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攤開在石桌上,問他:“你要用哪個?”


    接著她一愣,想了起來:“哎呦我怎麽忘了還要找布條什麽呢!你等著,我去看看我這裏有沒有這種東西,早知道之前狗……之前醫官來時我向他要些備著了……”


    等到鹹毓再次跑出來坐回石凳子上給他拆繃帶的時候,鹹毓又麵臨著不知道從何下手的難題。


    楚蔽淡淡道:“你不必怕什麽,大膽動手便是。”


    鹹毓爽快地點點頭,還看了他一看,笑著開玩笑道:“反正你不怕疼對吧?”


    說罷,兩個人倒是和諧地進入了簡單的臨時醫患關係。


    鹹毓正拆得認真,她微低著腦袋,全部的注意力正都集中在自己雙手拆他原包紮的動作中。這時她的頭頂上方卻傳來了他的閑談之語:“你說你不擅此事,你擅何事?”


    鹹毓抬起頭來,厚著臉皮回道:“你就沒有想過,我什麽都不會嗎?”


    就是這麽廢物。


    連和人抵抗都不會的鹹魚。


    楚蔽搖頭。


    鹹毓睨他:“你不信。”


    楚蔽說到:“雖說並非非要你會什麽,但我瞧著你不像。”


    鹹毓差點以為他要說她不像經美人了。


    但是她當初能拿到這個配角的飾演工作,肯定是有恰到好處的相似之處作為一定的助力的。這一點鹹毓還是有信心的。不然市麵上到處都是小演員,當初為什麽是她拿到了這個角色。


    她眨眨眼,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吧。”


    鹹毓看著耐心等她說話的楚蔽,接著開口道:“——我上輩子是唱戲的。”


    楚蔽有些詫異:“那你說說,我上輩子是作甚的?”


    “你還真跟著我胡說八道呢?”鹹毓轉而問道,“你要用哪一瓶藥?”


    楚蔽另一隻手拿過了一胖一瘦的兩隻瓷瓶,示意道:“這兩用起來結疤快些,稍後便不必再綁著了。”


    “這怎麽行?”鹹毓揮揮自己的小手掌,“你看我隻是擦破了皮我還捂著呢,就怕直接沾到了水。”


    她都有些不敢看他的手心,眯著眼道:“你看看,你這兩道傷口這麽深,怎麽能不包紮呢?”


    當時在密室上她可是眼睜睜看著他朝自己下手的。


    因為如若帶著包紮的樣貌上朝,便會被底下的人瞧見。


    楚蔽跟著說道:“那我看看你的有多淺。”


    說著就要去拿她的小手。


    鹹毓覺得他就是在故意糊弄,隻不過臉上沒有表情,還以為他是一本正經的。


    她現在跟他熟了,才不信他這一套呢。


    她的手被他抓著了之後,兩個人像是各自雙手交握的老鄉親似的,麵麵相覷了一瞬,鹹毓剛要撇開目光,就聽見他問道:“那你會唱什麽?”


    “……”


    她會……她會個什麽啊!


    她什麽都不會唱!


    楚蔽垂眸,掩下眼中的促狹之色,接著說道:“這也無事。”


    “我也覺得。”鹹毓抽回了自己的小爪子,她忍不住嘀咕道,“還記得白日裏……”朱寶林就盼著她能會些什麽,可惜她讓她們失望了。


    “白日裏怎了?”楚蔽問道,他細致地想了想,說道,“那醫官的醫術也沒到不堪受用的地步,你不必信不過他。”


    鹹毓沒想到他想到這兒上去了,她聞言有些發呆。


    她呆了好些時候,他也沒有出聲。


    直到鹹毓回過神來,對上他平靜地目光,她有些緩慢地開口道:“楚蔽……你……”


    “嗯?”他替她收拾著藥瓶。


    “你一定要找那些‘寶藏’嗎?”鹹毓猶豫地問道。


    楚蔽看了過來:“你指的是你這處的還是我那處的?”


    鹹毓不懂:“有區別嗎?”


    楚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我一直尋的便隻是你這處的。”


    接著他又幫她收拾了起來。


    意思是他那處的是他們兩人不小心發現之後的意外之獲,他還不好說唄?


    鹹毓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怪怪的。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接著問出口道:“那你是因為要找我這處的寶藏才同我打交道的嗎?”


    楚蔽動作徹底地停了下來。


    他抬起了雙眸。


    他的眸色很冷,他的聲音也很冷:“若真如你所說,我大可以逼迫於你,你能反抗?”


    鹹毓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我幹嘛反抗?”


    楚蔽不解地看著她。


    鹹毓聳聳肩:“你不就是逼迫我幫你找東西嗎?可是我找不到也不是我故意的啊,隻能說明我能力不夠、隻能說明你找錯幫手了。”


    楚蔽低下了頭來。


    他看著明亮的月光下兩個人的身影,輕聲說道:“東西我會找的,你不必勸我。”


    鹹毓愣了愣,接著假裝爽快地說道:“……那好啊,你隨意。”


    楚蔽抬起頭來看她:“我能確保我的安危。”


    這鹹毓也知啊。


    男主不是趕盡殺絕的缺德性格,到時候他隻不過是搶不過男主罷了。


    鹹毓是怕他自己失望。


    “等我找到東西後,於你我來說都是好事。”楚蔽又說了一句。


    “嗯,”鹹毓隨口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會分贓……啊分我一些的。”


    楚蔽看著她低垂的目光,到底是不再多言。


    鹹毓也一時沒有想說的話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了一會兒後,鹹毓又抬起頭來。


    分明他一開始有話要說才一直來找她的,沒想到他要說的話這麽少嗎?


    那她要回去睡覺了!


    鹹毓拿起一包裹的藥瓶,準備起身,朝他說道:“那我進去了?”


    “還有一事。”他叫住了她。


    鹹毓問:“什麽?”


    楚蔽目光像是隨意地望向了夜空中的明月,淡淡問道:“你喜歡哪個顏色?”


    “啊?”


    作者有話說:


    萬良:誰走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才不會問的?!


    ——


    第109章 鹹魚穿進宮鬥文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石壁開合起落, 黑黝黝的暗道上響起了前後不一的腳步聲。


    越到深處,周身的寒濕氣息越發的濃重。


    使得初來乍到之人忍不住咳了兩聲:“……咳咳!”


    他隨即就猛地捂緊了自己的嘴!恨不得能夠重回方才那一瞬,將自己發出的聲音扼殺在搖籃之中。


    帶路的墨衣人上前同自己的弟兄們交接。


    幾個人輕聲地快速交談了幾句閑話。


    ……


    “來的莫不是個傻子吧?”能被自己的咳嗽聲嚇得半死。


    “誒?你淨瞎說!他若是個傻的,那你就是個癱兒了。”


    “怎麽地?太陽打北邊出來了?你這小子都誇起人來了?”


    “行了行了!你我好生招待著便是。”


    ……


    燭火光彤彤, 濃黑的暗室終見了光明。


    粗長的燭柱陰影背後, 是一道道玄鐵牢籠的倒影。


    石壁門打開之後, 領頭進來的一個墨衣人上前說道:“到了,您進去吧, 有什麽事就叫我們。”


    “客氣了客氣了!”嚴顥差點兒想彎腰給對方鞠躬, “有勞了有勞了!”


    對麵的墨衣人差點兒想笑出聲,臉帶疤的嘴皮子抖了抖,又假裝凶狠地轉身大步離去。


    嚴顥一邊目送人離開, 一邊倒退地往後走。他伸長著脖子,一邊望著一片漆黑的來處一邊下意識地倒退, 一不留神間腳下險些被凹凸不平的石頭地給絆倒:“啊呀!”


    嚴顥狼狽地單手撐地,到底是沒有整個人都摔在地上。


    他連忙直起了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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