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不隔熱,他的指腹很快被暈成粉色,掌心滾燙,熱水順著喉管一路滑到胃部,撫平了饑餓帶來的負麵情緒。


    薄彧就站在他身旁,眸光黑沉,喉結上下滾動,抿了下唇瓣,內心想法十分惡劣。


    指腹在掌心摩挲,薄彧閉了閉眼,舌尖無聲頂了下上顎。


    顧棲池昨天的樣子,這輩子,隻能被他一個人看到。


    清淺月光下的珍珠散發出瑩潤柔和的光芒,剝開內裏,驚心動魄的瑰麗叫人難以挪開目光。


    更遑論鍾愛收藏珠寶的惡龍。


    如果有誰敢覬覦惡龍的寶藏,它的雙翼將遮蔽天日,烏雲席卷,大地顫動,山川淪陷,它一定會讓那些不知死活的偷竊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長爪會割破偷竊者的喉管,肮髒的鮮血飛濺,五髒六腑會被它踩碎沒入泥土,隻留下鮮血淋漓的一片留守在龍穴的外圍,好給後來的覬覦者無聲的警告。


    至於惡龍的寶藏……


    如果能鎖起來就好了……


    貪婪的惡龍十分卑劣,隻會獨自一人占有寶藏,絕不肯與他人分享。


    *


    接連喝了兩杯水,嗓子裏的幹澀才逐漸好了些。顧棲池放下水杯,打了個哈欠,又窩回了被子裏。


    說句實話,顧棲池覺得,他昨天差點死在這張床上。


    所以壓根不想搭理薄彧。


    偏偏薄某人沒有這個覺悟,他知道自己把大美人欺負的狠了,現如今很是殷切。


    五指撐開,按壓在床墊之上,陷下一個小小的坑。


    一向目中無人的薄總放低了姿態,聲音低啞,能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就這麽若有似無地浮在顧棲池耳廓,喊出來的稱呼甜得人發膩,雞皮疙瘩都能起一身。


    “池池。”


    薄彧頓了下,還想喊他“寶寶”。


    舌尖頂了下上顎,他有些難耐,其實他更想聽顧棲池再喊他一聲“老公”,隻是瞧顧棲池這副樣子,怕也是困難。


    好在顧棲池嫌他煩,轉過了身,眼神波瀾不驚,開口也極為冷淡:“你到底要幹什麽。”


    薄彧:“已經中午了,你要吃點什麽嗎?”


    被拉著運動了一個晚上,熱量消耗及其龐大,顧棲池早已饑腸轆轆。


    蠕動的胃部反複發出聲響,向主人昭示著它的不滿與饑餓,顧棲池用手按壓了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胃,決定暫時放下對薄彧的意見。


    “我想吃東西。”他瞥了眼薄彧,一字一句緩慢道:“要熱的,中餐,我還想吃米粉。”


    薄彧認真聽著他講話,還不忘將封閉的窗簾打開。


    遙控器握在手裏,窗簾徐徐拉開,夏日裏灼熱的陽光傾瀉而入,金黃澄澈的光線編織成柔軟的錦緞,虛虛閃耀在青年的周身。


    空氣之中,微小的塵埃浮動,顧棲池蓬鬆的發絲上都散發著一層金芒,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眸光澄澈,眼角眉梢流露出溫和清淺的笑意。


    唇瓣被水浸濕,染上一層晶亮的水膜,勾起上翹的弧度。


    皮膚雪白細膩,臉上的細小絨毛在光下清晰可見,卻臉一個毛孔都難以窺見。


    這是張人所有人都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臉。


    他一定是落入凡間的天使。


    薄彧想。


    男人垂下眼,微微傾身,沒忍住,伸出手揉了下他蓬鬆柔軟的發頂,烏黑亮澤的發絲穿插過五指,觸感極好。薄彧掌心輕攏了下,心滿意足地笑了下,這才轉身下樓去準備顧棲池要吃的東西。


    他自己犯的錯,把人硬生生折騰到天亮,現如今,怎麽著也得自己來彌補。


    良心和愧疚都有,隻是不多。


    沒有薄大閻王守在屋子裏,陪著顧棲池叫了一夜的阿瓷這才得到機會竄了進來。


    銀漸層委屈巴巴得,眉眼耷拉下來,連帶著貓咪的胡須也微微垂下,藍寶石一樣的眼睫大而圓潤,卻被耷拉的眼皮遮擋住了一半。耳朵可憐地顫抖,內裏的絨毛跟著一顫一顫,貓叫聲哀哀戚戚,肝腸寸斷。


    不知道的,還以為薄彧虐待了她,又或者是顧棲池不要她了,她要淪為一隻流浪貓了。


    才讓她委屈成這樣。


    顧棲池伸出指尖,先是提起她的後頸皮顛了顛,抿了下唇瓣,小聲指責:


    “你又胖了。”


    又掂量了幾下,繼續叱責:“胖了好多,我一隻手都拎不動了。從今天開始你得少吃點,該減肥了,太胖了對身體不好。”


    “喵~喵~喵~”阿瓷叫的更委屈了。


    顧棲池沒理她,指尖挪移到她的下巴處。銀漸層這半個月裏胖了許多,下巴處的軟肉鼓鼓囊囊的,快要溢出來,銀白色的貓毛積蓄其中,顧棲池擼動她時,阿瓷軟了身子,貓尾巴一晃一晃,舒服得打起了鼾聲。


    頭還忍不住地晃動,側著臉去蹭顧棲池的手,尾巴也打著卷想要纏上來。


    擼到最後,阿瓷整隻貓都蹭在顧棲池的身上,雪白柔軟的腹部毫無防備地袒露,有著細小倒刺的舌頭舔著顧棲池的手。


    顧棲池的手一片濕漉,在光下顯得亮晶晶的。


    “喵~喵~喵~”


    阿瓷還在叫喚。


    顧棲池覺得好笑,眼角眉梢漾開笑意,桃花眼上挑,臥蠶鼓起,身上還沾了不少飛揚的銀白色貓毛。


    一人一貓,頗為歲月靜好。


    想把阿瓷這番樣子記錄下來,顧棲池隨意瞥了幾眼,彎下腰撈起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褲子,隨後從其中掏出手機。


    他剛打開攝像機,對準嗷嗷叫喚的阿瓷,突然感受到身後一陣灼熱滾燙的視線。


    眉心一跳,太陽穴的青筋鼓起,顧棲池心頭湧上一股不是很好的感覺,回頭一看,恰好對上了薄彧的視線。


    以及——


    他正在閃光的攝像頭。


    攝像頭對準了阿瓷——


    上方的顧棲池。


    大美人上半身隻虛虛圍了層被子,暴露在鏡頭下的皮膚雪白細膩,肩頸處深深淺淺一片,往下蔓延,都數不清有多少印子。


    看到顧棲池順著攝像頭撞入自己的視線,薄彧趕忙收了手機,輕聲咳了一下,嗓子有些發癢,心也癢。


    薄彧:“棲池,午餐已經準備好了,下樓吃飯吧。”


    顧棲池聞言,沒作聲,也懶得顧及薄彧的視線,大喇喇丟開被子,慢慢吞吞去夠自己被蹂躪成一團的衣服。


    嘖。


    亂七八糟的。


    怎麽看也不能穿了。


    大美人狠狠剜了一眼罪魁禍首,將衣服揉成一團丟到薄彧身上。


    薄彧自知理虧,從衣櫃裏先挑了幾件自己的衣服遞給顧棲池,輕聲哄他:


    “吃完飯再多休息會兒,晚點我帶你去個地方。”


    顧棲池帶起頭,眉頭還蹙著:“去哪兒?”


    “民政局。”


    作者有話要說:


    薄彧: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早上醒來老婆安然躺在身邊


    顧棲池:王八蛋


    薄彧:老婆  委屈巴巴jpg


    第28章


    民政局?


    顧棲池係著襯衣扣子的手一頓, 略帶疑惑的瞥向薄彧。


    他的襯衣大敞著,皮膚雪白細膩,卻並不像白斬雞一樣瘦弱。


    胸膛微微起伏, 肌肉線條流暢分明,六塊腹肌形狀好看, 強健而不失美感,人魚線一路向下蔓延,隱入褲腰。後腰處緊繃出利落的線條,纖薄的肌理覆蓋其上,觸感極好,像塊暖玉一樣, 叫人愛不釋手。


    “我們要去領證嗎?”顧棲池撥弄了下額前紛亂的發絲,慢條斯理地係好扣子,抬眸問他。


    薄彧眼睫輕眨了下, 眸光從他的臉上一路向下, 挪移到那處微微發紅的紅痣上。


    他昨天瘋的的確有些厲害。


    喉結上下滾了下, 薄彧舔了下自己的尖牙,微微有些發癢。


    顧棲池實在是太不知死活了,他根本不知道, 他對自己的吸引力有多麽致命。


    那夜公寓門前,大美人傾身靠近,聲線低而沉,尾音上鉤,像極了勾人魂魄的豔鬼。


    薄彧記得很清楚, 顧棲池說, 他很喜歡自己喉結上的那顆紅痣。


    昨夜顧棲池更是用親身行動來證明了他對那顆痣的渴求。


    既然他都敢毫不顧忌地吻了上來, 薄彧又有什麽不敢?


    顧棲池可在那一夜, 清晰明了地告訴了他,他自己的那顆紅痣長在什麽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了薄彧的目光,顧棲池順著他的視線垂下了眸。


    兩人在說話,阿瓷樂不思蜀地蹭在顧棲池的腳邊,袒露出最脆弱的腹部。那一圈白毛柔軟的過分,若有似無地擦過顧棲池纖細的腳踝。


    有些癢。


    顧棲池腳趾蜷縮了下,腳背繃緊,拓出清晰的蹠骨,青色的血管脈絡像花一樣向上蔓延,停在腳踝處的一圈紅痕之處。


    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兩人的身高雖相差無幾,但薄彧的體型要大上顧棲池許多,肩線也寬出一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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