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話,他便聽不清了,兩個孩子湊著頭靠在一塊,倒像是在耳語一般。


    玄燁清了清嗓子,決定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給胤礽上上課:“宣琬,你如今背書背到哪了?”


    “嗯……我才背了孟子告子下。”大公主歪著頭想了想,答道。


    “胤礽,你呢?”玄燁望向胤礽。


    “回皇阿瑪……兒臣不及皇姐,隻背到論語述而一卷……”胤礽的聲音越發地小了。


    “是了,大公主在你這個歲數,已是能熟背這些了……”玄燁抓住這個話頭,趁機教育,“你要多向大公主學習才是。來,朕考考你,你從頭開始背來聽聽,‘述而……’”


    為了讓胤礽性子強些,不那麽沉靜靦腆,他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讓小胤礽鍛煉展示的機會。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小胤礽順著背了下去,隻是越背,聲音便越低了下去。


    “怎麽,後麵呢?”玄燁瞧著他又低下頭去,心中又有些氣,礙著太皇太後在旁邊瞧著,便又提了一句,“‘……默而識之?’”


    “默而……識之……”小胤礽隻覺呼吸都滯澀了,他想起自自己開蒙起,從前無論是在養心殿的大臣前麵,還是在慈寧宮的太皇太後麵前,皇阿瑪總是隨意命他作答背誦,若是答不上來,即使他年紀尚小,也能從皇阿瑪的眼神中讀出對自己的失望。


    當他再次感覺自己成為目光的聚集焦點,他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背誦熟練的文字一瞬間全部化為烏有。


    “皇阿瑪,您還是吃點心吧,不要考胤礽了,他都要哭了!”大公主恐怕是在座中最不怕玄燁的,也是最先提出了抗議的。


    怎麽了?朕不過隨口考一考他,他怎的就怕成這樣?玄燁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些茫然,他看著大公主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攬住了小胤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又見胤礽對自己害怕得很,倒是對這個沒見過幾次麵的皇姐不認生,心中又有些嫉妒起來。


    這次便罷了,這孩子的性子,以後還是要多多管教才是。玄燁搖了搖頭,在心中下了決定。


    作者有話說:


    第73章 宜嬪


    宜嬪宮中, 空氣鮮有的一片凝滯。


    宜嬪斜倚在臥榻之上,神色病懨懨的, 宮中諸人知道她不舒服, 個個都提著一百個心思,躡手躡腳地幹活,生怕動靜稍微大一些便要驚擾了她, 被抓住當了出氣筒。


    “叩叩。”


    門響兩聲,宜嬪沒好氣地抬起頭來,對門口問道:“是誰?”


    “長姐, 是我。”寢殿的門被推開一道小縫,郭絡羅貴人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


    “你來做什麽。”宜嬪隻覺這些日子渾身乏力得很, 見著這個多事的妹妹來探自己,連數落她兩句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隻抬抬眼皮, 示意她起來說話。


    “長姐,若是身子不舒服, 咱們還是請馬院判來得好, 您這樣一日日地撐著, 怕是身子熬不住啊。”郭絡羅貴人自然是知道姐姐的脾氣,最是要強,平時在人前顯得比誰都嬌貴,若是真的不舒服了,卻是不願意示弱, 有時甚至有些為了強撐而諱疾忌醫的意思。


    雖然知道自己就算勸了也難有成效,但見到姐姐麵色如紙, 郭絡羅貴人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勸著。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還會不知道?不過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風, 又沒怎麽休息, 才這樣的。”宜嬪說完,聲音又顯得有些虛弱氣喘起來,“若是這點小病便要大張旗鼓地傳太醫,惠嬪那個老女人,不知道在背後怎麽嚼我的舌根呢。”


    郭絡羅貴人麵露難色,嫡姐生病,來自於前些日子禦花園的一場風寒。


    因著皇上連日裏不來宮裏,不是去永和宮,便是去東三所,宜嬪便在宮中坐不住了。她從內務府的小太監那裏打聽到,皇上要在某日設宴邀幾位近臣飲宴,又素知皇上愛飲宴過後不即刻回寢宮歇息,而是在禦花園散散酒勁再回宮,便精心打扮後,在禦花園僻靜處彈最拿手的琵琶曲,期許來個金風玉露一相逢的醉後偶遇。


    為防止太過刻意,她這次沒有叫妹妹跟著做陪襯,連貼身宮女也隻帶了一個,遠遠地站著,以免萬一偶遇皇上,煞了皇上的興致。


    奈何等了半日,沒有等來皇上,倒是遇見了帶著大阿哥消食的惠嬪。


    惠嬪一瞧便知怎麽回事,她們原先還維持著些表麵的和平,自從那一日淑嵐生產的爭吵之後,二人便知了彼此的心思,表麵上的一點和平也難以維持了。


    兩個揣著同樣心思的人一遇到,自然互不相讓。那一日郭絡羅貴人雖沒伴在身邊,但從嫡姐侍女口中頗為為難的隻言片語中也可得知,兩人的這次單獨見麵並不怎麽愉快。


    但也不知是小太監情報有誤,告訴錯了宜嬪宴席結束的時辰;還是皇上在宴席上與近臣們相談甚歡,延長了宴席的時間,總之,過於預期的時間許久,兩個如鬥雞一般互不相讓的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了半日,終究沒等來散酒勁的玄燁。


    最終還是大阿哥最先沒了耐心,在惠嬪懷裏扭來扭去鬧著要回去睡覺。


    “額娘,我困了!”胤禔仰著臉對惠嬪道。此刻早過了睡覺的時辰,他被惠嬪這時候拎到禦花園中走來走去,雖然衣裳裹得暖和不覺得冷,但一波波困意襲來,催得他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胤禔乖,不要鬧。待會兒你皇阿瑪必然酒後醉得難受,若是你能給你皇阿瑪敬醒酒湯,你皇阿瑪酒醒後定要誇獎你孝順的,你便更得皇阿瑪喜愛了,聽見沒有?”惠嬪見自家兒子在宜嬪麵前鬧起來,一副不給自己麵子的模樣,也隻好擰著他扭來扭去的胳膊低聲叮囑。


    “我不嘛,我不嘛……”胤禔力氣本就比尋常孩童大些,惠嬪險些按不住他。


    “惠嬪姐姐還是先看顧好大阿哥吧,若是大阿哥在皇上麵前淘氣起來,鬧小孩子脾氣,皇上今日好好的心情便都要被攪沒了。”宜嬪好整以暇地抱著琵琶站在旁邊看熱鬧,語氣中頗有幾分勝利者的愉悅。


    “罷了罷了,回宮,看你這樣……”惠嬪心中不服,卻也知道她說的是正理。再想想,討好皇上倒也不急這一時,便歇了陪宜嬪耗下去的心思。但又有些心有不甘,便回頭揚眉對宜嬪朗聲道:“宜嬪妹妹說得在理,胤禔是有些調皮,還是休息要緊,姐姐我這就帶他回去安寢。隻是妹妹,也別一直在這風口裏站著了,別到時候皇上沒等來,倒凍壞了自己的身子了,耽誤了誕育皇嗣,那便不好了。”


    說罷,便鳴金收兵,一手提著裝著醒酒湯的食盒,一手牽著困得腦袋垂到胸口的大阿哥回頭離去了,隻留宜嬪一個人在原地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宜嬪入宮許久,雖獲寵不少,卻遲遲未曾子嗣。此時被頻頻有喜的惠嬪一言擊中,正中了心窩要害之處,便賭起氣來,偏要等到皇上為止。


    這天氣雖然和暖起來,白日也熱得很,但到了夜深露重,宜嬪又為顯得身姿窈窕,不肯披著鬥篷,越彈越覺得手指都僵了。


    還好那日宴席雖然散得比預計中晚,但玄燁也倒是如往常一般坐著轎輦進了禦花園,聽聞陣陣琵琶聲,也果然停轎問是誰,這才把凍成半個冰人的宜嬪從困境中解救了出來。


    宜嬪那日雖然如預想一般被玄燁留了下來,第二日卻覺得頭昏腦漲,渾身乏力,便知道是自己前一日太過逞強,在禦花園生生被吹得染了風寒。


    因為這個緣故,第二日皇上雖然再次召見她,她卻也隻能以偶感風寒,體弱不宜麵君的理由回宮修養身體,連同眾妃去慈寧宮,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麵前露臉的機會,都因為這一場風寒而眼睜睜地失去了。


    一想到這兒,宜嬪便覺得一陣氣血上湧,頭更發暈了:“若是惠嬪知道……不知道要在宮裏怎麽嘲笑我呢。”


    不料,這恨恨的話才一出口,守在宮門口的宮女玉華便來通報:“娘娘,太醫馬院判已經到了,正在庭中候著,說求見娘娘,給娘娘請平安脈來了。”


    “是你叫太醫來的?”宜嬪狠狠地丟給郭絡羅貴人一個眼刀,但奈何身子虛浮無力,此刻也沒力氣訓斥這個庶妹的自作主張了,便抬了抬手,“罷了,傳進來吧。”


    那馬院判被玉華領著進來,一邊跪著為宜嬪把脈,一邊聽宜嬪的宮女金佩絮絮叨叨地說起宜嬪近日的病症來。


    “不過是風寒罷了,馬院判隨便抓些風寒方子便是了。”宜嬪隻覺困倦頭疼,見馬院判皺著眉頭摸了半天脈一言不發,隻想將他打發走後回去睡一會。


    “敢問宜嬪娘娘,自病了之後,近日可有自行服藥?”馬院判戰戰兢兢地問。


    “有,我們娘娘宮裏也備有些風寒方子,娘娘身子不舒服後,當日便服了藥,薑湯也煮了服下了,但也老也不見好。”金佩忙接話道。


    馬院使長出一口氣,收回了搭在宜嬪手腕上的把脈的手,對著宜嬪一拜後,開口道:“宜嬪娘娘並非著了風寒體弱久久未愈,而是有喜了。微臣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你……你這話可當真?”宜嬪頓時睜大了眼睛,眩暈不適也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身形一晃,若不是郭絡羅貴人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她的手,她險些從臥榻上重心不穩跌下來。


    她入宮幾年苦求一子無果,總被壓上一頭的日子如今也有了新的盼頭,眼睛都亮了起來。若是真的得子,那便是與皇上的那日禦花園“偶遇”的結果了。


    一想到往後惠嬪終於不能在自己麵前拿著大阿哥耀武揚威,她心中就一陣歡欣鼓舞。


    “是了,微臣確有把握。”馬院判點點頭,“娘娘不知自己有孕,若是隨意吃藥,恐怕對胎兒不利。幸而隻是吃了藥性較弱的風寒之藥,想來是無礙的,隻是往後一食一飲要格外當心才是。”


    “是了,是了。”宜嬪連連點頭,對著一旁的金佩一揚手道:“賞。”


    金佩便掏出隨身攜帶專門用來裝賞人的物什的小荷包,撿了兩個金角子塞進馬院判手中。


    馬院判一向知道宜嬪娘家富貴,往日得的打賞也十分豐裕,不想今日竟如此出手闊綽,更勝往日,樂得眉眼都睜不開了,忙滿口應承著往後必定鞍前馬後為宜嬪安胎保胎,絕不出一點差錯;一邊千恩萬謝地跪安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待送走了馬院判後,宜嬪激動得簡直坐不穩妥了,除了終於得子的欣慰外,還有狠狠出了一口氣的痛快。“我這就報與皇上聽去,到時便可曉喻六宮,把惠嬪的嘴堵住。”


    “長姐,穩著些,小心孩子。”郭絡羅貴人見她這樣,連忙上前摻住她。雖然嫡姐正在興頭上的時候潑冷水實在並非明智之舉,但她還是開了口,“宮中的難將養,長姐還是不要太過張揚才是,在家時阿瑪就叮囑過……”


    她還要說下去,卻被宜嬪揮揮手攔住了接下去要說的話,隻好無奈地閉了嘴。


    “你說的這些,我自然知道。”宜嬪翻了翻白眼,她最討厭庶妹拿家中阿瑪的話來教訓自己,但此時倒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我自然不會太過張揚,但也不能叫那些人踩到頭上去。”


    她沉吟片刻,望著一臉擔憂之色的妹妹開口道:“依我看,與其畏首畏尾提防著,不如在宮中找個靠山,為我,也為我腹中的皇嗣……”說著,她輕輕撫摸著還未顯懷的小腹,眼中已有了一絲溫柔的神色。


    “靠山……長姐的意思是?”郭絡羅貴人問道。


    “玉華這幾日都來報,說惠嬪見大阿哥不得皇上的青眼,便日日帶著大阿哥往慈寧宮跑,帶去太皇太後宮……老人家見重孫,自然是親近的,說不定往後日子久了,胤禔這個不爭氣的也能得個被太皇太後親自教導長大,身份尊貴的名頭……”宜嬪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絞緊了手中的手帕。


    “長姐的意思是……往後咱們也去尋太皇太後做靠山?”郭絡羅貴人小心問道。


    “承歡膝下以表孝道的事,自然是頭一個做的最得太皇太後的心,咱們的阿哥若是再去,便是東施效顰了。”宜嬪緩緩道,轉頭對庶妹露出一個笑容,“皇太後娘娘非皇上生母,自然是隔著一層,想來是膝下寂寞。既然惠嬪去尋了太皇太後,我們自然是要去投皇太後了。”


    作者有話說:


    第74章 學步


    承乾宮。


    佟皇後剛掩了桌上的新進上來的一疊內務府新呈上來的雜物單子, 便聽見庭中有人聲。


    還不等他去喚盼夏開門,方才還乖乖伏在旁邊書案上練字的大公主便如同耳朵極其靈敏的小狗一般, 一溜煙兒地趕在宮女前麵去開門。


    “淑嵐姐姐!”大公主迫不及待地撲進了淑嵐懷裏, 小聲地哼唧,“這麽多天都不見你,想死宣琬了。”


    “大公主, 大公主。”


    淑嵐才抱住了大公主親昵了片刻,便聽見旁邊有人低聲喚大公主。她轉頭看去,見大公主身後跟著個生麵孔的嬤嬤, 雙鬢皆白,衣裝肅整, 一絲不苟,板著一張臉小聲地叫著大公主, 小聲提醒道:“前幾日老奴教您的行禮規矩呢?您都忘了不成?”


    “是。”大公主似乎極不舍地鬆開了淑嵐, 有些不情願地對淑嵐行了個不甚標準的禮,“宣琬給德娘娘請安。”


    淑嵐看著她明顯是仿著大人模樣的請安, 不由得噗嗤一笑。有些日子不見, 她個子也竄了不少, 很顯然,佟皇後在平日叫人教導她詩書和騎馬之外,又添了一門課程,叫嬤嬤教她禮儀,好把她教得更像一個皇家淑女。


    但很顯然, 雖然大公主對別的東西一點就透,對於禮儀之類的繁文縟節, 是一百個不習慣。雖然抵觸, 但教養規矩的嬤嬤的嚴格程度, 絲毫不遜於上駟院教騎射的諳達,她便也隻能皺著鼻子從命。


    淑嵐顯然也很不習慣這樣的大公主,連忙拉了她叫她平身。一旁的教養嬤嬤對淑嵐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是老奴教導不善,還請娘娘見諒。”


    淑嵐連忙擺擺手,示意那教養嬤嬤不必如此客氣,又說自己要單獨和大公主說說話,叫那嬤嬤不必在旁邊服侍伺候,那板著臉的教養嬤嬤才應聲退下。


    待那嬤嬤走後,她才拉了淑嵐的手,湊在淑嵐的耳邊小聲訴苦:“淑嵐姐姐,你可來了,這幾日我天天被嬤嬤拘著學禮儀,學針線,可煩死我了。唯有你來的時候,我才能偷偷閑,不被教養嬤嬤盯著學規矩。”


    淑嵐也有些心疼,揉了揉大公主的頭發笑道:“是呀,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嘛,還帶了你弟弟一同過來。”


    大公主一聽胤禛也被帶來了,更是眼前一亮,急不可耐地在淑嵐身後瞧去,見淑嵐身後的貼身宮女手中不曾抱著孩子,語氣有些著急,“胤禛呢?”


    “在這兒呢。”淑嵐手指向下一指,大公主順著她的手指,便看見宮女青雀推著個怪裏怪氣的椅子一般的東西,仿佛是在尋常的竹編躺椅下麵安了四個輪子,頂上又用竹子做了可伸縮的支架,又蒙了一層遮陽的篷布在上麵。


    大公主一掀篷布,果然露出了坐在那帶輪子的竹椅上的小胤禛,衝著皇姐咧嘴一笑。


    “大公主,這是我們娘娘親自畫了圖紙,叫內務府製出的,喚作嬰兒推車的,最是便利。”青雀笑著解釋。小胤禛一日日長大,越發不滿足於在搖籃裏的世界,發出咕咕嘎嘎的抗議聲,叫人來抱著自己四處走動探索世界。


    但他顯然不是個如胤祉一般被人抱著走動一會兒就心滿意足的孩子,最近他的手腳發育得越發有力起來,甚至不等人來抱,便開始顫顫巍巍地試圖坐起來,甚至想扒著搖籃的邊緣自己站起來,自行爬出搖籃去探索世界。


    那一日,恰逢玄燁來永和宮瞧小胤禛,淑嵐剛去門口迎了玄燁,不過一錯眼神的工夫,一回身見著自家兒子正攀著搖籃邊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發揮著不屈不撓的精神想翻到搖籃外頭去。


    玄燁一見,立刻大讚,說胤禛阿哥小小年紀便身體健壯,又活潑好動,一高興還解了腰帶上的一塊水頭極好的玉佩賞給了小胤禛,沉甸甸地往他胸前一掛,成了他的新晉磨牙棒。


    玄燁看樂了,淑嵐卻嚇得半死。搖籃離地雖說不高,但若是頭朝下栽下來,便是最容易一命嗚呼的。


    她深知,雖然小胤禛還隻是牙牙學語,說不出成句的話,卻是最會用行動表達需求的。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滿足於小小搖籃,已經躍躍欲試地想四處走走看看了。


    堵不如疏,淑嵐當即便照著記憶中嬰兒車的模樣畫了個圖紙,叫造辦處依樣製了出來。造辦處一接到從永和宮發出的訂單,個個戰戰兢兢,都知道永和宮的德嬪娘娘不愛珠寶,不愛首飾,每每都叫人遞上一張畫風驚奇詭譎的圖紙來,讓他們造些聞所未聞的事物出來。


    幸而這一次的嬰兒推車,雖然也是不曾見過的,但隻是竹椅和輪子的結合,倒是難不倒這些能工巧匠。不過半日工夫便製了出來,不但細細打磨了竹刺以防紮傷幼兒,還頗有創造性地加了遮陽遮雨的油布雨棚,還加了兩道綢布製的安全繩,以防幼童亂抓亂動,從那嬰兒推車上跌下來;又柔軟服帖,不會勒壞幼兒。


    淑嵐見了,都不由得讚歎,卻不僅僅因為製作的精美和對圖紙的還原,而是因為製作者不光完美還原了自己要求的功能,甚至還比自己考慮得多了幾步,省去了反複改動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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