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愣怔著接過,嗅到了少年身上似有似無的冷杉與雪鬆的香氣,悄無聲息地在心中一筆一劃烙下少年清風朗月的模樣,惦記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馬車行過石子路,搖搖晃晃地讓人發昏,可沈如霜卻格外清醒平靜,心間慢慢浮上一股暖流,像是找到了安心的港灣。


    她的夫君是這世間最好的人,怎麽可能心裏沒她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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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收《金殿藏嬌》、《退婚後竹馬火葬場了》求收藏呀!文案如下:


    預收1《金殿藏嬌》文案:


    【偽姐弟+強取豪奪】


    前世,陸嘉念是金枝玉葉的嫡親公主,無憂無慮地到了婚嫁之年。


    一朝政變,最不起眼的弟弟陸景幽弑父弑兄,踩著屍山血海登上皇位。


    她被囚於深宮,顫抖著任由陸景幽沾著血跡的雙手攀上臉頰,笑容森冷道:


    “皇姐生得這麽美,朕可以留你一命,以後日日為朕侍奉枕席。”


    再一睜眼,陸嘉念回到了及笄之年。


    她還是金尊玉貴的公主,而陸景幽隻是個被人遺忘的棄子。


    她本想除掉他永絕後患,可踏入冷宮時,卻看見少年傷口猙獰,鮮血染紅了破舊的衣衫,麵色慘白如紙,看著她的目光驚懼又防備。


    原來前世暴戾狠絕的帝王,也曾經這麽可憐。


    陸嘉念心尖一軟,終究是將他救了回去,想著隻要教他成為正人君子,定能避免災禍。


    *


    先帝強奪罪臣之妻入後宮,而陸景幽是那個不為人知的遺腹子。


    母妃出事後,他受盡欺辱與折磨,咬牙在冷宮中活下去。


    他最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公主,唯獨陸嘉念是個例外。


    她對他溫柔有加,關懷備至,仿佛是這黑暗日子裏的一道光。


    陸景幽為了她壓抑克製,斂盡鋒芒,以為隻要成為她心中清風朗月的乖巧模樣,就能夠一直留住皇姐。


    直到那日他看見陸嘉念擇中駙馬,笑吟吟地給他遞上婚貼。


    ——


    新婚之日,公主府火光衝天,駙馬血濺當場,公主不知所蹤。


    在幽深昏暗的偏殿中,陸景幽愛憐地吻去陸嘉念眼角的淚珠,笑容瘋狂又偏執,聲音暗啞道:


    “皇姐,這輩子你都逃不掉,你的夫君隻會是我,隻能是我。”


    1.雙c


    2.女主駙馬非好人,男女主無血緣,感情線發生在關係解除後


    預收2《退婚後竹馬火葬場了》文案:


    赫嫣然是丞相獨女,自幼在千嬌百寵中長大,見慣了榮華富貴,可最期盼之事還是在二八之年嫁給青梅竹馬的容景舟。


    容家是世家大族,容景舟貴為嫡子,自然是矜貴端方,俊美無儔,未及弱冠便中了探花郎。


    雖然為人清冷孤傲,如高山冰雪遙不可及,但赫嫣然還是從小就將容哥哥藏在心裏,剛及笄就纏著爹爹討得婚書。


    誰料婚期將近,赫家一朝落魄,她與阿娘淪為官奴,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赫嫣然再不敢奢望容景舟娶她為妻,隻求容哥哥能看她一眼,說上幾句話,不要負了十餘載的情分。


    可當她含著淚求他救救阿娘時,他隻是毫不留情地扯回衣擺,輕輕拍去上麵的塵土和褶皺,冷聲道:


    “容某與姑娘素不相識,請姑娘自重。”


    赫嫣然那時才恍然明白,容哥哥心裏未曾有過她。


    所謂青梅竹馬,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不久後,赫嫣然悄然失蹤,天香閣多了一位姿容絕世的花魁娘子。


    聽說她眼波婉轉,清媚脫俗,還彈得一手好琵琶,卻偏偏守身如玉,不落凡塵,王公貴族都隻可遠觀,不可一親芳澤。


    錦帳春暖,容景舟雙眸幽深地凝視著樓台上那一抹倩影,卻見纖纖玉指翩然略過他的臉龐,挽著仰慕她許久的顧小侯爺進了閨閣。


    驀然間,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利刃剖開,疼得刺骨。


    *


    容景舟出身名門,天資過人,自幼就將家族責任刻在骨子裏,亦知應當娶一位高門貴女為妻。


    所以當赫家落魄時,他毫不猶豫地斷絕關係,毀了婚約,再也沒多看赫嫣然一眼。


    他本以為自己清心寡欲,克製守禮,直到每晚都夢見那雙清媚撩人的鳳眸時,才生出悔意。


    他費盡心思想要奪回,卻任憑他踏破了門檻,折斷一身傲骨,也隻等來一句:


    “容公子自重。”


    1.雙c。


    2.女主沒有自甘墮落,進天香閣是被逼無奈,最後會恢複身份。


    3.男主追妻火葬場,不輕易原諒。


    第2章 孽緣


    天光昏暗,養心殿整日都燃著燭火,將殿內照得亮堂又溫暖。四腳麒麟香爐內嫋嫋升起龍涎香,彌散在寬敞的殿內,直讓人覺得舒適至極。


    可所有侍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皆是神色肅穆地埋頭立著,生怕弄出一丁點兒聲響,時不時用餘光瞥一眼蕭淩安的臉色,心中惴惴不安。


    他們這位新登基的帝王,瞧著俊美無儔,可性子實在難以捉摸,手段狠厲駭人聽聞,無人敢出半點差錯。


    此時,蕭淩安正微微俯首批閱奏折,腰間的鎏金祥雲錦帶勾勒出寬肩窄腰,一身金絲滾邊玄色長袍盡顯矜貴,上麵繡著飛龍九霄的紋樣,在燭火下仿佛有流光浮動,襯得他膚白如玉,眸若點漆。


    他脊背筆挺,與修長的脖頸連成一道清雅的線,仿佛與任何人都是這般疏離冷淡。稍稍上挑的眼尾本應有幾分柔情,可偏生眼睫走勢朝下,似是斂著銳利幽深的光,將深沉心思都壓了下去。


    新來的小宮女從未見過這樣謫仙般的人,看得很是出神,一時之間都忘記了避諱。


    忽然間,不知是在奏折上看到了什麽,蕭淩安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劍眉鋒芒相交,眸中寒光四射,隱隱翻湧著驚濤駭浪與怒意,似是暴風雨的來臨。


    他緊緊捏著脆弱的紙緣,指尖因過分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與指骨根根分明,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壓迫感與威懾卻讓所有人都瑟瑟發抖。


    小宮女還未來得及收回目光,就猝不及防地與蕭淩安那雙深若幽潭的眸子撞上,嚇得渾身一哆嗦,手中的銀盤也端不住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陛......陛下恕罪!”小宮女趕忙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幾個頭,戰戰兢兢道:


    “奴婢不是有心的,求......求陛下饒了奴婢吧......”


    她的鬢發隨著劇烈的顫動散下幾縷,垂落在清秀的臉頰旁,眸中盡是驚懼與慌張,心口也隨著紊亂的呼吸聲起起伏伏,腦海中倏忽間閃過一個念頭。


    聽說陛下曾經最是溫文爾雅,憐香惜玉,那結發妻沈如霜身份低微,陛下還是與她相敬如賓了這麽些年。


    思及此,她又縮了縮肩膀,故作楚楚可憐的模樣,壯著膽子抬起頭,含淚望向蕭淩安,企圖能夠喚起他的一絲憐憫。


    可蕭淩安始終冷著一張臉,甚至在看見她這番做派時,眸中閃過決絕的狠厲,嘴角不禁牽起俊美又殘忍的微笑,聲音如同深冬的寒冰:


    “生的這般好,西域進貢的那匹惡狼應當很喜歡。”


    小宮女一愣,直到被幾個侍衛拖走的時候才明白是什麽下場,哭喊著連連求饒,淒厲的尖叫聲在殿內回蕩,心中隻剩下絕望的懊悔。


    什麽翩翩君子,分明就是地獄的惡鬼!她根本就不該妄想!


    直到宮女永遠在視線裏消失,蕭淩安都沒有分毫的後悔,甚至執著狼毫的手都沒有挪動一下,漠然看著這一切,神色風平浪靜。


    若是她不那樣惺惺作態,原本也就是幾板子的事情。


    奈何他最恨別人揣摩自己的心思,更是看不上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渴求憐憫的人,仿佛在逼著他想起曾經費盡心機的偽裝一般。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道奏折上。


    這是沈文清單獨呈上來的奏折,起初措辭還算恭敬,可是後麵漸漸以功臣自居,還義正嚴詞地提及立後之事,點明了功臣之女為先,末了又問及沈如霜安好。


    這是明晃晃地逼著他立沈如霜為後了。


    蕭淩安的麵容上盡是森然戾氣,嗤笑一聲將折子扔給一旁的周恒之,雙臂環胸靠在雕龍檀木椅背上,眸中泛上幾分諷刺。


    沈家人自以為他與沈如霜舉案齊眉,他們又扶持他奪權上位,立沈如霜為後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其實不然,他與沈家本該沒有交集,一切都因為兩年前的那場意外。


    他與沈如霜隻有一麵之緣,轉頭便忘了,可不知為何她就是仰慕於他,胡亂找人打探消息,風聲傳到了那幾個皇兄的耳朵裏。


    他那時一直在收斂鋒芒,暗中積蓄勢力,好不容易得到了父皇的青睞,卻被皇兄們借此大做文章,暗示他與沈家結黨營私,有著不軌之心。


    父皇早已年邁昏庸,他生母位分太低不受寵愛,幾個皇兄說得有鼻子有眼,父皇自然是信了。


    此後,他就被父皇疏遠,朝中之事不讓他插手,眼看著多年的心血就要作廢,才不得不將計就計,娶了沈如霜,借著沈家的勢力上位。


    這一年多的日子裏,他逼著自己在沈文清麵前做一個謙遜知禮的女婿,在朝臣麵前做一個溫文爾雅的皇子,早就忍無可忍。


    至於沈如霜,他一直是怨恨她的,更不可能有什麽情分。


    循規蹈矩裝作一個好夫君,已經費盡他的耐心。


    皇後要母儀天下,幫他料理內務、平衡各方勢力,他必定要找一位端莊大方的高門貴女來擔任。


    沈如霜......怎麽可能?


    這會兒功夫,周恒之已經將折子粗略掃了一遍,思忖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陛下息怒,雖說沈家居功自傲,可門生遍布天下,確實是眾人眼中的功臣,就算陛下要將沈家連根拔起,也要先做好表麵功夫。”


    蕭淩安冷哼一聲,並未否認。


    周恒之這才鬆了口氣,顫巍巍地用手帕拭去額角的冷汗,恭敬地將折子雙手放回蕭淩安的麵前,心中暗自歎息著,緩緩搖著頭。


    沈文清那幫人自詡清流文臣,隻手遮天,清高自傲,實則早就幹起了結黨營私的勾當,貪汙受賄、搜刮民脂民膏一個沒落下,實實在在玷汙了“清流”二字。


    陛下最是鄙夷這種人,可天命如此,這才不得不假意順從。


    更何況沈文清自私精明,起初並未幫助陛下,甚至還明裏暗裏瞧不起陛下的出身,都是陛下一個人咬著牙爬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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