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行商們啊,一聽說可以半價拿貨,那是瘋了一樣搶,搶到手就全價賣出去都是掙,偏偏一個個不老實,還想著給咱們使壞,壟斷了喬家的路子,不願意咱們給各位官爺孝敬,讓官爺們銀錢和體麵一塊兒得。


    我們東家氣壞了,這才將人攆回去,打算是叫我入關一趟摸摸底,換些聽話老實的行商合作呢。”


    阮嘉麟這話是個長了腦子的都聽懂了。


    一來這貨物比金銀值錢,能自用還能賣。


    二來這東西體麵,送上峰都是好東西,行商美說實話。


    三來,往後換一批新行商,會比前頭的行商懂事兒。


    這麽一想,換人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他們這是被那些行商當槍使了。


    明白過來的藩兵立刻大罵了一頓行商,好聲好氣將阮嘉麟和貨物一並給放了。


    得了實惠是一回事,不放也不行。


    定北將軍的親衛跟著呢,東西還要送進皇城,誰也不知道聖人是不是真等著東西用呢,而且馬車上還有貼了大將軍封條的貨物,這更是誰都不敢動。


    行商差就差在以為苗婉的靠山是定北將軍,不知道定北將軍都叫她金主爸爸呢,她的靠山是聖人和錦貴妃。


    阮嘉麟就這麽著,扮豬吃老虎,一開始啥都不說,先叫人關一回,起碼得知道行商們以前的路子都有哪些。


    等被關後,趁人還沒有瓜分他們貨物的功夫,表明身份,好酒好貨奉上,再一頓忽悠,好了,前往下一處。


    可以說,他靠著一次次下大獄,用提前準備好的不對外出售的‘殘次品’,利用行商們使的絆子,打通了他原先一無所知的關卡。


    哦,感謝行商們的眼藥傾情奉獻。


    要是苗婉知道了,都得誇他幾句。


    怪不得阮家在景陽伯府的為難下還能留下家底,看樣子阮衾父子才是阮家的狐狸,在西北這種簡單的人際關係中看不出來,一出門才發現,都快成精了。


    到達京城後,阮嘉麟也沒張揚,隻是鳥悄登了喬家的門,通過喬盛文給皇城送去了苗婉特地準備好的貨物。


    一部分是方便食品,像是方便麵、火鍋紅油塊、地蛋粉條、壓縮餅幹等,這些基本上不會在外頭賣,算是軍用輜重。


    朝廷要考慮養兵的問題,自然不隻是固北軍,大嶽以南,以西都有軍隊要防止外族入侵。


    戶部和工部被攝政王把控在手中,即便聖人掌控了兵部,也苦於無米之炊。


    阮嘉麟送來的這部分方便食品可是給聖人幫了大忙了,他直接帶著齊望舒偷偷去了趟喬家。


    阮嘉麟當然不隻是帶了這些來,還有一部分是給齊望舒的貨物,也就是西寧鎮商業街如今主推的貨——百花係列美妝產品和服裝。


    苗婉考慮過,京城這邊其實有很多好吃好喝的,也有許多新鮮玩意兒,哪怕沒有,等發現貨物後,很快也能有能人仿製出來。


    她的優勢在於像百花精油這樣的秘方沒人知道,服裝的款式也是幾千年沉澱下來的各種經典,仿製總歸是落了下成。


    因此她給這部分貨物的定位是高端產品,也就是坑權貴們錢的,齊望舒身為如今皇城地位最高的嬪妃,她的穿著打扮就是流行。


    最多一年時間,西寧鎮的百花係列和服裝就會成為各地貴夫人們爭相購買的貨物。


    至於占馬車最多的洗漱用品以及棉服和零食那些,都隻按照底價翻個倍就行。


    好些都是幾文錢的東西,翻倍也不到十文錢,對京城百姓們來說,一斤豬肉都要十幾文,算得上很便宜了。


    自然,阮嘉麟也不打算自己賣這些東西,他來京城一回,自然要幫著苗婉打景陽伯府的臉。


    尤其是景陽伯府現在有許多鋪子還是他們阮家給出去的嫁妝呢,不收拾景陽伯府,阮家咽不下這口氣。


    聖人知道阮家二老爺在京城這陣子,一直在跟景陽伯府的鋪子對著幹,若不是攝政王偶爾出來給景陽伯府說句話,光喬家就夠把景陽伯府給收拾個幹淨利落了。


    拿著苗婉特地送來的武器圖紙,聖人感覺自己也不能啥都不幹,起碼攝政王那邊的陷阱得讓阮家避開。


    “朕去過西北後,攝政王想要掌控固北軍的人也被程紹給抓了,小表嫂那份聖旨功不可沒,再加上喬家在西北勢頭猛,攝政王想要查出到底是誰的功勞並不難。”聖人說起這個還有點吞不下去吐不出來的惡心。


    “所以他想拉攏小表嫂。”


    阮嘉麟都聽懵了,想拉攏表妹,就是幫她護著景陽伯府?


    表妹知道了,可能隻會感謝攝政王的十八輩兒祖宗吧?


    阮衾在一旁臉色也跟吃了屎一樣,“景陽伯府拿出族譜來了,又將阿婉給加了回去,還開宗祠,讓苗家的族老出麵,說阿婉會的東西都是屬於苗家的,還有臉讓喬家還回去。”


    雖然孝順一說在西北都被苗婉等人給玩兒壞了,可這個時代的孝道不是那麽簡單說說而已。


    就連聖人也要以孝治國,對於先帝留下的老臣和攝政王這種幫著先帝打過江山的老不死,都沒辦法直接下令處死,還需要被對方掣肘著,艱難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利。


    所以當初「苗婉」得知自己被宗族除名時,才會傷心欲絕昏了過去,這代表她沒有根了,假如她被夫家休棄,連個墳頭都混不上。


    景陽伯府無恥就無恥在這裏,阮氏當初並非被害死的,她死後嫁妝按理說是該歸苗家給苗婉,總歸是得留在苗家人手裏。


    但是因為「苗婉」一直在家中活得艱難,被逼著將好多東西都給了景陽伯打理。


    打理著打理著,這些嫁妝就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歸了苗家,「苗婉」根本要不回來。


    現在景陽伯又將苗婉給寫回族譜,當爹的能不要閨女,可當閨女的卻不能不要爹,起碼是不能不要已經死去的娘,要不然就是大不孝。


    如此一來,雖說苗婉會的東西依然屬於嫁妝,苗家沒辦法直接要回去,但苗家胡攪蠻纏,說苗婉用的方子裏說不定也有苗家留下的,要求苗婉將秘方拿出來驗證卻是可以的。


    拿出來驗證完,那還是秘方嗎?


    也就是喬盛文如今還是三品侍郎,攝政王也是想要拉攏苗婉,而不是跟她結死仇,否則景陽伯直接堵上門來要方子都有可能。


    起碼不違反大嶽律法,而且景陽伯填房也足夠不要臉。


    阮嘉麟氣得臉色漲紅,“那咱們就由著他們惡心人?”這比跳蚤還讓人反胃。


    阮衾麵色冰冷,“那自然不會,他們既然將嫁妝都變成了自己的,那咱們將那些鋪子打壓下去,等他們走投無路了,再收回來就是了。”


    阮嘉麟還是覺得難受,“那還得咱們浪費人力財力,隻為了拿回原本屬於阿婉的東西?”


    齊望舒笑著道,“不浪費啊,等將來表嫂回來了,我和陛下自然會為表嫂做主,要回屬於表嫂母親的嫁妝。”


    隻是鋪子和錢都被景陽伯府敗光了的話,到時候景陽伯府拿什麽來賠呢?


    這主意還是齊望舒給出的,她當初對付齊家就是這麽個路子,且看現在還有人知道齊家在哪兒嗎?


    阮嘉麟恍然大悟,對啊,他們對付景陽伯府,憑自個兒的本事拿回姑姑的嫁妝,那跟阿婉有什麽關係。


    等將來阿婉回來後,想要回母親的嫁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阮嘉麟還需要南下,這件事就交給了阮衾夫婦。


    本來以前阮家的生意就是阮衾夫婦管著,有聖人在,攝政王想要幫景陽伯府也不能太明目張膽。


    至於正兒八經經商,苗家想要玩兒的過阮家?那是做夢。


    耿氏笑著跟苗婉分享,“我們出發的時候,王氏手下的鋪子有大半都被賣掉了,據說那王氏還跟赴京投奔她的王家人吵了一架,臉都被她堂哥給打腫了。”


    是真打腫了,半個豬頭一樣從王家出來,讓人給看見了。


    當天喬家人和住在喬家的阮家人都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


    那王氏不要臉到什麽程度呢?


    阮氏的嫁妝被她改頭換麵用經營不善的借口,用景陽伯府的銀子(阮氏留下的)將鋪子給收回來,也沒歸了苗家,都變成了王氏的鋪子。


    景陽伯雖然渣,但也是個隻知道風花雪月的渣,被王氏牽著鼻子走,錢夠花就行,根本不知道家裏產業有多少。


    所以王氏理所當然將這些鋪子扣下,當做了將來要給王家寶根傳宗接代下去的家底。


    如今這些家底大半真的經營不善被抵出去,拆東牆補西牆,一盤算,好家夥,王寶根的家底快沒了,剩下那點都不一定夠他瀟灑的。


    身為被扶弟魔的那個弟/哥,王寶根當然不幹,跟王氏大吵一架,激動下直接扇了王氏幾巴掌。


    兩家人鬧掰了以後,王氏說是不管王寶根,但王家老頭老太太撒潑打滾求上門,王氏也不可能真不管。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潑的老太太,算起來西北這邊的婦人都沒她彪,怪不得王氏那般不要臉。”耿氏說起來還心有餘悸。


    “要臉的在這樣的老太太手底下也活不下去。”


    耿氏有些擔憂看著苗婉,“雖說你母親的嫁妝收回來大半,可等你真入京的時候,若這老太太也跟著上門糾纏,到時候咱們隻怕是要吃虧。”


    苗婉喝完一碗銀耳羹,正在就著豆漿吃油條呢,因為她口味奇怪,耿嬸她們用酸漿果和麵,油條酸甜口的,就著甜滋滋的豆漿,特別好吃。


    隻可惜這樣的味道隻有她一個人覺得好吃,連淘淘吃過一回都差點沒倒了牙。


    聽見耿氏這樣說,她鼓著腮幫子抬起頭,眼神有點迷茫,“我繼母的親娘上門糾纏?她纏得著我嗎?”


    耿氏笑著替她擦了擦唇角的油,“你還能跟不要臉的人講臉麵和規矩啊?”


    “那就不講唄,我直接讓人堵了她的嘴,扔出門去不就得了。”苗婉不覺得這是個難題,輕描淡寫道。


    耿氏哭笑不得,“若是能這樣做就好了,娘我也不是善性子,但你這樣做了,禦史肯定要參你們兩口子一個不孝不悌,我和你爹也是管教不嚴,說不準還要被文人口誅筆伐。”


    耿氏和喬盛文其實不在乎這個,他們更多考慮的是子孫後代的名聲和親事,若是喬蕊和淘淘有對不孝的父母被影響了名聲,親事就不好說了。


    景陽伯府到現在還敢蹦躂,倚仗的無非就是這一點,名聲在京城甚至是很多地方都特別重要。


    但苗婉不理解,她一穿過來就在流放路上了,真正緩過勁兒來已經到了西北。


    雖說如今西北屬於大嶽,可關外對於那些禮教什麽的,確實要比關內漠視的多,要不然孝順也不能成為梗。


    也不奇怪,飯都吃不上的時候,誰顧得上那些禮義廉恥的教條啊,能活下去最重要。


    所以苗婉聽耿氏細細說完,眼神中隻有詫異,“問題是都知道他們刻薄我,我就不能刻薄回去?再說了,隻要爹娘你們不在乎,我作甚要為了渣爹賤人而忍讓?名聲好不好的,我有錢就行了,隻要我有錢有勢,搶著想要娶淘淘,嫁進喬家的人,說不定隊能從京城排到西北呢。”


    甭管啥時候,你隻管數一數,哪一個能保得住自己財富的富豪,用得著擔心閨女兒子的親事?


    連富豪自個兒,就算七老八十了,還有數不清的小姑娘往上撲,恨不能給他生十個八個的孩子好分遺產呢。


    所以她為什麽要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她自己過舒坦了就行唄。


    要不是為了西北百姓,也為了自己心底那點子火氣,想要搞死西蕃人,她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先搞死景陽伯府裏那群王八羔子好嗎?


    耿氏被兒媳婦說的一愣一愣的,仔細想了想,她沉默了。


    雖然話糙,但是仔細想想,好像沒毛病。


    就現在來說,淘淘說想要找個夫家,保管都有無數媒婆上門,至於嫁不嫁到京城,其實也沒那麽重要啊。


    大不了以後就在西北生活?


    想通了以後,耿氏心裏舒暢了許多。


    在京城時,她雖然給王氏好多次沒臉,也算是收拾了一半兒,可礙著那些雜七雜八的顧忌,還是沒能痛快將人給收拾了。


    還是兒媳婦想得明白,她活了一把年紀,都沒有兒媳婦通透。


    “那行,那你就多賺錢,等你二舅舅他們回來以後,等抽空咱們回京一趟,到時候娘幫你收拾景陽伯府。”


    苗婉摸著肚子嘿嘿笑,“我感覺我自己也能收拾了他們。”


    當初景陽伯兩口子肯定是以為這嫡女活不久了,而且還被流放,逐出宗族還免得給家裏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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