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回答得十分順暢。


    夏矜回頭看季馳:“這不是好好的,你激動什麽。”


    季馳道:“他酒量是真的不行!”


    夏矜:“就那麽一點兒, 總不能是一杯倒吧?”


    季馳沉默了。


    夏矜遲疑地問:“……不會真是一杯倒吧?”


    季馳說:“如果六歲以後的酒量沒有長進的話。”


    夏矜:“……”


    還要再問為什麽是六歲,沙發上的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夏矜垂眸,見徐正則仰頭看她。


    薄唇抿著, 也不說話。


    相視片刻,夏矜正想問他要幹嘛,徐正則忽地低下頭, 看著他們相握的手, 隨後, 將自己的手指,緩緩地插進夏矜指縫。


    變成十指相扣的姿勢,好像才滿意了。


    夏矜頓了頓。


    感覺到那隻溫熱幹燥的寬大手掌,完完全全將自己的手包裹起來。


    心跳莫名地快了一秒。


    還不等思索出律動異常的原因,徐正則微微向前,額頭抵在了她腰側。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副困了要睡的樣子。


    季馳聳了下肩膀:“看吧,還沒有長進。”


    費思思震驚道:“這就醉了?一小杯誒,就那麽點兒。”


    季馳覷她一眼,始終站在徐正則這邊:“你以為誰都像您似的,千杯不醉。”


    “哦,姐確實沒見過幾個酒量這麽差的男的。”


    “你……”


    那邊費思思與季馳還要繼續互諷,兩人都跟炮仗似的,火星子一點就著,陶子君與季雪已經開始分別拉架。


    這邊夏矜卻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人。


    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怔愣之後,伸手揪了下徐正則的頭發。


    “喂,你真醉了?”


    徐正則額頭抵在她側腰沒有動,握著她的手很緊。


    夏矜沒聽到回應,忍不住按住男人的腦袋去推。


    “幹嘛又不說話,我知道你聽見了,別靠在我腰上……很癢。”


    她用的力氣並不大,徐正則卻絲毫沒有反抗。


    鬆開,抬起頭,仰著脖頸看她。


    “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不能喝酒嗎?”他低聲道。


    夏矜方才心中還充盈著完成了計劃很久的壞事後,樂滋滋的心情,聽到這一句,不知為何,竟有一瞬間的愧疚。


    “真醉了?”


    徐正則沒出聲,


    “看著也不像啊。”夏矜喃喃,挺正常的。


    和平時一模一樣,臉色都沒變一下。


    徐正則卻又想要靠過來。


    夏矜立即托住他的腦袋:“幹什麽你?”


    徐正則:“頭暈,很困。”


    他目色清明,吐字清晰,沒有半分醉酒的樣子,夏矜卻總算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嚐試輕輕鬆手,果不其然,徐正則像個擁有專一性的磁鐵似的,把夏矜當做那塊唯一的金屬,又一次要靠過來。


    夏矜飛快地看了眼四周,撂下一句你們繼續玩,便拉著人離開。


    走出好遠,才回頭,沒有觀眾在,那點兒不自在才消散。


    側眸一看,徐正則長身玉立站在她身邊,被她就這麽急匆匆地拽起來也沒有半點情緒,垂著眸出神。


    夏矜循著他的目光,才發現他目不轉睛注視的是他們重新握在一起的手。


    為了拉他走,緊急之下的舉動。


    此刻四周沒人了,夏矜立刻甩開。


    “真的醉了?”


    徐正則沒承認,看向夏矜時的眼神,竟讓她品出一絲委屈意味。


    “幹嘛呀,我哪裏知道你酒量這麽差。”


    徐正則說:“我告訴過你的。”


    他說著,又一次握住了她的右手。


    先碰到指尖,再一寸寸往上,最後包住她整隻手,扣入掌心。


    夏矜隻記得他的話,推卸責任道:“那你也沒告訴你是一杯倒,不管,你的錯。”


    怕還要收到控訴,掙開他又靠過來的手,眼中瞟見草坪上那棵粗壯的榕樹。


    扯著徐正則的袖子,將人拉到樹下。


    推著他的胸膛,將人抵在樹幹上。


    收回手之時,視線在徐正則胸口流連了一秒。


    不過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問,晃走其他亂七八糟的念頭,夏矜一隻手臂撐著樹幹,先試探道:“徐正則,你以前醉過嗎?”


    徐正則本就被她推得怔了怔。


    蹙眉按了按太陽穴,說:“你剛才給我喝了什麽?”


    他好像對牽手有莫名的執著,也不知道了第幾次了,主動伸過來。


    夏矜還有更重要的目的,便也顧不得其他了,這次再被握住一隻手時,順從地由他去了。


    “一口白蘭地而已。”夏矜說,“40來度。你的酒量真的這麽差?”


    徐正則沒答。


    “季馳的意思,好像是你六歲的時候就醉過了?”夏矜很感興趣,“有這回事嗎?”


    “我不記得了。”


    夏矜沒有懷疑,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童年失憶症,許多人對於自己六歲以前發生的事,都存在著記憶缺失。


    她又換了個問題:“徐正則,你記不記得剛才,你在這棵樹下親了我。”


    徐正則望著她:“嗯。”


    “你親我,是不是因為喜歡我啊?”


    夏矜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問出這個問題後,等待答案的時間裏,她的心情有多期待。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又輕又低的:“嗯。”


    她嘴角不由翹了起來:“那你在休息室的時候,對我忽冷忽熱,還不準我看你碰你,又是在克製什麽?”


    “我沒有忽冷忽熱。”


    “你就是有!不要岔開話題,回答我,你在忍什麽呢?”


    徐正則卻不說了。


    夏矜催問,晃他胳膊,用指尖戳他胸膛,徐正則都不開口。


    酒後主動技能是變聽話,附帶了隨機觸發變鋸嘴葫蘆的被動嗎?


    夏矜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後退一步,不再好奇了,打算放他一馬的樣子,掙開了手說:“既然都醉了,那你先回酒店去休息吧。”


    徐正則目光落在自己空蕩蕩的掌心。


    看了好一會兒,問:“你呢?”


    夏矜說:“我當然還要和思思桃子她們再玩一會兒。”


    徐正則蹙眉。


    “怎麽不動,不願意啊?”


    徐正則還是不說話。


    他酒後的情緒似乎比平時明朗許多。


    不高興也開始寫在臉上了。


    夏矜欣賞片刻,又遠遠朝派對的正中心看了一眼,本來想找個靠譜的人,送徐正則去酒店的客房,那邊季馳和費思思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拚起酒了。


    傳來圍觀群眾一陣陣看熱鬧時的歡呼。


    季馳是不行了,再換成其他的人,夏矜又不放心。


    “好吧,那我送你去。”


    她朝他伸了下手,原本隻是想表示讓他跟著她朝酒店的方向走。


    可手才伸出去,就被人捉住了。


    夏矜看了眼再一次十指相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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