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索作為一個“員工”,融入了薑子墨一家三口的生活。


    兩夫妻都是比較好相處的人,而小安安原本還有點靦腆,但很快就被羅索的小玩具吸引,和羅索打成一片。


    畢竟她幾乎沒有朋友,這個世界又不是前世那樣的正常世界,小孩必須上幼兒園,上學,有很多很多的小朋友一同玩。


    就是寒離洲,培養讀書人都不是普通家庭能支撐的事。畢竟是封建社會嘛,生產力低。大多數孩子,都要務農務工。


    而在外海,因為這是個半修仙者統治的世界,情況更為複雜。比如“新手村”,島主就開了掃盲的學堂,但那學堂也無非是為七仙島挑選弟子的場所罷了。


    安安這種散修家庭出身的孩子,隻能由父母親自教學,因而社交圈子比較窄。所以她們通常也是很渴望朋友的,以至於她對羅索連“叔叔”都懶得稱了,想直接喊羅索的名字,想讓羅索當她的朋友。


    羅索當然不願意做這種過家家的朋友。


    安安很聰明,很快就知道羅索說的是化名,於是直接追問羅索的名字。羅索隻能告訴她他的姓,名還是保密。


    因為羅索這種老怪物,無論是親人的後代也好,還是親人本身也好,都會在心中有保留餘地。他是不會將心交出去的那種人,在他眼中,那是笨蛋做的事。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這讓安安很不高興。最後還是薑子墨夫婦出麵,才讓羅索保住“叔叔”的地位。


    事後薑子墨還向羅索求名,羅索見薑子墨誠懇的態度,便一時衝動告訴了他,當時薑子墨感動地點了點頭,讓羅索感覺很奇怪。


    羅索對小孩是沒有多大耐性的,如果不是看在安安是他“親人”的後代,他還不如回房間修煉呢。


    不知為什麽,可能是血脈的聯係,薑子墨兩夫婦對羅索很信任,因而漲了羅索的“工資”,讓羅索沒有打撈工作之時,全力帶娃。羅索看在收入的份上,也隻能咬牙接受了這項艱巨且與他不符的任務了。


    兩夫妻難得輕鬆了起來,有時還會外出“旅行”。


    隻是奇怪的是,兩人“旅行”回來,反而一身疲憊。但無論有多累,兩人都會帶著禮物回來給安安。


    事實上,薑子墨一點也不想外出,他是個女兒奴,隻是好像有事不得不外出一樣。


    隨著接觸的日子的增多,羅索對薑子墨一家產生了越來越多的疑問。


    比如薑子墨和他的妻子經常用神念傳音。這事極為罕見,在這世上,隻有滿是秘密的老陰逼才會這樣做。


    兩人明顯普通夫婦,修為也不高,雖然有高超的顏值,但有顏值不代表需要神念傳音,說黃話也不需要。要知道神念傳音也是需要法力的。


    薑子墨的妻子好像來自某個大宗門,還是個宗門聖女,舍棄一切追隨丈夫,修為大約是離魂境。


    薑子墨的修為也很奇怪,表麵上看是鍛魄境,煉體強度卻隻有築基境的水平。這種差異十分奇怪,一般相應的境界,就有相應的身體強度。這可是基本中的基本。


    更讓人奇怪的是薑子墨的神識之強讓羅索感到震驚。


    羅索無意中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感應到薑子墨的神識,主要是利用[隱蝕]吞噬神識時發現的,當時他用空間聽力對比,發現薑子墨的神識範圍竟然在數百公裏之內。


    這未免太可怕了。


    這也十分不合理,因為神識的強度與魂魄相關,鍛魄境的魂魄,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那個水平。


    這種超越修為的魂魄之力,讓羅索感覺十分神秘和向往。


    於是羅索開始試探薑子墨強大神識的秘密,不斷找薑子墨聊天,雖然羅索沒有試探出神識的秘密,卻在交談中無意中獲得了很多寶貴的知識和樂趣。


    薑子墨是個有趣的人,擁有較為和諧的思想,較有節製的感情。當然對他妻女例外,貌似對羅索也是個例外,對別的人他總是能做到十分有禮有節。


    兩人相處還是十分愉快的。


    薑子墨的知識實在太淵博了,甚至比羅索這種萬年老怪物還要淵博,讀的書非常多,和羅索這樣滿腦子修仙的人不一樣。他對修仙的知識更是讓羅索望塵莫及,聊天總是讓羅索獲益匪淺。


    薑子墨對此的解釋是家學淵源。羅索猜那是傳說中的隱世家族。


    這讓羅索大為震驚和慶幸,他想不到自己的“親人”後代竟然嫁到了“隱世家族”,使得這“隱世家族”也擁有自己親人的血脈。這開枝散葉的效果也太強了。


    某一天,羅索和薑子墨在聊天中談到了傳說中築基第四步——道成肉身。


    薑子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羅索,評價道:“道成肉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那是相當於以人之身承載神之力。它是修仙界一代又一代的願望,從來沒有實現過,是為了踏入前所未成的境界,必須打造的神之道基。它比得道成仙更不切實際!”


    “如果擁有大道之力,也無法道成肉身嗎?”羅索好奇道。


    薑子墨搖了搖頭,歎道:“不能。在很久很久的時代,有一批人,他們創造了新的修煉方式,轉世重修,並用某種方法保留前世的道器,甚至在保留境界的道友幫助下,試圖實現道成肉身,但無論他們用舊的修煉方式,還是用新創造的修煉方式,結果都失敗了。”


    “新的修煉方式?難道是真經嗎?”羅索不由得道。


    “羅道友也知道真經嗎?”薑子墨用莫名的眼神看著羅索。


    “嗬嗬,略有所聞……”羅索敷衍道,聲音中充滿苦澀。他萬萬沒想到傳說中的“道成肉身”連遠古大能都無法完成,並且是在擁有道器和大能幫助的情況下。


    那樣的話,他該怎麽辦呢?畢竟越往上晉升,沒有靈根的他,隻會與別人的差距越大。


    羅索感覺前途一片迷茫。


    隨後薑子墨說的話,羅索都心不在焉了。


    最後薑子墨玩味對羅索道:“之前我教安安一套功法,她修煉不太正確,羅道友不妨哄她教你,你修煉一下,順便指正安安。”


    聽到這,羅索想起了薑子墨的強大神識,心中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雖然“道成肉身”無望,但如果能修煉出強大的魂魄,那也是不錯的。


    “唉,大能都無法做到的事,還是別奢望了。還是老老實實做同階最弱修士吧,至少隻要升了一級,總能欺負那些修為不如我的人。”羅索心道,想到這,他釋然了。


    之後,他開始更加用心去照顧安安。


    除了兩夫妻外,安安也很奇怪。


    比如,安安不隨父姓,而是隨母姓,叫裴安晴。據薑子墨說,這是他家鄉的傳統,隨母姓。


    這種母係傳統倒不是沒有,想不到會出現在自己“親人”血脈身上,讓羅索感覺十分沒有麵子。他的腦子中還是有不少封建殘餘思想。


    另外,安安竟然是天才和笨蛋的混合體,明明平時識字都很吃力,有時碰到高超的難題,卻能解答出來。比如陣法,她可以破解羅索未曾破解的陣法,還能說出原理,但如果讓她細說,她就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這感覺,有些詭異,仿佛她的知識是被人灌輸的一樣。


    對此,羅索曾向薑子墨提問,薑子墨卻樂嗬嗬地稱讚安安是天才,還說天才就是這般怪異。


    這回答,好像也正確。天才不就是這樣無解的嗎?


    但羅索盯著安安的眼睛,找不到一處天才的痕跡,反而覺得很笨,倒是勤奮這點值得稱讚。


    甚至羅索懷疑安安有沒有靈根,因為她修煉修仙功法,和他一樣弱雞。


    如果不是安安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靈氣,他都懷疑安安的靈根是搶來的烏靈根。


    一般來說,兩個修仙者結合生下來的後代,有靈根的機率雖然比普通人高了很多,但也有很多沒有靈根的情況。


    當然,這也不是致命的。因為沒有靈根的人在三十歲之前,還是有希望重塑靈根的。然而,重塑靈根是極為困難的事,很多人到最後也沒有達成,然後在三十歲之後,無緣進入修仙界。


    兩夫妻對安安的教育也十分奇怪,雖然兩夫婦對她溺愛,但兩人教育安安時卻非常嚴格,而每次都會有心疼的一人站在一邊。


    比如薑夫人好像有意識地提高她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卻在教育之時斥責心疼的丈夫。


    因此,兩人並沒有安排她住得好,吃得好,穿得好,而是盡可能利用當前的環境提供相應的生活水平。


    比如身處海上,平時就多吃魚。飯要自己學來做,衣服要自己編織,等等。


    盡管安安有時吃魚吃膩了,也不會順從她的意思,吵鬧也沒有用,因為薑夫人會死亡凝視。


    相對於父親,安安更怕母親一些,但有時和母親也更親昵。


    這裏還有違和的一點,薑子墨竟然還會教安安儀態修養和跳舞,而且相當高級嚴格的一種。而且薑子墨進入這種教學狀態時,竟透露出一種高貴無比的氣質,仿佛他是皇族一般。至於舞蹈,是羅索從沒有見過的類型,男人跳有陽剛之氣,女人跳則有色色之氣。


    由於學習這些東西沒有多大實用,又繁重辛苦,薑夫人每次都心疼無比,但薑子墨卻毫不留情斥責她。


    總之,這兩夫婦是輪流心疼安安,卻堅持他們的教育。


    另外,薑子墨除了識字外,竟然不教安安修煉修仙功法,而是修煉一種無名“功法”。就是之前羅索哄安安教他的那部“功法”,此“功法”羅索修煉得相當用心。隻是此“功法”感覺不像是修仙功法,也不是真經,至於是什麽,羅索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清楚。


    隻是不修煉修仙功法,而修煉這樣一個奇怪的“功法”,不有點浪費安安的資質嗎?


    如果沒有靈根另當別論,但安安明顯有靈根,自動吸收靈氣,這表明資質還不錯。


    這讓羅索百思不得其解。


    轉眼間,又一年冬季已至。


    某一天,吃完飯,一家三口和羅索在船艙上烤火。


    “爹爹,娘親,你們再生一個嘛,安安想要弟弟或妹妹陪我玩!”安安仰著臉,對著兩夫婦撒嬌道。


    她很羨慕有弟弟或妹妹陪著玩的小孩。


    “嗯……爹和你娘是修仙者,修仙者生育不容易,有安安一個就夠了。”薑子墨臉上一僵,安慰道。


    “對,對的,修仙者不是想生就生的。”薑夫人也臉色僵硬,柔聲道。


    “可是我見過人家一家生了五六個。”安安可不蠢,她可是見過世麵的人。


    “那是功法的問題,我和你娘修煉的是……”薑子墨接著忽悠安安道。


    隨後薑夫人接著忽悠安安。


    羅索在一邊吃著烤魚,一邊冷眼旁觀。


    他愈發覺得兩人可疑。


    最近他發現了一個真相,就是一家三口的外貌在別人眼中和羅索眼中不一樣,明顯三人用了遮掩外貌的物品或者神通。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物品或者神通對羅索毫無作用。


    這也解釋了羅索長久心中的疑惑——為什麽沒有人來劫色?


    要知道,這是沒有法律的世界,修為至上,貌美的修士會被強大的修士盯上,這是人性無法回避的事。


    因而這個世界貌美修士,要麽自身強大,要麽依附於強大的勢力。


    當然,曆來美貌都是資本,很多女修也憑借美貌混得風生水起。


    薑夫人如此絕美,就連羅索都心動,如果不是對方是他的“親人”後裔的妻子,他也有可能生出不軌之心。


    當然,有心是一回事,實力又是另一回事。


    薑夫人離魂境,羅索很有可能又是五五波的水平,打不過別人,別人也打不過他。


    正是因為如此,羅索看向兩人的眼神才會那麽奇怪。


    因為如果他有如此漂亮的道侶,他哪會不天天進行造人運動,多生幾個娃給安安作伴呢。


    難道是身體有問題?不對,身體有問題也不會生出安安?難道是詛咒?


    不得不說,羅索的胡思亂想猜到了真相。


    “羅叔叔,真是這樣嗎?”安安輕手輕腳來到羅索麵前,問道。


    兩夫婦拚命對羅索使眼神,羅索當然不會欺騙小朋友,微笑著告訴了安安修仙界真實的生育情況。


    隨後兩夫婦被安安鬧得尷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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