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像兩頭散發著血腥氣的獅子,誰也不讓誰。


    “你他媽又算哪門子弟弟!”


    客廳裏雖說寬敞,但擺放著不少值錢的藝術品,譬如花瓶,水晶燭台,一個個全部遭殃。


    兩人正打的起勁,連有人回來也沒聽見。


    沈常樂結束了工作,想著晚上路聽野能給她做好吃的,想也沒想就推掉了一個飯局,高興地打開門,就聽見客廳裏傳來男人撕打的聲音。


    --“你個小白臉!”


    --“你他媽才是小白臉!”


    沈常樂:?


    沈常樂連鞋也來不及換,快步走到客廳,看見兩個男人在那打架的瞬間,大腦差點爆炸。若不是那兩男人她都認識,沈常樂差點就要報警了。


    “你們兩個再打就送公安局!”


    打架的兩人皆是一頓,同時側頭往聲音處望去。


    -


    作者有話說:


    沈常樂:累了。兩個弟弟都拖出去賞一丈紅。


    第30章 玫瑰軟雲


    沈常樂一生氣就感覺胃在灼痛, 兩個男人的臉上都掛了彩,所幸沒有傷到眼睛,不然她也無法這麽平靜地坐在這看著兩人演默劇。


    沈常西和路聽野一人占了一邊沙發, 都不說話。


    “愣著做什麽,擦藥啊。”沈常樂狠狠叩了叩藥箱盒子, “還要我幫你倆擦?”


    兩人隻能頃身過去拿藥和棉簽, 同時觸上藥箱,都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沈常樂頭都大了。


    都是二十來歲的大男人了,怎麽一個個這麽幼稚?


    “你倆無緣無故打什麽架?誰先動的手。”沈常樂坐在沙發中央, 冷淡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


    “我先動手, 但前提是他先出言挑釁。”路聽野拿了藥也沒擦,隻是放在手邊。這點小傷根本算不得什麽。


    小白臉才擦藥。


    沈常西看著路聽野沒擦藥,他也不擦,也把藥放在手邊。


    沈常樂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又繼續問沈常西怎麽就挑釁他了, 沒想到兩人打起來是為了一個姐姐的稱呼。


    “他本來就是我弟弟, 怎麽就不能喊我姐姐?”沈常樂氣不過,踢了一腳路聽野。


    路聽野扯唇:“那你的弟弟可真多。”


    沈常樂聽出來這話裏的陰陽怪氣, 抬手就給了路聽野一記爆栗, “他和我一個娘胎裏出來的!我親弟弟!沈常西!”


    敢情是在這吃飛醋!


    “..........”


    路聽野這才正兒八經地愣住,看著沈常西的眼神也多了複雜。


    這小白臉居然是沈常樂的親弟弟?


    嗬,明明可以直接說他是沈常樂的親弟弟, 卻字字句句都在引導他往歧路上跑, 還故意出言挑釁。


    真不是個好東西。


    路聽野把頭偏向一邊, 自知理虧, 不說話了。沈常西看見路聽野吃癟, 心裏爽得不行, 乘勝追擊在沈常樂麵前裝可憐,“姐,我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把你和媽都騙了。你看他下手這麽狠。”


    沈常樂也很公平,同樣給了沈常西一記爆栗。


    “你也不是好東西!不是你故意挑釁他,他會和你打架?沒人和你打架,你閑得快抽筋了吧。”


    空氣裏傳來路聽野的一聲笑。


    沈常西:“.......”


    兩活寶都不肯擦藥,僵持著,沈常樂實在是沒辦法,隻好挽起袖子親自動手。


    料理完,沈常樂迅速回臥房把衣服換了,唯恐兩人又打起來,倉促出來,沒想到兩人不知怎麽和好了,正在廚房裏做飯。


    寬闊的廚房同時容納兩個頎長高大的男人,不免顯出些擁擠和滑稽,但畫麵頗為賞心悅目。


    沈常樂倚著牆欣賞了幾分鍾,這才慢悠悠踱回臥室卸妝。


    晚上八九點,沈常樂洗完澡出來,一邊護膚一邊拿pad看《花束般美好》的原著小說。


    今天忙活了一整天還是很有成果,男主的人選基本敲定了,是一個電影學院的新生,叫向存喻,娛樂圈裏查無此人的純新人,之前隻在學校演過舞台劇,拍過一些古風視頻。


    至於為什麽選這個新人,原因很簡單,沈常樂覺得向存喻長得和路聽野有五分像,身上那種難馴的冷勁也有幾分相似,不過不用多說,肯定是比不過路聽野的,但至那種味道出來了。


    沈常樂力排眾議,把這次寶貴的機會給了這位新人,但目前消息還未公開,隻有內部高層的幾個人知道。


    正看著小說,房門被人敲了兩下。沈常樂不說話,翻了一頁,繼續看。


    房門又敲了兩下,隨後有人輕聲推開門,進來了。沈常樂假裝不知道,繼續淡定看小說,唯有耳尖稍稍動了動。


    過了好久都沒動靜,沈常樂終於演不下去了,想看看路聽野在搞什麽幺蛾子,沒想到一回頭,就對上路聽野放大的俊臉。


    即使做好了準備,知道背後有人,沈常樂還是不免嚇了一跳。


    趁著她驚魂未定,路聽野張開手臂把人圈在懷裏,帶著野肆的勁箍著她胖了幾斤卻還是瘦弱纖細的身體,心跳因為外力而急促了幾分。


    “你做什麽......”沈常樂本來打算今晚都不理他,可他這麽一弄,把她想冷落他的心思全給衝淡了。


    “抱抱你,大小姐。”路聽野把人往懷裏揉著,唇瓣碰著她的側頰,印下一連串的吻。


    “別不理人。我跟你道歉,你的花瓶和燭台我都賠給你,十倍賠你。”


    沈常樂抬手打了一下他寬厚有力的背,“你賠得起嗎。我那是蓮枝圖案的釉裏紅,天逸寶閣當家人的手藝,雖然不是古董,但也是大師手筆,一年都產不出幾件,你去哪給我賠,嗯?”


    路聽野:“我有錢。”


    沈常樂一聽就樂了。


    路聽野皺眉,兩手捧著她的肩膀,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別不信。你說你想要什麽,我給你買。”


    沈常樂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眼睛裏氤氳著一股水汽,她越是笑,路聽野的神色就越是凝重,直到最後,眼中隱隱露出一抹熾烈的凶色,很亮,充斥著勃發的欲/望。


    他忽然覺得沒勁,偃旗息鼓歎口氣:“算了,反正快過年了,你等著收禮物吧。”


    他知道,他送她再昂貴再奢侈的東西,她都不會覺得新奇。這個事實他很早就知道了,可還是有一點泄氣,但那點泄氣轉了個彎,很快就被另一種情緒淹沒。


    根本沒空去計較這些微不足道的情緒。


    路聽野扣住女人的下巴,急切地吻上去,撬開齒關,嚐到她she上蘭花牙膏的味道。


    沈常樂呼吸急促,被那股蠻力衝地找不清方向,隻能隨著他一起倒下去。


    男人永遠是不聽話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吻到瘋狂的邊緣時,他那雙漂亮的手就開始不受控,不講理,不聽話。


    沈常樂心如擂鼓,當即攔住他,路聽野被攔住,也就索性不動。僵持著,誰也沒有再動,有種較勁的意味。


    幾秒後,她一點點鬆開力道,無聲默許。


    路聽野笑了笑,暗示性地咬了下她的唇,混壞的很,迅速滑進裙擺裏麵,拿左手食指勾了勾輕巧嬌氣的小蕾絲,彈性的布料回彈在誇骨上,發出一點清脆又曖/昧的“砰”聲。


    就是還不知道是什麽顏色,以他對沈常樂的了解,那大概是黑色,或者白色。


    有些衣物是給人欣賞的,越漂亮越華麗越好,但有些衣物是不給人看的,也要越漂亮越好,畢竟漂亮的包裝用來藏漂亮的禮物,再合適不過。


    路聽野翻開蕾絲質地的禮物包裝,徑直往裏而去,兩指並齊,扌穵著一朵軟雲,玫瑰鹽口味的蜂蜜水幾乎浸了整個掌心。


    路聽野的手向來長在沈常樂的審美點,指甲修得短而圓潤,手指很瘦,但很有力。


    沈常樂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節修長勁瘦的骨節,一點點駛入隧道,冰涼的溫度傳到神經末梢,激起一些顫栗。


    他壓低聲音在沈常樂耳邊問:“姐姐....她興奮了。”


    沈常樂仰著頭,渙散地看著那盞搖搖晃晃的水晶燈,手裏忽然塞進來一件類似於樹根一樣的物什,筆大如椽的樹根上盤著幾根烏色的筋,猙獰著,那物件的模樣挺驚人,溫度也驚人。


    當時在想什麽呢?


    想,她怎麽就招惹了一個小流氓。


    -


    越近過年,街上的年味就越濃。


    為了應景,國寧中心創意部在中央廣場搭建了一座流光溢彩的中式旋轉木馬,隻要憑商場消費的小票就能排隊免費玩。臨街的店鋪也紛紛裝飾得煥然一新,各大奢侈品牌總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節日,尤其是過年,氛圍弄得比誰都濃,千方百計哄人掏錢。


    沈常樂在除夕夜前兩天就搬回了春和公館住。沈家是大家族,親戚多,關係也複雜,若是算上姻親,那年夜飯可以擺四五桌,所以除夕夜都是各家吃各的,等大年初一,親戚們才會聚到春和公館,玩上一天,然後晚上吃團圓飯。


    所以沈常樂最喜歡除夕,最煩大年初一。但她小時候很喜歡大年初一,可以收到一摞的壓歲包,和各種五花八門的新年禮物。


    越長大,對禮物就越覺得無所謂。但路聽野既然這麽說,就勾起了沈常樂的那一點久違的期待。


    除夕夜這晚,年夜飯是老大和老三親自下廚,沈常樂作為家裏的老二,廚藝一竅不通,還要添亂。沈常西剛削好的靜岡蜜瓜,就被沈常樂吃掉了一半,沈常鞍在邊上打趣,說二妹的胃口越變越好了,以前吃兩口就管飽的人,現在吃了半個蜜瓜還不夠。


    沈常西一聽就怪笑了聲,“還不是因為胃被人喂大了。”


    沈常樂的腳在島台底下連連踩他,瞪眼暗示他少說話。沈常鞍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看著親姐弟兩似乎有小秘密,也不問,隻是笑。


    吃過年夜飯,一家人在花園裏放了煙花,城裏現在禁燃煙花炮竹,但龍灣區在城郊山上,壓根就沒人管。短短幾個小時裏,已經有好幾戶人家放煙花了,一整個夜空被劃亮,星如雨下。


    放完炮竹,又派發了壓歲錢,老太太年紀大了,一到九點多就犯困,先去睡覺了。沈常鞍的孩子也要早睡,也就跟著老太太一塊上樓去了。沒過多久,裴珊連連打哈欠,也和沈時如回了臥房。


    客廳裏就隻剩沈常樂和沈常西兩人大眼瞪小眼。


    “上次打架那事,你怎麽跟爹媽說的?”沈常樂手裏抓著一把糖炒栗子,玩兒似的剝著。


    沈常西嗤笑,“行啊,你還怕我把你男朋友毆打我這事說出來?”


    沈常樂覷他,“是你和他互毆。他什麽時候單方麵打你了?他有這本事?”


    “說實話,當時我和他都收著力,他估計看我能隨意進你的房子,怕你心裏真惦記我,若是把我弄出事,他在你這肯定沒法交代。若是我和他都往死裏打,絕對都進醫院了。”


    “你沒進醫院你還挺得意?”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沈常西頓了下,吃了一顆炒栗子,“你男朋友沒有看上去那麽老實。你長個心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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