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醒著的鹹毓愣了愣,先轉頭輕聲問楚蔽:“殿下,我肋骨沒事吧?”


    “嗯。”楚蔽隨口應了一聲。


    “那太好了!”鹹毓由衷的開心,“我就說我沒摔著吧!”


    楚蔽看著她的笑臉,輕聲回道:“你福大命大。”


    福大命大還不好說,但是鹹毓現在是開心的。於是她洋溢著笑容地對他冷酷的地說道:“殿下,你快走吧!”


    楚蔽冷冷問她:“你就這般用完我就舍了?”


    呃,鹹毓說道:“你不能跳窗走嗎?”


    楚蔽回道:“若是出去了見著了人就……”


    “也是哦。”鹹毓反應過來了。


    他現在是進來容易、出去難了。


    “要不你藏起來?”她轉而說道。


    這時,突然“砰”地一聲,打斷了兩人的輕聲對話。


    她和他皆轉頭看向了緊閉的房門。


    砰!


    接著又是重重的一聲。


    像是在被重物撞擊似的。


    門外的武寶林扶著自己的宮女,招呼著其他的宮人:“給我用力撞!再不叫醒夢魘的經美人,出了事你們該當何罪?”


    鹹毓驚詫得很,她看向楚蔽:“殿下,你快躲起來吧?”


    她都感覺那門要支撐不住多久了。


    楚蔽緩緩環顧四周,輕聲說道:“這也沒處躲?”


    “怎麽就沒處躲了?”鹹毓小聲說道,“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


    說著就拉著他下床找地方。


    楚蔽衣袖下的手腕被她捏著,隨她滿屋子找。


    此處本來就是杜婕妤這裏空出來的地方,所以沒多少家當。除了床榻和衣架之外,連個藏人的箱籠都沒有。


    鹹毓找了一圈之後,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而門外撞擊聲也愈發地猛烈了起來。


    “你想到旁的法子了嗎?”楚蔽心下愜意,淡然地問道。


    他眼下雖不能對外亮出他與她的熟路關係,但是他也並不怵此時來者何人。左右不過是隨意便能動手解決之人。


    而他隻不過見她此時神情凝重,怕她難到了她自己。


    鹹毓搖了搖頭,為難道:“我沒想出來。”


    楚蔽道:“這也無妨。”


    怎麽無妨?


    鹹毓伴著門外的撞擊聲,破罐破摔地說道:“我不僅沒想出來,而且甚至想和你一起藏起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鴕鳥心態。


    楚蔽見她不自知地還抓著她的手腕,正一籌莫展著。他便直言道:“你莫想得那般難,你去迎她便是,我在裏間躲著,你隻要不許她進來不就行了麽?”


    他說得簡單,但鹹毓也知道現在隻能這樣了。


    她不再猶豫,急趕著往門口走去。


    而她都還沒走到門背後,果然“哐當”一聲,拴著門栓的兩扇門竟然被人在外麵徹底撞開了。


    這幅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打仗了呢。


    連昏睡在一側案幾旁的團兒都被硬生生地吵醒了。


    團兒揉著發脹的腦袋,艱難地支撐起了自己的眼皮:“美人……”


    接著她就一激靈,全然地醒了過來,跌跌撞撞起身,想要攔在鹹毓的身前。


    門外正是立著人多勢眾的武寶林。


    或許她身後的宮人並都是為她所差遣的,但是正好這麽幾個人一站,同門內隻有兩個人的數量一對比,那門檻就像是涇渭分明似的將雙方分為了兩派。


    正午的日光下,武寶林臉上滿是不耐煩,她扶著自己宮女的手,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呦,經美人,你還沒睡呢?”


    她在門檻外行了個禮,然後就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門檻裏麵的兩個人可沒有她這樣的氣勢了。


    鹹毓本來就是想避而遠之的,而團兒也才剛醒過來。


    等到武寶林又上前走了兩步之後,團兒才終於反應了過來,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武寶林不屑地看了一眼這個小不點。


    她生來練舞,四肢頗為纖長,她高傲的眼神對上團兒微圓的臉後,頓時就泄出了一絲戾氣來。


    她還記得,前不久害她摔下台階還有這個小宮女的份。


    “讓開。”武寶林翻了個白眼。


    團兒自然是感受到武寶林的來著不善,她張開猶如護犢子的雙臂,說道:“我家美人要歇下了。”


    武寶林輕笑了一聲:“這不還沒睡嗎。”


    鹹毓麻木地說道:“為什麽你每次都要在我午睡時找我?”


    武寶林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難不成我還得挑日子嗎?經美人,你也不過是個美人罷了,沒資格有那麽大的排場。”


    得,果然是說不通。


    鹹毓一點兒都不想跟她說話了。


    但是武寶林是打定了主意要上前,她欲再上前一步,卻仍被團兒攔下了。


    武寶林厭惡地嗬斥道:“你可知上一個攔我的宮女死在哪裏了嗎?”


    這……難道還有益智問答環節?


    鹹毓給了團兒一個眼神,讓她盡管回答!


    因為她答不出來。早忘了。


    團兒僵著自己的全身:“回武寶林!死在了北海!”


    武寶林:“……?”


    她有真當問她嗎?她真覺得這對主仆腦袋不太好使。


    可是眼下她是專門來看笑話的,怎會就此氣走。


    誰氣誰還不一定呢。武寶林心道。


    “經美人,妹妹我隻不過是找你喝喝茶,你若是趕人,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再說了,此處可是杜婕妤的凝陰閣,並非你的鹹池殿,還由不得你說了算!”


    鹹毓見武寶林詭異地勾起了唇角,她擔心地拉開了替她攔人的團兒。她怕武寶林又動手。


    “團兒,給武寶林上茶。”鹹毓冷靜下來說道。


    團兒立在那裏,不高興地回道:“回美人,此處隻剩美人一人用過的一盞茶。”


    呃,鹹毓看了一眼案幾。


    然後她坐了下來,親自從茶杯中分了一半的茶水到空碗中……就是那個她剛喝完的藥碗。


    鹹毓示意朱寶林:“你想喝哪個?”先給她選。


    這幅寒磣樣,朱寶林嫌棄的很,她自然不會去碰據說她喝過的茶盞,至於那碗,用碗喝茶?如此粗鄙,她見了都要皺眉。


    “經美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鹹毓奇怪道:“方才你不是說這裏是杜婕妤的地界嗎?我哪是主人?”


    “你少跟我胡攪蠻纏!”武寶林扶著自己宮女的手,踱了兩步,上下打量著鹹毓,麵上露出了諷刺:“經姐姐,我還以為你重病臥榻了呢?”


    鹹毓點頭:“我想臥榻,你別攔著我。”


    “你!”武寶林被她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草包模樣氣著了。


    接著她卻又忍了下來,


    武寶林忽然又輕笑了一聲,麵上不見了怒色,反倒是悠哉悠哉地在案幾旁坐了下來:“來了就是客,不管經姐姐你是客,還是妹妹我是客,到底還是能說上話的。”


    鹹毓認真地看著她:“可是你也知道,我不善言辭。”


    意思就是沒什麽好聊的。


    武寶林卻不聽,她接著說道:“妹妹我好好許多話要對你講呢。”


    鹹毓拉過團兒,坐到了一旁:“你說吧。”


    她覺得武寶林坐在這裏也好,隻要不進去裏間就行了。


    武寶林拿著帕子掩了掩自己額間的微汗,側過臉來勾唇微笑:“我要說——說經美人你也有今天!”


    團兒一聽急了,想要出口阻攔,武寶林卻自顧揚著嗓門說道:“真是老天有眼呐!先前你害得我摔下了台階,今日就換你來感受這切身之苦!”


    鹹毓沒感到苦啊,她有點疑惑道:“我又不是跳舞的……”


    “你!”武寶林活生生被她激得火冒三丈!


    她深深地吐息了好幾口氣,才忍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又笑了起來。


    連鹹毓都有點感到不適了。


    她和團兒微微互相靠攏,下意識地離旁邊的武寶林遠一點。


    怎麽幾天不見,武寶林更加的瘋狂了呢?


    鹹毓當然也看出來了,武寶林是聽說了她也摔得好慘,專門過來看她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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