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衡輕輕的笑,瞧著懷裏的人已經忘卻了先前的夢帶給她的不快,他也就安了心。


    “那夫人快歇下吧?今夜都沒有好好休息。”沈晏衡叫薑姒睡下,他也預備著起床去練武了。


    薑姒卻突然問:“郎君今日要晨起習武嗎?”


    “是要的。”沈晏衡回。


    “外麵雨下得大,郎君也要去嗎?”薑姒皺了皺眉。


    沈晏衡耐心說:“昨夜我已經問過了府裏的人,府裏是有習武的房的。”


    “現下已經是卯正1時刻了,郎君是要起了?”薑姒估了時間,沈晏衡平常還要起得比這個時間早的。


    沈晏衡點了點頭,“我晨起習武,夫人可以多睡一會兒。”


    “反正妾身也睡不著了,不妨妾身陪郎君一起吧。”聽起來,薑姒並不像是開玩笑的。


    沈晏衡有些驚訝的問:“你去看我練武嗎?”


    “郎君不願意麽?”薑姒抬眼望著沈晏衡,那眼睛又漂亮又無辜的。。


    “夫人要看,我自然是願意的,隻是我武藝不佳,實在沒什麽看頭。”沈晏衡這會兒竟然還矜持了起來。


    薑姒提唇笑,“既然如此,妾身就不去了。”


    她語氣間還有些遺憾的意味。


    “哎……不是的。”沈晏衡連忙拉住薑姒的手,然後說:“去看,去看吧。”


    語氣竟有一種乞求的感覺,好是可憐。


    薑姒又被逗樂了,這次是真的露出了一個笑,一個忍俊不禁的那種笑意。


    沈晏衡卻悄悄的紅了耳畔。


    .


    薑姒自從嫁了過來,就沒起得這麽早過,沈晏衡給她披了一件厚厚的鬥篷衣,又給她拿來了一個湯婆子,然後拉著她的手,才提著牆上的劍往練武房去了。


    屋外的雨可不小。


    沈晏衡拉著薑姒的玉手,在長長的走廊慢慢地走,盡管雨下得大,可他們之間的那種歲月安好的氛圍卻沒有一絲的影響。


    卯正時刻已經不算早了,至少外麵的天色已經亮堂了一些,尚且能看清腳下的路了。


    繞了兩個彎,來到了目的地。


    推門進去,裏麵是一個非常空曠的房間,房間四周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器,唐瑜以前是軍營裏的將軍,所以有練武房和這麽多兵器也並不算奇怪。


    沈晏衡把外衣脫下來鋪到了木凳上,牽著薑姒坐下,小聲的叮囑說:“把湯婆子抱好,鬥篷拉緊一些,莫要被風吹涼了。”


    薑姒點了點頭,沈晏衡這才放心的提著長劍來到了房間的正中央。


    沈晏衡練武的時候是極其認真的,他立在原地,腦海裏憶了一套劍法,然後飛快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後,他就非常用力的刺出了一劍,這一劍將空氣刺破的聲音尤為的響亮。


    堅毅的眼神顯得他整個人都不一般了。


    作者有話說:


    1六點左右。


    碎碎念:


    沈晏衡:我那嬌嬌的老婆啊……


    —————————


    第36章 真容


    沈晏衡少時並沒有這十八般武藝, 是後來狠了心習武,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有的如今的成就, 放眼整個上京城, 能和他匹敵的人恐怕屈指可數。


    劍鋒犀利,他的目光也堅毅無比, 薑姒向來清冷的眸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溫和了一些, 其實看起來吧, 沈晏衡的容貌在上京城也是排的上號的。


    似乎想到了一些很難理解的事, 薑姒垂下眉睫來,沈晏衡家景了得, 她原本以為沈晏衡是那等貪圖容色之人,但事實上好像不是這樣,他的確喜歡自己這個人,可是為什麽呢?


    怎麽會有人喜歡從未謀麵之人呢?薑姒想了想, 也許沈晏衡見過她, 隻是自己不知情罷了。


    或許她應該去問問的,隻是……該從何問起這才是個問題。


    房內點了燭火的,沈晏衡長劍一挑,他麵前的那盞燭火就猛的晃了晃, 眼見著要熄了火, 那燈芯卻殘留著最後一絲火星子,稍許又悠悠揚揚的燃了起來。


    房內全是沈晏衡長劍挑破空氣的聲音,薑姒望著他,神情頗有幾分專注, 沈晏衡反倒是越來越躁亂, 最後把劍拿在手裏轉了兩圈後就停了下來。


    他今日習武的時間並不長, 薑姒見他停了下來,就起身將身下的外衣拿了起來。


    “郎君練好了?”薑姒上前去把衣裳遞了上去。


    沈晏衡點了點頭接過外衣,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說:“夫人看著我,總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薑姒略有些不解的看著沈晏衡,“為何會不好意思?”


    “阿姒是真真不懂啊。”沈晏衡笑得有些無奈,神情自然是溫柔的。


    見薑姒還是不明白,沈晏衡就彎下腰和薑姒平視道:“因為在喜歡的人麵前,做什麽都是魂不守舍的。”


    他聲音溫柔低啞,兩人溫熱的呼吸彼此交纏,曖昧氣息驟然上升。


    薑姒別開了頭後退了小半步,不自在的說:“郎君好會調侃人。”


    她聲音甜脆,竟有幾分嬌嗔的意味,沈晏衡也決心不再逗她,抬手將外衣穿在了身上。


    “好好好,我們不說這個了。”


    薑姒就說:“這個點祖母應該醒了,我們早些梳洗好,一起去給祖母敬茶。”


    沈晏衡應聲說好,就拉著薑姒往回走,他們說得是不錯的,姑蘇如今正值雨季,這雨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就是不見消停。


    大家心裏都有些煩悶。


    祖母上了年紀,一到雨天就渾身酸痛,所以她一大早就起了床,兩人端著茶去拜見了祖母,唐月睡眼惺忪的扶著老太太坐了下去。


    “外孫女拜見祖母,祖母萬安。”薑姒原是要跪下去,結果祖母就伸出了手讓薑姒不必跪下。


    薑姒也就將茶奉了上去,老夫人接了過來小抿了一口,沈晏衡也就跟著說了同樣的話術。


    老夫人點了點頭,接過了那杯茶又主動問話了,“昨晚你舅舅說的那些,你都記住了嗎?”


    “外孫婿記下了,勞祖母掛記。”沈晏衡彎下腰尊敬的說。


    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姒兒身子一貫不好,能早些解決這些事情就早些解決,姑蘇一直不放晴,你們就不要在姑蘇久留。”


    沈晏衡一一應下,隻說讓老夫人放心。


    薑姒見狀也插上了話:“祖母不必擔憂。”


    “你總讓我不要擔憂,可我見你今日臉色不太好,是昨晚沒睡好嗎?”老夫人皺著眉頭問。


    昨晚的記憶湧了上來,先是沈晏衡夜探縣令府,又是薑姒做了那夢,沒睡好也是意料之中的。


    “姒兒睡得很好,隻是剛過來還不太適應。”薑姒垂下眉睫解釋。


    老夫人也就點了點頭,然後轉頭拍了拍唐月的手背。


    唐月立馬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她衝薑姒揚著笑說:“表姐,我昨天特意去南街給你買了酥油餅回來,不過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歇下了,今天表姐夫也在這裏,不如我去找廚子熱一熱,先吃點酥油餅再用早膳吧?”


    薑姒點頭說好,幾人就向大堂走了去。


    薑姒在路中問起了唐瑜,唐月說他幾乎一直在七姑廟忙,已經有小半月不曾在家裏用過飯了。


    如此,薑姒和沈晏衡就對這個七姑廟更好奇了。


    這一大早便隻是敬了兩杯茶,然後又吃了兩塊酥油餅,簡單用過早膳後沈晏衡就預備去縣令府。


    薑姒在房間裏給沈晏衡整理衣裳,沈晏衡今日穿的是一件黑色修身玄衣,暗金色絲線勾勒花紋,棕色護腕束袖,梳著一頭爽利的高馬尾。


    薑姒略有些擔憂的說:“郎君萬事小心,莫要輕易和人起衝突,禮儀規矩不可忘了。”


    沈晏衡低下頭看薑姒給他係鬥篷,他揚著幸福的笑說:“夫人放心,為夫都記下了的。”


    “外麵雨大,早些回來用午膳。”薑姒心中隱隱不安,可能是這樣的天氣把人弄得煩躁不安了。


    瞧著薑姒的眉又蹙了起來,沈晏衡就抬手替她撫平了眉,說:“夫人不要擔心,不會出事的,我可是沈晏衡。”


    薑姒笑了一聲,替沈晏衡撫平了衣襟說:“妾身知道了,快去吧。”


    沈晏衡頃刻是貪念這抹溫柔的,盡管再舍不得薑姒,但眼下還有其他的正事不容耽擱了,所以他隻好應聲答應。


    薑姒跟著沈晏衡一起出了府。


    等沈晏衡鑽進了馬車,他迫不及待的去看外麵的薑姒,見白芷給薑姒撐著傘,薑姒還望著自己這邊,他就興奮的對她說:“夫人,進去吧,外麵雨大,當心染上風寒了。”


    薑姒耳畔微紅,也不顧著回沈晏衡的話了,轉身就往回走,白芷兩隻手握著傘柄追了上去。


    沈晏衡嘿嘿一笑,心情格外的好。


    .


    沈晏衡到縣令府的時候,周子成的馬車已經到了,看樣子他似乎還早到了不少時間。


    不過沈晏衡卻不在乎,他從馬夫手裏拿過了傘,悠悠揚揚的就走下了馬車。


    縣令府的人連忙迎了上來,是昨夜的那個師爺,沈晏衡不動聲色的斜睨了他一眼。


    “沈大人裏麵有請。”師爺訕笑著請沈晏衡往屋裏走。


    沈晏衡隻手負於身後,他冷著臉淡淡的問:“你們大人呢?”


    師爺連連說:“縣令大人正在書房,周大人也到了。”


    沈晏衡便不再說話,跟著師爺往書房走去了,然而沒走幾步,師爺就慢下了步子,甚至還走到了沈晏衡身後去了。


    沈晏衡冷嘲般的笑了一聲,冷冷的問道:“怎麽?師爺你不走前麵帶路,還想本大人領你去書房?”


    師爺心虛得急忙揩汗,他裝作腿腳不便的解釋說:“沈大人莫怪,小的就是下雨天這腿腳不利索,小的這就快些走。”


    說完他就加快了步子,說是腿腳不利索,這走起路來也不見得有啥毛病。


    沈晏衡都被對方蠢笑了,看來昨晚自己夜探縣令府,倒是嚇破了這些人的膽,竟用這種蠢方法來試探自己。


    簡直是……


    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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