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這會眼睛已經紅的像個兔子,走到田耽麵前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屋子裏這會瞬間就安靜些下來。


    田耽心裏是有氣的,自從答應讓她去西北的那個晚上就是有的,她氣周繁眼裏隻有程其右,可以把父母兄弟姐妹孩子都拋在腦後。


    周繁跪在地上,背挺的很直。


    “娘,我,我不孝。”


    程寧期看著地上跪著的人,他記憶力的媽媽很溫柔,還總是很樂觀。


    田耽看著她頭上已經有了根根白發,再多的氣這一刻也差不多全部都散了去。


    “寧期,把你媽扶起來。”


    程寧期過去把人扶了起來,“媽。”


    周繁吸吸鼻子,抬起頭看著兒子,他已經長這麽高了,長的眉眼間像去世的婆婆,伸手緊緊的抱著兒子,徹底放聲大哭,當年把他送過去。本以為不過幾個月,再久也就一兩年,誰知道一轉眼竟然十二年,她拚盡性命生下來孩子。


    周喜看了一眼陸嶼清,眼眶裏也發紅,抿著嘴。


    陸嶼清拉著她的手,安撫的眼神看著她。


    程寧期任由她抱著,然後伸手慢慢的拍了拍她的背,“媽,沒事了,都過去了。”


    程其右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神情格外嚴肅。


    一直到周繁鬆開,眼睛都有些腫了起來。


    周場上前笑嘻嘻的,“娘,扁食都包好了,我們幾個一起幹的。”


    田耽沒理他,看著周繁,“萬事朝前看,現在日子好起來了,那就養好自己的身子,寧期我跟你爹養了前麵十幾年,你後麵還要好好養著,你年紀也不小了,別總是什麽事情都讓我跟你爹操心。”


    周繁點點頭,她知道兄弟姐妹中就屬她最讓爹娘操心。


    “娘。”


    陸嶼清看著鍋裏燒的水也開了,也麽吭聲就把扁食端過去開始煮。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扁食。


    周源也不敢吭聲,這個時候亂說話是要引火燒身的。


    周實是完全沒這個概念,他一向是最安穩的。


    周場坐在周喜旁邊,看著氛圍有些安靜,突然開口,“娘,您知道嗎?周喜要駐外一年。”


    正在吃扁食的周喜差點嗆到,桌子底下立刻就踩在了周場的腳上。


    陸嶼清趕緊拿紙遞給周喜,“慢點,沒事吧。”


    周場看著他們夫妻倆,這個陸嶼清也真是的,就這麽慣著周喜吧,沒底線的慣著人家。


    田耽略略皺著眉頭,“咋回事?”


    周場咬著牙忍著腳上的痛意,還不忘繼續添油加醋,“就是周喜要去外麵工作一年,這一年不回家,也不能看孩子。”


    田耽看著周喜正準備開口說兩句。


    陸嶼清把筷子放下,笑著先開口,“娘,我跟周喜都商量好了,她這是為了國家,我們就是吃這口飯的,駐外也比較常見,我覺得咱們得支持周喜的工作,她為了這份工作多努力啊。”


    周場有些傻眼,陸嶼清,陸嶼清,你真是可以的。


    田耽聽見這話反而沒什麽好說的,夫妻倆的事情自己商量好做好就沒任何問題,她不插手也不插嘴。


    “好,那就是要辛苦你自己在家裏照顧著倆孩子。”


    陸嶼清看了看周喜,“沒事的,娘,這不辛苦,周喜十月懷胎比我辛苦。”


    田耽滿意的看著他們倆。


    周溫揶揄的看著小叔叔,看吧,想坑別人沒坑到,還被迫看人家兩口子相親相愛。


    周場幹脆再也不吭聲,扁食倒是吃了兩大碗。


    一直到吃過飯,桌子都收拾幹淨。


    田耽跟周繁在裏屋說話。


    周場他們幾個在客廳裏坐下說話。


    周喜狠狠地瞪著周場,“你最好以後別有什麽把柄在我手上,我跟你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周場一臉無奈,“這不是在緩和一下氛圍嗎?你幹嘛這麽在意。”


    周喜剝著瓜子,對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的,“你少來,不就是一直沒看過我的什麽熱鬧了嗎?你就是故意的。”


    兄妹倆是一如既往的,見麵就要懟上兩句。


    房間裏。


    田耽心疼的拉著她的手,“你看看你這麽多年把自己折騰成什麽樣子了?”一身病,跟二十年前那個小姑娘一點都不一樣。


    周繁抿著嘴,“娘,沒事的,現在不都是熬過來了嗎?”


    田耽歎了一聲氣,“這麽多年,我知道你也經曆了不少的事情,娘現在什麽都不求,下半輩子好好地就行。”


    周源跟周實在外麵下棋,隻是都被周實單方麵虐殺。


    周源都已經習慣了,“來來,妹妹,你給他下。”


    周溫坐在一旁放下手裏的書,探頭看了一下,“周實總會讓著我,我輸贏都不真實。”


    周源看著對麵的周實,真是信了邪,“你還會讓人啊?我怎麽就不知道呢。”


    “大哥,你要我讓你嗎?”周實問的發自肺腑。


    周源簡直想揍他。“不用,好弟弟。”


    周溫在旁邊笑的前俯後仰的,程寧期也是,嘴角淺笑。


    周場他們幾個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他們幾個的笑聲,打眼看過去。


    “周實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現在性格遠遠沒有我小時候討喜。”


    周喜這會倒是哼了下,“我們家陸沁討喜,你帶著去玩吧。”


    周場挑眉,“我說,那小丫頭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這個意思就是你小時候不討喜唄。”


    周喜抬起來胳膊,半起身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場一點都不怕這點子力氣,他是皮糙肉厚的。


    周喜氣的沒辦法,小時候跟他吵架還能贏上兩把,現在年紀越來越大,倒是跟不上了。


    陸嶼清看到自家媳婦受委屈,一把扶著腰,又握著手,“手疼嗎?”


    周喜抿嘴重重冷哼一下。


    陸嶼清好整以暇的看著周場。


    “二哥,我聽說衛家老爺子好像去北大講話的時候見過咱們家周實,說很是滿意呢。”


    周場聽見陸嶼清的話下巴微抬,嘖了一聲,“你啊,就見不得周喜吃一點虧是吧。”


    陸嶼清坦蕩的嗯了下,“不過說真的,我聽說衛家的孫女今年參加高考,可以試試的。”


    周喜才知道這事情,她怎麽沒聽說啊,“周實還太小,我不太讚成現在就考慮這個事情。”


    陸嶼清雙腿交疊,“還有件事情,我們家周溫,她什麽時候學會用槍的?有傳言說三十八軍的賀京親口說喜歡周溫,還回去告訴了賀老爺子,賀老爺子跟我們家老爺子還問過。”


    周喜什麽都不知道,猛地一轉頭看向陸嶼清。


    “什麽情況?還有什麽事情,我都不知道?”


    周場臉色也變的極其嚴肅,這其他人都沒關係,周溫可不行,這家裏打小寵到大的,她才十八,就賀京那個小混混,他不同意,百分之二百的不同意。


    “我沒教過周溫用槍,或許她自己一看就會了,也未可知,畢竟咱們都不在場,聽到的都是傳言。”他向來都是隻相信自家孩子,別人再怎麽說是別人的事情,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等著,改天在演練時候見到他,我就揍他,想都不要想,他也不照照自己是什麽樣子。”


    周喜也不同意,不僅她不同意,想到遠在老家的大哥,別看大哥沒什麽話,但全家人都知道,他隻是時運不濟,他才是全家最厲害的。


    陸嶼清看他們兄妹倆著急的樣子,“不用著急,這事還要看周溫怎麽想,不過我怎麽看她都沒開竅,早著呢。”


    這邊周源下棋又輸了一把,招手讓程寧期坐下。


    “你來,跟他下。”


    程寧期也是好久沒跟哥哥姐姐見麵,笑著就坐下來了,“周實哥,你可要對我手下留情。”


    周源站在他身後,雙手支撐扶著椅子,語氣篤定,“放心,哥幫你,不用怕。”


    周溫看他,一臉認真的開口,“哥,說不定就是因為你的幫忙,所以才會輸。”


    周源嘶的一聲,“你可以安靜一下。”


    田耽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裏。


    程寧期自然更不用說。


    晚上八點,周場開車帶著周實跟周溫周源回去。


    周喜跟陸嶼清開了車回部隊大院。


    程家距離大院還是有些距離的,到家已經九點左右。


    陸嶼清開著車燈,遠遠地就看到自家門口站著一個人,他停好車跟周喜一起下來,走進才發現是賀京。


    賀京穿著一身軍裝,人倒是很精神,自從今天晚上起知道這是周溫同誌的姑姑跟姑父,他就來這裏等著。


    “陸叔,周姨。”


    周喜還真是第一次知道他,沒想到這會就給碰見了。


    賀京的父親比陸嶼清的父親要年紀小一些,現在也是在軍中,不過人在西北,不在京。


    賀京跟他老子的關係也不怎麽好,平時也就聽老爺子的話,但也不怎麽全聽。


    陸嶼清笑著看他,“怎麽這麽晚不回家,來這裏幹什麽?”他說完還衝著周喜眨了一下眼睛。


    賀京也沒喜歡過人,這還是第一次,少年是有些惶恐還有些害羞。


    “我沒事啊,我閑逛的,這不正巧就到陸叔你家門口了?”


    陸嶼清挑眉跟周喜對視一眼,又笑著轉過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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