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膩歪在一起,不說話都覺得像是喝了蜜一樣甜蜜的他們如今隻剩下的相顧無言的尷尬,將那些客套話說完之後,不斷的想著各種話題的皇太極隻覺得坐立難安。


    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仿佛椅子上有釘子在紮他的樣子,看的海蘭珠噗嗤一聲笑了。


    水盈盈的眼睛裏像是倒映著萬千星光一樣的璀璨,莞爾一笑之時看的皇太極都癡了。


    本能的開口說道:“海蘭珠,你笑起來真好看。”


    不管是淺淺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消散的帶著愁意的笑容,還是這樣發自內心的眼角眉梢都透露出笑意的笑容,在皇太極都是彌足珍貴的存在。


    這樣的皇太極讓海蘭珠還能說什麽呢,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大汗,時光匆匆往前,那些舊人舊事的拋在腦後便可以了,你隻需要不斷的向前就可以了。”


    麵對這委婉的勸解,皇太極急切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激動中帶著幾分病態的執拗的說道:“人是得往前看,可是舊日的時光和情分難道就什麽都不剩了嗎?”


    海蘭珠眉頭微皺,耐心的解釋著說道:“過往的情分確實足夠美好,但這並不是一味的沉浸於過去的理由。”


    哪怕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海蘭珠,在說出這番話時,皇太極都是無法忍耐的攥緊了拳頭,帶著幾分憤怒的側頭,以此來表明自己抵觸的不想再談這事兒的態度。


    本就累積著的怒氣,在和海蘭珠的一番談話之後更是不斷的翻騰了起來,皇太極不願意衝海蘭珠發脾氣,忍耐著留下了一句:“夜晚太容易讓人多愁善感,你今天很不冷靜,有什麽事情我們之後再說。”


    說完便急不可耐的轉身離去,仿佛再多留一秒,就會遏製不住內心某種激烈的情緒,大氅不斷翻飛著,讓這本就威儀甚重的人更多了兩分憤怒肅殺之氣。


    皇太極怒氣衝衝的離去的事情並沒有瞞過宮裏的其她人,再結合當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不難想象出此刻的皇太極有多麽的窩火,因此都格外機警的龜縮在自己的宮殿裏,底層的宮人更不用說,一下子整個宮廷都安靜的不行。


    除了擁有迷之自信的大玉兒一派理所應當的去找皇太極,埋怨的話還沒說出口呢,皇太極就已經狠狠的將茶杯扔向了她。


    要不是大玉兒躲得夠快,那茶盞都得摔到她身上去,一直被寵著刻意的捧殺的人,如今被當著那麽多宮人的麵下了麵子,一張臉羞的漲紅。


    這還沒完,皇太極黑沉著一張臉的說道:“本汗不是說了,誰來都不見,誰把這女人放進來的。”


    這話一出,原本就因為皇太極發怒而戰戰兢兢的宮人們更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往常大玉兒有多麽得寵,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寵妃嘛,大家自然樂意給她行個方便。


    誰知道就這麽寸,玉福晉不僅沒安撫下大汗,反而讓他更為惱怒了,想著向她示好,給她行個方便帶她進來的宮人簡直是悔不當初啊。


    那壓抑著厭煩又不耐的神情本就深厚的威壓像是化為實質般的銳利,讓大玉兒有一瞬間的退怯了,可在場有這麽多人呢,她要是慫了,麵子往哪個擱?


    在那份自尊心的作祟之下,大玉兒心中的羞惱壓過了那一絲膽怯,沒好氣的說道:“這海蘭珠不理睬你,你倒好,這裏給我甩臉子。


    但凡對上她,有對我這麽幾分冷情,就不信她還能欲迎還拒的和你在這兒拉拉扯扯的,還是大汗呢,這點小伎倆都看不穿。”


    是真的欲迎還拒,還是鐵了心的不回頭,皇太極自認為自己還是分辨的出來的,海蘭珠本來就沒動容過,當初謀劃的更是一直不回頭的吊著他當白月光的計劃,如此那份冷心冷情表現的當然是十足十的真。


    可在先入為主的大玉兒看來,這不過是女人間爭寵的小手段罷了,隻不過皇太極為色所迷的,看不清楚她的真麵目罷了。


    兩者觀念上的衝突,在皇太極看來就是在大玉兒眼中,他就是看見個美人就會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啥都不顧了的人。


    心裏嗬嗬的冷笑出聲,一種冷然的眼神看向眼前的人,在心裏為她判下了死刑之後,皇太極反而坦然了起來,麵不改色的說道:“看來本汗往日裏驕縱你嬌縱的太過,把你縱的都不知天高地厚了!從今日起,無限期的禁足。”


    已經把人捧到天上去了,就該殺一殺她的威風了,接下來就看這大玉兒懂不懂事,如果再那麽不識時務,那他隻能使用更加極端的手段了。


    皇太極說這話是很平靜,這一瞬間仿佛變回了從前那個對大玉兒百般嬌寵的大汗,可正是麵對這樣平靜的仿佛在麵對一朵花,一顆石子的神情,大玉兒卻應激性的將在原地完全不敢動彈。


    她的直覺在衝著她瘋狂預警,讓她一點兒都不敢莽撞,僵的跟個人偶一樣僵硬轉身逃離了這個地方,迫不及待的像是逃離地獄一樣的急切。


    皇太極的心思,哲哲能夠琢磨的出幾分,自然也知道他對海蘭珠的惦記,可顯然現在可是他單相思了。


    白日裏,接到消息的哲哲思量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親子來見海蘭珠,一來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海蘭珠,姑姑的來意想來你也知道,姑姑不是想著花言巧語的哄騙你或者為大汗說好話,隻是你一個弱女子,又長得這麽花容月貌的。


    要想著安安靜靜偏居一隅的度過一生是不可能的,即使大汗沒有娶你為福晉,可哥哥他們恐怕也不會任由你這樣的絕色美人虛度一生。


    到那時候重新再嫁給另外一個你不熟悉的人,恐怕日子不一定過的比做大汗的福晉更好。”


    哲哲是真心實意的在勸海蘭珠的,一則海蘭珠也是博爾濟吉特家的格格,同為科爾沁而來的格格自然是親近的,尤其滿蒙聯姻需要一個帶著兩方血統的孩子。


    二則也是出於她的一份私心,這什麽東西都是越得不到越是念念不忘的,真得到了,許就沒有那麽癡迷了,而且她可是最賢惠的大福晉,一向以皇太極的喜為喜,以皇太極的憂為憂,人設立在那裏,早晚都得走這一趟,早早的來,還能賺一個好。


    至於說其他的,隻能說那份小情小愛在她的人生中占的比例太小,有短暫的心酸和吃醋的想法,可之後還是理智的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去判斷這件事情。


    於是最後她來了,擺事實,講道理,撕開了海蘭珠所有自欺欺人的躲藏,那張姝麗的麵龐上帶上了脆弱的笑容,慘淡又淒美的像是風雨中搖曳著的丁香花花,那份淡淡的苦意隻讓這份美麗越發耀眼。


    真是我見猶憐,親眼目睹了這一抹短暫而絕美的笑容的哲哲不由的在心裏如此感歎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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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哲哲親親熱熱的來,苦口婆心的勸解著,甭管她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思說出這些話的,起碼態度什……


    哲哲親親熱熱的來, 苦口婆心的勸解著,甭管她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思說出這些話的, 起碼態度什麽的, 咱都沒什麽可以指摘她的地方。


    海蘭珠不語,越是不語,水靈鮮嫩的小臉上的那份愁緒就越是明顯, 水潤澄澈的眼睛帶著明顯的憂傷的凝望著哲哲的時候, 即便是她都有種腦袋發蒙的感覺。


    緩過了被那份直擊心靈的美麗弄得腦袋一片空白的時間後,哲哲也是溫柔了許多, 帶著長輩對晚輩的勸解的說道:“姑姑知道你年紀還小,有的時候就格外的軸, 可等到你年長之後,閱曆不一樣了,再回頭看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格外的幼稚。


    姑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不說什麽責任之類的話,就說句切實的。你說你從小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格格,你受得了清貧的苦難嗎?


    好, 就算你受得了,那能保證來日你不會後悔嗎,將來你的孩子出生了, 總得為他謀劃幾分吧,到那時候從前高高在上的你還得去小心奉承討好以前你看不上的人, 那樣的日子你過得了嗎?


    美人如花, 若是不好好的嬌養, 在歲月的雕琢下, 你變得貌醜無鹽, 到那時候你想回頭也回不了頭了。”


    這話是從利己的角度剖析,誰聽了不覺得這是一個長輩對晚輩最真摯的關懷。


    海蘭珠看著哲哲:“姑姑,我沒有想那麽久遠,我隻知道現在所有的選擇都是發自內心的,或許將來我會後悔,但至少現在我不能做違背我的心的決定。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沒有誰能夠一帆風順的不留遺憾,我隻能確定每一次決定都是我發自內心的,如此至少將來再回頭的時候不會遺憾。”


    這斬釘截鐵的話讓哲哲眼中都閃過了一絲訝然,要知道那一套為你好的組合拳打出來,又一副站在你的角度為你思考的樣子,大部分人都得心慌意亂順著她的話去思考,尤其是不經事的少年人,更容易被帶入到溝裏去。


    可海蘭珠硬是死活不改自己的決定,這份清醒和堅定讓哲哲有些明悟為什麽皇太極會對海蘭珠念念不忘,不僅是那張臉,更是因為這份性格上的閃光點。


    明白了海蘭珠不好糊弄,哲哲一點都不心虛的轉移了話題:“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那姑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姑姑隻盼著你將來不後悔。”


    客套的話還沒說完呢,蘇那日就表情凝重的走了過來,在哲哲的耳邊小聲的說起了大玉兒被無限期禁足的事情。


    海蘭珠這裏還沒理順呢,大玉兒那邊就出事了,哲哲臉上的笑容微不可覺得僵硬了一瞬,之後包容的說道:“姑姑別的話也不多說了,總之有什麽需要的地方,隻管派人去說一聲。”


    說完拍了拍海蘭珠的手就準備走人,一副自己先走了,讓她好好冷靜冷靜,自己慢慢思量的姿態。


    海蘭珠眼神微閃麵上卻依舊是一副堅持又天真的姿態,到底是年輕呀,還沒有被現實毒打過的她有太多無所謂的堅持了。


    哲哲在心裏搖了搖頭,收回了目光,不再看海蘭珠,當務之急是去弄清楚大玉兒究竟怎麽了。


    之前一切好好的,突然間就被禁足了還是無限期的禁足,這種明明是在宮裏發生的事情,自己卻一無所知的感覺,極大的刺激到了哲哲,讓她實在放心不下的去主動探究。


    大玉兒壓根兒就沒指望誰能救自己,皇太極想要先掀桌,那也得看她答應不答應,在短暫的害怕之後,她心中升騰起的隻有報複的欲望。


    圓潤的眼睛裏帶著冷漠,冰冷的像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衝著蘇嫲說道:“去將這些東西交給多爾袞。”


    大汗將主子無限期的禁足已經是很不悅了,這時候該乖巧的做出一副知錯就改的姿態吧。


    反思個鬼!大玉兒嘴巴一癟,欲哭無淚的說道:“其她人禁足也好,懲罰也好,那都是有個期限的,好歹有個盼頭,可如今我這完全就是無限期的禁足,壓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這時候就得有人在大汗麵前多提一提我,不然咱們在這裏就是表現的再虔誠再知錯,那沒人提,這風也吹不到大汗耳邊是不是?”


    這麽說也有幾分道理,眼瞅著向來明媚張揚的主子如今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蘇嫲心裏也是不是滋味,心軟的點了點頭。


    入夜,蘇嫲前腳才走出宮殿後腳就被宮人們直接摁住,在火把的照耀下,眾人如摩西分海一般的退到兩邊,穿著一身黑色的錦袍,表情冷凝的皇太極大步走來。


    薄唇輕掀的說道:“玉兒呀玉兒,你還是這樣的膽大妄為,本還以為今日的教訓會讓你乖順一些的。”


    狗屁的乖,要是她真按照對方的意思走,那早晚有一天得被馴服成一條狗,到那時候真想反抗就來不及了,反正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好過,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不就是魚死網破嗎?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掀桌子的準備了。


    夜色之中,大玉兒冷冷的笑了一聲,表情輕蔑的說道:“哦,那你準備怎麽處置我呢?”


    大玉兒篤定皇太極不敢拿自己怎麽樣,因為她腦子裏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而且從某方麵來說她是不畏懼死亡的,畢竟她太過於自信無畏,那種自負在皇太極看來就是不怕死。


    要不然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怎麽可能那麽作死呢,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那自然得被小心的對待著,再者大玉兒可是科爾沁的格格。


    如今哲哲年歲已高,再加上這些年來為了求子什麽求子方調養身子的藥都一幅幅的吃著,身體早就已經不行了,這時候作為另外一位前來聯姻的科爾沁的格格,大玉兒就很重要了。


    但海蘭珠來了,眾所周知海蘭珠是自己的真愛,如此大玉兒的價值就極大的降低了。


    居高臨下的看著如今還不知者無畏的大玉兒,皇太極輕鬆的說道:“這世上不叫人死,卻讓她受盡折磨的方法多的很,甚至於都不會讓人看出痕跡來。”


    滿清十大酷刑,聽著皇太極的話第一時間浮現在大玉兒心頭的便是那些僅僅隻是看著文字的描述便讓人汗毛直豎的酷刑。


    心裏一個咯噔,小聲的說道:“我是科爾沁的福星,是海蘭珠的妹妹,是姑姑的侄女,你怎麽敢動我?”


    皇太極師笑著搖頭,表情寬和的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這幾個身份都很重要,可前提是你是獨一無二的,可現在,玉兒你又算得了什麽呢?”


    多虧了大玉兒無私貢獻的火藥,實力強大的讓他不僅一舉收容了屬於林丹汗的地盤,更是對攻占大明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馬上就要到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候,在那份巨大的利益麵前,科爾沁的人一定是最識時務的了,如此所謂的福星又有什麽不能舍棄的呢?


    大玉兒先是本能的一僵,隨後在那樣憐憫不屑的目光中,一顆心如墜冰窖般發冷,手腳越來越沉的像是灌了鉛一般,牙齒都咯吱作響的說道:“皇太極,你對自己的枕邊人都這麽殘忍,傳出去你就不怕有損你的名聲嗎?”


    這話就說的可笑了不是,名聲對他確實有一定的約束力,可那也得他在意的情況下,別說他早就已經派人全方位的侵入了大玉兒的身邊,保準不管出了什麽動蕩都傳不出去,就傳出去誰又敢在他麵前提過什麽?


    顫顫巍巍的大玉兒在對方那不變的笑容中,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漸漸的染上了絕望。


    這就行了嘛,一個人怕了那就不足為懼了,鬧騰了大半夜的皇太極理了衣袖的轉身離開,修長的身形讓他的背影都透露出一份其他人所沒有的俊朗。


    看著對方那輕飄飄的態度,大玉兒癲狂的嘶喊著說道:“你把海蘭珠接回來,有幾分是為了你所謂的情誼,又有幾分是為了利用她作為科爾沁格格的身份?皇太極你說的清楚嗎?”


    皇太極腳步一停,隨後回頭在火把的照耀下,那雙幽微的瞳孔中浮現出的巨大的野心被大玉兒看的一清二楚,隻見他唇角輕揚。


    理所應當的說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畢竟階下囚是不需要思考那麽多東西的。”


    大玉兒仿佛從他這份態度中得到了什麽回答一樣,哈哈的大笑出聲:“皇太極,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別把自己偽裝成個情聖的模樣了,你誰也不愛,隻愛那份權利,你壓根兒不可能會為了海蘭珠改變的。”


    皇太極隻覺得好笑,他有野心咋的?難不成隻有為海蘭珠拋棄一切,把自己的野心抱負都拋之腦後才能稱得上是愛對方嗎?


    算計和真情互相交織在一起,他確實分不了那麽清楚,可又何必分的那麽清楚,這世間哪有那麽多純粹的毫無雜質的感情。


    他隻知道在月夜下那雙天真又帶著懵懂的眼睛,從一開始就已經印到了自己的心裏,皇太極愛海蘭珠,毋庸置疑。


    第31章


    都已經撕破臉了,皇太極對著大玉兒也沒有了從前的耐心安撫,不至於說一下子給她上刑,嚴……


    都已經撕破臉了, 皇太極對著大玉兒也沒有了從前的耐心安撫,不至於說一下子給她上刑, 嚴刑拷打之類的受盡皮肉之苦, 但別的,別說錦衣玉食了,就是粗茶淡飯, 那都是得用自己腦子裏的知識來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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