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山跟田耽都攔著不讓嫁,周荷花鬧了好大一場,全大隊的人都知道。


    最後還是沒擰過,嫁了過去。


    周梅枝抱著孫子看睡著了,正準備站起來回去。


    周荷花看看田耽,眉毛一挑,“嫂子,你說是不是啊?”


    當年鬧的很凶,田耽自從嫁進來,對兩個妹妹都是盡心盡力,全都是因為周洪山,她知道他的心思,所以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三五不實的勸周荷花,但周荷花罵了她一頓,現在反正都已經結婚,她也不會再慣著出了門的小姑子。


    “挺好的,你能過的好,你哥會高興,我說是或者不是有啥關係。”


    周荷花覺得她就是看不得自己過的好,嫁到城裏多好啊,不用靠每天地裏的七個公分。


    “二嫂,你這話說的。”


    周喜眼睛一蹬,小嘴一張就開始,誰也不能為難她娘,“怎麽了?我娘說的哪裏不對嗎?小姑你是蠢嗎?我娘從前對你好,那是因為我爹,你真是讓人笑掉倆門牙,你過得好不好我們都不沾邊,也不占便宜,我看你今天就過來惡心我家呢?”


    周梅枝尷尬的笑笑,“你這孩子怎麽跟大人說話呢。”


    周荷花騰的一下就站起來,她是長輩,居然被這個死丫頭站起來說教了一頓,提著自己的小竹籃掀開布簾,“看看,我帶過來一塊五花肉,但今個我不樂意給你們,大嫂,我去你家吃飯。”說完氣衝衝的提著籃子轉身就出去。


    周梅枝手裏還抱著孩子,為難的看看田耽又看看門外。


    田耽知道今個周荷花就不是真心實意來瞧孩子的,左不過就是發泄加炫耀。


    “沒事,大嫂你快跟上去吧。”


    周梅枝隻是哎了一聲,抱著孩子追了出去。


    周槐花也沒想到妹妹還記著結婚時候的事情。


    “這?咋辦?”


    田耽看了一眼周喜,“你知道自己錯哪裏了嗎?”


    周喜噘著嘴,又縮縮脖子,“娘,我知道。”她娘之前就跟她說過,做事最好要滴水不漏,不要讓自己的名聲變壞,不然隻會讓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可她就是沒忍住啊,逞口舌之快罷了。


    周溫想她應該是要給鼓掌的,能這麽吵架的人是很厲害的,上輩子她也沒什麽機會跟人吵架,周喜言辭犀利,很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對方的身份,是她的長輩。


    周喜低頭看著小侄女,發現她像是在笑,皺著眉頭虎著聲音,“哎,你這個小丫頭,怎麽還偷著樂呢?”


    田耽也不想再說她,轉身跟周槐花說話,“不用擔心,她出門的前一天,你二哥就跟她說過,以後不讓她再來我們家。”人可以有很多缺點,但唯獨不能品行有問題,


    作者有話說:


    第9章 娘家不讓嫁的人


    周場到國棉廠正巧趕上中午吃飯。


    周將帶著他一起去食堂,今個因為周場來,他還特意打的一個紅燒雞塊,另外是土豆絲,幹梅豆燉肉,還有一大塊炕的油饃,白麵用酵母發起來,然後再擀成餅,用油在鍋裏兩麵翻著煎,又香又脆,外加兩碗南瓜小米粥。


    周場沒在國棉廠的食堂吃過飯。


    國棉廠大概有三千多人,匯集了各個縣城裏的人來上班,也是這幾個縣裏的重頭廠。


    “大哥,打這麽多菜啊。”他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其實很開心,早上吃的那點飯到這已經全餓沒了。


    周將看他那樣忍不住嘴角上揚,“別忍著,快吃吧。”


    周場拿起來筷子就開始大口吃起來飯。


    劉姐剛剛打完飯路過他們邊上,看著周將對麵還坐著一個年輕小夥子,端著飯菜好奇的打量了一眼。


    “小周,這是你弟弟?”


    周將先是打了一聲招呼,才又點點頭,“劉姐今天沒回家吃啊?”


    劉姐今個是家裏沒人,注意力還是在周場的身上,“你弟弟跟你長的不像,但又有些像。”一些儀態舉止是像的,但長相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周場抬頭也跟著叫了一聲劉姐。


    劉姐也沒再耽誤,那邊的姐妹叫她,她就端著飯菜過去。


    這頓飯周將倒是沒吃多少,周場太能吃,油饃吃了四個,喝了一碗粥,菜也是沒少吃。


    “你在家也這麽吃?”周將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使勁捏了捏手指。


    周場吃的飽飽的,身上也暖和和的,“在家裏很難吃飽。”


    周將不由得覺得,或許去當兵是對的,起碼部隊能讓他吃飽,回到宿舍裏,把買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提著給他,又往他手裏塞了十塊錢。


    “跟爹娘說,過年多買點好的,我這邊隻要有機會休息就回家。”


    周場提著滿兜子的東西,又深一腳淺一腳的頂著風回去。


    田耽正在家裏做飯,家裏肉倒是沒有,隻能燉個白菜粉條,再貼個玉米麵跟好麵兩摻的餅子。


    周洪山快到飯點才回來,周喜把人拉到院子裏把上午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末了還歎一聲氣,“爹,我覺得您要發揮您一家之主的作用。”


    周洪山背著手到廚房裏把田耽叫了出來。


    “不是說以後不讓她上門嗎?就算是斷親。”他一手寵著長大的最小的妹妹,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他是個幹脆的人,麻煩的人跟事能盡快解決就解決掉的。


    田耽看他一眼,“那是你妹妹,我這麽說你覺得合適嗎?”


    周洪山是生氣的。


    “你別管,我去看看。”說完背著手又出了院子。


    田耽也沒管轉身進廚房。


    周槐花正在廚房裏坐在旁邊的板凳上。


    周溫跟周源都在屋裏睡著,餘秀敏燒火。


    周槐花看她二哥的進來叫人的表情就知道不太好,看著周喜,“你啊你,就唯恐天下不亂。”


    周喜倒不這麽覺得,這事得讓她爹知道,畢竟是她爹的親妹妹,這個家裏誰都能說兩句,但唯獨她娘要是說嫁出去的小姑子,傳到外麵去,肯定會說她娘的不對。


    周洪山出了門往東走大概兩百米,拐了個彎就到周大山家裏。


    周大山倆兒子都已經結婚,但在村裏是講究的,父母在不分家,老大周建國,老二就是上次去國棉廠捎信的周建安。


    大隊裏各家各戶的大門也經常不關,即使是關著也抗不了什麽事,大門是用木頭做成的,站在門口透過門縫都能看到院子裏的情況。


    周洪山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麵說笑的聲音。


    周梅枝正在廚房裏做飯,看著肥肉在裏麵煸炒出來的油,要說高興不?當然高興,其實她也不太明白為啥老二那麽討厭小姑子嫁的那家,她家可是好久沒吃過這麽香的肉了,倆兒媳婦也圍在廚房門口忙來忙去。


    大兒媳婦從廚房出來,還站在門口笑嗬嗬的問道,“娘,那我去窖裏拿出來一把粉條還有幾個大蘿卜。”


    周梅枝似乎是停頓了一下,“多拿點粉條跟蘿卜,這跟肉放在一起燉,比肉還香。”重要的是家裏的人多,不多放點菜根本就不夠吃的。


    大兒媳婦連聲答應,轉過身才發現站在門口的二叔,二叔不會是來要肉的吧,她想到肉,臉上的笑都有些撐不住。


    “二,二叔,你來了,快屋裏坐。”


    她可不敢得罪二叔,她公公說,這整個大周家,這麽看著就二叔家以後有出息的多。


    廚房裏的人也聽到這聲音。


    周荷花正在堂屋裏說話呢,這次回娘家,她可是耍了好大的威風,畢竟回娘家能拿得起肉的小姑子可不多。


    周洪山虎著臉低著聲音就大步進去。


    周大山站起來從堂屋裏出來,看見兄弟,磕磕手上的煙袋子,站起來。


    “你咋這會來了?”


    周洪山進到堂屋裏看到坐在板凳上的周荷花,他也沒跟周大山說話。


    “周荷花,你結婚那天我就跟你說過,以後咱們就沒啥關係,也不用再走親戚,你今個還特意跑到我家氣你嫂子,你以為那是你家?”


    周大山不知道啥情況,他就以為今個小妹過來走親戚的,媳婦也沒跟他說還有這麽一回事。


    周荷花從小就跟二哥最親,因為他對自己最好。


    “二哥,我過的這麽好,你為啥就這麽瞧不上我。”


    周洪山深吸一口氣,“我再說一遍,以後別來我家。”說完轉身就走。


    周大山想留也沒留下,隻是把人送到門口,轉身就走到廚房門口。


    “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周梅枝看自家男人這麽火大,用圍裙擦擦手,交待倆兒媳婦看著鍋,才跟著出去。


    周大山四十多歲,比周洪山矮一頭,鄉下人風吹日曬的,他頭發兩鬢也都白了好多,再加上抽煙,人看著也比周洪山老很多,剛剛的事情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咋回事。


    “老二剛剛過來發了好大的火,荷花說帶著東西來咱家,你就讓來啊?”


    周梅枝有些忐忑,眉頭皺著,“那你說咋辦?荷花拿著東西都在前麵走說要到咱家來,我還抱著孩子也沒追上,再說了,你看看家裏有大半年都沒見到肉,而且我看田耽也沒生氣,你這發的是哪門子邪火?”


    周大山忍下心裏那口氣,“回去做飯吧。”


    周梅枝平時是個爽朗的性子,這會她也覺得自己沒做錯啥,老二跟荷花不合,那也不能都依著老二家,再說這真是吃上一回肉不容易。


    周洪山是覺得自己已經盡到當哥的責任,後麵怎麽樣就跟他沒關係。


    田耽把做好的飯菜都盛出來,也差不多一人一大海碗。


    “槐花,多吃點,家裏沒肉,等到過年你來,我再給你燉肉吃。”


    周槐花從小到大都很老實,嫁的人也是他哥做主的,跟她哥說的一樣,公婆都是能幹的,男人雖然不愛說話,但脾氣好,有把子力氣,這樣就很不錯。


    “嫂子,不用肉,這都很好了。”她剛剛都看到,嫂子炒菜的時候放油可是一點都不心疼。


    周洪山從外麵掀開門簾進來。


    田耽把一碗菜遞給他,“去發一趟火好受了?”


    周洪山哼一聲,“是,我要是不去,她還真以為我是開玩笑。”那門婚事,他一直都覺得是不行的,一個男人能在有媳婦的前提下還去找別的女人,他能是個啥好人,即使家財萬貫他也不稀罕,往後看吧,她吃苦受罪的日子還在後麵。


    周槐花看看她二哥,“你也別生氣,荷花就是年輕,沒經過事,不值當。”


    周洪山端著白菜燉粉條坐在板凳上,“你家裏怎麽樣?沒生氣吧。”


    周槐花提起來這個就笑了起來,“我家那口子你知道的,能生啥氣。”


    東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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