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


    紅紙旁摞著基本古籍,姚蓁打量紅紙一陣,視線落到古籍上。


    她翻開書頁,瀏覽幾眼。


    隨即發現,這幾本古籍,皆是在傳授如何製造朱砂紙的。


    而當今習俗,朱砂紙常常被用來寫三書。


    姚蓁看著麵前的朱砂紙,眨眨眼。


    心房忽地不受控製地急跳起來。


    她背對著門,眼波瀲灩一陣,伸手觸碰那朱砂紙。


    發現有幾張紙上,用小楷金墨提了字。


    正當她欲看清那金字的內容時。


    身後傳來輕而沉穩的腳步聲,旋即她被人攬著腰,落入一個強有力的懷抱中。


    姚蓁嚇了一大跳,抖了一下。


    而後,她嗅到一陣熟悉的冷香。


    宋濯掐著她的腰,轉過她的身軀,將她抵在桌案上。


    姚蓁麵露驚喜,唇角噙著笑:“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


    宋濯俯低身子,同她眉心相抵,嗓音又低又磁:“想你,便來了。”


    他將下頜擱在姚蓁的肩窩上,高挺的鼻尖若即若離地觸著姚蓁頸側的肌膚,輕喘一下,低喃道:“好想你,蓁蓁。”


    姚蓁心中忽地一陣柔軟。


    她笑得眼眸彎彎,伸手環住他的腰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宋濯的衣袍上染著點清冷的雪意,觸手微涼。


    但他的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


    姚蓁偏頭輕吻一下他的臉頰,柔聲道:“我也好想你。”


    明燦的日光流漾。


    兩人久別重逢,分明有許多話想要說出,千言萬語,最後化作這一個雋長的擁抱之中。


    良久,宋濯率先回過神來,撫著她的頰側:“怎麽到這來了。”


    “以往不曾來過,想來看看。——你呢,不是說戰事尚未完全平靜,怎麽回來的這樣快?”


    “前線並沒無要緊之事,再則有你表兄請命前往,自然不能使他白去一趟,留他駐守。”宋濯淡淡地瞥她一眼,俊容平和,“年關將至,想陪你度過新年。”


    姚蓁想起,二人尚未同度過新年。


    而如今他特地回來陪她……她的唇角綻開明媚的笑容,心房中灌滿了甜蜜,將她摟進。


    宋濯掀起眼簾,視線越過她,落在明顯有移動痕跡的桌案上,薄唇微抿,若有所思。


    姚蓁倚在他的臂彎裏,仰著清麗的小臉看他冷白的下頜。


    見他神情如此,她眼眸狡黠地動了動,故意指著朱砂紙,柔聲問:“宋郎,這寫的什麽呀?”


    她刻意時,聲線極嬌極媚。


    宋濯低頭,便望見她眼中的得意之色。


    對上他的視線,她毫不露怯地對望。


    宋濯低笑一聲,捏捏她纖柔的側腰,哼道:“明知故問。”


    姚蓁被他捏的發癢,連連閃躲,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更甚:“你……你不將武德,宋濯……”


    她嗓音發顫,帶著濃重的水聲


    身子也在發顫,笑著在他懷中磨蹭。


    鬧了幾下。


    宋濯忽地抬手按住她的後腰,嗓音壓的極低:“別動了。”


    姚蓁一僵。


    她若有所感,收斂了笑意,緩緩抬眼,望進宋濯欲色潮升的眼眸裏。


    那雙眼眸中,升起的浪潮,似是要將她溺斃在其中。


    然而宋濯的麵色尚且算是淡然,目光自她鼓鼓的胸口掃過,含著欲、卻語氣淡淡地道:“三月未見,想你想的厲害。”


    姚蓁眨眨眼,遲鈍地反應一陣,唇角勾起得意的笑。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頸,胸脯壓著他的胸膛,發絲如同濃密的水草般將她纏繞。


    然後,她的紅唇落在他脖頸處凸起的喉結上。


    她輕吻他的喉結,輕輕呢喃:“想我?”


    宋濯的瞳仁深得像是能滴出墨來,直勾勾地盯著她,從喉間溢出一聲:“……嗯,想你。”


    姚蓁用潔白的貝齒輕咬了一下飽滿的紅唇,眼波微動,眼底滿是得意,銀鈴般笑出聲來。


    笑聲牽動身軀發顫,兩具身軀摩挲。


    宋濯眼眸一眯,抱著她一轉身,將她抵在牆上。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車熟路的探入她的衣底。


    姚蓁的胸口明顯鼓起一隻手的形狀。


    她笑著笑著便變了調,頸線拉長,嬌氣的哼道:“手……涼。”


    宋濯置若罔聞,眉眼專注,淡聲評價:“近日宮中膳食想必不錯。豐腴不少。”


    姚蓁臉上一燙,雙手胡亂推拒他的手,低聲道:“你才回來,先去沐浴。”


    聞言,宋濯眉尖緩緩挑起,眸中閃過一道光。


    他鬆開手,將她攔腰抱起,闊步往外走去。


    侍奉在外的侍從連忙避讓至一側,垂首恭立。


    姚蓁有些懵:“……去哪?”


    宋濯低笑一聲,俯低身軀,貼在她耳邊道:“去隔壁宋府。我早便命人備好沐浴的水了。”


    姚蓁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他清沉的視線,驀地明白他有備而來。


    她望著他漆黑的眼眸,心尖發顫,脊背發麻,試圖垂死掙紮:“你才剛回來,朝中有許多事務亟待處理……”


    宋濯抱著她踏入宋府。


    他睨著她,輕笑一聲:“撩撥我時,不是十分得意麽。現在知道怕了?”


    姚蓁試圖狡辯。


    話未出口,便被他堵在唇中,隻溢出一聲嬌柔的:“嗚……”


    宋濯帶上臥房的門,將她圍堵在床笫間:


    “——晚了。”


    -


    宋濯回來後不久,宋家老宅那邊傳來消息,說宋夫人生病了。


    彼時姚蓁才掙開宋濯係在她手腕上的緞帶,嬌聲嬌氣地窩在他懷中,嘟嘟囔囔的埋怨。


    ——她往先知曉宋濯喜愛在床笫間掌控她,也也知他喜愛在那時束縛她。


    可她實在未曾料到,宋濯竟這般喜愛。近來行房時,總是在難以啟齒的時候桎梏住她的手,令她難以動彈。


    聽清稟報的內容,二人雙雙怔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眼神交匯。


    他們簡要的收拾一下,前去探望。


    他們到宋府時,宋夫人並不在自己的院子裏,而是在花園中遛彎。


    府中侍從引著二人前去花園。


    宋夫人裹著厚重的冬衣,正踱著步欣賞盛開的臘梅,唇角噙著一點笑意。


    聽人通報宋濯來,她笑容一僵,本來想轉頭就走。


    一轉身,眼神不經意望見宋濯和姚蓁相牽的手。


    她身形一頓。


    麵前的這一對年輕的眷侶,女郎清麗雍容,郎君俊逸出塵。


    二人通身皆充斥著滿溢的矜貴氣,十分般配。


    宋夫人一時有些恍惚。


    從他們身上,窺見了自己年輕時同心上人在一起的模樣。


    她凝視著兩人相牽的手,難得的沒有出言驅逐,而是看著姚蓁,溫聲道:“好孩子,過來。”


    被她看著的姚蓁,怔了一下,感覺到宋濯渾身一僵,手指似乎蜷縮了一下。


    姚蓁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令他安心。


    而後她鬆開宋濯的手,邁步走向宋府人,俯身行禮。


    宋夫人看出她身份不凡,但她沒有避讓,受下她這一禮,而後扶著她的臂膀,攙扶她直起身。


    姚蓁站好,目光觸及宋夫人的臉。


    饒是宋夫人如今年華不在,她仍被她的美貌驚豔到。


    不遠處,宋濯佇立在原地,沒有跟過來,微微低垂著頭顱。


    他濃長的睫羽垂落著,眉宇間流漾著一種淡淡的傷感。


    宋夫人攜著姚蓁的胳膊,同她共同欣賞滿園的臘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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