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旋和馬平二人一路飛馳,沒用多久便來到黃崖灣鄉,馬平正要打馬進村,曹旋把馬平喝住,對他說道:“我一路思來想去,咱們進鄉公所的事還得仔細斟酌,我們不能就這麽毫無防範的闖進去,此事若是他們幹的,隻怕早已下好了套,單等我們二人往裏鑽呢。這樣冒失前往,定會著了他們的道,那時可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我們必須謹慎從事。”


    馬平說道:“我腰裏別著從李丁手裏繳來的槍呢,咱們手裏有槍,有什麽好怕的,直接殺進去和他要人。”


    曹旋說道:“堂堂一個鄉公所怎麽可能隻有李丁這一把槍?再說現在不比晚上,鄉公所裏上班的人都聚齊了,他們人多勢眾,咱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硬闖的風險太大,我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馬平說道:“鄉公所牆高院深,咱們根本不可能翻牆進去,除了硬闖別無他法啊。”


    曹旋雙眼眨動幾下,對馬平說道:“硬闖也可以,不過咱們得找個人肉盾牌。你下馬去和村裏人打聽一下李丁家在何處。”


    馬平一聽,當下會意,笑嗬嗬地說道:“還是二爺高明。”說完翻身下馬,往村口的一戶人家走去。


    沒用多久,馬平轉身回來,向曹旋說聲:“二爺,有了,咱們走。”說完打馬前行。


    用不多時,馬平在一處大院前勒停胯下坐騎,對曹旋說道:“二爺,就是這裏了。”


    馬平下馬上前叩門,隻聽院子裏一個婦人的聲音問道:“誰呀?”


    馬平隔著門縫說道:“我是鄉公所的,李主任昨夜值班身體受了風寒,讓我來家中給取件厚點的皮襖。”


    婦人答應一聲,匆匆趕來開門,嘴裏嘮叨道:“跟他說天氣寒冷,讓他多穿點衣服偏不聽,現在染了風寒,才想起來要找皮襖。”


    馬平抬頭看去,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站立門前,馬平點頭致意。


    少婦看了馬平幾眼說道:“你也在農委會上班嗎?我怎麽沒見到過你?”


    馬平說道:“我是新來的,給李主任打下手,日後常來常往您就熟識了。”


    少婦聞言也不疑有他,轉身往屋裏走去,馬平緊跟在少婦身後。


    曹旋看他們進到裏屋,也閃身進了院子。


    屋裏的炕上有兩個孩子正在被窩裏打鬧,大的七八歲,小的五六歲,看有生人進來,二人停住了打鬧,都把腦袋鑽到了被窩裏。少婦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準備找出李丁的衣服交給馬平。


    馬平跨坐在炕沿上,對著少婦說道:“李主任的衣服就先別找了,你給孩子們穿好衣服,帶著孩子們和我一起去趟鄉公所看看李主任吧。”


    少婦在櫃子裏翻騰著,頭也不抬地說道:“一個傷風感冒哪用如此勞師動眾?這兩個小祖宗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才能起床,這家裏還沒收拾,我也走不開啊,還是辛苦你們,帶他去看看郎中,給他開幾副藥喝下去就好了。”


    馬平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和孩子們必須去,你們不去他好不了。別墨跡了,趕緊給孩子們穿好衣服跟我走。”


    少婦聽馬平話音有異,口吻裏帶著強硬的命令語氣,她略有些驚訝,停下手裏的動作,抬起頭來轉身看著馬平說道:“你?你什麽意思?”


    少婦剛一回頭,看到門口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人出來,正在門口緊盯著她看,頓時更加慌張起來,厲聲說道:“你們是什麽人?”


    馬平說道:“你別慌,我們帶你去找李丁有幾句話說,說開了就沒事了,你趕緊給孩子們穿衣服,不要叫嚷反抗,否則會對你不利。”馬平說完,眼睛往被窩裏的兩個孩子看去。


    少婦大驚,趕緊說道:“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讓我幹什麽都行,我聽你們的吩咐就是。”


    馬平說道:“隻要你乖乖地聽話,萬事皆休,若是動什麽心思,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說著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少婦早已嚇得麵無人色,挪動癱軟的雙腿捱到炕沿邊上,顫抖著雙手掀起孩子們身上的被子,讓孩子們趕緊起床穿衣。


    孩子們不情願地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用好奇的大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陌生男子,少婦一邊哆嗦著給孩子們穿衣,一邊用驚懼的眼神不斷偷偷瞟向曹旋和馬平。


    待少婦為兩個幼童穿好衣服,馬平便讓她帶著孩子們趕緊出門,少婦不敢反抗,乖乖帶著孩子們往門外走去。


    當曹旋步出李丁家門時,已經日上三竿,黃崖灣村的上空正飄蕩著嫋嫋炊煙,有些養著牲畜的老鄉,正把牛羊趕出來去放,關了一夜的牛羊撒著歡兒簇擁上街頭;一些勤謹的莊戶人一手挎著籮筐,一手提著糞叉,跟在牛群後邊撿拾牛糞;幾個穿著補丁摞補丁皮襖的散漢找個向陽避風的地方,把手抄在袖子裏,餓著肚子,互相嘮著不著邊際的閑話,打發著看似百無一用的時光;挑著擔子的貨郎搖著撥浪鼓在巷子裏穿梭,不時還唱上幾句自己編排的順口溜,好似自己筐裏挑著的是一座百貨大樓,要什麽有什麽,惹得一大幫頑童緊緊跟在身後,一邊用黢黑的袖頭抹著鼻涕,一邊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貨郎的籮筐,貪婪的嗅著貨郎身邊散發出的糖果的味道,此時孩子們最大的理想就是長大了一定要做個貨郎,筐裏總有吃不完的糖果。這個偏遠的鄉村裏到處都散發著濃濃的煙火氣息。


    鄉公所的公職人員已經都來上班了,人數不多,卻也有條不紊,各司其職。李丁讓這些人暫且到中院辦公,告訴他們今天可能有土匪打上門來,自己已經在前院做好了部署,為了不誤傷大家,讓他們切莫來前院走動。有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聽說有土匪竟敢在大白天打到鄉公所門上來,頓時火冒三丈,大呼土匪猖狂,讓李丁發槍給他們,他們要為保衛鄉公所而戰鬥。李丁哪敢讓這些人出手,怕傷了他們不好和上級交代,更怕到時被這些人知曉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讓上級聽到風聲,引火燒身。李丁勸慰他們隻管在中院耐心等候,自己已有萬全之策,為土匪布下了天羅地網,隻待土匪一到,便會甕中捉鱉,讓他們束手就擒。幾人見李丁言語誠懇,皆為眾人著想,而且已經部署周密,怕壞了他的計劃,也就不再過分堅持,告訴李丁一旦人手不夠,隨時喊自己幾人前來幫忙。


    李丁屋門敞開著,端坐在椅子上,手裏擺弄著新配的手槍,不時往大門口張望。等待的過程,總讓人覺得煎熬,雖然沒有多長時間,卻總覺得已經地老天荒一般。就在李丁胡思亂想的當口,發現鄉公所大門口站著一個人影,一個熟悉的人影,接著他又看到兩個矮小的身影,都是自己不能再熟悉的人,那是自己的妻兒。李丁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往門口望去,一絲不差,正是自己的老婆和兩個兒子。李丁有些納悶,自己的老婆和兒子來鄉公所幹什麽?家裏發生什麽事了嗎?李丁不由地站起身來,往外迎去。


    就在李丁剛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妻子和兒子的身後,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兩個人,定睛看去,這二位正是自己恭候多時的客人。李丁看到這個情景,大腦“嗡”的一聲,他徹底懵了。沒想到自己的妻兒被挾持為了人質,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萬萬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的家人竟會出事,眼看著自己設下的天羅地網便要功虧一簣。


    兩個兒子看到李丁從屋裏走出來,興奮地大聲叫喊起來,想跑到院子裏去父親身前撒嬌,二人的肩膀卻被馬平按壓著,掙脫不開,隻好對著院子裏的李丁大聲喊著“爹”。少婦見李丁從屋裏走出來,也匆忙說道:“這兩位先生說找你有事,把我們娘仨都喊了來,你們有什麽事趕緊當麵說清楚,別把孩子給凍壞了。”


    李丁倉促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緩步往門前走去,一時想不出好的主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依然和他們裝瘋賣傻,想法讓他們先放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李丁調整了一下心情,臉上強裝出一絲笑容,邊走邊對曹旋和馬平說道:“二位好漢,這是何意?怎麽把我的妻小都帶到鄉公所來了?”


    曹旋說道:“本來打算去你家中小坐,誰知你不在家裏,便把尊夫人和兩位公子一並請了來。既然老兄你的家人都到齊了,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把我的家眷也都請出來,咱們一起聊聊吧?”


    李丁裝出一副詫異的神色說道:“好漢,此話怎講?你的家眷怎麽會在我這裏?”


    馬平一瞪眼說道:“別他媽裝了,你給我趕緊把人交出來?我們夫人要是少了根汗毛,我就把你兩兒子的腦袋擰下來。”


    李丁連忙道:“好漢息怒,我真不知道你們夫人的去向,怕是你們搞錯了吧?她怎麽會在我這裏?我看二位還是往別的地方去找找。麻煩您先把孩子們放開,別把他們嚇著嘍。”


    曹旋說道:“既然你怕把兒子嚇著,那你就趕緊把人給我放了,你讓疤臉出來和我說話。”


    李丁說道:“疤臉從昨天離開,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不信你們可以進來問問他人。”


    馬平說道:“好小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既然不願意說實話,那我就隻好先讓你兒子受點皮肉之苦了。”


    馬平說著,伸手捏向李丁大兒子的脖子,手指稍一用力,孩子便痛的大哭起來,身側的少婦看兒子痛哭,當即臉色大變,雙膝跪倒在馬平麵前說道:“大爺,手下留情啊,有什麽事盡管找孩子他爹去說,孩子是無辜的啊。”說完失聲痛哭起來,嘴裏數念著對李丁說道:“你到底幹了什麽缺德事啊,讓人家如此對待我們的兒子,你趕緊給人家交代清楚,我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少婦淒慘的哭聲,響徹整個鄉公所大院。


    李丁看到兒子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絞,神色慌張地舉起雙手做阻止狀,大聲喊道:“好漢住手,咱們有話好好說。”


    就在李丁驚慌失措時,聽到身後有人跑了過來,為首的正是疤臉,手端長槍,嘴裏叫罵著,徑直往門口衝了過來,身後是一眾自衛隊隊員。


    姐姐和外甥們的哭嚎,藏在暗處的疤臉聽得真切,探頭往外望去,隻見姐姐跪伏在地,大外甥被人從身後掐住脖子,小雞般拎著,小外甥受到驚嚇,想跑到一邊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按著,撲騰著兩條小腿,絲毫動彈不得,急的大叫,娘仨齊齊嚎啕大哭。姐夫李丁畏手畏腳地站在門口,一籌莫展。


    疤臉大怒,自己有人有槍卻讓姐姐和外甥在外邊受此驚嚇,當即大喝一聲,端著槍衝了出來,埋伏在四周的自衛隊員也都紛紛露出身形,跟在疤臉身後,來到李丁身前。


    疤臉衝到近前,用槍指著馬平說道:“你他媽趕緊把我外甥放了,否則我一槍把你幹死。”


    馬平冷笑著說道:“疤臉,有種你他媽就開槍,我看看咱們誰先死。”馬平說著手裏加了些力道,被他掐著脖子的孩子吃痛,一聲淒厲的哭聲響徹天空,李丁和少婦聽著揪心般的疼。


    李丁又驚又怕,大聲對疤臉訓斥道:“把槍給我放下。”


    疤臉隻好悻悻地把槍放下,眼裏冒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著馬平。


    曹旋說道:“李丁,你不是說不知道疤臉的下落嗎?他怎麽會從你的院子裏跑出來?你還想玩什麽花招?”


    李丁一時語塞,隻好喃喃地說道:“這,這,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到這裏的,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見到他。”


    曹旋冷哼一聲說道:“李丁,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要不是你的人抓了我的家眷,你怎麽會在這裏設下埋伏,等我來上鉤?我今天要是不拿了你的妻兒來,隻怕早就做了你的槍下之鬼。這些我姑且不和你計較,若想讓你的妻兒平安,趕緊把我夫人和丫鬟放出來,我可沒有耐心和你糾纏下去,惹得我興起,我踏平你這小小鄉公所。”


    有幾個見識過曹旋手段的自衛隊隊員,知道他此言不虛,聽了都不禁後背發涼,幾個沒參與上門鬧事的自衛隊隊員不知厲害,以為他在口出狂言,竟然躍躍欲試,隨時準備上前奪下李丁的兒子。


    李丁分析著眼前的局勢,若是硬拚,肯定對自己不利,兩個兒子都在他們手裏,不要說傷著孩子,就是萬一驚著,留個後遺症什麽的,那時可就追悔莫及,無論如何,得先把自己的兒子平安的救回來。李丁趕緊喝住作勢前衝的疤臉和幾個隊員,說道:“疤臉,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有沒有抓了人家的家眷,有的話趕緊給我把人放了。”


    疤臉“哢嚓”一拉槍栓,指著曹旋說道:“你的家眷和我情投意合,自願跟我私奔,與你何幹,你別在這裏胡攪蠻纏,識相的話,把人放了給我趕緊滾,否則的話我當場讓你腦袋開花。”


    曹旋聽聞此言,知道是疤臉擄走了徐淑婉,竟敢當著自己的麵大言不慚地說是徐淑婉跟他私奔,不禁怒道:“你個恬不知恥的小人,我把你當朋友看,你卻設計來誑我,不但騙了我錢財,還找人打上門去,綁走了我的家眷,現在又口出汙言,壞我夫人名聲。你惡行暴露,非但不低頭認罪,還敢用槍指著我,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我看你真正是活膩了。”


    疤臉對著身邊的自衛隊員說道:“此人完全是一派胡言,他們就是昨夜偷襲鄉公所的歹人,假借商人名義,四處流竄作惡,現在又把我姐和外甥給綁架了,咱們今天一定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疤臉身側的自衛隊員聽了他的一番話,都竊竊私語起來,幾人交換一下眼神,把手裏的槍重又指向曹旋二人。見有人帶頭舉槍瞄準二人,餘下眾人也都端起手裏的長槍。


    曹旋冷峻的麵容變得更加肅殺起來,眼裏閃過一絲寒光。


    馬平把倆個孩子攏到一起,用一隻手扯住兩個孩子的衣領,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槍來,指向疤臉。


    一時,現場劍拔弩張,稍有不慎,便會擦槍走火。


    李丁看著曹旋滿是殺氣的臉龐和麵前的緊張氣氛,知道曹旋已經起了殺心,他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決計先把這二人穩住,待妻兒脫險後,再設法把他們拿下。李丁打定主意,對身後的自衛隊員說道:“你們都給我把槍放下。姑且不論誰是誰非,既然有人找上門來對質,先把疤臉的槍給我下了。”


    隊員們看著李丁的表情,知道護子心切的李丁是真怕這個二杆子妻舅一時衝動,激怒麵前二人,要了兒子的性命。隊員們都把槍重新挎回到肩上,有兩個人走上前去,把疤臉手裏的槍給下了。


    疤臉氣鼓鼓地站到一邊,不再開口。


    李丁大義凜然的對疤臉罵道:“你這個有奶便是娘的蠢貨,是不是受了別人的誘騙,幹下了拐帶婦女的勾當?你要是真拐帶了人家的家眷,今天不管你是我的什麽人,我都絕不饒你,必將你繩之以法。”狡詐的李丁在眾自衛隊員麵前稱疤臉是受人蠱惑,而且僅僅是拐帶良家婦女,把疤臉的罪責先推脫一番。


    疤臉說道:“姐夫,麵前的歹人綁架了我的姐姐和外甥,那可是你的妻子和兒子,你不下令把他們拿下,反倒說起我的不是來,你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李丁說道:“住口,你還知道有你姐姐和外甥,他們今日的安危皆由你而起,你的事我回頭自會查明真相,不管你是何種理由,拐帶人家家眷便是犯法。來呀,把他給我綁起來。”


    眾隊員看李丁義正言辭,不徇私情,都不敢怠慢,趕緊找來繩索,把疤臉雙手反剪給捆綁了起來。疤臉隻管在那裏掙紮叫嚷。


    李丁一番表演之後,覺得無懈可擊,轉過身來對曹旋說道:“好漢,多有得罪,沒想到真是妻弟幹下如此豬狗不如之事,我作為一個公職人員,沒有管好自己家人,難辭其咎,我向二位賠禮道歉。此事我一定不會護短,我這就讓他帶著二位去尋找家眷,等貴眷平安找到後,我會按照鄉規國法對他加以處置,必定嚴懲不貸。”


    李丁知道此時若是不帶著曹旋二人找到家眷下落,二人必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妻兒,李丁看著被馬平捏在手裏的兩個兒子都眼淚汪汪,滿臉驚慌,早已心如刀絞,對曹旋說道:“好漢,我這就讓疤臉帶著咱們一起去尋找貴家眷的下落,懇請二位慈悲為懷,先把我的兩個兒子放了,他們尚且年幼,經不起如此陣仗,隻怕驚嚇過度,日後落下病根,他們有個閃失,我愧對祖先啊。不如由我做交換,換回兩個兒子,你們隻管押著我前去。”


    曹旋本無心傷害李丁的家人,若非出於無奈,也不會拿他兒子當人質,剛才李丁這一番安排確實也無可挑剔,當下答應了他的請求。


    李丁高舉雙手,小心翼翼地來到馬平麵前,馬平在他身上一番搜索,摸出一把槍來,交給曹旋,然後用手臂勒住李丁的脖子,將他擋在身前。


    曹旋看馬平已把李丁控製住,便放了他的妻兒。少婦看著自己和兒子重獲自由,喜極而泣,趕緊拉著孩子往一邊退去。


    李丁對妻子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帶著孩子們回家。”


    少婦聞言,一把把小兒子抱在懷裏,一把拉著大兒子的手,母子三人跌跌撞撞的往家中跑去。


    曹旋讓疤臉和眾隊員前邊帶路,自己和馬平押著李丁跟在他們後邊,一行人簇擁著往大麻子家走去。


    大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好奇的看著平日裏百姓打扮的自衛隊員,今天竟然都穿戴整齊,肩挎槍支,不知鄉裏發生了什麽大事,大家都遠遠的躲開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曹旋押著李丁等人來到大麻子家門前,沒料想,大麻子家竟然大門緊鎖。疤臉一時也不知怎麽回事,喊來二麻子上前查看。二麻子上前拍打著門環,大聲喊著“哥哥!”


    一陣拍打喊叫後,院子裏沒人答應,李丁有些心慌,他怕疤臉再出什麽幺蛾子,激怒曹旋二人傷了自己,趕緊嗬斥道:“人到底在不在這裏?怎麽院門上了鎖?”


    疤臉說道:“人就暫放在這裏了,不信你問二麻子,我們出去的時候,留下大麻子看家,讓他在屋裏等我們回來。我們走的時候沒有鎖門啊,怎麽現在大門竟然落了鎖?大麻子把人帶到哪裏去了?”


    二麻子也趕緊點頭,連連稱是。


    李丁讓二麻子去左右鄰家問問是否有人看到他家中的情形。


    曹旋怕他使詐,說道:“你們最好給我放老實點,要是想耍什麽心機,可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李丁連說“不敢”,眼巴巴的看著二麻子急匆匆往鄰家去了。二麻子一番問詢下來,眾鄰裏都沒有看到大麻子進出,隻好回來向李丁複命。


    曹旋看不見了徐淑婉主仆二人身影,心下著急,當即說道:“趕緊把鎖給我砸了,讓我進院子裏看個明白。”


    自衛隊員不敢怠慢,找來石頭把門鎖砸開,眾人一擁而入。院子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痕跡。馬平勒緊了臂彎裏的李丁,平端著手槍,警惕的觀察著院子裏的動靜。


    眾人來到房前,隻見屋門緊鎖,隻好商量怎麽打開門進去。曹旋見眾人圍在門前,卻進不去屋,早已焦躁不安,緊走幾步,扒開眾人,來到門前,隻見門鎖歪歪扭扭的扣在門鼻裏,把手處的門板上有些殷紅的血跡,仔細看去,是幾枚半截的指紋,是手從門裏伸出來扒在門板上留下的,血跡已經半幹。


    看到此處,曹旋不禁肝膽俱裂,舉起手槍對著門鎖一槍打去,門鎖應聲掉落,曹旋迫不及待的推開房門,大步往屋裏邁去,當他看到地上的情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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