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韶清眼前一亮的說道:“我想讓爺給我做幅畫,然後把它裝裱,不,做成屏風吧,把它擺在大堂裏,任誰都能看得見。”


    這是個什麽願望,但好歹人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鮮活的一些,所以雖然不解四爺還是想也不想的就點了點頭。


    等到硬逼著自己把那一碗米粥吃下去之後,窩在四爺懷裏的年韶清才說起了自己之所以想這麽做的原因:“之前紐祜祿格格還專門炫耀說爺給她寫過一幅字,幾個大字而已,怎麽比得過我這幅畫?


    我把它做成屏風,人來人往的,人人都能夠看到爺對我的愛重,比她的幾個字可好多了,那樣人人都知道,爺最愛的就是年韶清了。”


    什麽愛不愛的,也就隻有你這種愛吃醋的小妮子才能說出這麽牙酸的話,因為激動兩頰都染上了粉色的年韶清那炫耀又夾雜著吃醋的小表情,讓四爺如今回想起來都還覺得像是被小貓蹭了腿一樣,整顆心柔軟的不像話。


    稍微整理了一下因為想起年韶清而過於柔和的表情,四爺走了進去,還沒等年韶清行禮呢,就趕緊把人扶起來。


    鈕祜祿格格眼巴巴的盯著他,四爺最不喜歡的就是借著他的一點兒寵愛便耀武揚威的炫耀的人,如今年韶清當著他的麵犯了這樣的錯,四爺怎麽樣也得心生芥蒂吧。


    事實上並沒有呢,因為年韶清本來就是個作精人設,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得踩踩四爺的底線,反複橫跳的,把四爺的底線踩的低的不可思議。


    再者這小醋包包是最見不得自己對其她人好的了,明麵上勉強裝的形容大方,實則私底下吃醋的咬小手帕的樣子,可愛的讓四爺說不出話來。


    畢竟隻有真正在意他,所以才會這麽吃醋,光想想就覺得心甜如蜜,怎麽可能會因此生氣呢?尤其是她炫耀的還那麽的低端,低端到掩飾不住她吃醋比較的意思,讓四爺隻看出了那一顆赤子之心。


    捏了捏手心裏那隻嫩白的小手,確定那雙手是溫潤的四爺這才表情鬆緩了一些的坐在最上首,而後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都來看過了,那就都回去吧。”


    這小醋壇子私底下不知道排練了多少回,想著好好炫耀炫耀,為此一直在心中反複設想,已經不止一次的撞到過年韶清坐在床上指著枕頭,一個人單方麵的演繹場景,因此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笑意的四爺哪舍得讓她不如願。


    但他可沒忘年韶清之前因為懷著孩子吃了多少苦頭,如今身體才稍稍好一些,再和這些人勾心鬥角的說一會兒的話,那得消耗多少心力?


    因此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就來趕客了,其她人雖不知這其中的內情,可也看出四爺對年韶清的維護之意,當下心裏就跟吃了檸檬一樣酸酸澀澀的。


    福晉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年妹妹看著臉色不太好,雖然懷有身孕,但還是要多動動。”


    這倒是句實誠話,四爺受用的衝著福晉點了點頭,一副代替年韶清交際的樣子,讓福晉都覺得無語,微妙的僵硬了片刻之後,她重新掛上一副菩薩似的笑容,帶著大家走著出去。


    鈕祜祿格格還想留下,但問題是大家都走了,她一個人想留也留不下呀,在四爺那個冷冰冰的眼睛之中,鈕祜祿格格也跟著委委屈屈的走了出去。


    在簾子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們能夠聽到四爺聲音柔和了許多的說道:“瞧瞧,這是不是比你倒騰的那些花好看多了?”


    溫潤的青瓷,翠綠的小樹苗,兩者互相照應,生機勃勃的,又因為過於袖珍的體型多了幾分可愛,這是個一看就讓人喜歡的綠植。


    年韶清當然是愛不釋手的接了過來,在手上細細的把玩著,崇拜的說道:“比我搗拾的那些花好看多了,看著溫溫雅雅的。”


    那可不是,爺的審美是曆史上都認證過的高雅,尤其是和乾隆皇帝放在一起的時候,鈕祜祿格格心裏嗤之以鼻的如此想著,以此來掩飾自己心裏打翻了醋壇子的酸澀。


    怎麽就讓她起來了呢?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進了府中之後一直順風順水的鈕祜祿格格,如今真有點兒一蹶不振的意思。


    當然了,自認為事事周全的她並不知道,在她走後四爺是這麽評價她的:“韶清以後少和鈕祜祿氏來往,她這個人脾氣很好,就是脾氣太好了,事事都不在意,仿佛不是她的事一樣。


    尋常人脾氣再好都會有忍不住發脾氣的時候,唯獨她進府之後一次都沒有發過脾氣,對上誰都是帶著笑容的。”


    這樣的角色他之前見過一個,那就是他的八弟,那才是真正的八麵玲瓏,讓人如沐春風,鈕祜祿格格和他比起來多了一份割裂感,那種仿佛浮雲一樣輕飄的態度,讓四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才好,總之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就仿佛鶴立雞群一樣的明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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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四爺這麽說了,年韶清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她想著離鈕祜


    四爺這麽說了, 年韶清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她想著離鈕祜祿格格遠點, 人家可是眼巴巴的往她身邊湊, 倒不是因為旁的什麽,隻是年韶清這一胎懷的艱難,牽扯了四爺大部分的心神。


    平日裏後院的女人等閑都見不著這幾乎要神隱的人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地方確定能夠遇得上他, 左右不過是厚著臉皮的上門罷了。


    若是別人還真抹不開麵皮去做什麽,因為如今推崇的就是妻妾和美那一套, 但年韶清不一樣,人家直白的很, 說不願意與人交際,就不願意與人交際。


    從前是後院其她女人一起孤立年韶清,現在反倒是年韶清以一己之力孤立後院所有的女人,那孤高傲慢的樣子,看的後院的女人心裏別提有多惱火了。


    倒不是她們不想衝年韶清下手,隻是四爺把年韶清護的滴水不漏,吃穿用度全部都是前院走的, 誰能夠在四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至於說在外頭製造一場偶然的摔倒之類的戲碼,嗬嗬,太天真了不是, 且不說年韶清排場大的去哪兒都得先有幾個小太監去一寸一寸的摸索過,確定沒有任何的問題, 就算是人家後腳來了, 也是前前後後圍繞著幾個力氣大的婢女。


    別說她沒有摔倒了, 就算是摔倒了, 這麽多人肉墊子在她身邊, 人家也倒不下去。


    四爺插手女子之間的爭鬥,本來就是降維打擊的,因此哪怕她們用盡了心機手段,也隻是做了無用功,再加上有著四福晉這個有意無意的護著年韶清的人。


    除了因為這孩子起的折騰之外,年韶清的生活並沒有因為有了身孕而生出多少波瀾,她還是這樣該幹嘛幹嘛。


    她是沒事兒,四爺看著她那肚子一日日的站起來,心裏是跟著不安呀,想想吧,一個四肢纖柔,柔弱如蒲草般的人物肚子卻高高隆起,看著是不是讓人心裏也跟著擔憂。


    年韶清如今有了胃口,一天天胃口大開的吃著,曾經消瘦下去的肉肉重新的長了回來,小臉粉□□白的,一看就知道身體被調養的很好。


    反倒是四爺和她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本來就消瘦的人,如今更是臉頰都凹進去了,因為心急,而且又怕說出來惹的年韶清也跟著發愁的時候,所以四爺還得忍著心裏的憂慮。


    不知不覺的這眉頭就皺的死緊,在外人看來便是這四爺越發的冷厲了,等閑沒人敢在他麵前停留超過三秒,不然總覺得要被那鋒利如刀的眼神給活剮了一樣。


    四爺正擔憂年韶清肚子裏的孩子呢,哪有心思注意其他人對自己的態度,反正做事公正的他身邊就從來沒有說前呼後擁的有大臣擁護過他,不都是一樣的嗎?


    比起思索這些有的沒的,他更多的是去騷擾太醫,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項已經寫了不下三本內容的他已然成為了太醫院裏鬼見愁一樣的人物。


    這生孩子嘛,怎麽可能不冒風險,可誰敢把這話撂在因為心急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的雍親王臉上,所以隻能反反複複的不斷的和他講著那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四爺也很認真的用筆墨一點點的都記了下來,哪怕孕期養的很好,可四爺還是看得出來,因為這孩子年韶清吃了很多的苦頭,不說別的,隻說這晚上一向心大的一晚睡到天亮的人,大半夜的因為腳抽筋躲在被窩裏哭哭啼啼的。


    怕驚擾著自己,隻敢伸手一點點的摸索著自己的那小樣子,讓第一次看到的四爺心疼的險些也跟著落下的眼淚。


    縮在被窩裏的美人如春水般澄澈的眼睛裏霧蒙蒙的含著水意,長而卷的睫毛上掛著細碎的水珠,蜿蜒著順著緋色的眼角流落到鬢邊。


    四爺的一顆心那叫一個鑽心的疼啊,趕緊的把人的腿放到身邊一點點的幫她揉搓了起來,可即使如此也是治標不治本的,這一刻四爺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說,不要這個孩子了。


    年韶清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小聲的說道:“爺,我們之後分開睡覺吧。”


    那怎麽成,這丫頭睡覺就不是個規矩的人,晚上要是沒自己在她身邊,誰給她蓋被子,如天氣轉涼,若是晚上被子蓋不好,那就得生病。


    四爺想也不想地搖了搖頭,心知這是年韶清體貼著自己,可他又怎能不體貼這樣滿心滿眼的隻有自己的年韶清呢。


    因此他隻是強硬的說道:“瞎說什麽呢,我晚上本來就睡得不安穩,有你在身邊才能睡個好覺,便是醒來幾回,可也是次次都睡得挺好的,總比睡了一晚上,總是半夢半醒的越睡越累的好。”


    說著心疼的不行的說道:“有什麽不舒服的隻管叫醒我,這孩子可是我和你的骨肉,你遭了這麽大的罪,我幫你揉揉腿算不得什麽。”


    平心而論,四爺並不是一個多麽細致入微的人,相反他是在封建社會長大的皇阿哥,因此那份大男子主義和直男癌是刻在骨子裏的,可再不懂事的人在遇上自己喜歡的人都會變得細致體貼起來。


    原本還疼得直落淚的年韶清聽著四爺這話,反倒甜甜的笑了,這一笑,眼睛裏又擠出了許多的眼淚,又哭又笑的真成了個花貓了,但就算她是花貓,也是最乖最軟,可愛到了他心坎兒裏的那一隻。


    心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的四爺認認真真的給年韶清揉捏著腿,他說到做到之後總會在年韶清難受的時候迅速的坐起身來,認認真真的給對方揉腿。


    平日裏回府的時候,也會專門的帶上在外頭買的新鮮的吃食來給年韶清解解饞,有這麽個日日惦記著自己的人在,哪怕孕期有許多的不舒服,年韶清心裏都是甜蜜的。


    臨近生產,去產房的時候臉上都還帶著笑,哪怕額頭上刷刷的冒著冷汗,還強打起精神的安慰著四爺:“爺,別擔心…”


    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爺擔心不擔心,怎麽不看看你自己已經疼的直冒冷汗了,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傻氣的人。


    四爺急得手足無措,想要將人打橫抱起,又記得有人說過,多走幾步之後才能更好的生產,強打起精神的上前去攙扶著年韶清,陪著她幾乎一步一挪的往產房的方向去走。


    四爺自認為自己是條理清晰的安排,卻不知在其她人眼中,他和年韶清幾乎是如出一轍的臉色蒼白如紙,唯一不同的是年韶清是疼的直冒冷汗,四爺是急過了頭,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擔憂語無倫次的安撫著年韶清:“別怕,我在外頭守著,誰都害不了你,有太醫在呢,便是有什麽參湯也早早的讓人熬著的。”


    這話前言不搭後語的,讓蘇培盛都想扶額,我的爺呀,您說這是想說您的後院是龍潭虎穴嗎?


    蘇培盛也知道四爺這是急過頭了,因此眼瞅著年側福晉進了產房,四爺急的就跟頭驢似的,不斷在這產房外來回的走動著,他也是一聲不吭的。


    產房裏年韶清憋著力氣的不吭聲,外頭四爺急著那鬼樣子,誰敢吭聲,因此屋裏屋外的都靜悄悄的,像是一陣風吹過,大家都能聽到風聲。


    這冷靜反而助長了四爺的腦洞,以至於他腦補了一係列的需要打馬賽克的血腥的結局,自己把自己嚇得腿軟,反複思量了好幾個be的結局的他已經下定決心,若是接生嬤嬤出來問時必定要讓她們先保大人。


    否則磨磨蹭蹭的隻會耽擱救人的時間,心裏這麽想著,不由得越發後悔,就不該讓那個嬌弱的自己還是個孩子的丫頭懷上身孕的,瞧瞧向來最嬌弱的人,因為這孩子吃了多少苦頭了。


    已經把所有壞結局都想到了的四爺,聽到一陣孩子的哭聲時,驚駭莫名的一陣風一樣的衝了進去,接生嬤嬤抱著繈褓中的孩子才剛剛想出來,就發現雍親王已經掀開門簾刷的一下跑進來了。


    懷中的孩子還在哇哇大哭,額前的發絲因為剛才四爺跑進來帶起的一陣強風被吹起,現在才慢慢的落下,這路數不對呀,接生嬤嬤都傻眼了。


    四爺一進來便是大聲的咆哮著:“韶清,你怎麽樣了?”


    已經腦補到年韶清死命為自己生小孩,臨終托孤的場景的四爺眼中真的已經噙上了熱淚了,生完孩子累的不行的年韶清聽見聲音,迷迷糊糊的抬眼看去。


    平日裏最嬌俏最愛美的人現在狼狽的不行的,疲憊的眼眸半闔的抬眼看來,四爺的那一顆心呀,真的是像被大手攥了一樣,又疼又酸的。


    他幾乎是腳軟的走到了床邊,小心翼翼的摸著對方的手腕,還好,雖然還有些涼意,但脈搏是在真實的跳動著的,一下一下的強勁極了。


    年韶清還好好的,那個看下自己時總是帶著笑容,目光亮晶晶的盯著自己的人,還在自己的身邊。


    放鬆下來的四爺聲音帶著幹澀的說道:“不生了,再也不生了,就這一回你都嚇死我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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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已捉蟲)


    四爺真情流露的說出的話, 把正在收拾產房的眾人都嚇得目瞪口呆了,四爺是誰呀?頂頂有名的冷麵王爺, 自來頂頂最古板嚴肅的一個人。


    這樣溫情脈脈的話, 光說出口就覺得崩人設了有沒有,在這種巨大的驚嚇之下,眾人反倒忽視了四爺話裏認真的不再要孩子的話。


    要知道這是一個以多子多孫為福的時代, 旁人忽略了這一點, 年韶清卻沒有忽略,她無奈的伸手點了點四爺的眉心, 像哄一個孩子一樣的說道:“好,都聽爺的。”


    之所以在這時候追求多子多福, 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因為孩子的夭折率實在太高了,不多養幾個孩子作為後手,你隻培養一個繼承人,結果嘎嘣一下沒了,看你傻眼不傻眼。


    四爺還可以擁有其他的孩子,可年韶清這麽答應了,那若是這孩子有個萬一, 她就真的沒有孩子了。


    胸膛中的那顆心還在因為後怕而撲通撲通的亂跳著,可在那說比山間清溪更加清透的眼睛裏充滿包容的望來的時候,四爺卻隻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安寧。


    種種沉重的情緒遠離了他, 這一刻他明白了“守護”二字所代表的重量,原來不僅僅是我包容保護著她, 更是她在包容保護我。


    心突然火燒火燎的, 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彌漫在心頭, 仿佛就連血液也因為這份滾燙的情緒變得炙熱, 最不善於在其他人麵前表露出自己真實心意的四爺耳垂發紅。


    認真的凝視著那如秋水般動人的眼眸, 珍重而又虔誠的說道:“你聽我的,我也聽你的。”


    沒有等級分明的必須誰要聽誰的規矩,隻是你願意退讓,我也願意包容的美好。


    從來都是冷冷的像是含著冰碴子一樣,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此刻春回大地,所有的柔軟都傾注在了那雙黑眸之中,珍而重之的像是凝視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冰山融化,沒有誰不會為這份獨有的待遇而動容。


    年韶清也不例外,過於蒼白的臉上因為羞澀而染上了粉意,仿佛取了春日裏最嬌嫩的桃花塗抹而成,嬌嫩可人的讓四爺在外人麵前剖析著自己內心而產生的那種不安和羞恥感,都一下子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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