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原先的差事,她更願意留在側妃身邊。


    不多時,便有小丫鬟端來膳食,合語輕聲解釋道:“這些都是郡王吩咐的,好克化。”


    薑瀅抿了一絲笑,輕輕點頭。


    用完膳食不久,門口就傳來了動靜。


    聽到下人請安的聲音,青嫋,合語當即便領著幾個丫鬟退下。


    薑瀅趕緊拿起團扇,坐直了身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薑瀅緊張的心砰砰直跳。


    不管她嫁過來是什麽目的,這都是她第一次成婚,嫁的又是喜歡的人,叫她如何不緊張。


    比第一次殺人還緊張。


    蕭瑢停在一步之外,拱手行卻扇禮。


    他的聲音與往常不大一樣,但都勾人的緊。


    薑瀅眼睫顫的更快了。


    她無措的將團扇放下,看都不敢看蕭瑢一眼。


    半晌後,蕭瑢坐到她的身邊,抬手捏著她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夫人害羞了。”


    揶揄調笑的語氣,終於讓薑瀅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麽。


    他醉了。


    突然,蕭瑢猛地靠近她的唇,薑瀅嚇得吞咽一下後,慌張地閉上眼。


    但幾息後,卻聽他輕聲道:“夫人吃了什麽,我也餓了。


    薑瀅睜眼開:“......”


    哪種餓?


    作者有話說:


    來啦,今天大婚,明郡王在評論區發紅包


    第56章


    蕭瑢的確是有些醉了。


    席間來敬酒的人不知凡幾, 他自己都不知喝了多少,還是陸知景與蘇蘭照給他攔了酒, 他才得以抽身。


    蕭瑢說完那句話便環住薑瀅的腰, 將頭搭在她肩上,雖然沒有醉的太狠,但人還是稍微有些暈眩。


    薑瀅愣了愣後, 伸手抱著他,輕聲道:“我讓人傳膳食?”


    蕭瑢閉著眼搖頭:“不。”


    醉酒的明郡王少了幾分平日的矜貴, 吐出的一個單字像極了撒嬌, 讓薑瀅不由一怔。


    而他滾燙的氣息撲在薑瀅的脖子上, 薑瀅下意識側了側頭,頓時就惹來蕭瑢不悅,他跟著追隨過去, 不滿道:“你跑什麽。”


    薑瀅不是有意躲避, 她的脖頸很敏感, 而他的氣息盡數落在上頭, 讓她的氣息也愈發不穩。


    但這次她沒再躲, 而是輕笑道:“我不跑。”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醉酒的模樣,很是...可愛。


    不論是小動作還是語氣,都輕而易舉讓她的心軟成一汪清泉,這時不論他說什麽,她都無法拒絕。


    蕭瑢勾了勾唇,將人緊緊圈在懷裏,唇嚴絲合縫的貼在薑瀅的脖頸上:“乖。”


    薑瀅身子微微一顫, 渾身傳來的酥麻感讓她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即便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 在大仇得報前, 她不能喜歡他, 她接近他隻是為了利用他為齊家翻案,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人早已動了心。


    她喜歡他,很喜歡。


    這麽好的明郡王,誰會不喜歡呢。


    他端方溫潤,如玉君子,就如天上的朱羲一般,璀璨奪目,而她欺騙利用於他,半隻腳踩在陰暗中,手上更是沾滿了鮮血。


    她又怎配眼前這朝陽。


    “瀅瀅。”


    溫熱的唇伴隨著沙啞的聲音一並落在耳畔,喚回被低沉侵蝕的薑瀅。


    薑瀅眨眨眼,還沒來得及應他,他的吻就接踵而至,最後,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溫柔逐漸的趕走了她心間的霧霾,在那漫天黑暗中,不由分說的滲進去一絲光亮。


    薑瀅緩緩閉上眼,任他予取予求,情到濃時,她笨拙而認真的回應他。


    她的回應好似頃刻間點燃了什麽,整個人立刻便被壓倒在喜床,腰封同紗帳一並落下。


    窗外寒風呼嘯,屋內溫暖纏綿,讓人臉紅心跳的輕吟聲久久未斷,叫外頭守著的丫鬟紛紛紅了臉。


    牆角邊偷聽的婆子也笑得一臉燦爛的同宸王妃回稟去了。


    這個夜晚,格外的美好。


    有人洞房花燭,兩情相悅,也有人故友重逢,驚喜交加。


    逢幽閣,曲拂方擰著一壺酒倚在屋頂上,望著一個方向久久未動,好似感受不到淩冽的寒風。


    薑慕年啊,今天是你妹妹的大喜之日,你到底是死是活,人又在何處。


    他懷疑薑慕年的死,是在薑洛白找到薑慕年的玉佩,和那塊曾遺落在齊家的扳指時。


    薑慕年去齊家那日,他們見過麵,他知道他離開時腰間有一塊玉佩,可送回來的屍體上卻沒有那塊玉佩。


    他當時並未將此放在心上,齊家那天一片混亂,玉佩不慎掉落也在情理之中,可知道薑洛白在查後,他就起了疑心,於是他也開始暗中查探,最後查到曾有一個江湖人當天去了齊家,帶走了一個少年。


    而那個江湖人,就是鍛造赤亡之人。


    可後來許多年那人與他帶走的少年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連他都尋不到他們半點蹤跡,於是他才將玉紅梅的逢幽令給了薑瀅。


    他想著,他查不出,或許薑瀅能借此察覺到什麽。


    隻可惜到現在為止也沒什麽進展。


    而那把唯一的線索的赤亡,竟被她送給了蕭瑢!


    曲拂方深深歎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


    酒壺的酒已盡,他站起身醉意朦朧的負手立在屋頂眺望不知何處,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緩緩的進入他的視野。


    那是一輛很普通很普通的馬車,車簾並不避風,一陣寒風就能輕而易舉的掀起一角。


    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便意外的撞進曲拂方的眼中。


    那一刻,周圍仿若靜止,他手中的酒壺脫落,從屋頂滾落,恰好落往疾馳而來的馬車頂。


    曲拂方猛地回神,一躍而下,在酒壺砸在車頂前,將其接住。


    馬車裏的人好似有所察覺,掀開車簾回頭看去。


    隻見寂靜的街道上,一紅黑寬袖衣袍相間的男子立在正中央,眼也不錯的盯著他。


    那道眼神裏盛著驚愕與驚喜。


    蕭延澤不由一愣,他沒有在記憶中尋找到這個人,但是...他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他應該認識這個人。


    或許,是他在失憶前的友人?


    友人...


    蕭延澤微微擰了擰眉,為何他會覺得那位公子像是他的友人。


    馬車停在了逢幽閣門前。


    曲拂方被迎麵而來的冷風灌的稍微清醒幾分,他眯起眼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那道清瘦身影,酒意盡數散去。


    薑慕年!


    他果然沒死!


    曲拂方很想立刻衝上去,揪住那人的衣襟質問,既然活著為何不回薑家,為何不告知他!


    但僅有的一絲理智阻止了他。


    他起了方才那人看他的眼神,陌生,平靜...


    好像,他們從不曾相識。


    十一年了,再見麵他不認得他也不奇怪,可他為何不回薑家。


    曲拂方保持著那一分冷靜,臉色陰沉的躍上屋頂回了逢幽閣。


    蕭延澤在進逢幽閣前,再次回頭看去,街道上已無方才那人的蹤影,就好像他剛剛那一眼隻是幻覺。


    曲拂方回到逢幽閣三樓房中,叫人請來水秧,將他隨身攜帶的一幅畫像放到他的麵前,問:“可有見過此人。”


    這副畫像是他根據薑慕年年少時的模樣畫出來的,與方才見到的青年一模一樣。


    若論以骨相畫人,閣中應當沒有人能比他這位閣主更精通此道。


    水秧隻看了一眼便點頭:“回閣主,屬下見過。”


    曲拂方捏著畫像的手指用力到有些發白:“細說。”


    “此人是一位雇主。”水秧如實道:“他在找玉紅梅的弟弟,柳玉梧。”


    曲拂方眼神一緊:“柳玉梧,他沒死?”


    “是,這道逢幽令年前給了慕歲,據慕歲得到的消息,柳玉梧並未死在當年跳崖之時,很有可能現在還活著。”水秧說罷,遲疑道:“這件事前兩月便已呈了上去。”


    並不是所有的逢幽令都會一一請示閣主,若無重大任務,各地逢幽閣每月會以書麵形式匯報這一月所有接過的任務,再由四大護法交到閣主跟前。


    曲拂方沉默半晌,緩緩收起畫像,似不經意般問:“他與柳玉梧有何幹係,為何尋他。”


    是有一個月他被人纏上,沒來得及細看各地的匯報便入了庫房。


    水秧:“回閣主,此人之前在尋找赤亡,應是通過赤亡查到了柳玉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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