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烆:“半個時辰前,高家三姑娘與胞弟高四公子的馬車受驚,二人重傷昏迷。”


    薑瀅一怔,忙看向蕭瑢,卻見後者神色淡淡,沒有絲毫意外。


    “高三姑娘摔斷雙手,高四公子雙腿摔斷,郎中言,皆需臥床半年,另高六公子在府中落水,至今未醒。”衛烆說罷快速看了眼薑瀅。


    薑瀅:“...”


    她頓時就明白了。


    是蕭瑢做的。


    “青嵩學院回話,薑七公子的考試可延遲至年後。”


    薑瀅微微垂目,他竟連此事也安排好了。


    蕭瑢朝衛烆示意,衛烆恭敬告退。


    蕭瑢這才問:“如此,可滿意?”


    薑瀅的確沒想到他出手會這麽狠,但這個時候她瘋了都不會說出這話。


    她靜坐半晌後後,起身走到蕭瑢身前,彎腰在他臉上輕輕一吻:“謝謝。”


    吻完她就飛快回了座位,臉頰緋紅,不敢抬頭。


    蕭瑢愣了愣後,眉眼輕揚。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薑家驚馬才過去短短三日, 相國府就驚了馬。


    薑家是從相國府離開後驚的馬,三姑娘受皮外傷, 六姑娘傷了手, 差一點落入護城河,七公子摔斷了一條腿,八姑娘碰傷了額頭。


    宸王府去薑家下聘當日, 相府驚馬,三姑娘斷了雙手, 四公子斷了雙腿, 六公子落水。


    這事啊怎麽看怎麽巧合,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已經摸出了門道。


    腦子不靈光的隻歎一聲,天冷了,馬都開始發瘋了。


    事關相府與宸王府, 有些東西不敢談的太深, 懂或不懂端靠自己領會。


    在一片默契的諱莫如深中, 這事沒幾日就揭過去了。


    十一月上旬, 薑瀅去了趟逢幽閣, 帶著薑洛白給她的玉扳指。


    京城逢幽閣的令主名喚水秧,是位年逾二十,寡言少語的青年。


    雖同是逢幽閣中人,但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麵。


    沒有多餘的寒暄,薑瀅將自己的令牌遞過去,對方確認她的身份後將令牌還回,惜字如金:“坐。”


    逢幽閣中人大多都互不相識, 就算打過照麵也不會有什麽私交, 凡事都是公事公辦, 隻在同伴有生命之危時才會出手, 但逢幽閣第一條規矩,任何挑戰須在明麵上,不得背後中傷暗算,一旦觸犯即刻逐出逢幽閣。


    所以即便無甚交情,逢幽閣中人都會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同伴。


    可即便如此薑瀅還是蒙著一層麵紗,非她不信任,而是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水秧對此好似習以為常,對麵紗後的容顏不見半分好奇;這是逢幽閣內所有人的默契,若對方真容相見,不會朝旁人道起;若對方不願,也不會去窺探。


    薑瀅直接了當說明自己的來意,她將隨身帶來的木匣放在桌案上,玉扳指放在木匣之上。


    逢幽閣可以接自己人的生意,隻要按著規矩來即可。


    水秧拿起玉扳指仔細打量片刻後,問:“查出處,還是主人。”


    薑瀅答:“都要。”


    水秧用一指隨意撥開木匣瞥了眼。


    雇銀過多,那就是急單。


    “何時要。”


    薑瀅:“越快越好。”


    水秧食指在桌上輕輕敲著,幾息後,道:“五日內。”


    薑瀅神色微鬆:“謝水秧令主。”


    “錢貨兩訖,談不上謝。”水秧邊將玉扳指放入木匣中,邊道:“西域貢品。”


    薑瀅一怔,看向水秧。


    他認得?


    “十五年前的東西,這批褐紅硬玉數額有限,打出來的東西都在皇家人手裏,這塊板指屬於哪位,有待查證。”水秧合上木匣,推往一旁。


    薑瀅眼神微暗:“獨一無二?”


    水秧:“可以這麽理解,若當時還有人也用這批玉打了扳指,另當別論。”


    不過這種情形微乎其微,這些東西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主人的身份,宮中貴人誰不願意擁有獨一無二的物件,且這批玉珍貴難得,貴人們打之前都會通氣,幾乎不會出來一樣的東西。


    水秧雖未明說,但薑瀅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這塊玉扳指,隻屬於一人。


    水秧沒問薑瀅此物從何而來,也沒問她為何要查;這是規矩,隻要不涉及朝廷政治,隻拿錢辦事,其他各不相幹。


    言盡於此,水秧沒再多說。


    他從袖中取出鑲著金邊的逢幽令,放在桌案上推向薑瀅。


    “閣主密令。”


    鑲嵌著金邊的逢幽令,屬閣主密令。


    薑瀅微微詫異,她已經接了一個逢幽令,閣主怎又親下一道。


    閣中不會同時派給一個人兩道逢幽令。


    “閣主來京城了?”薑瀅下意識問了句。


    水秧抬眸看著她,默不作聲。


    薑瀅猛地反應過來失言了,閣主的動向豈能隨意打探。


    隨後她拿起逢幽令放入懷中,起身告辭。


    外頭伸手不見五指,薑瀅悄然回了東廂房。


    青嫋默默收拾薑瀅換下的夜行衣,等一切妥當後,卻見薑瀅坐在燭火旁,許久未動。


    “姑娘?”


    薑瀅回神,將手中之物放在燭火上燃盡。


    這不是密令,是信。


    ‘明郡王的人在南城調查薑慕年之死,隨後到蘇州’


    薑瀅在看清的那一刻心跳如雷。


    明郡王為何會查兄長!


    電光火石間,有什麽在她腦海中閃過。


    那天,她在酒樓看到了一位貌似兄長的藍衣青年,她隨後追下去不慎摔傷,遇見了蕭瑢。


    他給她上的藥有安眠作用,她在他懷中沉睡,他送她回的薑家。


    後頭薑蔓幾人都問過她當時發生了何事,她囫圇搪塞了過去。


    難道,蕭瑢卻因此起疑了?


    可他怎麽會想到兄長頭上!


    “青嫋。”薑瀅突然道:“你可記得那日,我與三姐姐他們去酒樓,後來受傷沉睡,明郡王送我回府。”


    青嫋想了想,點頭:“記得。”


    “那日姑娘在睡夢中拉著明郡王不肯放,明郡王還在床邊守了姑娘半個多時辰呢。”


    這事她醒來後青嫋便同她說過,她當時並未在意。


    “我為何拉著他,你可有聽到什麽?”


    青嫋眼神微暗:“那日奴婢在房外聽見姑娘一直喊兄長,奴婢怕提起惹姑娘傷心,便沒同姑娘說。”


    薑瀅頓時了然。


    原來如此。


    她當時飛奔下樓,舉止反常,明郡王怎會不生疑,後又聽她在夢中喊兄長,明郡王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這處。


    他懷疑她看到了兄長,所以在查兄長的死。


    他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查的?


    “姑娘,怎麽了?”


    薑瀅起身,搖搖頭:“無事。”


    過了這麽多天,她至今記得那張臉,心裏也始終存疑,隻是那藍衣青年仿若憑空消失,她無從查起。


    “你先下去歇息,明日隨我去福如寺。”薑瀅吩咐道。


    青嫋沒多問,恭敬應下後退了出去。


    薑瀅躺在床上,心中思慮萬千。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可以借此將齊家的案子一點點擺在他的麵前。


    不過此舉也有些冒險,萬一齊家的案子與宸王府有關...


    不,不會的。


    閣主當年與她說過,原本齊家判的是誅九族,是元後,也就是宸王爺的生母魏後求情,才改的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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