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也有點覷,當初是婁紹讓她別來配合顧棲池和聞澈的,婁紹咖位要比她大很多,又答應了介紹ada給她認識,她才狠了狠心沒來。


    現在氣氛這麽尷尬,小孟打量著惴惴不安地開口:“聞澈你別這樣說,婁紹哥隻是忙,又不是故意不來的。”


    聞澈本來惦念著她是女生,想給她留點麵子,看她這麽維護婁紹,眉峰上挑,嘴角閑閑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譏諷道:“呦,闔著就你們倆是大忙人,你們倆的時間是時間,我和棲池哥的時間就可以隨意揮霍了?”


    婁紹被接連罵了幾句,額角的青筋不住地跳,看了眼攝影機,努力收斂著脾氣,壓著氣道:“聞澈,你一個還沒出道的新人,這麽和前輩說話合適嗎?”


    工作人員看見情形不對,剛要上前攔下,就見一直悶不做聲的顧棲池站了起來。


    顧棲池自認為和婁紹無冤無仇,也實在沒弄清楚對方這麽做的意圖,但並不代表著他是個能夠任人揉搓的軟柿子。


    他瞥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節目組,掀起眼瞼,看著處於暴怒邊緣的婁紹,慢條斯理地開口:“婁紹,那你作為公司的後輩,讓我們等了你兩天,這合適嗎?”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顧棲池大半個身子倚在牆角,眸光涼涼晲過他手上抓著的手機,嘲諷出聲:“婁老師你可真忙。”


    “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能有空回來參加這個節目,是因為易之殷導師要回來驗收成果吧。”


    他這話挑的明白,婁紹驚疑地抬頭看了眼周圍,漲紅了臉,大喊大叫道:“顧棲池你亂說什麽呢?!”


    顧棲池嗤笑一聲,壓根不理他。


    隻是這場風波壓根沒完,等到易之殷來檢驗眾人的排練成果時,難得氣得胸膛起伏。


    顧棲池和聞澈對了三天的戲,台詞熟練,表情也到位,隻是有些地方的情緒並沒有處理好,易之殷點評了下兩人的表演,就開始教訓小孟和婁紹。


    一個起碼磕磕巴巴能把台詞說完,雖然演的稀巴爛,但起碼能看得出,還讀過劇本。


    但婁紹壓根就沒讀過劇本,這組的劇本還是個原創,婁紹對劇本一無所知,偏偏演的還是男主,和其他三人都有對手戲,卻在對戲時不是忘詞就是出戲。


    易之殷是出了名的脾氣爆,訓人凶,壓根沒給婁紹留一點麵子,直接喊出了聲:


    “婁紹,這個男主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就給我演成這樣?!你要是想到別的組我不攔你,你愛滾去哪而就滾去哪兒,別來給我浪費時間。”


    直接把婁紹罵得紅了臉,眼淚在眼眶裏瘋狂打轉,就差一秒就要砸出來,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四十五度仰望著天花板,裝模作樣的。


    聞澈看見,雙手抱臂嗤笑了聲,語調不陰不陽:“呦,我們婁大明星這是又打算去出演校園言情劇了嗎?”


    婁紹被懟得啞口無言,隻好跑回去和ada告狀。


    婁紹:“ada姐,那個顧棲池就和你說的一樣,是個賤人,他帶著同組的演員孤立我,還在背後和導師說我的壞話。”


    他現在是ada手上最值錢的搖錢樹,哪怕知道對方的話有些誇大其詞,ada卻還得忍著。


    ada:“我之前讓你觀察他,看看他背後的金主到底是誰,你到底找到了嗎?就算你要搞他,也得掂量掂量他背後的人。”


    溫熙總是滿麵春光的,ada心裏實在是沒底。


    但ada和她共事多年,也知道她不是那種會推藝人出去幹那些破事兒的人,所以對網上流傳的顧棲池的那些言論一直存疑。


    婁紹想到顧棲池這幾天來上班開的那輛破爛保姆車,不屑地扯了下嘴角。


    婁紹:“他能有什麽金主,ada姐,你是沒看到顧棲池的窮酸樣,保姆車都是個二手貨,身上穿的也都是地攤貨,連個牌子都看不到。”


    聽他這麽說,ada這才放下了心,看著通訊列表撒黑料的營銷團隊,最終還是點開了聯係方式。


    沒辦法,一個節目能出頭的機會就那麽幾個,這麽多人要分,根本分不過來。


    為了她自己的藝人,隻能犧牲掉別人了。


    她幹脆利落地發送了早已編輯好的消息:


    【節目播出之後,盡量把婁紹的營銷方向靠攏努力進取的新人,還有受前輩打壓的小可憐。】


    【至於他同組那個顧棲池,身上黑料多得很,打壓新人、被金主保養、暗害同事,你到時候多編幾條,記得千萬要把他壓下去,臉那邊,可以用整容、矽膠臉這些來糊弄過去。】


    見對方回了個收到,ada這才滿意收了手。


    ……


    薄彧是在節目錄製的第五天回來的,起先並沒有告訴顧棲池,羅千千說,他這幾天排戲累,一直泡在排練室裏不肯吃飯,就連飯都沒好好吃。


    甫一推開家門的時候,整個家都冷冷清清的,昏黃的光漾在頭頂,薄彧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就收拾了下,打算去接顧棲池下班。


    他提前通知了羅千千,對方收到消息後立刻開著保姆車掉頭離開,給多日沒見的小夫妻保留好了足夠的二人時間。


    薄彧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賓利駛過錄播廳大門時,薄彧剛想撈起手機給顧棲池發送消息,卻突然聽到門口處傳來了窸窣的動靜。


    他擰頭望過去。


    今天天氣有點冷,溫度也降得快,顧棲池裏麵穿了件薄衛衣,外邊穿了件厚實的兔絨外套,白色的兔毛滾邊,在帽子上也綴了一圈,顧棲池戴著帽子,整張臉隱在兔毛帽子之後,看不清神色。


    他一直這麽怕冷,每次溫度一降下來,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一團雪球。


    薄彧抿唇笑了下,陡然發現,顧棲池身邊站著個小孩兒。


    他身旁那個小孩兒個子要比他還高些,瞧著年紀並不大,燙了頭栗棕色的卷發,右耳數不清打了幾個耳洞,但在夜色之中依稀能辨認清楚他耳朵上三四個閃耀的鑽石耳釘。


    這小孩兒應該和顧棲池關係不錯,整個人都和顧棲池緊挨著,低頭看著顧棲池,笑盈盈的。


    薄彧不爽地“嘖”了聲,舌尖頂到上顎,眼眸微眯。


    聞澈那邊還在扯著顧棲池的袖子撒嬌:“棲池哥,那就說好了,明天你早點起床,我們一起去吃我家那邊的紅糖糍粑和糯米糕。”


    “那家店的鮮蝦餛飩和灌湯包也很好吃,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好不好嘛,棲池哥。”


    聞澈生得比顧棲池高,雖然隻差了幾公分,但有些時候顧棲池還是需要仰頭去看他。


    少年人的心思不加掩飾,直白而坦蕩,明亮的幾乎要灼人眼。


    帽簷向後滑落,露出顧棲池的小半張臉來,他抿著唇,將自己的袖子從對方的手裏解放出來,不動聲色地拉開自己和聞澈的距離,溫聲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人冷淡,聲音也冷淡。


    大概是什麽直覺,顧棲池總覺得,聞澈有點太粘他了。


    能理解一個上大學的小孩兒孤身在外沒有什麽安全感,但顧棲池畢竟是有家室的人,平常對聞澈多施加援手幫幫他就已經足夠了,再進行這些沒必要的身體接觸,顧棲池想,薄彧要是看到了,可能會鬧翻了天。


    或許是第六感過於準確,這動作剛做完的一瞬間,顧棲池就察覺到了哪兒不太對勁,有道灼熱的視線牢牢釘在自己身上。


    他轉頭去看,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門口的那輛賓利。


    是薄彧地下停車場其中的一輛。


    顧棲池的心當即咯噔一聲,將自己和聞澈之間的距離拉得更大,他慢吞吞把自己的手藏進口袋裏,試圖汲取更多的溫度,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平穩好情緒之後,朝著聞澈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顧棲池:“我也要回家了。”


    兩人住的地方並不在同一方向,更是背道而馳。是以壓根不存在什麽同行。


    再加上聞澈在顧棲池麵前一直努力保持著勤工儉學、維持家用的好學生人設,也不敢貿然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回家,隻好匆匆離開。


    等到聞澈沒了影子,顧棲池收回了目光,這才一步一頓開了賓利的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車內的氣壓低得有些嚇人,男人的燥鬱幾乎要化作實質一般,一寸一寸蔓延開來,擠壓著顧棲池的周身的環境。甚至要結成張大網一般,慢慢收緊,將落入網底的顧棲池給拆股入腹了。


    還沒等顧棲池開口,薄彧鳳眸斂著,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意味不明地開口:“怎麽一直盯著他看,舍不得?”


    車內光影明滅,薄彧的大半張臉都隱在黑暗之中,顧棲池隻能看清他冷峻鋒利的輪廓,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顧棲池好聲好氣和他解釋:“他隻是個小孩兒,薄彧,你別多想。”


    薄彧沒做聲,隻是安靜地發動了車子,賓利駛入夜色,流利的線條劃出好看的弧度,漆黑的車身在夜間折射出華貴的光澤。


    顧棲池轉過頭去,看到後座上還放著捧香檳玫瑰,被人細心包裹起來,旁邊還擺著個小盒子。


    大抵都是給他準備的。


    顧棲池原本想去接機的,時間都訂好了,還特地將自己的主要戲份挪到了這兩天,方便和節目組請假。


    卻沒想到薄彧又一次提前趕回來,他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些。


    他的眸光挪移的薄彧的臉上,主動開口:“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怎麽今天就到了。”


    薄彧單手轉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趁著紅燈時將頸間的領帶扯得鬆了些,隨意道:“項目提前結交完了,恰好又有機票,所以回來的快。”


    半口沒提自己熬了幾個大夜去趕工程,又提前讓白衡盯了很久的機票,這才找到機會能提前回來。


    回家之後,阿瓷纏了上來,中島台上擺放好了阿姨早就炒好的菜,薄彧掐著點告訴了時間,所以回來之後飯菜還是熱的。


    能看得出來,是薄彧特地交代過的餐食。


    水煮魚,清炒蝦仁,酸湯肥牛還有幹鍋雞翅,都是顧棲池愛吃的菜,薄彧自己喜歡吃的反倒沒怎麽上。


    阿瓷蹭玩顧棲池,良心大發現想起來自己還有個鏟屎的,慢悠悠跳上餐桌,湖藍色的貓眼睜圓,仰頭晲著薄彧,高貴矜持地伸出粉紅色的爪墊,紆尊降貴來讓姓薄的鏟屎的來抱她。


    薄彧擼了她兩下,眸中無波無瀾,隻淡淡說了句:“她吃得太胖了。”


    被阿瓷聽到了,險些又給了他一爪子。


    顧棲池覺得好笑,伸出手把阿瓷抱回來,埋怨道:“還不都是你給它吃了那麽多。”


    但這一整晚,薄彧的態度都有些冷淡,顧棲池幾次想要搭話,都因為薄彧正在和公司下屬開會而咽了回去。


    愧疚感在心底蔓延,顧棲池晲了幾眼正在認真工作的男人,內心在掙紮。


    明天就要拍第一場戲了,易之殷作為導師,這幾天全程跟著他們排練,明天還要跟著開機來指導他們,自己又要吊威亞拍動作戲,沒什麽可能做那檔子事。


    要不,等過兩天,先給薄彧先甜頭嚐一嚐?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回了自己的臥室,瞥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到了該洗漱的時間了。


    他往常都是這個時間洗澡,收拾了幾件貼身衣服就打開浴室進了門。


    淋浴打開的一瞬間,熱水澆頭,舒緩了一天的勞累與疲憊。


    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些許響動,顧棲池回過頭去看。


    薄彧拿著跟絲帶站在門口,表情很淡,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顧棲池:“薄彧?”


    他喊了他一聲,被他打斷。


    薄彧合上了門,大步流星走了進來,直接扣緊了他的手腕,嗓音低啞,裹挾著濃重的情緒開口:


    “不是說好了要給我表現機會嗎?”


    “今晚就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薄彧:嗬,小學生也配和我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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