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風對她沒什麽好感,果斷收回眼。


    側著身子對周致寒說:“那人心機挺深的,而且她跟常予不對付,你還是別跟她走的太近。”


    周致寒隻問:“她當年跟常寧是什麽情況?”


    宋意風咂咂嘴,嫌棄的說:“當年常寧哥跟柯佳媛談過兩個星期,就是高三畢業後的兩個星期。”


    “後來常寧哥走了,常予她媽抑鬱症嚴重,常予去國外做手術,好像就是那段時間,柯佳媛跟常予她媽走得特別近。”宋意風回想著,“我還記得,高三下半年,有一次宴會,我媽回家還給我抱怨,說有人問柯佳媛是不是常家女兒。”


    宋意風一提起常家的人,就渾身不舒坦。


    摸摸胳膊趕緊說:“說句議論長輩的話,我一直都覺得常予她媽就是活該。”


    周致寒點點頭,沒再接話。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周致寒跟傅明淮對視一眼,雙雙起身,跟壽星告辭後,兩人離開包間。


    宋意風也坐了沒多久,跟在他們後麵走了。


    這邊座位空無一人。


    柯佳媛借故前去洗手間,站起身慢悠悠的走過來,目光停頓在方才周致寒坐在的沙發角落裏,那裏有一枚黑色皮夾。


    回頭看了眼,俯身拿起。


    指尖摩擦著高級皮料,兀自笑開。


    -


    周致寒本以為這期間還會再遇到常睿,卻沒料到從那晚過後,一直到十一月,畫展開始都沒再看見這個人。


    他找了時間前去給保安交代清楚,再三叮嚀後,還給他看了照片。


    確保常睿不會進入小區,周致寒才放心。


    周致寒事情太多,再加之時間過長,慢慢便將這個人就拋諸腦後。


    這天天氣很好,周致寒將常予轉到他手上的幾張門票,分給身邊的朋友,就連高揚都沒能幸免。


    此番算是誰都知道了,周氏的小周總,正在追求常予。


    常予的油畫被裱好裝框,就掛在進門第一個正廳的左側,位置極其亮眼,再加上她這次用的色彩較鮮明,許多人第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那幅畫上。


    得知是常予所出,詢問價格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周致寒站在走廊拐角,等常予從洗手間出來。


    垂眸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常予去洗手間已經快要二十分鍾了。


    周致寒微微斂眉,四處打量過後,沒找到熟人,便隨著她離開的路徑找過去。


    -


    外麵氣溫有些低,常予身穿白色過膝毛衣,底下搭了條絲襪,外麵配著黑色風衣。


    很不巧的是常予剛才發現姨媽降臨,收拾一番後,耗費的時間久了些。


    想著周致寒還在外麵等著,她便加快速度。


    推開隔間的門,走到洗手台前站定。


    淨過手,常予一邊用紙巾擦著手指,一邊低著頭往出走。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最裏麵的那扇牆沒有開窗戶,但洗手間門口的燈光大亮。


    常予將紙巾揉成疙瘩丟進垃圾筐,再一抬眸,便看見不遠處,站著正神情陰狠的盯著她看的常睿。


    常睿身形高大,五官到底是俊朗的,但此刻配上他的表情,實在是像魔鬼。


    剛出門口,常與腳步頓了頓。


    這邊的洗手間來人不多,前方又是陰晴不定的常睿。


    常予咬著牙齒,後退一步,打算先進洗手間,鎖上門躲一躲。


    畢竟周致寒還在等她,若是時間過長,他一定會來找自己。


    抱著這個想法,常予轉身原路折回。


    誰知門鎖即將合上的那一瞬,一隻手直接從門縫裏伸進來,按住常予的胳膊狠狠往裏推。


    門被抵開,常予的高跟鞋沒踩穩,連連後退兩步撞在牆上。


    常睿目光陰冷,“砰”的一聲,直接從裏麵反扣住門,望著常予齜牙咧嘴的笑。


    常予往角落裏移動,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手指忽然摸索到拖把棒,悄無聲息的攥緊在手裏,咽下口水問:“常睿,你要幹嘛?”


    “你怕了嗎?”常睿慢悠悠的往她麵前走,大抵是上次夜宴裏,常予那一下打的他有點懵,此刻常睿滿眼都是防備。


    常予穩住聲音:“你如果要什麽,就去常家,你難道不知道我跟常家已經沒有關係了嗎?”


    “老子操/你媽——”常睿忽然飆出髒話,咬牙切齒:“要不是你那天回去,要死不死的跟常見林說那些,我爸至於被常見林調查出挪用公司錢嗎,現在被常見林調到分部去了,你他媽高興了?”


    常予一愣,沒想到那天之後,常見林居然破天荒的會對常見森下手。


    握緊拖把棒,抿唇道:“這事情跟我沒關係。”


    常睿猝不及防的伸手,一把抓住常予的頭發:“你他媽再說一次跟你沒關係。”


    常予被他拽的生疼,臉色煞白,再加上月經初期,小腹墜痛,實在是沒什麽力氣。還沒被常睿拉扯幾下,手上的拖把棒就這麽掉落在地。


    常睿雙眼通紅,看起來這幾天著實不好過。


    他死死揪著常予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往牆上撞,動作又快又狠,隻兩下,常予就差點暈過去。


    常予忽然拉著常睿的胳膊,抬起腿朝他褲/襠踹去,失聲尖叫:“常睿,你瘋了嗎。”


    她這一下也用了死力,但偏生常睿今天反應快的很,往邊上一躲,堪堪錯開這一腳。但也因為後退了一步,毫無防備的鬆開常予的頭發,她沒站穩,順著牆滑下去。


    常睿氣急,左右張望,最後將洗手台下,裝滿水的桶抬起來,狠狠朝常予頭上潑去。


    十一月的天,常予本身體寒,這一下,冷水刺激的常予險些昏厥。


    顫抖著牙關往後縮,剛張開嘴要呼救,常睿像是瘋了一樣上前來,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


    常睿目光偏執陰鷙,模樣宛若喝醉了酒,精神錯亂一般。


    他的掐住常予脖子的手愈發用力,惡毒咒罵:“常寧該死,你也該死,你們一家人都該死,要不是你們的話,我現在才是常氏的繼承人,我又怎麽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常睿收緊手,常予的身子蹭著牆麵緩緩往上,腳尖逐漸離開地麵,她瞳孔渙散。


    “常予,我看今天誰來救你。”


    “老子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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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周致寒:動我老婆你有種,我看是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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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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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予被常睿掐著脖子動彈不得, 卻還是死死摳住常睿的手腕,兩人都用了死力,常睿的腕子很快被撓爛, 泛著紅色血絲。


    她的腳後跟抵在牆麵上,眼神失去焦距, 神色恍惚。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常予忽然聽見, 洗手間門外, 傳來周致寒走路時,步伐一致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常予氣息微弱的咳嗽一聲。


    她忽然咬住下嘴唇, 牙齒摩擦著唇瓣, 沒一會兒便出了血, 許是疼痛過甚,常予的意識漸漸回籠,摳著常睿的手也越發使勁。


    常睿神情癲狂,滿心都是要殺了常予,竟一時間忽略了門外的聲音,以及常予方才反常的舉動。


    他的另一隻手按住牆麵, 狠狠將常予壓過去,手指收攏, 喉嚨裏發出奇怪的笑聲。


    “怕嗎?”常睿諷刺反問, “知道我從小, 被你和常寧各方麵碾壓的感覺是什麽嗎?”


    “如今常寧死了,你也跟著去了吧。”常睿的指尖撫過常予的下顎, “你說怎麽樣?”


    常睿自顧自說著話,常予卻認真聽著外麵的聲音。


    直到聽見周致寒極低的一聲“小予”, 她突如其來的抬起胳膊,將僅剩無幾的力全部使在手上,直直朝常睿的眼睛戳去。這個動作嚇得常睿趕緊閉眼,手也鬆了些。


    常予的手指沒能碰上他的眼眶,倒是指尖一轉,指甲劃傷眼底。


    常予呼吸急促,顫抖著高聲喊:“周致寒,救命——”


    話音尚且還未落地,常睿捂著眼睛狠狠一腳踹過來:“你個賤人。”


    常予仰麵倒下去,欲要再求救時,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她終於鬆了口氣,手腕軟軟的從小腹上滑落。


    周致寒方才已經到了洗手間門口,卻不曾想擰動兩下,發現門被上著鎖。


    正要轉身離開,就聽見常予喊他的聲音。


    踹開門,周致寒一眼看見背對著他,狼狽彎腰的男人。


    他心頭惱火,以為是單純的猥/褻男,可誰知抬腳踢向他的腿窩,男人撲在洗手台上,轉過頭來,他才認出這人是誰。


    “他媽的又是你——”


    周致寒見他試圖直起身子,再次發作,狠狠踹向方才常睿躲開常予那一腳的地方,他幾步後退,捂著褲/襠哀嚎。


    常睿倒下,周致寒才趕緊快步過去,將常予抱起來。


    她渾身濕漉漉的,看著可憐極了。


    周致寒握著她冰涼的手,顫抖的彎腰親吻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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