    心中雖害怕惱怒,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康永昌訕笑道:“殿下不喜歡這個歌姬,那屬下再安排兩個……”


    衍烈倏地起身,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下了命令,“赤炎軍去搜城主府,揚泰把康城主帶下去。”


    “遵命!”


    原本還想慢慢套話,被瞬間毀了心情的衍烈失了耐性,留下安排後大步流星離去。


    他回到臥房,站在窗邊,望著天上的明月久久不能平靜。


    臥房中的長塌上,還放著一件漂亮的護身甲,這是當初洪成業拱手奉上的龜麟雪軟甲,這些東西,他為何不一開始就拿出來呢?


    撫著手上的鏈子,他心中有些酸澀,他的力量被壓製,身體倒退回到少年時期,這早已說明,他的實力退化了許多,即便如此,曳羅在他身邊,他依然覺得自己是有能力保護她的,故而對這些外物不甚在意。


    他太大意了。


    還是太弱,這一切遠遠不夠,跟著他她誓必會被人當成眼中釘……他需要力量,需要力量來嗬護她周全。


    力量,王位……他的眼中閃爍著跳躍的神色。


    他的目光徐徐投向北邊,能夠消融獸力和氣息的秘藥,那是大祭師的獨門秘藥,看來他是真的很屬意北溫野,迫不及待想在新主麵前表現,連這種秘藥都肯拿出來。


    隻是年紀大了,還是不要出來折騰的好。


    “北溫野,希望你能喜歡我送的回禮。”既然他敢把手伸到他身邊,那就別怪他廢了他一隻手!


    又站了一會,他收斂了心緒,緩緩踱步到床前,準備解下外袍上床,手指碰到頸側一處位置,身體忽地一僵。


    頸側靠近肩膀位置,有一個深深的咬痕,那是上次曳羅生氣時咬在他身上的記號。


    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摸過牙痕,他垂著眼,眼中暗光晦澀。


    他就這樣靜靜佇在房中,從月上柳梢呆到天邊泛白。


    有外至的赤影軍回來,披著滿身露水來到衍烈窗前,肅手道:“王,北鬥軍即將進入康江流域,預估今日午時左右能抵達目標位置。”


    衍烈的額上隱隱有青筋跳動,一陣熟悉的頭痛感襲來,他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精光四射。


    “備馬,啟程!”


    換季了,前兩天開始咳嗽不斷,昨天睡過頭沒寫完,半夜想碼完這部分又睡著……雖說人難免一鴿,作者君還是想掙紮一下,今天爭取碼完這部分,沒碼完就……算惹,這章也算肥,寶寶們將就一下qaq


    一會得去看醫生,咳得肺要出來遼_(:3」∠)_


    什麽都不說了,今天這章留言發紅包qaq


    第049章


    早晨柔和的陽光, 透過船艙中半開啟的木窗, 落在曳羅腳邊, 裹著細小灰塵跳舞的一片金燦, 仿佛從她周身蔓延出去的巫力,帶著絲神秘與聖潔。


    巫力是上天給予獸人的最好饋贈,它們有各種能力,捉摸不透,沒有規律,沒有人見過巫力的模樣,但是尹風想, 若是她的巫力能具現化,應當就是這副模樣。


    少女坐在靠窗的塌邊,手擱在候衛額上,源源不斷的巫力正從她身上傳遞到對方身上,候衛的氣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昨晚將候衛從死亡的臨界點拉回來,救了他的性命,今天則是開始修複他身上的創傷,曳羅跟候衛, 這時兩人的皮膚上都縈繞著一層細細的瑩白, 微微發光,尹風望著那擱在候衛額上的白皙小手, 莫名有些羨慕,心中不禁浮想聯翩,若是有一天他受傷了, 她可會這樣替他療傷?


    站在一旁的燕槐眼中閃過驚豔,這種巫力真是堪比神力,雖然他們渴望看到奇跡,但當奇跡真的出現時,他仍是忍不住讚歎,隨後,卻是有些遺憾,如果曳羅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就好了,有她在,他們絕對如虎添冀。


    他將目光投向一直默默站在曳羅身後的尹風,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突然笑道:“尹風,這裏就交給你了,我跟葉子先走了。”


    “什麽?我不走!”


    葉子詫異道,卻被燕槐一把拉走,尹風回頭,正好見到對方朝他擠眉弄眼,隨後門被關上。


    尹風瞬間會意,嘴角露出一絲哂笑,再看依然全神灌注在治療上的曳羅,臉上神色愈發柔和,默默向側邊站了一步,將已然爬到她背上曬到她的光線擋住,替她遮擋窗邊吹來的一襲寒風。


    異能在候衛體內遊走一周,修複了被破壞的身體組織,隨著內髒被修複好,身體的各項機能恢複運作,候衛竟然感覺到一絲熟悉的熱感從體內萌發。


    那是獸力?!


    候衛瞬間睜開眼睛,眼底是濃濃的難以置信,這時便見他身邊的少女微微一笑,擦去額上的汗珠,道:“還沒好,別動。”


    候衛嘴唇抖了抖,強忍著內心的狂喜,順從地閉上眼睛,隻是那已恢複正常膚色的肌膚,陣陣收縮,再再泄露了他激動的心情。


    曳羅沒想到治療候衛的身體竟然會這麽順利,獸人身體的強壯程度實在出乎她的意料,隻要她將身體被破壞的組織修複,他的身體便開始了正常運作,甚至還有一絲陌生的能量產生,滋養著他的身體,那就是獸力麽?


    既然治療比她想像中順利,曳羅開始嚐試修複他身體被燒傷的外觀,以及完全被燒毀的下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太陽從東邊爬升至頂空,曳羅的臉色也變得白透,她感到一絲不妙,她的異能快被抽空了,她垂眼望向對方下肢,幾個時辰前黑糊的雙腿在異能的一次次衝擊下,已然變得正常白皙,雖然看起來瘦弱無力,但至少是一雙正常人的腿……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好了,帶著這種信念,她體內的異能很快被席卷一空,隨之而來的感覺是縛在手腕間的鏈子變得滾燙。


    船身忽然劇烈地晃動,力竭的曳羅眼前一陣白光,被晃動一震身子不穩地往一邊歪去,眼看就要一頭紮到地上,一直注意著她的尹風眼疾手快扶住她,有力的手臂托住她的身體,眼中帶著擔憂之色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我……”沒事,後麵兩個字尚來不及說出來,船身又是一陣劇烈晃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竟然像一葉風雨中的扁舟。


    曳羅眼前一陣失神,剛剛她就有些透支過度,如今被船身一晃,隻覺得肚子裏一時翻江倒胃,頭暈欲嘔,見她體力不支,尹風毫不猶豫抱起她,對剛掙紮著坐起來正不可思議望著自己雙腿的候衛道:“你休息一下,我得帶她回去。”


    候衛簡直無法平複心中的激昂情緒,然而船身不斷晃動,他大概也猜到船遇到麻煩,隻能壓抑下滿腔激動,將要踏出門口的尹風喚回來:“你讓曳羅在這裏休息,外麵不安全。”


    他知道曳羅的房間在船後方,要過去必須繞甲板一側的走廊而行,他擔心外麵的情況會波及她。


    尹風自信一笑,將手上的人收緊,“放心,這還難不倒我。”


    說完走了出去,幾步踏至船艙口,一下子便聽到外麵轟隆作響的巨大水聲。


    真是聲勢浩大,看來對方並不是貓在江邊的水盜,那些人不可能弄出這種陣杖,而是更有來頭的一方,難道是……


    尹風微微眯著眼望著已將這艘軍船包圍的十數艘船隻,高高的桅杆上掛著的紅色赤焰圖案軍旗隨風飄揚,再再刺痛了他的雙眼,真的是他!


    他無意識收緊雙臂,忽然有些後悔抱著曳羅出來。


    曳羅的神誌終於從短暫的失神中複蘇,她記著燕槐昨晚說的,治療候衛換她一個條件,雖然他們沒要求要治愈到何種程度,但是曳羅這人有一做一,既然發現有治好的可能,那便盡力去做。便是想著趕緊把事兒做完,然後離開,才勉力自己全力輸出,隻是候衛的傷實在太重,她傾盡全力還是未能做到。


    不遠處的震響拉回她的注意力,她瞥到不遠處停著數艘船,艘艘高大威嚴,像是海上的移動城堡,她正待看清楚,身子一晃,尹風半轉了身,她的視線一下子對上了暗漆漆的船艙內側。


    她一愣,便要翻身下地,哪知尹風將她抱得死緊,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感覺到身體的乏力,她一麵懊惱自己太過魯莽,將異能用得太多,以致一時力竭,一麵試著要落地,她開口道:“尹風,放我下來。”


    尹風複雜的目光從遠處收回,回到她臉上,看見她如紙白的臉色,皺眉道:“我抱你回房……”


    曳羅冷冷地打斷他,“不用!”


    尹風眼中一黯,抱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忽然低下頭同她麵對麵,道:“你就這麽討厭我?”


    曳羅:“……”


    她想向後避開他,無奈人被他抱著無法大幅度動作,心中雖然氣惱他趁人之危,可到底更氣自己實力低微,沒力量同他抗衡。


    她抿緊唇角,眸光一閃,手指便往他胸口點去,她的本意是想讓他吃痛放下她,哪怕尹風早防著她這一手,忽然放下她,曳羅驟然得到自由,後退兩步,立刻感覺到後背抵上堅硬的木板牆,尹風隨之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她雙手,牢牢堵在她身前,將船艙口的光線擋住,一張俊臉也隨之俯下,幾乎同她相隔不到三寸。


    嘴角自嘲地一勾,他眼中有暗光流過,聲音嘶啞,“你真的這麽討厭我。”


    他吃錯藥了?


    曳羅瞪著眼睛,想掙又掙不開,眼見對方噴出的炙熱氣息快蔓到她臉上了,她忽地一腳踢出。


    ……


    離北鬥軍船方圓一裏遠的位置,十數艘船隻呈包圍狀停了一圈,其中一艘船身黑沉的大船上,衍烈迎風站在船頭,一頭墨發被疾風拂至身後,眼睛死死盯著目標船隻甲板的船艙口位置,那裏被男人壓住的嬌小身影……


    垂在長長袖擺下的雙手被握得死緊,他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喝道:“金烏號,全速前進!”


    “是。”


    身後的士兵傳達命令下去,站在一旁的揚泰卻有點擔心,他上前一步道:“殿下,他們現在沒露出頹勢,現在上去不是好時機。”


    因為距離不算近,他們給出的攻擊還停留在威嚇階段,按如今的威脅,雖然包圍了他們,對他們來說卻隻是不疼不癢,如若不能一寸寸收緊,那實在是浪費了這番布置。


    衍烈眼也沒眨一下,聲音低沉地道:“金烏號靠近,其它船隻按原部屬計劃進攻。”


    揚泰的目光也投向那方,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終於清晰看見船艙入口處那糾纏在一起的身影……誒?不對!他揉了揉眼睛,兩人這是在打鬥?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那女孩子……是曳羅姑娘。她的動作明顯就是之前見過的打鬥動作,抬手踢腿的,隻是那男人真是厲害,不管曳羅姑娘怎麽踢打,他總有辦法避開,但是,即不反抗又不打贏她,就這樣壓製她,又是為什麽?


    腦海中電光一閃,他望向身側的衍烈,見其平時總是板著的臉,如今陰沉森然,身上冒出陣陣殺氣,他甚至看見,王額心上隱隱跳動的火焰圖案……


    揚泰立刻道:“殿下,那男人是故意激你的!你別上當!”


    說話間,曳羅小臂上隨意纏著的布條鬆了,被尹風扯下,隨著她的動作,手腕間的鏈子發出“琅琅”的清脆響聲,衍烈立刻心一提,眼睛微微眯起,瞳孔外圍泛起了紅光。


    曳羅如何也掙不開對方,半晌終於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故意逗自己,她疑惑的目光透過他落到他身後高高飛濺的浪花,扶著船板穩住自己的身體,想再看清楚,尹風厚實的肩膀便擋住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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