戔戔,“我不是日日都在你身邊?”


    沈舟頤把下巴往她脖頸深處埋了埋,吮吸她身上溫熱的氣息。


    好想你……缺個要字。


    從戔戔懷著身孕逃往北地開始,他們就沒親近過。


    他已經快忘記她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隻可惜現在戔戔身體還很虛弱,無法經受那事,這些個淺嚐輒止的吻權當隔靴搔癢。


    戔戔被沈舟頤擺弄得手中毛筆晃晃,硯台險些打翻。


    她隻好棄了練字,與他和衣臥在床帳中。


    “哥哥。”


    “愛舟呢?”


    “剛哄睡了。”


    “那,”


    “那戔戔現在是否可以哄我入睡了?”


    戔戔沒停休地親著他。


    這樣哄還不足夠嗎?


    沈舟頤略略露出滿意的神情,但她力道還太輕太小。


    “讓我教你……”


    戔戔與他肌膚相親,驀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沈舟頤答應過她,待愛舟降世,就把無辜沉睡的晉惕救醒。


    現在,他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戔戔手臂驀然僵了僵,正正經經扳住沈舟頤的肩膀,製止他下一步動作。


    沈舟頤見她忽然如此嚴肅,也是一愣。


    “女兒給你生了,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麽事嗎?”


    第93章 尾聲


    沈舟頤的好興致一瞬間被打得稀爛。


    為何, 她總要在他們親熱時提晉惕?


    他沉吟了半晌,說:“當然。”


    “你要我救晉惕,我自當履行諾言。但戔戔妹妹可也別忘記許諾我的事。”


    沈舟頤愛戀地掐了下戔戔雪腮。


    交易是雙方的。


    他救晉惕的條件並不僅僅讓她生下女兒那麽簡單, 他要她忘記晉惕, 每天多忘記一點點;習慣去愛他, 每天多愛他一點點。直到她對他是完全純粹愛,對晉惕完全的視如陌路。


    她這輩子都要死心塌地做他老婆,無論她此刻心裏想的誰。


    戔戔伏靠在沈舟頤胸膛上,臉頰暖暖地蹭著, “知道,我會叫哥哥滿意。”


    沈舟頤沒什麽表情,手探入她單薄的裙內, 指尖一點點微涼, 就能引起無限熱量。


    戔戔渾身顫了下, 終是換作笑顏, 繾繾綣綣迎合他。


    ……


    愛舟誕生後的第五日,沈舟頤去救晉惕。


    彼時愛舟情況已穩定, 每日有專門的奶媽媽喂養,不再需要沈舟頤寸步不離照料,沈舟頤終於得以抽身。


    戔戔和沈舟頤一道往魏王府去。


    戔戔知道驀然入府必定被守衛攔下,便提前送一封小信給趙鳴琴, 讓趙鳴琴代為通融。


    左右他們入府又非是與人為難的, 而是救晉惕性命。


    趙鳴琴並不知道晉惕就是沈舟頤毒害的, 聽說晉惕有救, 自然喜出望外, 立即將此事告知魏王妃, 希望魏王妃敞開大門——自己卻不見戔戔。


    原因無它, 隻因戔戔身邊還跟著沈舟頤。知慕少艾的年紀裏,趙鳴琴曾經有那麽一端荒唐時光,愛慕過沈舟頤。


    如今再見,十分尷尬。


    戔戔理解趙鳴琴的難言之隱,便和沈舟頤單獨去見魏王妃。


    魏王妃對戔戔夫妻二人恨之入骨,兒子本是好好的世子,國之棟梁,全毀在這一男一女手中了。


    奈何兒子性命垂危,天底下除沈舟頤之外無第二人有此神術,魏王妃隻好容許這對男女入府。


    沈舟頤不緩不急在府中踱步,態度冷淡又倨傲。雖身處顯赫的王府重地,亦無半分奴顏婢骨之色。


    晉惕就這麽跟僵屍似地睡一輩子,於沈舟頤有百利而無一害。他須得叫魏王妃明白,是魏王府求著他救兒子,而非他求魏王府。若惹他心神不爽,隨時他都可以拂袖走人。


    戔戔十分害怕沈舟頤那股散漫勁兒,更怕他臨時借故翻悔,便哥哥長哥哥短的,一路纏纏綿綿挽著他手臂,廝磨個不停。


    她也得叫他安心——安心救晉惕吧,救活了晉惕她也是他的,不必有任何顧慮。


    魏王妃見此,惱怒愈甚。


    呸,狗男女,還敢在魏王府親熱了。


    待救活子楚,必定將這對男女千刀萬剮泄憤。


    魏王妃命人帶沈舟頤和戔戔來到晉惕沉睡的屋室,沈舟頤動手翻了死魚般的晉惕兩下,評估晉惕身體狀況,片刻說,


    “可以救。”


    他需銀針,清水和烈酒。


    還要閉門、焚香,和府中絕對的安靜。


    魏王妃黑著臉命人準備。


    她不放心把兒子交到仇家手中,欲親眼看著沈舟頤行醫。


    沈舟頤冷冰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妃可要想清楚。”


    戔戔素來知道沈舟頤傲氣,欲上前勸一勸,卻被沈舟頤戾目一剜,仿佛下刻就會說出“戔戔,我們走”。


    如今晉惕這副半死半活的模樣,唯有破罐破摔。


    房門緊閉,魏王妃退到屋外去。


    魏王妃暗暗命衛兵圍住戔戔當人質,但凡沈舟頤敢對晉惕下手,她先宰了戔戔這賤丫頭再說。


    時間緩慢流逝,魏王妃焦灼難寧,恨不能立即衝進去看看兒子的狀況。


    戔戔卻絕對相信沈舟頤醫術,雙臂交叉,靠在朱漆柱前閉目假寐。


    有什麽好擔心的?


    當初沈舟頤既然沒直接要了晉惕性命,而隻是叫他睡過去,想必有解救之法。


    更何況,她和他有言在先。


    若沈舟頤救不活晉惕,那他們之間的交易也便成為一紙空談。


    魏王妃沒有撒氣閥門,便怨懟戔戔,


    “我兒前世究竟造了什麽孽,遇上你這麽個女人!他為你把好好的世子妃休棄了,大齡不娶,屢次為你上戰場出生入死,甚至連世子之位都可以不要,陪你到蠻荒漠北去!而你……腳踏兩隻船,水性楊花,和你家禽.獸表兄勾搭在一起,還誕下孽種禍根,枉顧人倫,當真好一個薄情女子!”


    戔戔靜靜聽魏王妃辱罵,閉合雙目,無動於衷。


    是她對不起晉惕,她承認。


    而且這對不起,今生都無法彌補。


    她亦身難由己。


    良久良久,臥房的門才打開。


    魏王妃倒抽口涼氣,連忙帶人衝進去察看晉惕的情狀。晉惕渾身上下被裹滿紗布,紗布下是厚厚草藥。密密麻麻的針紮遍他四肢百骸每一個穴位,儼然似個刺蝟。


    魏王妃悲呼一聲,“子楚!”


    晉惕直挺挺仰在床上,麵色慘白,微微有意識,喉嚨裏咕噥咕噥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顯然被折磨慘了。


    魏王妃眼眸猩紅,這麽多針,還以為沈舟頤暗害晉惕,一時三刻就要把沈舟頤拿下。


    沈舟頤不卑不亢問:“您想讓您兒子死嗎?現在拔針,他立時咽氣。”


    王妃張口結舌。


    沈舟頤把王府從宮裏請來的太醫叫過來,寫下幾張房子,指點太醫何時拔針,何時施藥,又何時再紮針。


    “晉惕體內雪葬花的毒素三年之內不會再犯。我已把他性命吊回來,至於後麵,尋常醫者也能醫,便不屬我左右的範圍了。”


    他終究不大情願救晉惕這情敵,雖救人,卻隻救一半。


    戔戔擦了擦眼角急淚,也想進去瞧瞧晉惕,沈舟頤卻默默把她的手拽住。


    “娘子是否不再適合與晉惕相見?”


    他提醒著她,五指如鉤,牢牢禁錮住戔戔。


    “哥哥,”


    戔戔哀然,嬌氣求沈舟頤,


    “晉惕有意識了,我就和他說最後一句話,此生最後一句話。”


    沈舟頤眉眼間暗雲氤氳,顯然不大配合。他冷硬著心腸,半晌沒吭聲。


    戔戔遂踮起腳尖,輕吻他的唇。


    啵了一下,兩下,三下……這種伎倆她從前就用過,故技重施。


    “夫君,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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