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要在這兒聊一整天的公事不成?”奶奶下樓來,白發鶴顏,氣質文秀舒雅,臉上卻露出一層淡淡厭色,“家裏全沾上你們三個身上的銅臭味了。”


    爺爺當即起身:“不聊了還不成?你啊,多少年了脾氣一點沒變。”


    “多少年了你們徐家人身上的銅臭味也一點沒變。”


    奶奶說著,看向徐正則:“我給鳴曜發消息,他說飛機延誤了,讓你們誰的私人飛機去接他回來。”


    徐正則說:“您放心,已經派出去了。”


    “那就好,哥哥的婚事雖然也是家裏大事,但他研究和實驗都還在進行,候機的時候都在寫文章,我都說了讓他可以不必特意回來一趟,還是非要回來。”說著便去指責丈夫,“要不是你答應夏家聯姻……”


    徐正則目光平靜,看了眼窗外,又坐了會兒,再沒有涉及自己的事,才起身,剛到門口,吳叔送進來一樣東西。


    “夏家那邊讓人送來的。我看了眼,是你的禮服。”


    徐正則看過去,正要伸手接過,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


    是夏矜。


    示意吳叔先送去樓上,徐正則走去院子裏,聽不見正廳中的那些聲音,才接通。


    “怎麽這麽久才接啊?”夏矜的聲音傳來,“禮服我讓人送去你們家了,看到沒有?”


    “嗯。”徐正則回頭,透過客廳的玻璃看了一眼裏麵說說笑笑的人,收回目光道,“看到了,怎麽有三套?”


    “一套婚禮儀式穿,一套敬酒服,還有一套晚宴穿啊。”夏矜吐槽他,“你沒有常識嗎徐正則?”


    徐正則望著院子裏那處噴泉的水柱,音調含笑:“抱歉,我的確不太清楚,以為兩套就足夠了。”


    他補充:“畢竟是第一次結婚。”


    夏矜:“沒關係,那等你第二次結婚就知道了。”


    “……”


    徐正則完整地喊了聲她的名字,“夏矜。”


    “幹嘛?我在呢,又沒有掛掉。”


    徐正則問:“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


    那邊靜了半晌,道:“晚了,都領證了,這個婚你非結不可。”


    附帶一句威脅:“明天的婚禮你要是不出席讓我丟臉,你就真的完蛋了,徐正則。”


    徐正則沒糾正她錯誤的理解,反倒順著夏矜的話,笑問:“那你準備怎麽懲罰我?”


    “綁起來,大刑伺候。”


    徐正則輕輕地問:“那綁去你家,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g,明天雙更一下子,我必寫到新婚夜


    徐正則去上班後,夏矜抱著小徐寶寶ktv人家:寶寶,你是一頭小豬……


    第25章 婚禮


    徐正則的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


    夏矜聽出來。


    “你自願的嗎?”她瞎說, “不然我怕警察叔叔來抓我。”


    話音落下,聽筒那邊笑了一聲。


    “我自願的。”


    夏矜才要回應,夏鴻聲敲了下門走進來:“下樓吃飯——跟誰打電話呢, 笑成這樣, 你媽?”


    夏矜下意識把手機捂在胸前, 反應過來,自己也沒想明白在心虛什麽。


    理直氣壯道:“爸!我還沒有說讓你進來呢!”


    夏鴻聲道:“行行行,是爸爸錯了。”


    轉身走出去:“快點下樓,等會兒飯都涼了。”


    門重新關上, 夏矜才繼續接聽。


    剛才的話題卻早已被打斷了。


    “去吃飯吧。”徐正則說了句。


    夏矜之前便聽見模糊的水流聲,問:“你在幹什麽?”


    那邊頓了下:“和你通話?”


    人聲有時候很奇妙, 即便看不見對方,僅憑聲音,也能判斷出他說這句話時, 是不是在笑。


    可明顯又不是刻意組織好的語句。


    徐正則是認真地說出這個答案的。


    夏矜居然在此刻, 想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他。


    明明他和可愛這個形容詞, 八竿子也打不著。


    “我不是問這個!”夏矜揪著懷裏床上的一隻棉花娃娃, 道,“我是問你現在在哪裏?還在外麵嗎, 我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徐正則這才道:“我在玉瀾別苑,是噴泉的聲音。”


    “都十二點了,你們家還沒有開飯嗎?還在院子裏玩噴泉, 我小姑姑家九歲的表弟都沒這麽幼稚了。”


    徐正則笑了起來,側眸又看見陽光照射在噴泉的水柱上,折射出一道彩虹。


    “但是現在噴泉旁邊有一道小彩虹。”


    說完, 打開相機, 拍了一張, 發到了夏矜的微信,瞧見她的昵稱,輕笑著說:“拍照發給你了,小百靈鳥,括號,天賦失靈版。”


    夏矜:“…………”


    “啊啊啊你煩死了,說了不許再喊我的網名!!!”


    夏矜怒掛電話:“不聊了,88。”


    下樓時,餐廳的桌上已經坐滿了人。


    因為婚事,大伯二伯姑姑幾家全回來了。


    夏矜幾乎已經能想象到這頓飯有多吵,墊了肚子,敷衍回答了幾個伯伯和姑姑的問題,以回公司取婚紗為由逃了出來。


    去酒店找鍾情女士時,鍾女士正在處理工作。


    夏矜搶占鍾女士沙發,翻開一本放在桌麵的繪本,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鍾女士是一名插畫師。


    聽見媽媽與電話那端的人約定好簽約時間,又聽見提及了計劃訂購下周的機票返程。


    夏矜的眉毛便耷拉了下來。


    等掛斷了,立即問:“才回來幾天,怎麽又要走啊媽媽?”


    鍾情說:“有工作要處理。”


    夏矜“哦”一聲,問:“那下次什麽時候回來?”


    “春節吧。”鍾情女士抽走她手裏的繪本,“我有樣東西給你。”


    打開行李箱,從裏麵取出來一隻薄荷紫絨麵錦盒。


    “打開看看。”


    夏矜已經因為得知媽媽快要離開而難過了,動作慢吞吞地打開,盒子裏裏麵居然是一隻巴洛克時期精致漂亮的琺琅胸針,上麵嵌著具有那個時代首飾典型特色的濃鬱豔麗的彩色寶石。


    夏矜在大一的聖誕假期,和媽媽曾一起沿著歐洲旅行了幾日。在巴黎的一家中古店,她看中一枚造型精致的巴洛克胸針。本來沒有打算買,後來已經離開巴黎,在前往盧塞恩的觀光火車上,她突然後悔取來,很想很想要買下那枚胸針。


    鍾女士陪著夏矜返回巴黎,胸針卻已經在兩個小時前被人買走。


    是獨一無二絕無量產的東西。


    錯過就再也買不到了。


    這麽幾年過去,夏矜都已經快要忘記曾經折騰了半天,卻依然錯過的東西,沒想到竟然還能夠再次見到。


    她愛不釋手地捧在掌心看,恨不得摟住鍾情女士不撒手。


    “嗚嗚謝謝媽媽,你竟然還記得,我好喜歡!”


    鍾女士嫌棄地推開夏矜的手:“等會兒還要出門,別弄皺我的衣服。”


    夏矜撒手,臉上的開心無法掩飾:“怎麽買到的媽媽?這些東西不可能有第二件。”


    “很巧,幾個月前在巴黎受邀參加一場宴會,看到有人佩戴著它。”


    夏矜沒有再問媽媽費了多大力氣,才請對方割愛。


    胸針的背麵鐫刻著兩個字母,或許正是製作它的工匠所留。


    雖然無從查證,但能夠自負地留下自己的名字,一定是那個時期聞名遐邇的珠寶工匠。


    購買的人也一定懂行。


    所以才會收藏。


    自然不可能隨便賣出去的。


    夏矜鼻尖泛酸:“媽媽………”


    鍾女士伸手捏了捏她臉頰:“行了,都多大了。”


    夏矜強行摟住鍾女士的腰,腦袋也貼過去:“不管不管,多大也要當媽媽的寶寶。”


    一向冷淡的鍾女士臉上,也露出一絲笑來。


    低頭看著懷裏的夏矜,撫摸著她的頭發說:“既然你已經說這樁婚事隻是協議,兩年後就可以離婚,那媽媽也不再說什麽了。我知道你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當然啦,我可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怎麽會讓自己在外麵受別人的委屈。”


    鍾情彎彎唇笑了:“任何時候,都要最先愛自己,記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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