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被推至床頭、層層剝開。


    他的吻從她的嘴唇出發,緩緩下落?????。


    以前上學的時候謝瀟言有一記絕活,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那時他表演完,蘇彌恰好路過他的座位發卷子,她清楚聽見旁邊一群男生發出似是而非的起哄聲,說他未來老婆有福氣。


    謝瀟言沒給好臉色,抄了塊橡皮就砸過去:“福你大爺的氣,沒看到有女孩兒在?”


    當時蘇彌不懂,蒙蒙地看著他。現在、她又恨自己太懂。


    唇瓣幹澀,她抿了抿。抻開腿,試圖駕馭狡黠的人,低頭看一眼,卻又惶惶不安。


    “會、會骨折嗎?”


    話音剛落,謝瀟言的扶著她腰窩給了一擊猝不及防的反攻,蘇彌一口氣提緊在胸腔,而後皺著五官、緩緩釋出。


    “笨蛋,”某人卻在笑著揶揄她,捏捏雪球,“又嬌又笨。”


    “……”


    -


    回到燕城後,沒過幾天,蘇彌和謝烺在他的排練室見了一麵。


    因為節目需要碰頭排練,也因為、她有事情急需向他求證。


    謝烺的樂隊是高中時組建的,加上他一共四個人,隻有一個貝斯是女孩。蘇彌去時,幾個小年輕在練歌。謝烺正經情況下喊不慣嫂子,還是叫她姐姐,那些人就跟著他喊。


    樂隊名叫highmoon,直譯過來是霄月,高空晚月。這個形容詞很符合謝烺的聲線,與他模樣個性不符的清冷、磁沉,又像是蒙住月色的一道灰煙。很適合唱那種喪到姥姥家的曲。


    見麵之前,出於禮貌,她了解過這個樂團,也聽了聽他們的新專輯。複古的英倫搖滾風,封麵上的謝烺看向鏡頭,被高領的青灰色毛衣裹住下半張臉,露出一對窄而鋒利的薄薄眉眼,眼尾微挑、上揚,充斥著一股地下音樂人的乖戾跟詭譎風。


    誰能想到這樣霸氣側漏的男人會在家被他哥宣判,端著碗去門口罰站呢?


    謝烺練了兩首歌,期間抽了三根煙。整個密不透風的排練室,狂躁的樂聲撞上牆又彈回來,蘇彌有好一陣,腦海裏揮之不去的貝斯的重音,像粘稠的粗糲濃漿在她耳膜上流淌。


    兩首歌練完,鼓聲落下。


    謝烺看一邊彈貝斯的小妞盛靈,喊她:“寶寶,再給我根煙。”


    盛靈大眼、公主切,是謝烺談了三四年的初戀女友。她在台上彈琴時很酷,人的氣質倒是甜絲絲的。到桌前撚了一顆櫻桃,迎過去:“來了,貝貝。”


    這寶寶貝貝的……


    蘇彌簡直頭皮發麻。


    謝烺:“怎麽是櫻桃,我讓你給我煙。”


    “煙抽多了不好。”盛靈把櫻桃塞進謝烺的嘴巴,他卻之不恭地叼走了。


    謝烺走到沙發處,在蘇彌旁邊的另一個空位坐下,而後便沒別的位置,盛靈隻好順理成章坐在他腿上,她轉了轉手裏細小的梗,突發奇想問道:“哎,你會不會給櫻桃梗打結啊,用舌頭。”


    蘇彌虎軀一震。


    “不會啊,”謝烺說:“我不會,我哥會。”


    “那你哥舌頭很靈活咯。”


    “……!”


    蘇彌虎軀二震。


    謝烺:“這我哪知道?!我又沒跟他舌吻過!”


    盛靈哈哈一笑:“那你也練練吧貝貝,有好處。”


    謝烺當然聽懂她的意思,嗤了一聲:“嫌棄我了是吧?”


    蘇彌:“……”


    謝烺品嚐完櫻桃,這才瞄一眼蘇彌:“姐姐,我剛問了一圈,今天可能借不到大提琴。你要不今天就在這隨便聽聽吧,改天咱們再商量怎麽排。”


    蘇彌說:“ok我沒問題。”


    謝烺說:“不過你別跟我哥說啊,耽誤你白跑一趟,我真擔心他踹死我。”


    蘇彌“嗯”了一聲,忍著沒笑出聲。


    盛靈又往謝烺嘴裏塞了個櫻桃,兩分鍾沒從他身上下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失禮,跟蘇彌說:“哎姐姐,你吃不吃櫻桃,我再去洗一點。”


    蘇彌無所謂吃不吃,但她有事想跟謝烺說,於是點點頭,微笑說:“好的,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去了。”盛靈說著,就積極地去給嫂子洗櫻桃了。


    等人走了,蘇彌的目光回到謝烺身上,他確實聽話地把藍毛換了,好家夥現在又變成粉毛了。囂張得不行。


    她半調侃地問:“你小名叫貝貝啊?”


    謝烺:“嗯哼,不過隻給我女朋友喊。”


    “你跟你女朋友一直寶寶來貝貝去麽。”


    “你跟我哥沒這樣啊?”他收起看手機的眼,抬眸瞥一眼蘇彌。


    蘇彌愣了下:“我們平時不會。”


    謝烺笑著:“哦,懂了,隻在床上喊。”


    “……你正經一點。”


    謝烺:“你說要問我什麽事,問吧。”


    “就是……”蘇彌四下瞄一眼,確認樂團剩下的幾個人都在各忙各的,於是湊他近一些,壓低聲音,“你之前說,你哥哥的臥室有放我的照片?”


    謝烺眉一皺:“嗯?我說過嗎?”


    “嗯,是真的嗎?”


    “我沒進過他臥室,我怎麽知道?”


    “……”蘇彌一時有點惱火,“那你為什麽信口開河?!”


    謝烺抓抓頭發,想了半天:“哦,那個呀——嗐,那不是照片,我瞎說的。其實是一幅畫,我之前跟他視頻的時候看到他掛牆上的,看不太清,畫的應該不是你,估計是什麽藝術展上薅來的,我就是覺得那感覺挺像,所以故意調侃他的。他放你照片幹嘛,他又不暗戀你。”


    蘇彌:“……”


    最後一句話被他講得擲地有聲。於是蘇彌心頭串起來的線又在這一刻被人惡意絞斷,珠子劈裏啪啦散了一地。


    謝烺見她不吭聲,敞著嘴唇,挺意外地問:“不會吧,我哥暗戀你啊?什麽時候開始的?”


    第51章


    ◎給韓舟的喜糖◎


    蘇彌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看著謝烺純良無辜的眼,心底暗暗想,托他的福,這下是真白跑一趟了,要不還是把這人留給謝瀟言踹吧……


    蘇彌低頭,扶額沉思片刻。眼看她情緒懨懨說要走,謝烺見風使舵開啟討好模式,說:“姐,你等等再走,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吧。”


    蘇彌說:“我回家吃。”


    她話音剛落,盛靈拎著一籃框小櫻桃過來,口中還咬著一個,看看麵色不悅的蘇彌、又看看謝烺:“貝貝,你怎麽惹人家生氣?”


    小姑娘在麵前,蘇彌重新端起笑:“我沒有生氣。”


    謝烺托著下巴琢磨了半天:“噢!我懂了,你希望他暗戀你是吧?所以我說不是,你很失望?”


    盛靈又懵懂地問:“誰啊,我錯過了什麽瓜?”


    蘇彌失笑,沒轍地說:“好了,別暗戀來暗戀去了,你趕緊排練吧。我等著。”


    緊接著謝烺從座位彈起來,又卯足勁去唱歌。


    黃昏時分才結束,蘇彌跟兩人一起去日料店。


    坐在吧台前,看著碗中一片三文魚壽司,她望著望著就情不自禁神遊出去。直到聽見盛靈說了句:“姐姐,你長得真好看,跟我印象裏的富婆不一樣哎。”


    她托著腮,眼睛圓滾滾像隻不諳世事的貓,不加掩飾地打量著蘇彌。


    蘇彌問:“你印象裏的富婆什麽樣?”


    “就是那種,戴副墨鏡,出門有八個保鏢,下了車這樣甩一下頭發,”說著,盛靈誇張模仿,昂起高貴頭顱,“眼睛長在頭頂,刷卡不眨眼,人民幣往人臉上砸。”


    蘇彌被她說笑,如果這是富婆的標準,那她確實還差點。


    盛靈又說:“我看你平時也不怎麽拋頭露麵,你長得這麽好看,還人美歌甜,為什麽不去出個道,不覺得會浪費美貌嘛。”


    蘇彌說:“不會啊,人各有誌,我做我擅長的就挺好,我比較鹹魚心態,沒有那麽強的上進心。”


    蘇彌沒有刻意貶低自己,但她的確是這樣的人。她沒有追名逐利的韌勁,也不喜歡事事占上風。可能沾了從小順風順水的光,家庭的和睦優渥養成了她隨遇而安的個性,長得沒有別人漂亮、無所謂。成績沒有拔得頭籌,也無所謂。丈夫、婚姻之類全憑個人運氣取得的優與劣,就更不值一提了。


    蘇彌把話題岔開,問盛靈:“你們怎麽在一起的?”


    謝烺插話說:“全靠我橫刀奪愛。”


    蘇彌挺詫異:“你還做過這種事?”


    謝烺撐著下巴,回想起來也沒好氣:“沒辦法,受不了她跟那個書呆子眉來眼去,我就先下手為強了。”


    謝烺冷峻的半邊側臉,讓她看到了謝瀟言的影子。


    蘇彌問:“你還挺敢的。”


    “真男人就是要勇敢說愛。”說著,謝烺得瑟地一笑,轉而又改口,“不過呢,說實話。我豁得出去完全是因為我有承擔風險的勇氣,當時就一個想法,大不了樂隊解散,各奔東西。”


    蘇彌:“風險?”


    “當然了,不然怎麽說自殺式告白?對某些關係來說,有一些話不說出口,反而可以留住更多的東西。”


    盛靈深以為然地點頭。


    他這話有些深奧,讓蘇彌在回去的路上沉思許久。


    -


    幾天後,節目開始錄製。


    當天晚上趕去現場,蘇彌開了輛新車,謝瀟言給?????她送的法拉利488,他給自己也購入一台新的阿斯頓馬丁,兩輛車一黑一白,浮華聲色,漆光表麵,幹淨大氣。頗像夫妻款式,擺在一起都恩愛得很豪邁。


    蘇彌一向沒有開豪車的招搖喜好,但他言之鑿鑿說:大小姐就得有大小姐的氣勢。如盛靈所言,蘇彌的確沒有驕縱跋扈的氣場,她的欲望和她的長相個性溫淡得如出一轍。


    但謝瀟言這人呢,燒錢的愛好就那麽一些。無非給自己買車,或者給她買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撐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懷南小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懷南小山並收藏撐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