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的雪呢,”唐二嫂指了指外麵,“從昨兒下午就開始下大雪,一直到現在都沒停,前些天的小雪也沒停過,也難怪出事了。”


    “不聽勸,”唐文慧癟嘴,“死要麵子活受罪。”


    “希望人沒事兒吧。”唐母歎氣。


    元蛋睡得香香的,封映月不放心,怕他踢被子,所以沒坐多久就回房了。


    一直到她迷迷糊糊快睡著時,唐文生等人才回來。


    封映月穿上衣服又出去,這會兒已經淩晨五點多了。


    “五叔還好,五嬸子的右手凍僵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唐二哥換好衣服出來時,接過唐母遞過來的醪糟湯,喝了一口後說道。


    唐文生也換好衣服了,此時正在喝湯。


    封映月就坐在他的身旁,聞言微微皺眉:“這會兒人怎麽安置的?”


    “五叔先去隊長家住著,五嬸子被送到鎮上衛生站看手臂,也不好駕牛車,就怕半路有被積雪壓倒的樹或者是竹子,那不得忙活半天都過不去?”


    唐二哥又喝了一大口,這醪糟湯喝完之後整個人都暖呼呼的。


    “那不就得讓人背著了?”


    唐文慧驚呼道。


    “是啊,”唐文生點頭,“隊長家兩位哥哥換著來。”


    “這事兒弄得……”


    五叔的兒子和兒媳婦都不在家,家裏就他們兩口子在,因為五嬸子這人不好相處,所以五叔和幾個兄弟家的關係也不好了。


    過年都不會聚在一起吃飯的。


    現在出了這個事兒,自然沒人願意伸出一把手。


    反倒是五嬸子老編排的隊長家,那兩個兒子,把人送到衛生站去。


    天還早,大家回房繼續睡。


    見元蛋小臉睡得紅撲撲的,也沒有踢被子,二人脫了外衣跟著躺下。


    封映月靠在唐文生的懷裏,小聲問道:“聽娘的意思,五嬸子一直說隊長家那兩位哥哥的閑話,為什麽啊?”


    唐文生將人往懷裏攏了攏,也低聲回著:“那兩位哥哥都快三十歲了,一直沒娶媳婦兒,五嬸子就拿這個說事兒。”


    大概就是你是隊長又怎麽了?你兒子還不是找不到媳婦兒。


    “隊長家條件還算不錯啊,怎麽兩個都沒娶媳婦?”


    “他們家有遺傳病,到了四十多歲,這手腳就會出現一點毛病,聽爹說,他爺爺在的時候,隊長家就是這麽個情況,現在隊長的手也有一點問題。”


    封映月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沒去醫院看嗎?”


    “看過,什麽毛病都查不出來,但就是這麽奇怪,隊裏的老人就說他們家是受了什麽詛咒,當然這是封建迷信,咱們不聽。”


    沒多久,二人便相互依偎著睡著了。


    第二天元蛋醒來時,見他們還在睡,也沒打攪他們,自己窩在被窩裏玩了玩小手,又自娛自樂地看了看房頂,轉過身玩了一下封映月的頭發尖兒。


    等聽見外麵傳來唐二嫂的聲音時,他才坐起身,笨拙地給自己穿好衣服,從封映月他們腳那一頭小心地下了床,開門時也小心翼翼的,就怕吵醒他們。


    “喲,元蛋起來了?讓伯娘瞧瞧衣服穿好沒。”


    唐二嫂剛打開堂屋門,看著院子裏的積雪挺厚,準備掃雪呢,就見元蛋從屋子裏出來了。


    元蛋噠噠噠地上前。


    “伯娘。”


    他軟乎乎地喚著。


    “乖,”唐二嫂檢查了一下他的衣服,發現後背裏麵的毛線衣沒有拉下來,便給他整理了一番,接著又幫著他把棉鞋給穿好,“去火房,這天冷不要到處跑,知道不?”


    “好。”


    元蛋點頭,聽話地進去了。


    唐父剛把火生起來,唐母和唐文慧在做早飯。


    等封映月醒來時,已經快九點了。


    也沒人喊他們,鍋裏溫著他們的紅薯粥。


    封映月端著一碗,坐在火堆邊上,一邊喝粥,一邊取暖。


    “太冷了。”


    唐二哥哆哆嗦嗦地進來,雙手攏在一起道。


    “你躺在被窩裏也冷?”


    唐二嫂驚訝道。


    唐文生正好喝完自己碗裏的粥,去灶房添粥時,順帶給唐二哥舀了滿滿一大碗過來遞給他。


    “我一個人睡當然冷了,”唐二哥嘀咕一聲,從唐文生手裏接過粥,“腳冷得都沒啥知覺了。”


    於是起來取暖。


    唐二嫂聞言瞪了他一眼:“這啥話,我一個人睡的時候可暖和了。”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暖和,我就是靠著你過冬的。”唐二哥嬉皮笑臉的,把唐二嫂等人都逗笑了。


    “我去隊長家看看,你們五叔家的房子塌了,怎麽也得幫著扒拉出些東西,房子一時半會兒建不起來,東西總得弄好,不然積雪一直壓著,那衣服什麽的,就別想穿了。”


    唐父起身道。


    “行,我們待會兒過去。”


    唐二哥埋頭喝粥,聞言點頭。


    封映月喝完一碗粥,又吃了元蛋扒拉出來的烤土豆,整個人都暖呼呼的,唐文生把他們幾個人的碗筷洗了,又在火堆麵前坐了一會兒,這才和精神起來的唐二哥離開。


    他們穿的是防水的那種長靴,這也是唐文生帶回來的,冬天出門穿是再好不過。


    封映月她們很快也忙起來了,明兒就是除夕,昨天把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一番,今兒就得炸魚,弄香條肉等。


    唐母特別會做飯,家裏人也愛吃她做的年菜,所以封映月等人打下手,唐母掌勺。


    灶房裏熱熱鬧鬧的,因為下午還要忙,所以午飯就吃得簡單,煮麵吃,豌豆尖正好是脆嫩的時候,唐文慧和封映月一道去自留地裏掐豌豆尖。


    得先把積雪拋開,這才掐,已經被凍得有些熟了,封映月手快,沒多久就掐了一把,把手裏的放進籃子裏後,她哈了哈手:“太冷了。”


    “是啊,今年好冷。”


    唐文慧點頭。


    唐文生他們正好回來,見菜地裏有人,他便過來看看:“我來。”


    於是唐文慧和封映月就在一旁提著籃子,唐文生來掐豌豆尖。


    “三哥,那邊怎麽樣?”


    唐文慧問道。


    “二十多個人幫著把塌了的房子清理了一番,能用的東西全部收拾出來,五嬸子今天早上就被送到縣醫院去了,長盛哥一道去的。”


    這長盛哥就是五嬸子的兒子。


    “送到縣醫院去了?那手很可能出了大問題。”


    封映月說。


    唐文生點頭:“說是保不住了。”


    五嬸子鬧得不行,非要去縣裏看,耽擱的時間越久,那手壞死的地方就更大。


    隊長的兩個兒子頂不住,隻能去找長盛,對方趕了過來,將人送到縣醫院,他們也回來了。


    回到家,火堆上麵吊著一個黑黝黝的大鐵鍋,水已經燒開了,下了一把麵條下去,差不多的時候,又把洗幹淨的豌豆尖煮了進去。


    這東西脆嫩,不能煮太久,所以很快大夥兒就開始挑麵了。


    封映月的麵是唐文生給她挑的,裏麵的調料早就打好了,豬油、香油、油辣子還有蔥花。


    再加一點點鹽還有醬油,封映月吃麵喜歡加一點醋,但是老家沒有醋,老人不喜歡吃那種酸唧唧的調料,所以沒買。


    唐文生知道她的愛好,把自己的麵挑好放在桌上,便轉身出去了。


    封映月埋頭吃麵,沒注意,等他把醋提到自己麵前時,封映月一愣,抬眼看過去。


    “要多少?”


    唐文生笑道。


    封映月看了一眼他頭頂和衣服上漸漸消融的雪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去哪裏借的?”


    “三叔家,三嬸吃麵就喜歡加醋,”唐文生小心地給她碗裏倒醋,這個年代的醋多是袋子裝的,“文慧來一點?”


    唐文慧應著,把碗遞了過來。


    唐二嫂也要了一點。


    唐母笑眯眯地看著封映月輕聲說唐文生,以後好好吃飯不要弄這些的話,她轉頭對唐父低聲道:“瞧見了吧?文生是把人裝進心坎兒裏的,咱們不用操心了。”


    “是啊,”唐父點頭,看著老妻頭上出現的幾根白發,輕聲道,“快吃麵,小心坨了,你啊,也記得每天要吃藥,以後的日子還長著。”


    “知道,這都快過年了,別提藥。”唐母趕忙道。


    多不吉利。


    “好好好。”唐父笑眯眯地點頭。


    下午不用去五叔那邊了,所以唐文生他們就跟著在家打下手。


    章南泉送來半背簍的葛根,唐文生他們便處理葛根去了。


    因為有點多,所以一半磨成粉以後兌水喝,一半洗幹淨削好皮,晚上燉肉吃。


    “我聽祖婆說過,這東西要燉鴨肉才大補呢。”唐二哥一邊削皮一邊道。


    唐文生聞言看過去:“我們隊裏好像沒有養鴨的。”


    “我們隊裏沒有,這附近啊,就陳大力他們家養了幾隻。”


    唐二哥也是順口一說,結果唐文生就穿著長筒靴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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