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短信,也許是她和成州平擁有的唯一聯係。


    等她真的離開雲南,她無法保證自己還記得他的手機號。


    小鬆宿舍室友以前恢複過手機短信,小鬆記得隻要手機有備份就可以,她手機是有備份的。


    她迅速點開手機瀏覽器,搜索手機恢複短信的方法,按著步驟一步步去做。


    手機恢複備份需要先抹去原本數據,她按了那個還原按鈕,手機還原成了出廠設置,然後自動關機。服務員叫了她的號,她先去吃飯了,吃飯的時候,手機就放在桌子旁。


    一整頓飯,手機都是黑屏。


    她的手機,壞了。


    所以吃完飯,小鬆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對麵商場的手機店裏修手機。


    在店員的幫助下,她的手機進行了刷機,但是數據無法找回。


    這時一個下午已經過去了。


    她和成州平的最後一通短信丟了,在日照金山的照片也丟了。


    折騰了這麽多,她的內心空前疲憊。麵對無能為力的事,小鬆不想再糾結了。


    今天晚上,成州平去了劉文昌他們的賓館。


    他們已經定位好了交易地點,那是一家農戶,戶主是楊源進的親戚,戶主進城務工,房子空了下來,被楊源進征用。


    今晚開始,警方就要進行部署工作了,高遠飛他們參與抓捕工作,劉文昌和老周負責後方。


    劉文昌交給成州平一張紙:“我們已經打好招呼,村子東邊有一處廢田可以逃脫,你到時候開車從那條路離開,去這家賓館躲一個月,先溜溜閆立軍,等他快絕望了,你帶著贓款回去。”


    劉文昌給他的那張紙上寫著一個地址,成州平對全國道路很清楚,那裏是雲貴交接的一個縣城。


    成州平說:“你們行動注意安全。”


    老周“切”了一聲,“成大爺,我們都會穿防彈衣的,您才應該注意安全。”


    成州平摟住老周:“這麽和你大爺說話啊。”


    老周胳膊肘去打他下腹,“臭小子,反了你了。”


    劉文昌咳了兩聲:“嚴肅點。成州平,做戲做全套,你說說看,如果你真的是個犯罪分子,想要完全躲避警方,最先丟掉的該是什麽?”


    成州平和老周對視一眼,成州平說:“臉唄。”


    老周和高遠飛大笑起來。


    劉文昌眼睛其大,瞪人的時候跟牛發怒似的。他一瞪眼,幾人都不敢笑了。


    成州平正色,說:“手機,七號晚上我會把劉鋒的卡扔了。”


    劉文昌點頭說:“嗯,手機裏有什麽重要信息,提前備份。”


    成州平說:“我手機你都可以隨便翻了,能有什麽重要信息。”


    高遠飛插嘴說:“銀行卡密碼呀。”


    老周說:“就他,卡裏能有幾個子兒。”


    今晚劉文昌去了成州平的住所,清點了一下這次的貨。


    “媽的,閆立軍是真看得起你。”劉文昌首肯地說。


    這批貨的純度、數量,是以前成州平沒有涉足過的。


    成州平想,要不是命大,他替閆立軍死多少回了。這點信任還得不到的話,隻能說,當初選他是個錯誤的決定。


    劉文昌半夜就打車走了,他走以後,成州平家裏一股煙臭味。


    成州平坐在床邊,雙手握著手機,彎腰出神。


    風扇吹著他敞開的襯衫邊角,他就這麽吹了半晚上風扇。煙癮犯了的時候,他才換了個姿勢躺在床上,單手拿煙,另一隻手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滑動。


    他刪除了那條短信。


    他和小鬆的最後一通,也是他們之間唯一一通短信。


    作者有話說:


    朋友們,我說了不是甜文,當初甜文可能是編輯給的標簽。


    我無法理解為什麽小鬆父親去世的時候沒人說虐,他倆就吵了個架就是虐了,後麵隻能更虐。


    這本主要寫一個疼死女孩走出喪父之痛和一個狂傲男孩初心不改的故事,愛情隻是他們各自人生的一部分,不是主菜。(畢竟我覺得因為一個男人就走出喪父之痛很無語,因為一個女人放棄工作也很無語,為了迎合對方放棄自己的個性更無語。)


    雖然我非常想要更多的人來看叭,但如果你們真覺得這裏虐的話還是棄文吧,反正結局是he,中間怎麽樣對你們也無所謂。


    (我語氣可能看起來不好,但我真的沒有陰陽怪氣&罵人&抱怨&杠,隻是不願意因為網絡一線牽就裝成個好人欺騙大家,不要誤會哦!)


    第41章


    兩省警方都格外重視楊源進手頭的這批貨,如果能夠人贓並獲,可以直接給目前最猖狂的毒販韓金堯定罪。


    楊源進他們選擇八月出貨,是因為清肅活動剛剛結束,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在嚴打之後,會有一段寬鬆期。


    但他們不知道警方早就掌握了他們全部的交易信息,以交易地點為圓心,封鎖了所有可能出逃的交通線。


    六號晚上成州平把楊源進接到家裏驗貨,之後送楊源進回去。


    他第一次來楊源進昆明的住宅,還沒進門就看到兩個巨大的羅馬柱,這比閆立軍在大理的那間院子大三倍,統一的歐式裝修,後院還有個天使噴泉。


    成州平這才知道,原來楊源進還是個基督徒。


    他家裏電視牆上掛著一個橫幅照片,照片上寫著“信善愛”三個大字,底下是一行小字,九四級基督仁愛協會。


    見成州平在看那張照片,楊源進走過來,“兄弟,你也信這個?”


    成州平搖頭說:“我不懂這些。”


    楊源進說:“這筆賺了,問閆老板要個假期,去歐洲走一圈,回來你就信了。”


    楊源進興致勃勃地把他拉到照片前,指著其中一個英俊青澀的小夥子,“哥年輕時候,帥吧?”


    成州平看著他那隻獨眼,淡淡說:“現在也不差。”


    晚上成州平負責拉貨,楊源進去帶客戶。


    今天的客戶是個廣東人,楊源進一路用粵語跟他交流。到了交易的農戶家裏,對方驗了貨,給他們一個黑皮箱。


    二十萬。


    美金。


    就在楊源進點錢的時候,警方從屋外衝進來。高遠飛是雲南方的負責人,他首當其衝。


    有成州平這個內線,他們知道這次對方也有武裝,所以加大警力投入。


    在兩方爭鬥過程中,成州平帶著錢,按劉文昌給的路線離開。


    他沒有直接按照劉文昌的路線走,而是繞了一百公裏,把平時用的那張手機卡扔進路邊的水溝裏,然後往雲南和貴州的邊境駕駛過去。


    一路大山巍峨,江水嘶吼。


    第二天早晨日出的時候,成州平到達賓館,辦理了入住。


    一個晚上的逃亡,他的心髒已經超負荷了。在那瀕臨暈厥的瞬間,太陽光打在他眼皮上,他出現了短暫的幻覺。


    「德欽在藏語裏的意思是極樂太平,我們去了德欽,以後都會很好的。」


    多謝你,日照金山。


    他睡了兩小時,拿出備用手機。


    這是出任務前,他們分配給他的翻蓋手機,那年智能手機還沒有普及。後來大家都拿智能手機了,他嫌這用起來不方便,就換了個雙卡雙待的手機。


    為了這次任務,他才重新給這部手機充了電,安上卡,隨時待命。


    他打開手機,發現老周給他打了五個電話。


    他打電話過去,老周扯著嗓子罵:“誰讓你他媽不接電話的?要不是打電話去了賓館,我他媽當你死了!”


    成州平緩緩說:“你是擔心我嗎?是怕我卷款跑路吧。人抓到了嗎?”


    老周說:“人贓並獲,昨晚楊源進就供出了韓金堯的名字,這死胖子想著減刑去歐洲養老,把韓金堯老底都賣了。”


    成州平手裏玩著打火機:“那閆立軍呢?供了沒?”


    老周說:“他沒提閆立軍名字,之後會再審的。”


    成州平說:“楊源進爹媽都在閆立軍手上,他大概率是不會說了。有人受傷嗎?”


    “高副隊肩膀中了一搶,正在做完手術,沒大問題。”


    成州平說:“那就好。”


    這次任務難度高,高遠飛肩膀中槍,已經是最小的損傷。


    老周又嘮叨了他幾句,自己也回賓館睡覺了。


    成州平鬆了口氣,下樓吃了碗火腿炒飯,回去繼續補覺。


    剩餘的八月,小鬆沒有任何想要再聯絡成州平的想法。


    急診室不分黑夜白天,反而好像她不用日夜顛倒之後,更加忙碌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新來的規培醫生跟他們說:“據我這段時間統計,咱們急診室晚上最高人次是六十,白天是八十。”


    另一個活潑的男實習生說:“這正說明了人類就該在白天活動。”


    規培醫生剛結束學院生涯,對這些實習生很親切,他樂嗬地說:“你們這段時間感想如何?以後碰到這種活動還來嗎?”


    男生信誓旦旦:“還來!”


    規培醫生嘲笑道:“你畢業了還幹這個再說吧。”


    醫學生和其它專業學生一樣,都麵臨著畢業轉行的問題。難得這個規培醫生願意和他們交流,實習生們就問起了自己對未來方向的困擾。


    規培醫生說:“其實你們選擇很多啊,不是學醫就一定得當醫生。你們以後可以當醫藥代表,去製藥公司,或者考研去生化那邊以後回高中當老師,也能搞科研,不是說學這個就非得上臨床。”


    他說的頭頭是道,也說了等於沒說。


    在這種緊張和清閑交錯的節奏下,他們迎來了支援生涯的最後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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