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旋四合院蹲守二後生行蹤泄露


    一刻鍾的功夫,人力車就穩穩地停到了馬橋邊上,曹旋付過車錢,二人朝著馬橋邊上那座四合院走去。隻見這處四合院院牆高立,大門緊閉,外邊實難窺得屋內一二,二人隻好沿著這院牆轉了一圈,看看能不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惜一圈下來,絲毫看不出破綻,院牆外側也找不到一個可以登高的地方,要想知道院中的情形必須進得門內,二人實在無處下手,隻好在稍遠處的樹蔭下躲起來,等著這大門裏有人出入。


    曹旋和徐淑婉樹蔭下坐定,曹旋四周一看說道:“淑婉,這個地方距離馬平落腳的地方很近,馬平就是在西門口附近的平房裏被我拿獲的,當時他就租住在這四合院後邊的平民窟裏。要不我們去找他問問情況,看他是否了解這四合院內的人家是何許人也。”


    徐淑婉說道:“馬平也是初來乍到,他對這裏的情況不一定能了解多少,我看還是問問周圍的左鄰右舍。”


    曹旋說道:“先不急著走訪附近的鄰居,萬一走漏了風聲,驚動了‘二後生’,他一旦逃走,我們就再不好找他,到時候死無對證,我們回去也不好和你爹交代。方菲肯定會認為是我們逼走了她師兄,然後栽贓陷害於他,到時候我們百口莫辯,這樣也會加深你和方菲之間的矛盾,日後你們二人不和,肯定會鬧的雞犬不寧。因此,我們必須要做到人贓俱獲,確保萬無一失。”


    徐淑婉不僅暗讚曹旋的心思縝密,滿含柔情的雙眼注視了曹旋一下,往他身邊靠了靠,挽住他的胳膊說道:“輔同,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你怎麽安排咱們就怎麽幹。”


    就在曹旋徐淑婉二人忍著腹中饑餓,在樹蔭下等著四合院的院門打開,以窺探內中情形時,院門竟“吱呀”一聲打開了,門是從裏邊拽開的,門裏有一個人晃著身子走了出來,嘴裏在和身後的人說著告別的話,還不時回頭向身後抱拳行禮,這人著一套綢緞長衫,腳蹬黑色牛皮鞋,正和店小二描述的一般無二,徐淑婉定睛一看,此人就是“二後生”無疑。


    徐淑婉趕緊一拉曹旋衣衫,二人轉到大樹背後,以免被“二後生”看到,徐淑婉小聲說道:“‘二後生’腳步踉蹌,看樣子在這裏是喝過酒出來的,隻是未看清門裏是何許人也,為何‘二後生’在此吃酒。”


    曹旋說道:“不看也罷,屋裏肯定是小二所說的少年婦人,要麽是寡居的少婦,難耐寂寞,引誘‘二後生’在家中幽會,作出些不顧體麵的事來,要麽是城中暗娼,‘二後生’嫖宿在此,此番正好買醉出來。不論屋裏是何等樣的女子,‘二後生’必是花了重金才得以在此消遣的。”


    徐淑婉長歎一聲:“這不爭氣的方家弟子,平日我家待他不薄,家父和方菲對他另眼垂青,多有賞賜,沒想到他竟能幹出這種男盜女娼豬狗不如的事來,偷錢居然是為了尋歡作樂,真是有負恩澤。”


    曹旋說道:“人心隔肚皮,要不是遇上事你根本無法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好在他為惡時日尚淺,造成的損失不大,若是假以時日,誰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更惡毒的事來。不管‘二後生’偷去的錢落到了誰的手裏,但那錢是徐家的,他怎麽拿的就怎麽給我送回來,否則,我得連本帶利和他一起算了。”說到最後,曹旋的霸氣已經漸漸顯露。


    徐淑婉知道曹旋不說則已,一旦曹旋要追究這事,那麽這事大了,“二後生”和這四合院裏的主仆攤上大事了,不知道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悄悄跟在身後,尾隨他出來,“二後生”沒有沿著大道從西城門直奔南城門,而是又往城中心走去,進了繁華地段。曹旋一時摸不著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繼續尾隨。待“二後生”走到成衣店時也不猶豫,徑直走了進去。曹旋以為他要進店買些衣物,誰知出來之後穿戴的卻是平日見到他時的粗布衣衫,曹旋不禁啞然失笑,這“二後生”出來尋個快活也是煞費苦心,怕回去後師傅起疑,不敢穿新衣回去,買了新衣隻能寄存到店裏,進城時穿上顯擺。“二後生”從成衣店出來,又去了趟藥房,從藥房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幾副藥,看樣子買藥是要圓自己牙疼的謊。藥房出來再未去其他地方,一直往南城門走去。


    曹旋和徐淑婉一直跟著“二後生”來到縣城南門門口,見他出城順著回村的路走去,也就不再尾隨,他安排早已布置在城門口等候“二後生”出現的便衣崗哨一路監視,探明“二後生”的舉動後,再行來報。


    曹旋和徐淑婉回到恒蚨隆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多鍾,二人從三點多出來,直到五點多才返回,眼瞅著飯菜就要上桌,二人未來得及吃一口,就匆匆去找“二後生”,好在不虛此行,找到了“二後生”的藏身之地,隻待飯後仔細定奪,再研究下一步該如何行動。鬆了口氣的曹旋和徐淑婉這時才覺得雙腿無力,四肢發軟,已是餓得前心貼著後背,二人扶著樓梯蹣跚著爬上二樓,來到雅間,眼前的一幕讓人忍俊不禁,桌子中央擺放著早已涼透的烤全羊,羊身上隻是撕下幾綹肉來,其它部位都還完整無缺,整整齊齊的盤放在桌上,其它菜品也都沒動幾口,還滿滿當當的擺著,韓嬌正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桌上的烤全羊擋著她的半拉身子,她伏在桌上的頭正好在烤全羊頭部的位置露了出來,一進屋咋一看還有些驚悚,好像是烤全羊身上按了一個滿頭秀發的腦袋。


    曹旋和徐淑婉忍住笑意,沒有驚醒她,知道是韓嬌等了他們太久,自己實在窮極無聊就睡著了。曹旋有些愧疚,好兄弟韓飛把妹妹交給自己,讓自己照顧,自己倒好,把一個女孩子自己丟在飯店,無人陪同,又在這桌上睡著了,要是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畢竟韓嬌前不久是因為參加哥哥曹凱的婚宴,才被拍花黨給暗算了一次,要是再在自己手裏有點閃失,那自己兄弟可真是愧對了韓飛兄妹,想到這裏,曹旋微微皺了下眉,愛憐地看著趴在桌上熟睡的韓嬌。


    曹旋細微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徐淑婉明察秋毫的眼睛,徐淑婉看著曹旋投向韓嬌的目光,輕聲說道:“怎麽?心疼了?”


    曹旋一聽,自己的內心被窺破,當下驚得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收回目光,尷尬地搓著雙手掩飾道:“咱們出去得太久了,你看飯菜都涼了,嬌嬌也睡著了。”


    徐淑婉莞爾一笑說道:“別慌,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曹旋更急切起來,趕緊解釋道:“淑婉,你想多了,韓飛把妹妹托付給我照顧,我得好生看護,不能讓她有絲毫閃失,前段時間嬌嬌出事,就是參加完大哥的婚宴出去閑逛被拍花黨給拖走了,剛才留她自己在這裏,她又睡著了,我生怕她再有什麽閃失。”


    徐淑婉說道:“輔同,你說的對,嬌嬌是為投奔我們才留在中都縣城,我們一定要對她照顧周全,今天為了我家中的事,讓她跟著一路奔波,還得忍饑受渴,實感不安。”


    曹旋說道:“淑婉,你也不必客氣,咱們和韓飛兄妹都是一家人,再客氣就見外了,你看,這麽豐盛的飯菜早都涼了,我讓小二端到後廚去熱一下,我們吃飯要緊,我都快餓暈了,你把嬌嬌喊醒,我們一起重新吃過。”


    二人聊天的動靜,早就吵醒了韓嬌,韓嬌身子動了一下,抬起頭,用手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看著已經坐定的曹旋和徐淑婉說道:“輔同哥,你們可算回來了,我等的你們都睡著了,早知道和你們一起去好了。”


    曹旋吩咐小二把飯菜重新熱好端來,回頭對韓嬌說道:“嬌嬌,讓你久等了,我們匆匆一去,竟也走了兩個多小時,本該陪你一起享用這豪華套餐,誰知事情緊急,我們隻好先去辦事。現在好了,事情辦完了,我們可以安心地坐下來享用美食了。”


    韓嬌一聽曹旋說事情辦完了,趕緊問道:“輔同哥,找到‘二後生’的落腳點了嗎?你們把他給抓住了嗎?”


    曹旋說道:“人是找到了,但還沒弄清楚這事情的前因後果,現在沒理由抓他,我已經安排好人手跟蹤他的行蹤。”


    韓嬌說道:“光是知道他的落腳點,還是沒有眉目啊,怎樣才能確定錢是他偷的呢?”


    曹旋說道:“我們今天在路上猜測的基本正確,這個‘二後生’是有了男女私情之事,小二說得情況也吻合,他是和一個女人在那個四合院裏,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和一個少婦混在一起。”


    徐淑婉說道:“那咱們是不是有必要弄清楚那個四合院裏的女子是什麽人?看看‘二後生’是不是把錢都花在了她的身上,要是這事證實了,把他趕出徐世賢村也就算了,好歹還是要給方滿堂和方菲爺倆麵子的。”


    韓嬌說道:“淑婉姐,你太善良了,要是證實‘二後生’是偷錢之人,那怎麽著也得把贓款讓他給退回來啊,不能便宜了他,讓他白白得了這麽多錢。”


    曹旋說道:“我怎麽覺得這事透著古怪,沒有那麽簡單呢?”


    徐淑婉和韓嬌都睜大眼睛看著曹旋問道:“不就是‘二後生’偷錢去外邊找了女人嗎?哪裏還有什麽古怪?”


    曹旋說道:“我現在還說不好是怎麽回事,隻是覺得‘二後生’的行為有些怪異,他偷出來那麽多錢,要是為了兒女私情,完全可以買處宅院,找個良家女子結婚生子;即便每天進出花街柳巷那也得花上一年半載,可他為什麽偏偏要找一個少婦一起鬼混,還膽敢登堂入室,大搖大擺出入人家。不論這個四合院裏的婦人是喪偶還是獨居,私自容留單身男子家中過夜,這都有悖女德,於理不合呀。難道這個婦人是暗娼,‘二後生’幾次嫖宿後把錢都花在了她的身上?但暗娼身上短短一月的時間也花不了這麽多錢啊。”曹旋和二人分析了一番目前“二後生”的狀況,可是依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徐淑婉說道:“看來想要探得究竟還得去那四合院中探訪一番。”


    韓嬌說道:“輔同哥,你帶幾個人過去,直接闖入那婦人的四合院問個明白不就好了?”


    曹旋說道:“人家一個婦人,在自家院中偷漢,沒有違法亂紀,軍警也不能擅闖民宅,把人抓起來拷打詢問啊。我隻是覺得這事裏透著蹊蹺,我得暗中去那四合院裏探訪一番。”


    徐淑婉和韓嬌聽得曹旋說“偷漢”一詞,二人都羞紅臉頰,不好再問下去。


    小二把熱好的飯菜都端了上來,曹旋也不客氣,把烤全羊的羊腿一一撕下,給徐淑婉和韓嬌每人碗裏放一條,自己則手把羊腿,放到嘴邊,大咬一口,盡情的咀嚼起來。徐淑婉也著實餓了,再顧不上大小姐的風範,咬下一塊肉,直吃得津津有味,嘴角見油。


    過了半晌,曹旋三人都已酒足飯飽,曹旋用手絹擦擦唇上油漬,開口說道:“‘二後生’這事,我心中已有章法,淑婉和嬌嬌你們聽我安排,你們二人現在回到徐家大院,千萬不要有任何舉動,家中諸事不可有一絲異常,今日發生之事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徐老爺。村外我已安排了暗哨跟蹤‘二後生’出村後的活動情況,你們二人隻待‘二後生’進入徐家大院後注意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不論他幹了什麽,你們都不能輕舉妄動,一定派人找我前來,再做計較。我今晚帶人夜探四合院,這邊若有消息,我會去村裏找你們。”


    徐淑婉、韓嬌二人點頭稱是,一切按曹旋吩咐去辦。就在曹旋三人準備出來結賬的時候,包房裏走進一個人來,徐淑婉一看,此人有些麵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隻見此人徑直走到曹旋前邊,曹旋看到來人也不搭話,衝他微微一笑,然後抬手向著門外一指,來人轉身出去。曹旋和徐淑婉、韓嬌道聲“失陪”,離座起身隨他走出雅間,在一個僻靜的角落,二人停下腳步,隻見來人附在曹旋耳邊低聲耳語起來,曹旋不停的點頭,待來人說到最後,曹旋指令道:“給我張開口袋,等他自投羅網,這次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你要小心應付,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來人點頭答應道:“曹爺,您就瞧好吧,我已按您的吩咐布下了天羅地網,這次指定讓他們有來無回。”說完,向曹旋道別,轉身下樓而去。


    曹旋回到雅間,也沒提來人是誰,徐淑婉和韓嬌知道定是公幹,也不便多加詢問。徐淑婉見曹旋進來,起身而立,正待走出雅間前去結賬,曹旋哪裏能讓他結賬,讓她在座位上坐好,自己下樓買單。可是徐淑婉怎麽也不讓曹旋掏錢,非得自己宴請韓嬌,說是一則為韓嬌接風,一則感念二人為自己家事出力。曹旋拗她不過,隻得和韓嬌陪她下樓結賬,徐淑婉從坤包裏拿出來二十塊大洋交給掌櫃會賬,掌櫃滿臉媚笑,不住對著三人點頭哈腰,嘴裏不停說著“感謝賞光,您好走”,彎腰恭送三人出門。徐淑婉、韓嬌二人雇腳力趕回徐家大院,曹旋往警隊走去。


    待曹旋回到警局,天色已經黑透,曹旋命人喊來兩個拳腳功夫了得的手下,讓他們換上夜行裝束,陪同自己前往西門馬橋的四合院內一探究竟,由於不知道四合院內狀況,為了穩妥起見,不引起眾人注意,曹旋備好雙槍,帶上手下,準備步行前往四合院。


    曹旋帶著二人收拾停當,剛要出門,派出去跟蹤“二後生”的暗探回來了,他告訴曹旋,“二後生”出城後,再無停留,一路緊走,直接回了徐世賢村,由於自己是生麵孔,混不進徐世賢村的城門,隻得趕緊回來向曹旋匯報。曹旋賞了一塊大洋,讓他出去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後返回徐世賢村口,繼續監視“二後生”出村後的動向。軍警接過大洋,喜滋滋地敬個軍禮,說聲:“謝二少!”轉身往外走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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