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烈淡淡道:“就那樣吧,和從前差不多……”


    沈雲清心中略失望,想著安慰她幾句,然後就聽她道,“李一諾搬到我那裏了。”


    眾人:“……”


    六娘大笑道:“果然還得是你。”


    這天下,有燕烈拿不下的男人嗎?


    沈雲清試探著輕聲問道:“那你們,什麽時候成親?”


    燕烈道:“不成親。”


    眾人:“……”


    原來,那日燕烈和李一諾從宮中出來後,就要分道揚鑣。


    李一諾卻堅持把她送回去。


    燕烈沒有拒絕,讓他上了自己的馬車,把他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燕烈有些疲憊,她說:“你看到那些人的目光了嗎?”


    “看到了。”李一諾道,“說實話,也尷尬得有些坐不住;我不是很習慣被人圍觀,也不喜歡別人盯著你看。”


    他的坦率,出人預料。


    燕烈道:“我已經習慣了。所以你該知道,我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今日我隻是陪你出席宴會,他日若是你我更進一步……”


    燕烈自嘲地笑了,“我永遠都是你的恥辱。”


    李一諾沒有說話,長長的睫毛輕顫,目光中有細碎的光,憐憫而疼惜。


    他在等她說完。


    “別再糾纏我,我們各自都有很好的日子可以過,為什麽非要攪到一起,被人指指點點?”


    李一諾搖頭:“我不想放棄。即使今日這般,我也沒想過放棄。”


    燕烈忽然情緒上頭,起來走到他麵前,伸手開始扯自己的衣裳。


    李一諾被她的動作嚇到,下意識地後退兩步要避開。


    燕烈把外衣解開,然後直接拉開肚兜的帶子,整個人便那樣站在了李一諾麵前。


    她冷冷地道:“如果你看上的是我的身體,我給你。”


    得到了,然後滾。


    男人不都是這麽回事嗎?


    得不到的時候永遠在騷動,得到了永遠不會珍惜。


    她不也用這種方法,勸退過很多男人,屢試不爽嗎?


    李一諾在她身前慢慢蹲下,然後撿起她的外衣,替她披上。


    “你這性子……”他輕歎一聲,轉過身去,“先把衣裳穿好,我們好好說話。”


    “假仁假義。”


    “那你就遷就一下我這個假仁假義的病秧子。”李一諾說著,以拳抵唇,咳嗽了幾聲。


    燕烈歪歪斜斜地把衣裳披上,坐在榻上,“你有話就說。”


    李一諾從袖中掏出什麽東西放到桌上。


    燕烈看了一眼,“庚帖?”


    “嗯,我的庚帖,交給你。”


    “我要這東西做什麽!”燕烈冷聲道,目光卻落在庚帖上,久久沒有收回。


    “我們不能成親,因為除了你,我還得顧念父母。今日已經是我能為你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出格了。”


    “燕烈,我們彼此陪伴吧。你我都是前半生曆盡坎坷的人,之後的日子,我們搭個伴,不至於太落寞。”


    做個伴嗎?


    燕烈心有所動,嘴上卻道:“我要選搭夥過日子的人,也不一定要選你,我能選的人,多了去了。”


    “是,你比我好很多。”李一諾到,“我已經被女人耗盡了熱情,你卻依然保有自己的愛憎。所以你吸引了我,讓我覺得餘生有你陪伴,是我的榮幸。”


    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的他,遇到了燕烈,知道了能讓他死灰複燃的熱烈。


    這一抹溫暖,誰又舍得放手?


    他希望他們能夠是彼此的救贖,在這個涼薄的世界裏,相互依偎著取暖。


    “我把庚帖交給你,是想告訴你,我不能娶你,但是也不會娶其他任何人。你不能生孩子,我家裏還有侄子傳宗接代,所有的這些,我都考慮到了。”


    除了愛情,還有父母。


    一個連父母的感受都完全不顧的男人,也不會讓女人放心。


    “我也不願意屈就,所以我們倆在一處過,好嗎?畢竟燕烈,”李一諾道,“你也並不討厭我。我以後,努力做個讓你喜歡的男人。”


    他對著她笑,笑容暖意融融,瞬時融化了三冬雪,如同千樹萬樹梨花盛開。


    燕烈至今想起他的笑容,心裏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所以,不會成親,就這般稀裏糊塗,苟且一日算一日。”


    話雖如此,她的臉上卻染上了一抹笑意。


    沈雲清如釋重負。


    真好。


    幾個月後,水合要離開京城的時候發現有了身孕,於是留下養胎。


    高縱對此非常鬱悶,卻還得當牛做馬地照顧。


    ——搶了他女人,他還得伺候,他這輩子就沒有這麽憋屈過。


    最好生個女兒,阿妧那麽乖巧。


    要是生個兒子,看他不收拾死臭小子!


    可是,等到日後沈雲清和水合相繼誕子之後,兩個小子日常打架的時候,高縱卻忘了現在的咬牙切齒,擼起袖子去幫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嚇唬賀長恭的兒子賀雱。


    然而,每次卻又在賀雱的伶牙俐齒下,被氣得老臉通紅。


    這是後話不提。


    冬去春來,一年複一年。


    沈雲清在賀家的日子繼續著,平靜而幸福。


    若說遺憾,那就是杭清辭一直沒追上叔揚,不過生活便是這樣,有圓滿就有缺失。


    杭清辭像賀家一員,日常融入賀家,和叔揚談論佛法,成為了好友。


    詩宜十五歲那年,嫁給了閔然,歡喜冤家終成眷屬。


    而安哥兒的婚事,讓沈雲清開始發愁。


    賀長恭摟著她大笑:“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故事,讓他們自己去寫吧!”


    (全劇終)


    最初寫賀長恭這樣一個人物,我知道不符合主流,因為他太渺小。可是還是很想寫,因為他的身上,帶著許多我祖輩父輩身上的平凡、淳樸、擔當、熱烈。


    或許有些遺憾,沒有把他寫得很圓滿,但是我盡力了。


    而且一路走來,被你們寵愛,我得到的滿足比數據更重要。


    安哥兒和阿妧的故事,有人想要他們在一起,有人不希望他們在一起,所以就留個開放式的結局吧。


    暫時還沒有新書打算,看腦洞和狀態吧。


    感謝你們的支持,難以表達對於一路追隨老讀者的感激~我愛你們~


    我們不散,下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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