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西北話是傻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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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傅綾羅的爹是定江王貼身護衛,因任務不夠謹慎死在了定江城十裏外的桃花林,血染紅了滿地桃花。


    她菟絲花一般的娘親見到血染桃花的第二日,一杯毒酒追隨她爹上了路。


    留下十二歲的傅綾羅被接進王府,養在定江王身邊。


    沒有金屋藏嬌,沒有養成係貴女,也沒有暗戀明戀後宅風雲。


    定江王天潢貴胄,性情淡漠,殺伐果斷,女人於他隻是可有可無的點綴。


    傅綾羅從記事起就是冷靜冷情的性子,看得清人性,找得準定位。


    所以她努力混成了定江王身邊最得力的管家。


    就是王爺臥寢幔帳翻飛,她在外麵敦促下人多燒點水那種。


    她對自己努力掙來的身份很滿足,隻盤算著等定江王有了王妃,就帶著這些年的例銀和賞賜買座宅院,養幾個小子身畔伺候著,舒舒坦坦歸隱田園。


    盤算的可好了,就是沒算到定江王還沒成親就厭倦了後宅的脂粉味。


    更沒算到,嫌棄後院脂香雜亂的定江王,若有所思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自私冷清美人*腹黑偏執大佬


    第23章 (捉蟲)


    送走常沢後,於冒財很快就等到了派出去的家丁。


    “盯得怎麽樣了?”他摸著不比孕婦小的肚皮得意地問,成功的酒樓老板,向來都作兩手準備。


    “回東家,他們每天忙活完,攤車都推回家,帳篷裏不留東西。”家丁趕緊回話。


    “我偷偷趴張家牆上看了,他們晚上倒是挺忙活的,估計沒少掙錢,但他家養了隻小狗,我怕打草驚蛇,沒敢爬進去。”


    雖然小狗不能當幹糧,可狗鼻子和耳朵之靈敏,不分大小。


    於老板冷哼,“那就弄兩桶糞水潑他們帳篷裏,我就看臭烘烘的,他們還怎麽賣麻辣串!”


    “可是東家,那帳篷就是幾塊油布拚起來的,大不了拆了換個地兒,最多就是重新整幾塊油布,買賣就又能做起來了。”


    負責行動的家丁感覺東家有點蠢,“這些日子老爺天賞臉,他們就算露天支攤子,保不準吸引來的客人更多。”


    於老板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養你不如養飯桶!”


    家丁趕忙獻計,“東家,我偷偷去瞧過他們的帳篷,那就是四根木頭卡著鐵釘固定在那兒的,咱要是把四根木頭偷偷鋸斷大半截,回頭他們招呼客人吃喝的時候,輕輕那麽一推……嘿嘿,您說這帳篷要是突然倒塌,往後誰還敢去他們家攤子吃東西?”


    於冒財臉上露了笑,“這法子好,就這麽幹!今晚上你就去!”


    就是那麻辣串香成神仙滋味兒,也頂不住人脖子上就一顆腦袋,誰還能為了口吃的冒死不成?


    家丁趕忙道:“今晚怕是不趕趟了,張三壯給坊丁塞了不少錢,讓他們給看著帳篷,東家您看……”


    於冒財從錢匣子裏掏出一貫錢來,大手一揮,“不夠使你再回來拿,隻要快些讓那小王八羔子從我眼前消失就行!”


    論砸錢,張家能有他於冒財有錢?笑話!


    張家這頭還不知道因為張三壯天天上條街酒樓,有人已經被孝得受不了,打算讓孝子變哭子了。


    天已經黑透,張家院子裏難得奢侈地點上了燈籠和油燈,將院子和廚房照清楚,忙得熱火朝天。


    張大壯和張二壯力氣大,將案板上的豬肉剁得砰砰響,隻要想到這可是上千個銅板,倆人渾身的勁兒就使不完。


    張娘子帶著於氏和楊氏在廚房門口洗菜,把地窖裏還比較新鮮的菘菜剝去外頭那層爛葉子,還有蘿卜去掉櫻子,分開剁碎摻進肉裏,再和成肉餡兒漏丸子。


    張屠夫則帶著幾個小點的孫子孫女在堂屋灶口旁剝蒜洗薑,整治下水。


    大著肚子彎不下腰的孫氏在廚房看管灶台,負責煮肉丸子,蒸蔬菜糕。


    張三壯則帶著大點的侄子驢蛋和狗蛋,坐在堂屋正中,用於氏娘家送過來的木簽子把做好的丸子和素菜穿成串。


    夠一百串就由識字兒的張三壯在一旁畫正字。


    張娘子見家裏人都帶著笑忙忙活活,雖然天兒非常冷,可她心裏還熱乎乎的,賺錢誰不喜歡呢?


    但她現在衝著孫子們的前程也不會再沉默了,不忘老生常談敲打兒媳,“甭管是誰娘家來問什麽,該說不該說的都給我心裏有點數,拿不準的來問我,誰要是再跟以前一樣,也別做張家媳婦了。”


    孫氏她阿姆現在根本出不了門,估計也沒臉上門。


    於氏阿達來送攤車和簽子的時候沒說啥,隻偷偷交代,還需要簽子或者做什麽活計,家裏人都有空。


    楊氏清楚,婆婆這話是敲打她的,她阿姆昨天剛來過,拉著楊氏念叨了好久,想讓楊氏拉娘家弟弟一把。


    所以張娘子話音剛落,楊氏趕緊發誓般保證,“娘您放心,往後我娘家人再來,我就讓他們找您去。”


    外嫁女隻要幼時過的不太差,大都願意照拂娘家。


    可除非是腦子進了水,也沒誰肯把娘家看得比自家兒子更重。


    張娘子覺得自家兒媳婦不至於蠢成那種程度,她也不多說,隻扭頭過去再叮囑下孫子孫女。


    “你們幾個尕娃子和丫頭也給阿奶記牢了,甭管是誰問你們家裏都怎麽做買賣的,掙了多少銀錢,一律給我說不知道,誰要是多嘴多舌,到時候尕娃子進不了學堂,丫頭也法嫁好人家。”


    張娘子怕小點的不懂這些,又道:“人家要聽你們說完搶了咱們的買賣,你們往後想吃好的,穿新衣裳,就都做夢去吧。”


    孩子們:!!!


    除了略懂點人事的驢蛋外,其他孩子確實對啥學堂和嫁人不感興趣,可要是以後再也沒有好吃的,阿奶許諾的新衣裳也沒了,他們覺得不用閉眼都是天黑,童生無望了就。


    除了二房還隻會倆字倆字往外蹦的毛蛋,其他孩子都猛點頭,神色比父母還認真。


    “誰問我都不說!”


    “我聽話,小夥伴也不給他們說!”


    “我把秘密帶到棺材裏去!”狗蛋學著他外祖母於老太說話


    家裏人哭笑不得,倒也不必這麽狠。


    一家子說說笑笑忙活著的時候,苗婉想著充分將喬白勞給使喚明白了,拉著他去廚房。


    耿氏帶著耿叔一家三口,也在廚房裏忙活呢。


    雖說喬家買的這個宅子比較低矮破舊,但占地兒並不算小。


    苗婉請耿叔帶著兒子長壽在廚房裏重新打了個大灶台,與前麵那個不大一樣,大灶台左右和後頭分別搭了三個小灶台,共用一個灶眼。


    從張家拿來的豬肉熬成油,分別倒進兩個大灶台上的鐵釜裏。


    其中一個隻加草木灰水過濾後得出來的植物堿做肥皂,另一個鐵釜還需要加入牛奶和精油,做成奶白色的精油香皂。


    植物堿好在不傷皮膚,比添加熟石灰水得來的燒堿要柔和一些,但清潔能力沒燒堿強。


    苗婉嚐試著多蒸餾了幾次,用蒸餾出的結晶化開往豬油裏放,效果好了很多。


    大家都不肯讓苗婉大著肚子動手,除開前幾回她示範過幾次,如今耿嬸和耿叔兩口子已經能非常熟練的製作香胰子、肥皂和香皂。


    至於非要幫忙的喬蕊和還需要不時照看喬盛文的長壽,也不許靠近豬油鐵釜,苗婉也給他們安排了活兒。


    張家地窖裏的荊芥都被苗婉買回來了,那三個小灶就都煮著荊芥水。


    喬蕊和長壽負責將冷凝後的棉帕子往粗瓷碗裏擰水,倆人忙得不亦樂乎。


    尤其是看到擰出來的水很快就分成明顯的兩層,倆人見多少回都忍不住驚呼。


    連喬瑞臣看著碗裏明顯質地不同的透明液體,聞著那極為提神醒腦的香氣,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他忍不住看向苗婉,“這些都是你外家祖傳的方子?”


    苗婉立刻答道:“這個不是,我娘親打小聰慧,也極愛美,她不喜歡薔薇水的味道,自己買了芍藥試著提取出來過芳香油和芍藥水,我也是誤打誤撞才發現的。”


    雖然一孕傻三年,但基本的邏輯苗婉還是有的。


    阮家主要經營食肆和商行,可以有食方,可阮家祖上沒有做女子生意的,不該知道芳香油和胭脂這些,她就都推到去世的母親身上。


    畢竟阮氏確實愛美,也長得好看,看苗婉就知道了。


    若非阮氏弱柳扶風,如芙蓉花開般的美貌,苗婉那渣爹也看不上她。


    喬瑞臣若有所思看了眼媳婦,見她眨巴著眼睛撫著肚子,在燭光的映照下,滿是柔和的母性光輝,襯得她整個人溫婉又單純。


    但他記得阮氏過世時,苗婉才四歲,那麽小的孩子就能記住那麽多,媳婦比他想的還要聰慧許多。


    再看她如今張羅著叫兩家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他總覺得他這小媳婦在京城時那怯懦的模樣,更像是扮豬吃老虎。


    喬瑞臣暗忖,景陽伯捧陳國公府的臭腳不是一天兩天了,總有收拾他們的時候,媳婦再也不必委屈自己。


    以前他隻想著,既從父母之命娶了苗婉,就把她當成自己的責任,跟對父母和妹妹一樣護著就行。


    現在他發現,他媳婦就跟剛出生的小螃蟹一樣,連殼兒都是半透明的可愛模樣,小心翼翼試探著伸出腳,隻要確認外界沒有危險,就敢活蹦亂跳出來橫著走。


    他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淺笑,這樣熱烈活潑得小太陽似的妻子,他確實很喜歡,也許他以後可以與妻子多交流交流……


    “相公快來,我跟你說說香胰子,肥皂的區別。”


    “相公你試試,到時候你可以這麽說……”


    “相公相公,明天早上你卯時就得起來,咱家裏好些東西需要買呐,正好你去瓦市一趟,省得耿叔來回跑啦。”


    喬瑞臣:“……”算了,交流什麽的應該沒必要,他就聽媳婦說就行了。


    苗世仁不知道他的心路曆程有多曲折,隻顧著拉喬瑞臣去堂屋噓寒問暖,順便考慮該怎麽最大限度的壓榨喬白勞。


    “相公你坐在爹旁邊,炕頭暖和,我再跟你說說香皂哦,這個可是所有東西裏最貴的,爹也說要奇貨可居,相公你肯定比我聰明,我跟你說說促銷你肯定懂。”


    “相公你渴不渴?喝糖水,你知道奶豆腐是怎麽做的嗎?哈哈哈,我跟你說,你可以吊吊北蒙人的胃口,光看方子沒用,奶還要提前煮熟了才能用,可以用來多換點東西呀。”


    說起這個來,苗婉就有些囧。


    她後世是買來鮮牛奶發酵,提前沒有煮這個過程,等發酵完才要煮。


    但她忘了,後世送到客人手裏的鮮奶,那都是高溫消毒過的,跟現在完全是兩碼事。


    她很懷疑自己第一次製作失敗,是因為她直接把半桶生奶用來發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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