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一臉焦灼:“吉喜過來求美人襄助!”


    而鹹毓正捏著手中的瓷瓶有些走神。


    冰涼的瓷器握在手掌中,被染上了體溫。


    作者有話說:


    #無姬·皇家快遞員#


    鹹毓:我覺得我和酷蓋挺聊得來噠!


    係統:?你好自信。


    楚蔽:她好健忘。


    第70章 鹹魚穿進宮鬥文


    承香殿東偏殿內。


    梁才人瞧著銅鏡內自己剛補上的花鈿, 嫣紅的口脂勾起的笑容帶著一絲詭異。


    她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施施然地走到外間。


    宮人已經開始擺膳了。


    梁才人睨了一眼正在一旁福身不動的朱寶林,唇間發出一聲輕笑。


    “這是怎地了?本才人不過是邀朱寶林過來一道用午膳,朱寶林為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朱寶林維持著福身的姿勢已經很久了, 此刻她就像度日如年般, 宮裝下的雙腿酸麻, 心中又懼又委屈。


    梁才人自顧在桌案前坐了下來,卻仍未叫起朱寶林。


    品級高一位份就是壓死人。


    她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眼前之人。


    排起來這個朱寶林倒是她們這批中選入宮嬪妃中年紀最輕的。


    不過大家都是花骨朵的年歲, 梁才人倒並不嫉妒朱寶林比她小上些歲數。


    況且在她眼裏, 麵上稚氣未脫的朱寶林長得就像是個黃毛丫頭似的。


    而這黃毛丫頭還同那個草包經美人交好。


    嗬。


    黃毛配草包,倒也是絕配。


    眼瞧著黃毛丫頭低著頭都要哭出眼淚來了,梁才人隻覺得好笑。


    “朱寶林可別裝什麽委屈, 旁人不知曉的還以為本才人有意苛待你呢!”她一臉無辜地說道,“我不過隻是想同你一道用個午膳罷了不是麽?”


    她忽然彎腰湊近到腿腳發顫的朱寶林跟前, 咯咯笑了一聲,明知故問道:“你為何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的笑聲格外的滲人。


    在這日光難以直射到的桌案前,微涼的冷意從朱寶林後背攀爬直上。


    朱寶林遍體生寒,又忽冷忽熱。


    “怎不說話了?”梁才人諷刺地問道。


    朱寶林哽咽了一聲, 又重複道:“問梁才人安。”


    “嗯, ”梁才人輕快地接嘴道, “我今日大安。”


    她臉上帶著笑意, 又說道:“正是因諸事皆安, 這不才想著找朱妹妹你聚聚嘛。”


    說著,她卻臉色又霎時一變, 帶著似是而非的怒容道:“豈料朱寶林你卻不情不願, 浪費我的一片好心!”


    朱寶林耷拉著眼, 唯有輕聲說道:“我並無此……”


    “哼, ”梁才人冷哼一聲,“京外來的果然搬不上台麵。朱寶林,你進宮時可有認真學宮規?為何問安都是一副東倒西歪的架子?莫不是……你成心這般懈怠於我?”


    鹹毓剛趕過來時,就在殿門口聽見了這通言辭。


    ……太不巧了,要說這宮裏誰最沒有學好宮規,那肯定是她呀。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比如說像眼下,別的宮中淑女走路當然是不疾不徐,而她忙著趕路,進了承香殿時都是拿出力氣小跑衝刺的。累死她了。


    連梁才人的宮人都差點兒沒攔住她,這時幾乎隻能前後腳地追進殿裏,匆忙給梁才人通稟,道經美人過來了。


    梁才人眼中帶著一絲了然,毫不意外。


    她此時還同朱寶林說道:“我放你那貼身宮女出去尋援助,可不就等著經美人呢。”


    她嘴角的笑意又滲人了起來。卻不關心朱寶林的後悔如何。


    鹹毓已經站在門口觀察著梁才人了。


    她平時懶得看別人是什麽樣子的,但是聽吉喜說自從關了禁足之後,梁才人在日常就變得有些滲人了起來,所以鹹毓此刻就在看這個梁才人有什麽怪怪的地方。


    她早就把之前的事忘在一邊了,可對方卻一直記著“仇”?


    梁才人見著了門口呆著一張臉的草包,再順暢一時的心也牽帶出了一絲不悅來。


    她也沒給出多少的臉色,冷下臉來,站起身上前給經美人請安。


    她請安的姿勢非常標準,挑不出一絲錯來。就算鹹毓是個外行的,也莫名感覺她的禮儀好像應該很標準的。


    而鹹毓也不是梁才人這種人,她直接回道:“都起來吧。”主要是同不遠處的朱寶林說的,她一邊走過去一邊說道,“朱妹妹你可以起來了。”


    論宮規請安鹹毓肯定是墊底,但無論如何她也瞧不起梁才人拿一個請安的姿勢就來磋磨朱寶林。


    鹹毓簡單環顧了陌生的周身,發現梁才人這裏的一應擺設也就桌上的幾道菜是她熟悉的。她還快速地看了一遍所有的菜色。


    鹹毓拉起了朱寶林,一臉輕鬆地問道:“你二人在聊些什麽呢?”


    梁才人望著她,意有所指道:“哦,正在說京外來的不夠懂宮中規矩呢。”


    她諷刺地笑道:“這請安的功夫,換做是我們京中之女,自小就進過宮宴了,怎會有一絲的行差踏錯?”


    “你說的對。”鹹毓點點頭。


    梁才人:“……?”


    鹹毓深表讚同,“你們就是因為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土生土長皇城根邊的人,什麽禮儀規矩信手拈來——不就該理應如此嘛。”


    她一臉認真地說道:“就好比你若是出生在鄉野,那你就是個農家女罷了,什麽見識都無,那也正常。”


    她簡單明了地舉了個例子。


    “你!”梁才人一噎。


    這經美人是在指桑罵槐嗎?


    鹹毓其實也知道這種高貴的貴女聽不得她說的這種話。聽起來好像是她在陰陽怪氣似的?


    但是她沒有哦。


    她真的隻是在講一句實話罷了。頂多算是句大道理。但顯然對方是沒有聽懂也不會去聽懂的。


    “用膳呢?”鹹毓主動岔開話題。


    示意桌案上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們。


    她進來就一直在走神,擔心再這麽耽擱下去,吃的都要涼了。


    梁才人冷笑一聲道:“可不是麽,我邀朱寶林過來用膳,朱寶林卻當我是想迫害她似的,放自己的宮人出門求救,經美人,你們也太過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此言差矣,”鹹毓卻說道,“方才我聽你說了,吉喜分明是你有意放出來的。”


    梁才人又一噎。


    眼前的草包竟然一路打直球。


    而鹹毓在她眼前展顏一笑:“你是不是也想請我同你一道用膳呐?”


    “……”


    梁才人被她刹那的妍麗笑顏閃到了目光。


    又被她的話噎得順不過氣來。


    鹹毓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拉著朱寶林想坐下,不過還不忘同這裏的主人說道:“不介意再添一副筷子吧?梁才人。我來之前也還未用膳呢!”


    而且她怎麽感覺梁才人桌上的膳食比她平日裏的好一些呢?


    ……這是怎麽回事?她不是比梁才人還高個品級嗎?為什麽會這樣?


    鹹毓腦子裏暫時就隻想著這事了。


    她想了想,她猜可能就是因為籍貫的緣故?人家是京城中人,人脈有的是,所以進宮後還能托關係照應一下?


    生活真是有滋有味呢。


    真是的。分明可以過得愜意的生活,卻偏要來找茬。都是因為閑得慌。可閑又有什麽不好的?


    而此時梁才人卻覺得是經美人想來找她的茬了。


    她麵色陰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經美人不怕我在這午膳中下了毒藥?”


    鹹毓招呼團兒幫她添一雙筷子,然後也對梁才人招招手,直言道:“你也快坐下吃呀。我怕的呀。所以我想讓你先動筷子。”


    幸虧她的胃口一向都好,不然對麵一個陰惻惻的人在眼前矗立著,一般人還真容易減胃口。


    梁才人盯著眼前猶如反客為主的油鹽不進之人。


    她麵色變幻莫測了片刻。


    最後又勾起了一道唇角。


    梁才人坐了下來,她似笑非笑地著說道:“經美人遠道而來進京選秀,在京中自是不會有倚仗,可莫要得罪太多人。”


    隻見這經美人終於蹙起了眉。


    梁才人心下有些快意。封了個美人品級又如何?在這宮中,她可以想法子找宮外的阿耶;而她等京外之女,無依無靠的孤身一人,若是出了什麽大事、等傳到自己家中必是也為時已晚了。


    光就這一點,她就可以威懾到她二人。


    這經美人終於不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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