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還真是成比例長大,臉長得跟小時候一樣就算了,性格都如出一轍。


    牙尖嘴利的,瞧瞧她這懟人的勁兒,誰會喜歡?


    “你罵我,你完了,這輩子找不到對象。”


    阮梨邊往手術室裏走,邊聽到了江靳州幼稚的話,她翻了個白眼,手上戴口罩的動作沒停。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談一次被甩一次?我早就有對象了。”


    身後,江靳州眼底的笑意收斂幾分,他安靜一秒,忍不住抬頭問道,“誰?”


    “陳迄周啊。”


    “你們不是分手了?”江靳州皺眉。


    “是啊。”阮梨說,“又看對眼了不行?”


    聞言,江靳州手上的動作一頓,他彎了彎眼,漫不經心地問:“什麽時候的事兒?怎麽也沒看見你發朋友圈官宣。”


    “上個月。”


    說著,阮梨轉頭看向江靳州,麵露嫌棄,“你幼稚不幼稚,多大的人了還玩官宣那套。”


    “這怎麽能叫幼稚。”江靳州反駁,“這叫安全感,不會吧不會吧,陳迄周也沒官宣你啊?那你可要小心了,小心他把你當備胎,玩玩就甩了你。”


    “滾。”


    阮梨看著表情得意的江靳州,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就知道這狗嘴裏說不出一句好話。


    “急眼了,被我猜中了。”江靳州這樣總結。


    阮梨斜睨著和自己從小一塊長大的江靳州,咬牙切齒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那怎麽行,帥哥的嘴就是用來說話的,尤其是我這種大帥逼。”


    江靳州還在繼續自戀著,阮梨卻有些聽不下去了。


    她穿戴好口罩和帽子,不再理會身旁的江靳州,徑直往手術室走去。江靳州見狀,匆忙地誒一聲,說了句:“你等等我啊。”


    阮梨加快了腳步。


    她刷手後進入手術室沒多久,江靳州也跟著進來了,他收斂起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切換成了工作模式。


    手術做得緊急,沒有給他們商量的機會,嚴溫譯抬頭看了兩人一眼,指揮著:


    “江靳州一助,阮梨二助,準備開顱。”


    “是。”


    兩人一齊應下。


    作者有話說:


    陳迄周危。


    6 999999、保護·上藥


    進手術室前, 嚴溫譯和佟楒話仔細確認過傷者的情況。


    病人是顱內血腫,出血量超過30ml,佟楒話之前根據神經影像學已經判斷了血腫的大致位置, 並且設計好合理的手術切口。


    嚴溫譯將頭皮切開, 他用電動開顱鑽打孔後,朝一旁器械護士伸手:


    “銑刀。”


    器械護士連忙把專用銑刀裝置拍在嚴溫譯手上。


    嚴溫譯接過後進行顱骨切開, 取下骨瓣進行硬腦膜切開, 隨後腦組織便在眾人麵前顯露出來。


    切開離血腫最近的皮層, 嚴溫譯確定血腫的位置後果斷伸手道, “吸引器。”


    他動作太過利索迅速, 旁邊的器械護士沒和嚴溫譯磨合過,遞上的動作稍微慢了些, 果然下一秒,阮梨便看見嚴溫譯不高興地皺眉,抬眼望了過來。


    器械護士心驚膽戰地遞上吸引器,大氣不敢出。


    除了江靳州, 其餘第一次和嚴溫譯做手術的人都被他這番嚴厲的態度嚇到了,阮梨想起以前在主任手底下挨過的罵, 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顯微鏡下,嚴溫譯開始吸除血腫。


    見江靳州合格熟練地替自己開闊視野,嚴溫譯皺著的眉頭慢慢鬆下來, 眼底的不高興一掃而空。


    江靳州跟著嚴溫譯做過不少手術。


    幾乎不用嚴溫譯多說,隻要輕嘖一聲江靳州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後半程的手術進行得十分順利。


    甚至還在嚴溫譯估量的時間內提前完成了, 血腫清除完畢, 嚴溫譯把剩下的縫合工作交給了江靳州和阮梨, 自己則率先走出了手術室。


    嚴溫譯一走,屋內的醫生護士們瞬間放鬆下來。


    江靳州的視線掠過阮梨眼下的烏青,見她如釋重負,搖頭輕笑了一聲。


    阮梨自然聽到了江靳州的這聲笑,她瞥一眼,懶得搭理他,拿過持針器準備開始縫合。


    縫合的整個過程,江靳州就跟這台手術的主刀醫生似的,光站阮梨旁邊看著。


    阮梨也沒跟他計較,權當鍛煉的機會,認認真真縫合。


    縫合結束,江靳州看著阮梨堪稱完美的縫合技術,想挑刺都找不出一點毛病,最後隻能硬巴巴地說了句:


    “沒我縫得好看。”


    阮梨嗤笑一聲,趕在這貨自戀前抬腳離開了手術室。


    江靳州見狀,連忙跟上去。


    他腿長,沒兩步就追上了阮梨,圍在她身旁問道,“我聽阮叔叔說,你來西北的這幾個月一直沒回家過?”


    “嗯。”阮梨坦然承認。


    “我說怎麽過年那會走親戚沒見著你呢。”江靳州笑了笑,“跟家裏鬧別扭啊?”


    阮梨看了江靳州一眼,沒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江靳州卻已經透過阮梨的眼神懂了,他了然地點點頭,又問,“真決定不當醫生了,去搞攝影?”


    阮梨抿著唇沉默下來。


    關於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好。


    跟著佟楒話的這段時間,是阮梨學醫以來最快樂的日子,或許是本質上耳邊沒有了爸媽的念叨,自由帶給她的快樂。


    畢竟遠在幾千裏外,他們就算真的想管阮梨也管不著。


    阮梨想了想,她張嘴正欲回答,迎麵卻撞上了劉鈞鵬和佟楒話。


    對麵的兩人見她和江靳州並肩走過來,先是一愣,緊跟著劉鈞鵬單刀直入道,“有陳迄周他們的消息了。”


    聞言,阮梨倏然抬眸,她表情仍舊平靜,隻是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悅。


    劉鈞鵬揚起一個笑容,接著道,“今天淩晨四點多,他們順利找到了被困人員,然後十點多時和我們派遣的第二小隊成功會合了,現在帶著傷員在趕回來的路上。”


    “太好了。”


    阮梨鬆了口氣,她不由得往前邁了一步,看著劉鈞鵬問,“我,能聽聽他的聲音麽?”


    “行。”劉鈞鵬點頭,“我帶你去指揮中心。”


    “嗯,謝謝劉隊。”


    “小事情。”


    說著,兩人的身影便逐漸走遠,留下佟楒話和江靳州站在原地。


    江靳州的視線從阮梨急切的步伐上收回來,他眼底的笑意慢慢斂去,旁邊的佟楒話看向眼前年輕帥氣的男人,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起來。


    “之前急著工作,還沒來得及和你認識認識,我叫佟楒話,是嚴主任的師妹。”


    “佟主任好。”


    江靳州回神,握住佟楒話遞過來的手,頷首道,“江靳州。”


    佟楒話彎眼笑笑,“江醫生和梨梨認識?”


    “認識,我們父母是好友,從小一塊長大。”


    “原來如此。”佟楒話了然地點點頭,她注意到江靳州的視線時不時望向阮梨離開的方向,心底隱約有了猜測。


    江靳州喜歡阮梨,這下陳迄周有麻煩了。


    兩人不熟,加上江靳州的心思也不在這兒,聊了不到兩句他就找借口離開了。


    佟楒話看著江靳州離開的背影,拿出手機想給陳迄周發條信息,可轉念想到什麽,又默默把手機收回兜裏。


    也好,讓這悶木頭開開竅。


    另一邊,阮梨和劉鈞鵬來到臨時指揮室裏。


    劉鈞鵬向郭祥天表明情況後,拿過對講機按下,開始和那邊交流起來。


    “a小隊,這裏是指揮中心,聽到請讓陳隊回答。”


    對講機呲呲兩下,隨即響起陳迄周冷淡沙啞的嗓音,他以為任務上要交代什麽,十分認真地答:“在。”


    “你們到哪兒了?”


    那頭的陳迄周沉默一瞬,聽到劉鈞鵬鬆散的語氣後,也跟著懶懶地回,“剛和二小隊會合,正帶著傷員出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劉鈞鵬頓了頓,他看向一直盯著對講機看的阮梨,補充了一句,“我們等你回來。”


    對麵的陳迄周很快反應過來,他輕嗯一聲,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知道了,很快就回。”


    話說到這裏,對講機再次呲呲兩聲,徹底歸於安靜。


    阮梨和劉鈞鵬道完謝,沒多停留便走出了指揮中心。她清楚部隊有部隊的規矩,對講機是用來聯絡交代任務的,所以一開始問劉鈞鵬的時候也沒抱太大希望。


    轉身回到手術室外,阮梨喘口氣,就被嚴溫譯叫了過去。


    這次的傷者是頸椎脫位並附帶脊髓損傷,手術難度高風險也高。


    嚴溫譯請來了這次和他一同從申城被派過來的骨科專家,打算會診共同完成此次手術,於是江靳州和阮梨再次穿上手術衣進了手術室。


    兩個多小時的手術結束後,阮梨揉了揉脖子,回到了休息室。


    她剛一坐下來,後腳江靳州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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