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縣內以李丁、小五點為代表的這些土匪、敵特、地主、惡霸,都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出了自己的獠牙,逼迫殘害百姓,奪取基層管製權。


    現在整個察哈爾地區都在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爭相亮相,粉墨登場,時局正在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戰火一起,又將是生靈塗炭,赤地千裏,解放區的百姓剛過了沒幾天安穩日子,再次麵臨著陷入戰火的危機。戰端一啟,又將會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想到這裏,曹旋不禁有些傷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在這個戰亂不斷,匪盜橫行的年代,想活下去就得不斷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一路披荊斬棘,奮勇向前,用那些意欲置你於死地者的頭顱為你祭旗,這就是每個生逢亂世,又不願苟且偷生者的宿命。


    既然每個人的歸宿終將一樣,那就該讓生命盡情燃燒,不求轟轟烈烈,但求無怨無悔,不虛此生。


    曹旋讓徐達給鐵蛋三人安排了房舍,讓他們在徐家大院暫住。


    鐵蛋去拜會了徐世賢,聽著徐世賢聲淚俱下的哭訴,鐵蛋拍著胸脯保證,要和曹旋一道為徐家報仇,隻把徐世賢感動的熱淚漣漣。


    鐵蛋摸清了曹旋現在的情況,得知了小五點迫害徐家的消息,也和曹旋對日後的行動達成了一致意見,便派人前往聯絡點,讓通訊員火速向曹凱匯報,並等待曹凱的進一步指示。


    徐家大院裏的人手逐漸多了起來,曹旋怕引起八路軍的注意,也怕十方道的人暗中前來尋釁,便讓馬平帶著人手打扮成村民模樣,在村莊附近巡邏放哨,確保徐家大院裏眾人的安全。


    第二日下午的時候,錐子把韓嬌接到了徐家大院。早已在院子裏等候多時的曹旋,立刻迎了上去,多日未見,韓嬌越發出落的嬌豔動人,貌美如花。


    看到曹旋後,韓嬌臉上綻放出興奮的笑容,嬌呼一聲“輔同哥”後,便快步上前,對著曹旋盈盈一福,彎腰拜下。曹旋扶著她的胳膊,擋住她彎下的腰身。


    二人笑容滿麵,在院子裏熱絡地聊著。曹旋怕她旅途勞頓,身體疲憊,便讓她先進屋歇息片刻。


    韓嬌左右掃視一圈,在院子裏沒看到徐淑婉,便再等不及,嚷嚷著要去見徐淑婉。


    曹旋見她依舊快人快語,嬌媚可愛,雖然闊別已久,卻毫不見生疏,心中甚是喜悅。曹旋一邊告訴她哥哥韓飛的近況,一邊帶她往後院徐淑婉的閨房走去。


    韓嬌到來的消息,丫鬟已經告訴了徐淑婉,她來不及仔細收拾,便匆匆忙忙地迎出門外,剛出門,看到韓嬌已經在曹旋的陪同下來到門前。


    二人久別重逢,都喜出望外,凝視片刻,便都歡呼一聲,奔向對方,緊緊相擁在一起。二人興奮地聊著,良久才鬆開相擁的雙手。徐淑婉拉著韓嬌進入閨房,互述別後衷腸。


    曹旋看徐淑婉和韓嬌聊得熱乎,也不去打擾她們,讓廚房安排下一桌豐盛的宴席,然後派人去請袁老三,告訴他韓嬌來了,讓他立刻動身趕往徐家大院,大家歡聚一堂,敘敘重逢之喜。


    曹旋剛打發走去請袁老三的人,就見錐子舔著一張笑臉,湊了過來。曹旋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就停下腳步,盯著他看去。錐子臉上的笑容顯出一副討好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曹旋。


    曹旋從錐子的表情裏已經猜測到,這小子肯定是又闖下了什麽禍,看他那副欲說還休的樣子,是害怕自己會責怪他,等著自己先發問,然後好避重就輕地辯解。


    曹旋雙眼一瞪,嚇唬道:“你還不趕緊給我老實交代。”


    剛才還滿麵笑容的錐子,被曹旋一聲斷喝嚇得一激靈,連忙張口說道:“二爺,我,我。。。”


    錐子聳聳肩,趕緊把頭低下,再不敢直視曹旋,往上翻起眼珠偷瞄著曹旋的表情,結巴幾下後,終於說出句完整的話來:“二爺,我這次殺的可是咱們的仇人,這你不能處置我吧?”


    這次被嚇到的該是曹旋了,他沒想到派錐子出去接了一趟人,又闖下禍來。這小子是殺人上癮,竟然又去殺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驚著韓嬌。上次錐子在半路殺了貧農團的人,曹旋知道他是被迫無奈,便沒有太過責備他,沒想到這小子變本加厲,把人命當成了兒戲。


    曹旋厲聲說道:“你他娘簡直是無法無天了,讓你去接人,怎麽又跑去殺人了?誰給你的膽子,你是不是把殺人當成過家家了?你又把誰給殺了?”


    錐子見曹旋動怒,怯怯地說道:“二爺,我沒有跑去殺人,是冤家路窄,我在白城子歇腳的時候,看到六指帶著兩個人進去了,我想著他讓三爺受了那麽多苦,還打了伍爺和我,一時氣不過,我就弄死他了。”


    曹旋聽錐子說是殺了六指,這才暗鬆一口氣,他擔心錐子又惹了八路軍的人,要是再這樣下去,自己眾人遲早得被八路軍給盯上。


    雖然如此,曹旋還是決定要警醒他一下,錐子小小年紀,殺念便如此之重,對他的成長不利,也會讓他的心智扭曲。另外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很有可能成為一個嗜殺成性的魔頭,殺人者人恒殺之,到處樹敵的最終結果就是早早被人要了性命。


    曹旋讓錐子把當時的情況給他詳細描述了一遍。


    曹旋聽完,心中暗歎一聲,雖然讓錐子跟了自己,可從來沒想過要讓他成為一個殺人機器,也不願看到他如此嗜血成性。


    曹旋緊盯著錐子的雙目,嚴肅地對他說道:“錐子,雖然說江湖事江湖了,但六指即便是仇人也罪不至死,你怎麽能見麵就痛下殺手?伍子和六指尋仇那天,六指有那麽多人,他們要是想要你倆的性命,你倆早就橫屍街頭了,可人家沒那麽做。永遠記住,盜亦有道,日後凡事給人留條活路,不要把人逼到魚死網破的境地。否則,你很有可能會遭到對手的殊死一搏,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想要在江湖上威名遠揚,號令四方,得先讓自己活著。”


    錐子不敢說話,聽著曹旋語重心長的教導,隻是連連點頭。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為袁老三和伍子報了仇,應該獎勵自己才對,怎麽還對自己怒加訓斥呢?他心中有些不爽,懵懂的他是不會理解曹旋對自己的良苦用心的。


    曹旋看著錐子的表情,他心裏也知道,錐子之所以在自己麵前唯唯諾諾,是懾於自己的威壓,不見得他能把自己的話聽進耳朵裏,麵對錐子這樣的半大孩子,話說的重了不行,會惹得他有逆反心理,說得輕了也不行,他會當作耳旁風,必須要拿捏的恰到好處才行。


    曹旋臨了又瞪起眼嗬斥他道:“日後要是沒我的命令,你膽敢再濫殺無辜,小心我把你轟出去,還讓你去流落街頭當花子。”


    錐子連忙說道:“二爺的話我都記下了,日後再不敢亂殺人了。”


    曹旋正準備再訓斥幾句,卻聽到身後傳來鐵蛋的聲音:“二少,剛才錐子說得我都聽到了,我覺得他沒做錯什麽,大哥一直教導我們狹路相逢勇者勝,該出手時就出手,我覺得他幹的挺漂亮。這小子,我打心眼裏喜歡,你要是不喜歡,讓他跟著我得了。”


    鐵蛋自從在軍營裏見到錐子後,對這個機靈的孩子就十分喜歡,鐵蛋聽到曹旋和錐子在院子裏說話,便趕緊湊了過來,正好聽到了錐子告訴曹旋殺人的事,鐵蛋看著曹旋嗬斥錐子,再忍不住,便上前搭話。


    錐子看到說話的人是鐵蛋,也有些出乎意料,趕緊打招呼道:“蛋爺,您怎麽來了?”


    鐵蛋嗬嗬一笑說道:“這小兔崽子還記得我呢,怎麽樣?願不願意跟著我幹?在我這隻要你有膽,殺人放火都不是事,我不會像二爺那樣管著你。”


    錐子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隻是嬉皮笑臉地看著鐵蛋,沒敢搭話。隨後又小心翼翼的偷瞄了曹旋一眼。


    曹旋苦笑道:“蛋哥,我這才剛教育他兩句,你就出來搗亂,我浪費這半天口舌,被你一句話給破功了。你是真不著調啊!”


    鐵蛋麵帶笑容,將了曹旋一軍:“二少,給句痛快話,你舍不舍得讓這小子跟著我?”


    曹旋說道:“我還想讓他多活幾年。”


    不死心的鐵蛋又問向錐子:“錐子?以後跟著我得了,咱們除了殺人放火,還可以吃喝嫖賭,看哪家的娘們漂亮,咱就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還沒開竅的錐子聽鐵蛋說起男女之事,頓時羞紅了臉,把頭低了下去。


    曹旋說道:“蛋哥,你就教唆他不學好吧,除了吃喝嫖賭,跟著你還能學點什麽?”


    鐵蛋說道:“二少,話可不是這麽說,出來闖蕩,什麽都得懂,才能在江湖上立足。當年大哥入杆子也才十七歲,比錐子也大不了多少,大哥要不是人情世故樣樣精通,能混到今天的地位嗎?”


    曹旋不滿地瞪了鐵蛋一眼,說道:“別往大哥身上扯,你問問他,他要是願意跟著你,我也不攔著。”


    鐵蛋看曹旋麵帶不悅,趕緊說道:“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訴錐子,想做大事就得多學點本事,做事不能畏手畏腳,這才能幹大事。咱大哥那是樣樣優秀,才混得風生水起,他在我眼裏,是神一樣的存在。”


    鐵蛋和曹旋解釋完,生怕他對剛才的話反悔,便迫不及待地對錐子說道:“錐子,你說,以後願不願意跟著我?”


    沒想到剛才還蔫頭耷腦的錐子,此時毫不猶豫地對鐵蛋說道:“蛋爺,謝謝您老抬舉,我還是想跟著二爺。”


    鐵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對錐子說道:“你這小子,還他媽挺忠心的。”


    曹旋低哼一聲,滿意地點點頭,對鐵蛋說道:“怎麽樣?死心了吧?”


    鐵蛋不甘心的“唉”了一聲。


    鐵蛋忠心耿耿地跟著曹凱,為他鞍前馬後,出生入死,才換來今天體麵的生活。而錐子或許從他身上看到了些什麽。


    傍晚時分,袁老三快馬加鞭,從城裏急匆匆趕了過來。


    曹旋見袁老三趕到,先帶他往後院去見韓嬌。韓嬌見袁老三也來了,早已嬌羞不勝,一邊起身給他讓座,一邊含情脈脈地看向他。


    向來豪爽的袁老三,在兒女私情麵前,也變得有些羞澀起來,麵上飛起一片紅暈,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和韓嬌謙讓半天,才在椅子上坐定。


    曹旋看著二人羞赧的表情,知道二人距離好日子不遠了。


    四人在屋裏聊了一會兒,剛見麵時略顯尷尬的氣氛便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歡快的笑聲。屋裏說話的聲音漸漸高亢了起來,空氣中充滿快樂的味道。


    這樣的歡聲笑語在徐家已經好久沒有過了,徐淑婉也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韓嬌的到來,為死氣沉沉的徐家帶來熱鬧歡快的氣息。


    掌燈時分,廚房來催,飯菜已經準備停當,請眾人入席。曹旋四人這才止住話匣子,一同走出門外。


    曹旋和徐淑婉親自去前院喊徐世賢一起吃飯,由於下午時分,徐淑婉已經帶著韓嬌拜候過徐世賢,也就沒有隨同前往。


    徐世賢剛在丫鬟的伺候下抽完大煙,此時睡得正香,曹旋和徐淑婉見狀,沒有打擾他,二人便去往餐廳。


    一起前來就餐的有曹旋、徐淑婉、馬平、錐子、袁老三、韓嬌、鐵蛋。


    席間曹旋介紹袁老三和鐵蛋互相認識,鐵蛋對袁老三的行俠仗義之舉早有耳聞,當即和袁老三連幹三杯,顯出惺惺相惜之意。


    韓嬌早已認識鐵蛋,席前已打過招呼,此番同席而坐,又恭恭敬敬地端起酒杯,向鐵蛋敬起酒來。


    鐵蛋在這裏看到韓嬌也略感意外,韓飛的妹子便是自己這些兄弟們的妹子,見韓嬌向自己敬酒,鐵蛋道聲謝,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大家都熟絡起來,屋裏的氣氛很快就被點燃,幾人觥籌交錯,暢所欲言,不時開懷大笑,場麵異常喧囂熱鬧。大家都是年輕人,除了韓嬌,每個人最近都經曆了很多坎坷,心情比較壓抑。現在難得歡聚一堂,每個人都心生歡喜,身心得到極大的放鬆。眾人盤桓到半夜才盡興而散。


    這頓歡聚的晚宴又給徐家帶來了些許生機,這好像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


    曹旋為了給袁老三和韓嬌提供增進感情的機會,連著留他在徐家住了三天,才讓他離開,要不是伍子不斷派人來催他回去商討買賣的事,隻怕還要讓他多住幾日。


    袁老三走後,鐵蛋便和曹旋合計起回老家的事來,曹家的房舍和田地在解放後就都被八路軍分給了百姓,現在可以說已經是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回去看看也徒增一些感慨。


    曹旋知道,村裏的老宅是大哥的根,老宅是大哥發跡後花費巨資重建的,每間房舍都按他的想法精心打造,他在老宅裏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向來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自己在大哥的軍營居住期間,他就一直念叨著想回老宅看看,臨別之際也沒忘叮囑自己前去設法收回家宅。


    大哥在張垣市堡子裏的曹公館,是小本子當年為了拉攏大哥,分發給他的,不是自己的東西,他對那裏沒有多少感情。在他帶著家眷投奔國軍後,小鬼子便去抄了家。在小鬼子投降後準備撤離的時候,把從各地聚攏來的本國國民安置在那裏暫住,成了收容所。解放後,八路軍把房子用作了療養院,專供前線受傷下來的戰士在那裏休養。


    對於大哥的選擇和功過,他覺得自己沒有權利置評,是大哥大嫂把自己養大,給了自己衣食無憂的生活。這些雖然不全是自己想要的,可那又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大哥是個護短的人,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付出甚多。家宅和田產被占的事一直令他如鯁在喉,如芒在背,以他的性格是絕對容忍不了別人侵占自己的家業的。現在鐵蛋重提此事,看來大哥是受了還鄉團那些人的影響,已經再不願拖延下去,要立即收回自己的產業。


    曹旋知道,要是等大哥回來親自找到百姓門上,這些人不死也得脫層皮,既然現在讓自己去辦此事,自己或許可以用一個溫和的方式解決。


    曹旋想到這裏,便也打定主意,和鐵蛋回老家轉轉,看看那裏的現狀,再摸摸占用房子人的底細,設法把自家的老宅奪回來。


    就在曹旋和鐵蛋準備前往老家富合村之際,鐵蛋派出去的通訊員帶回了消息。


    曹凱得悉李丁和小五點在徐家的惡行後也大為震怒,除了對曹旋和徐家多加安慰外,再次和曹旋強調,讓他一定要控製情緒,此時絕對不能動李丁和小五點,否則不僅會為他帶來殺身之禍,也會將曹凱和手下兄弟置於危險當中,需待局勢穩定後再從長計議。


    另外,曹凱已密令打入解放區內的手下,努力團結當地各方勢力,壯大自己的實力,為日後爭奪地盤提前做了部署。


    曹凱在信裏還提到,眼下小五點的實力在不斷壯大,最近收編了活躍在白廟營鄉一帶的杆子屈世貴,人送外號屈死鬼,手下有百十來號人,四五十條槍。還有海流圖新崛起的一股土匪,大當家的雷龍,因作惡多端,被百姓恨之入骨,背後都喊他大雷劈。手下帶著七八十號人,經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老百姓奸淫擄掠。


    在李丁的精心策劃下,小五點一番縱橫捭闔,他們先是控製了反動教派十方道,現在又收編了各路土匪,實力在日益壯大。


    據可靠情報,小五點最近派出三人和龍泉鄉的慣匪薛老疙瘩去洽談收編的事,誰知這三人卻遲遲不見回來,小五點派出人手,多番調查後發現,三人已經在白城子被槍殺。


    小五點懷疑是薛老疙瘩不買他的賬,把他的信使給幹掉了,眼下小五點正在謀劃報複,準備派人前去武力繳械,討回公道。


    曹凱命鐵蛋在收到情報後,迅速出動,利用小五點和薛老疙瘩發生摩擦的空檔期,前去遊說。曹凱知道鐵蛋之前和薛老疙瘩有交情,他做說客是不二人選,命他一定要把薛老疙瘩拉到自己旗下,為自己所用。


    曹凱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小五點的勢力在中都縣一天天做大,若是讓他占了先機,隻怕將來不僅要和自己分庭抗禮,而且會仗著軍統的靠山打壓自己的發展。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小五點,這個局布的不算小。


    曹凱通令全員,眼下的任務,不僅要執行上峰的指令,更要壯大自己的隊伍,努力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他很快就會親臨一線,和弟兄們並肩作戰。國軍內部跑馬圈地的暗戰已經悄悄拉開帷幕。


    通訊員是當著曹旋的麵和鐵蛋傳達曹凱的指令的,這些內容無一遺漏,曹旋全聽到了耳朵裏。


    曹旋心裏明白,大哥之所以還有爭取薛老疙瘩杆子的機會,是錐子歪打正著,幫了大哥一個忙。那日錐子在白城子殺死的六指三人,都是十方道的人,應該就是前去和薛老疙瘩接觸的信使,隻是沒想到在半路被錐子給殺了。曹旋不禁有些啞然,苦笑著搖了搖頭。


    聽到通訊員如此說,鐵蛋也心下明了,不由得對錐子更是高看一眼,向來藏不住事的鐵蛋硬是把錐子找來,當麵表揚了他的勇猛。


    當錐子聽說自己殺人的事立了功,不禁喜上眉梢,那日還被曹旋大加訓斥,沒想到今日便快速反轉,除了無過還有功。


    錐子有些得意起來,那日曹旋語重心長的訓導,早已拋到腦後,他忍不住朝著曹旋的後背撇撇嘴,偷偷做了個鬼臉。


    曹旋和鐵蛋商議一番,決定二人分頭行動,鐵蛋先去龍泉鄉尋找薛老疙瘩的下落,設法離間他和小五點的關係,爭取讓他投入到曹凱的陣營裏來。


    曹旋則計劃潛回富合村,了解村裏的現狀,看看如何才能把占了自家房舍的人給趕出去。


    曹旋怕鐵蛋此去不安全,隨後二人秘密約定,五日後在合會鎮上的車馬大店見麵,若是那時鐵蛋沒有出現,則爭取工作失敗,鐵蛋有可能發生意外,自己會設法前去策應,並安排人手去曹凱的秘密聯絡點報告。


    鐵蛋對曹旋的心思縝密不由暗暗佩服,也被他的情義深為感動,心中暗道,大哥一家沒把自己當外人,大哥家的這個老疙瘩日後無論如何也得照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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