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鹹毓和楚蔽才來了一日,因此險些沒注意到這一點細節。怪不得阿婆能拿的出糧食呢。


    楚蔽在一旁低聲和鹹毓說道:“你倒是可以省下力氣了。”


    方才她應下與他一同播種時,他已經做好了她到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心理準備。


    眼下倒是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那麽多種子畢竟都是鹹毓來這之前花錢買來的。


    既然她出錢了,那便讓這裏的人出力罷。這非常在理。


    因此他們兩人之後或許變無需花費太多的力氣了。


    鹹毓也拉著他一起擺爛,建議他道:“那你日後也莫要一整日呆在地裏了。”


    *


    楚蔽不出屋忙活,平日裏便都會陪著鹹毓。


    比起鹹毓總是吃了睡,他來之前倒是買對了東西。


    那幾摞舊書冊便是如今楚蔽所熱衷之物。


    轉日楚蔽不去地裏,鹹毓就陪著他先將買的舊書冊在太陽地上曬。


    她和身側的楚蔽問道:“你說那舊書鋪子中也有好書?”


    鹹毓有些意外,在這之前她以為都是一些不靠譜的書呢,比如先前那個“貓偷別人老婆睡”的勁爆故事。


    但楚蔽說他在這偏遠小城的舊書鋪子中發現了幾冊失傳的孤本。


    鹹毓當下一聽,也不管是什麽門類的,通通都給他買了下來!


    那舊書鋪子都是打包賣的,甭管什麽書冊,皆是一樣的價錢。


    既然是孤本,鹹毓覺得他們那是“撿了漏”,當下就拉著楚蔽拎起一捆書冊掉頭就走。


    眼下兩人在庭院中掃開一片地,接著將書一本本翻開攤在地上時,鹹毓從而也是頭一回打量楚蔽口中的那些孤本。


    她反正是瞧不出所以然來。隻覺得一頁頁的字也不多,而且有些還缺頁了。


    若是裏麵的內容,她努力看了幾行,也不過是一些生僻不適用的門類。或許這就是成孤本的原因吧?一般人誰看那些書。


    這時楚蔽大手一身,將彎著腰的她拉直了身子,說道:“想瞧拿起來便是了。”


    鹹毓笑嘻嘻地叉著腰,回他道:“我不想。”


    不愛學習的口氣倒是說得理直氣壯的。


    楚蔽也隨她,讓她在一旁坐著便是了。他自行曬書。


    然而鹹毓剛坐下的刹那,一回頭卻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哎!”她跑向地上的母貓,連連阻止道,“你別咬啊!”


    母貓那腿腳靈活的本事,自然立即從鹹毓的阻截中逃脫了出來。


    等到鹹毓好不容易抓住這隻貓時,它口中的那一冊子已經被它蹂/躪得稀巴爛了。


    鹹毓眉間微蹙,終於拯救回來了一團亂的書冊。


    依稀之間,她認出了好像是楚蔽之前在客棧時翻的那一本地方誌。


    “你還沒看完吧?”她轉頭朝楚蔽惋惜地說道。


    楚蔽當時的確是還沒看幾頁就被她建議不要在燭火下看書而擱置了,不過此時他也平靜地安撫道:“無礙,不看也罷。”


    也不是多麽重要的書冊。壞了便壞了。


    鹹毓重新低頭,看了一眼又自顧自在玩毛線團的母貓,一時之間也責怪不了它。


    所以隻能口頭叮囑道:“書有何好吃的?不許再鬧了哦?”


    無論如何還是希望這隻貓不許再犯了。


    她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嚴厲,也不知玩著小毛線球的母貓聽沒聽進去。


    但接下來的鹹毓當然隻能嚴陣以待地嚴防死守了。


    她的守衛其實成效不高,還是楚蔽本人親自看著太陽底下的書更有效果。那母貓後來也隻是又拿屁/股對著他,之後就沒有再靠近過來啃紙了。


    ……


    是夜。


    鹹毓正打算上榻睡覺時,窗外響起了貓叫聲。


    說時遲那時快,鹹毓差點兒連鞋都來不及穿,急著就往窗口疾步跑去。


    她當下就以為小貓要生了,所以它忽然在她的窗口叫。


    至於它白日裏搗亂啃壞了楚蔽的一本書的這種事情,鹹毓當然早已不計前嫌,甚至從未打心底怪責過。


    當她忙不迭打開窗門時,見到了眼前之景,突然又驚嚇一聲:“啊!”


    楚蔽這時已經追過來了,他二話不說將她拉回了自己的身後。


    然而,窗外的窗台上隻有一隻蹲坐著的母貓。


    並無其他任何的危險狀況了。


    不過——


    “……”


    以及還有幾隻老鼠的屍體!?


    鹹毓緩過氣來,人縮在楚蔽的後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自己的腦袋,和回頭的他相視一眼,苦笑道:“怎會如此?”


    楚蔽當然不想理會,若就此關上了窗門、將母貓徹底地隔絕在屋外,反倒如了他的願。


    但此時的鹹毓已經和母貓對上了眼。


    她試著問它道:“你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這幾隻“老鼠盛宴”……


    母貓也沒繼續叫喚,而是用自己的前腿扒拉了幾下自己腳前的老鼠屍體……


    “……”鹹毓嘴角抽了抽,腦海中想到一個猜測。


    她忍著自己假裝淡定的聲音,和坐在窗台上的母貓說道:“啊……呃……多謝哈……你慢走?”


    她僵硬地揮了揮手。


    母貓又看了她一眼,喵喵叫喚地轉身跳了下去。


    鹹毓忙不迭在後頭補上一句:“我夠了!你莫要再送了哦!”


    小貓高冷地側過了半張臉來。但接著又撇過頭去。像是不想看鹹毓身旁的楚蔽一眼。


    鹹毓轉頭看向楚蔽,卻發現他看她的眼神也……


    “我總不能當場拒絕它吧?”鹹毓連忙解釋道。


    她怎麽可能是真接受外邊窗台的死老鼠們……


    她隻是無法拒熱情的小貓咪罷了。人家貓貓已經把最珍貴的吃食送給她了,比他們尋常隨便留給她的小零嘴都珍貴多了。


    楚蔽上前闔上了窗門。


    兩個人重新坐回了床榻邊,鹹毓有些糾結地問道:“那些死鼠……”


    接下來該怎麽辦?


    “你打算蒸熟還是炸油鍋?”楚蔽冷不丁問道。


    鹹毓一驚,頭搖成了撥浪鼓:“你莫要說了。”


    雖知他是在打趣,但她一點兒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


    她根本不敢順著思路想象了。


    楚蔽眼角掩著笑意,問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


    那可都是那母貓的良苦用心。


    鹹毓其實已經猜到了。


    她扯了扯楚蔽的衣袖,輕聲問道:“是不是我白日裏責怪了它,它才抓了那麽多……來送我?”


    楚蔽也是這般猜想的。


    但他分明見過她白日裏的柔聲細語,怎算是對那不懂事的貓責怪呢。


    他不以為意地說道:“睡罷。”


    鹹毓仍然為難道:“可那些……”


    “你且睡,”楚蔽淡淡說道,“明早便不見了。”


    他知她是顧念那貓的一番好心,他抽空趁貓不注意時將窗台收拾便是了。


    鹹毓躺在床榻上。


    他身子縮成了一團,回想道:“早知道我白日裏不說它了。那孩子肯定是愧疚才如此……”


    原先還以為它不動她在朝它說什麽,原來那母貓是懂的,知道自己幹了不好的事,才在晚上忽然來送她“好東西”補償了。


    楚蔽熄了燈,他在她身側仰躺下來,淡淡說道:“你怎知它會愧疚?”


    她這便是想多了。隻能說那隻貓一如既往地隻對她一人好罷了。


    再者,她連日來一直弄不清那貓與她之間的輩分,同那同樣弄不清輩分的老嫗倒是如出一轍。


    *


    轉天,庭院裏來了幾個“小蘿卜頭”。


    幾個“小蘿卜頭”之間推三阻四著,嘀嘀咕咕的聲音先是被在太陽底下打盹的鹹毓聽見了。


    ……


    “此處真有貓?”


    “上回不是你瞧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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