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們再跑兩圈,自由活動就行。”張光慶繞過薑冷荷,扶住褚鳳蘭說,“走吧,想好了沒有,吃牛排還是水餃?”


    褚鳳蘭便跟著張光慶走,“沒想好呢。”


    “那兩個都吃。”張光慶說,“我先買一份酸湯水餃,然後帶到牛排店不就好了。”


    “對!”褚鳳蘭差點拍手,讚歎道:“還是你的腦袋好使!”


    兩人說著話,就走了。誰都沒想起旁邊還站著一個薑冷荷,滿腦子都是吃的。


    薑冷荷一個人站在冷風裏,默默看著兩人的背影。


    五味雜陳。


    褚鳳蘭沒想到的是,她和張光慶出來吃個飯,還能遇見褚家貴。


    她推門進去,便看見了褚家貴,緊接著便是姚君歌。


    褚鳳蘭不想在吃飯的時候遇見他們,轉頭想推張光慶離開,幹脆直接吃水餃去好了。誰知道這一閃的工夫,就被姚君歌看見了,拚了命的揮手,還叫:“大姐。”


    褚鳳蘭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她著實不想和這倆人在一起吃飯,以後被她媽知道了,又要叨叨一陣子。


    “大姐,大姐夫,你們怎麽來了?”褚家貴已經迎了上來,扶住了褚鳳蘭。


    褚鳳蘭拍了下他的手,皺眉道:“我還沒有到讓人扶的時候。”


    褚家貴笑了笑,姚君歌也趕緊站起來,叫了大姐大姐夫。四人成桌,褚鳳蘭和張光慶又點了東西,張光慶便出去了,到隔壁買一份酸湯水餃。


    姚君歌不知道張光慶幹什麽去了,問褚鳳蘭:“大姐夫去哪了?”


    “給我買酸湯水餃了。”褚鳳蘭道,“今天想吃酸湯水餃,又想吃牛排,你大姐夫說,幹脆都吃。”


    姚君歌羨慕看著褚鳳蘭,喃喃道:“我大姐夫對大姐真好。”


    褚鳳蘭沒覺得,她倒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她和張光慶之間,從認識到現在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哪怕已經結婚多年,可兩人一直都是這樣的,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哪裏和別人不一樣。


    褚家貴在旁邊補充道:“你不知道我大姐夫,他不是隻有這時候,我大姐懷孕了才這樣,他從以前就是這樣的。”


    姚君歌睜大了眼睛,“是嗎,那真的沒想到。”


    “你以後知道的會更多,都是讓你想不到的。”褚家貴先打好預防針,“但是你不要拿我和我大姐夫比,我們倆是不一樣的。你也不要讓我做成他那樣,我做不到。”


    “我什麽時候要求你怎樣了。”姚君歌嚷道:“我從來沒讓你改變過,不是嗎?”


    褚家貴想了想,說:“那倒是。”


    褚鳳蘭沒想著今天一頓晚飯變成了一邊吃飯一邊在對麵看戲。這倆和別人真的不一樣。姚君歌又會撒嬌又會賣萌,褚家貴就事事順著,很吃這一套。一頓飯下來,褚鳳蘭覺得自己不需要再吃什麽冰糖葫蘆了,這頓飯甜度超標,尤其是姚君歌說話時候的語調,太嗲了。真不是開玩笑的。


    姚君歌呢,也滿心滿眼的羨慕著褚鳳蘭。


    她看慣了自己父母互不理睬的相處模式,又見識過大哥大嫂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褚鳳蘭和張光慶這種,她還真的沒見過。


    這一頓飯也是大開眼界。


    姚君歌覺得,在張光慶眼裏,好像沒有別人。他坐在褚鳳蘭身邊,一直遞筷子遞勺子的,牛排都給褚鳳蘭切好了,方便她吃。餃子也兩個兩個的盛在小碗裏,方便餃子涼得快。褚鳳蘭吃一口水餃,再來塊切好的牛排,有時蘸著番茄醬吃點炸薯條,這一頓飯,不夠她忙活的。


    旁邊的張光慶就是湊空就吃兩口,眼睛長在褚鳳蘭身上一般,看見小碗裏的水餃沒了,便趕緊再盛兩個,就這樣,持續了一餐飯的時間。


    姚君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再加上她無比憧憬婚後生活,看著褚鳳蘭這樣,好像也看見了自己的婚姻生活,更加無比期待。


    可是她更想知道酸湯水餃的滋味,因為看著褚鳳蘭吃,自己真的要饞死了。


    吃完飯兩對兒散了,褚家貴送姚君歌的時候,姚君歌還在想酸湯水餃。


    “家貴,你問你大姐夫那個水餃是哪裏買的了嗎?”姚君歌問。


    “問了,就在那條小街上。說是往裏走一點就是。”


    “叫什麽名字?”


    褚家貴突然發現這個沒問,隻能道:“壞了,忘了問了。”


    “你看你!”姚君歌是真的生氣了,“讓你問個店,你都不好好問。”


    “我問了啊,隻是忘記問店名了。”


    “那怎麽去買?”姚君歌叉著腰發脾氣,“那條街上那麽多店麵,難道我要一家家進去,問有沒有酸湯水餃?”


    褚家貴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可是嘴硬,不想承認錯誤,便說:“我回家後再打電話問就好了。”


    姚君歌十分不滿意地瞧著褚家貴,“你別忘了啊。問好了給我打電話,我明天也要去吃。今天看你大姐吃,可饞死我了。裏麵好像是牛肉和韭菜餡的。那麽大一個餃子,我都沒見過那麽大的餃子。”


    “你既然那麽想吃,當時怎麽不給我大姐要一個啊。”褚家貴問。


    姚君歌覺得褚家貴這個問題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氣道:“我第一次單獨坐下來和你大姐一起吃飯,我還要招她討個酸湯水餃吃?再說了,她是孕婦,想吃什麽都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要個水餃吃,不丟人啊?”


    褚家貴咬咬牙,氣道:“你說我大姐夫出去買什麽水餃啊,買也買兩份啊。真是!”


    兩人一邊吵一邊哄的到了家。


    褚家貴沒再進去,看著姚君歌打開家門進去了,才走。


    姚君歌帶著沒吃上水餃的遺憾走了進去,就看見趙雁正坐在沙發上織毛衣。


    姚君歌一屁股坐下,問:“我爸呢。”


    “你爸在書房啊。”趙雁說,“你還不知道你爸?他什麽時候坐在客廳和咱們一起看過電視啊。”


    姚君歌撅起嘴,道:“媽媽,你沒見家貴的大姐和大姐夫,你不知道他大姐夫有多好,真的。都沒見過那樣的人。”


    趙雁瞅她一眼:“多好啊?”


    姚君歌就把今天的奇聞軼事給她媽講了一遍,講得趙雁連聲歎息。


    趙雁一邊織毛衣一邊說:“有什麽好的?你們這些小姑娘啊。你們看著好,可是這要是讓人家媽媽看見了,心裏不知道多難受呢。”


    “什麽意思?”姚君歌不明白。


    趙雁隻能把話說白了,道:“人家媽媽肯定會說,好不容易養大個兒子,去伺候媳婦去了。人家會不生氣?”


    姚君歌明白了,她眨眨眼睛,湊近了問:“那媽媽,如果家貴也這麽對我,你說你高興不高興?”


    趙雁被問到了重要問題,她哼了一聲,說:“那我肯定是高興的。”


    “你看吧。”姚君歌整個人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我啊,是想看見我未來的女婿這樣。可不想看見我兒子這樣。”趙雁道。


    “那你可放心吧,我大哥那種人,別說讓他幫大嫂拿什麽了,我在他家住了那幾天,我看我大哥第二天穿的衣服,都是我大嫂準備好了,放在他床頭的。我覺得,如果我大嫂哪天罷工了,我大哥會瘋的。”


    趙雁白了姚君歌一眼,不愛聽這種話。


    姚君歌可是要繼續說的,“不過,我二哥就不一定了。我覺得我二哥倒是個會疼老婆的人。可誰知道呢,沒結婚,誰也說不準。”


    趙雁不想聽她在那裏扯,便問:“你又沒有問家貴,他媽去看日子了嗎?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訂婚,什麽時候結婚啊?怎麽這麽多天,也沒個消息?”


    姚君歌皺起眉,“媽,你老是催,催什麽啊。不是兩家剛見了麵,怎麽就催訂婚了?”


    “你懂什麽?一般兩家見麵的時候,就要提訂婚的事了。訂婚隨便選個好日子就行,結婚不一樣,要拿你們倆的生辰八字去合的。”


    “這麽麻煩!”


    姚君歌雖然嘴上說著麻煩,可今天見了褚鳳蘭和張光慶兩人,便對婚姻生活充滿了期待。


    她突然想結婚了,那樣就可以和褚家貴天天在一起了。


    姚君歌想了想,試著對趙雁說:“媽媽,要不然,咱們先提?”


    “胡說八道!”趙雁啐了她一口,“你別胡說啊。這是男方的事。咱們這樣,隻能讓人家看低了,覺得你是上趕著要嫁的。”


    趙雁說著說著,便提出了自己醞釀了好久的想法。


    “君歌,家貴的二姐是不是還在家裏住著呢?”


    “是。”姚君歌道,“她二姐的食品廠效益不好,也不分房了。而且她是離異,就算分房,也不在資格內。”


    趙雁哦了一聲,心想正合她意不是。


    便道:“你要不要和家貴商量一下,他家人多,二姐也在娘家住著。你們小兩口結婚後再住進去,豈不是更擁擠?這樣行不行,你們結婚還是結到家貴家裏。婚禮結束後,你們就搬這裏住。”


    姚君歌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回咱們家住?”


    “是啊。咱家就我和你爸。你大哥不會回來住。你二哥結婚的話,還有一套房子給他留著呢。這麽大的院子,就我和你爸兩個人,多冷清啊。而且你們就算回來住,也是兩人住二樓。我和你爸隻在一樓活動。這樣咱們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不互相打擾,還能在一起吃飯。對了,你什麽都不會做,嫁過去後,天天等著人家端你手上啊?你回家住,飯也不用你做,還不好?”


    姚君歌想了想,她媽說的倒是真的,是真的可以考慮。


    住在二樓,就是比坐在一個平房裏好。


    還不需要自己做飯,還不需要麵對婆婆。


    姚君歌想了想,便道:“明天我和家貴說說,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拒絕。再說了,咱家離他們工廠更近,上班也更方便不是。”


    趙雁可高興了,按捺住自己的激動之情,道:“你好好和家貴說,別著急,也別逼他。他一開始不同意,也是有的。你也不要生氣,下次再說唄。多提幾次,他就同意了。”


    “也是。”姚君歌點點頭,勝券在握。


    褚鳳蘭回到家後,便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張光慶跑去廚房燒了壺水,準備讓鳳蘭好好泡個腳再睡。


    褚鳳蘭倚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想的便是最後分開前,褚家貴和她說的那句話。


    褚家貴說的很含糊,隻是問褚鳳蘭,最近他二姐鳳霞有沒有和她聯係過。


    褚鳳蘭平日裏很少和鳳霞聯係。她們兩個隔的年齡大一些,鳳蘭早早就上了班,錯過了褚鳳霞最敏感的時候,兩人再也無法建立親密的感情。


    這的確和別家的姐妹不一樣。褚鳳蘭認識的人,就有和姐姐或者妹妹特別好的,兩姐妹簡直就是無話不談的那種。


    褚鳳蘭當時就問家貴,怎麽了。


    家貴支支吾吾地也沒說清楚,就是想問問鳳霞最近怎樣。


    褚鳳蘭覺得他簡直就是沒事找事,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他卻來問她鳳霞怎麽樣。所以就把褚家貴訓了一頓,自己和張光慶便回家了。


    回來的路上,褚鳳蘭終於動了腦子想了想。


    褚家貴這麽問的話,那就是兩人不好談論的話題。


    比如……


    “水燒好了,先擦把臉。”


    張光慶從外麵進來,端著一盆熱水。


    盆子上還搭著一塊毛巾,已經洗過的,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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