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的話聽一聽就好,他們自己說的時候可能都沒有想過會實現。


    果然薑父的重點還在攢錢上:“每個月十塊錢的夥食費,衣服鞋子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加起來,一個月三十塊也就頂天了,剩下的錢都應該能攢下來,一個月存一次銀行,月底的時候拿一眼給我看看。”


    對薑父來說,一個月除去夥食費三十塊,花銷已經足夠大了,他一個月的工資都沒有三十塊。


    想著將來會值一兩個億的四合院,林二少沒反對。


    考慮到美元和人民幣之間匯率,薑露也沒意見,現在花錢花的太不值了,不過要攢錢也不需要放到銀行,直接把美元放家裏就可以了,等明後年再拿到黑市上換成人民幣,那時候可是十倍的價錢。


    林年年就更不會提反對意見了。


    與此同時,林父也提出了一個月三十塊的花銷,不過這三十塊裏包含了一家六口的夥食費。


    如果不是今天去給小兒子送錢,他還不知道家裏這幾年居然連兩百塊錢都沒有攢下來。


    作者有話說:


    第16章


    林父看著大兒媳滿頭的卷發,和以前大戶人家養的獅子狗一樣,不好看那麽貴。


    “往後一個月隻能花三十,剩下的都攢起來,咱們家三個工人,一人出十塊,剩下的都各自攢著。博遠和博識都大了,老大媳婦肚子裏又懷著一個,為了孩子也得攢錢,沒有賺多少就花多少的道理。”


    林父這幾年的工資,都是留下老兩口的零花錢,剩下的都交給大兒媳,如今隻肯交十塊錢的夥食費,擺明了是嫌棄大兒媳敗家。


    顧青自認為沒虧待老兩口,改善夥食是大家一起吃的,她這幾年也沒少了老兩口的鞋子衣服,如今倒是怨怪她了。


    剛重生的時候,顧青把自己上輩子受氣的原因歸咎在沒有工作上,不能掙錢所以才在家裏說話不夠硬氣。


    但最近這兩天她開始覺得不是這麽回事兒,上輩子她處處受氣不是因為沒有工作,起碼不全是因為沒有工作,而是因為她是嫁進來的,她嫁進了林家,林家除了妯娌薑露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姓林。


    姓林的幫著姓林的,就像現在,錢明明是一家人一起花的,到了公公這兒,反倒成她一個人的錯了。


    薑露早上的時候氣丈夫不體貼,晚上又氣公公婆婆對她不公平,如果她像薑露一樣有個靠譜的娘家,這時候肯定會帶著孩子回娘家,向父母哭訴自己的委屈。


    但她隻有一對恨不得吸幹了女兒來補貼兒子的父母,娘家不是她的家,婆家姓林不姓顧。


    “是我花錢大手大腳沒當好這個家,往後還是媽來當家吧,就像爸說的那樣,咱們家領工資的三個人每人上交十塊錢的生活費,交給媽來安排,剩下的都各自攢著,顧向南也不用拿給我,還是分開管吧。”顧青沉默了許久才說道。


    夫妻倆的錢放到一起將來怕是又說不清了,她上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一家人從那個逼仄的小房子裏搬出去,這輩子托關係走人情甚至討好人,才把原來大雜院的房子置換成將來會拆遷的樓房,可這套房子依舊不屬於她,她想要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將來不管是和公婆吵架,還是和老公吵架,都可以隨時摔門而出。


    林父有些煩躁,小兒子是這樣,大兒媳又是這樣,長輩沒說幾句就要翻臉。


    “我也沒說什麽,就算是我說了什麽,那也是為了你們好。”林父語氣硬邦邦的說道。


    小兒子也就算了,七年裏他沒怎麽管過,可大兒媳這些年在家裏是占盡了便宜的,接了老婆子的班不說,兩個孩子都是老婆子給拉扯大的,洗衣做飯也都是老婆子的,他的工資不也花在老大一家身上了。


    “爸,顧青沒有怪您的意思,隻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林向南無比後悔,早知道還錢的時候就不把老爺子叫上了,“媳婦,你說是吧?”


    林向南擠眉弄眼的給自己的媳婦兒使眼色,可正在氣頭上的顧青卻是不管不顧。


    “誰怪誰都不重要,往後還是各攢各的吧。”


    顧青說到做到,直接把家裏剩下的二十塊錢塞給婆婆:“未來二十天的生活費您拿著,二十天之後,我再出我的那十塊錢。”


    這世上誰都靠不住,她幫林家置換房子有什麽用,丈夫不領情,公公婆婆也覺得虧欠了小叔子,小叔子一家怕是也在背地裏怨恨她,幫丈夫升職,不過才漲了幾塊錢的工資,就那臭脾氣,將來肯定還是頭一批下崗的。


    都白搭,她有這精力自己多賺錢。


    顧青上輩子沒賺過錢,做了一輩子的家庭主婦,但人活得久了,見識也就跟著多了。


    八十年代,撿廢品有撿成富豪的,當倒爺發家的更多,就連賣茶葉蛋的都能掙下一套房子錢。


    她顧青差什麽了,不好意思撿廢品,沒時間當倒爺,她還不會煮茶葉蛋嗎,白天上班沒時間,還有晚上可以擺攤。


    林二少來的不巧,他敲門的時候,正值林家氣氛最尷尬的時候。


    顧青摔門躲進了臥室,林向南坐在椅子上撓頭,林父鐵青著臉,林母抹著眼淚。


    “我……來送吃的。”林二少無意攪和進去,把七八個油紙包塞大哥懷裏,便直接轉身走人,一路小跑下樓梯,根本不給人挽留他的機會。


    油紙包裏的香氣誘人,原本不知道該怎麽勸父親和妻子的林向南,假裝剛剛的爭吵根本沒有發生過,拔高了語調:“好香啊,都快過來嚐嚐,小弟給咱們送來的好吃的,有爸愛吃的鹵煮和炒肝,有媽愛吃的驢打滾,還有媳婦你愛吃的醬牛肉呢,博遠和博識愛吃的大肉包也有。”


    林父眼睛瞄著小兒子帶來的油紙包,右手捂住胸口,這麽多東西,可真能敗霍。


    林母沒來得及跟小兒子打照麵,褲兜裏的二十塊錢燙人,可瞧見桌上那些吃的後,兜裏的二十塊錢又不那麽燙人了。


    照小兒子這個花法,一百塊錢肯定很快就花沒了,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想的,一點兒都不做長久打算隻圖痛快,搬到親家那裏入贅是這樣,花錢買這些肉食又是這樣。


    苦日子還在後頭呢,她要是能從每個月的生活費裏省點錢接濟小兒子,也算是當媽的一份心。


    本來因為家裏吵架很安靜的林博遠和林博識,這會兒已經拿著醬牛肉和肉包子在啃了。


    小叔一家回來就是好,他們頓頓都有肉吃了。


    次臥的顧青冷笑了一聲,公公覺得她敗家攢不住錢,這會兒怎麽不說小叔子敗家,可見姓林的和姓顧的還是不一樣。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不,是穿越者和重生者所見略同。


    在一天一夜隻憋出八個字之後,薑露終於打消了寫小說的念頭。


    沒有成熟的文筆,沒有資料可查,家裏甚至連本字典都沒有,提筆忘字已經是現代人的通病了,尤其是她這樣的網蟲。


    寫作難度太大,白天又不想出門,那就隻能考慮擺夜攤了。


    剛被老婆普及了一遍中美匯率變化的林二少,一邊心疼損失的錢,一邊好奇問道:“那你打算賣什麽?”


    吃的肯定不行,他不會下廚,老婆不能下廚,老嶽丈的身體也負擔不了一個夜市攤子,至於女兒,還是個沒有灶台高的兒童。


    “我……還沒想好,要不做二道販子?”薑露也知道自己擺攤最大的問題在於沒有手藝,既沒有做飯的手藝,也沒有縫縫補補的手藝,不會做衣服,連個大腸發圈她都沒做過。


    上輩子退圈嫁人後,她就一直沒工作過,那時也不覺得如何,反正不工作也有錢花,但現在不同。


    穿越,哪怕是穿到了一本書裏,有既定的女主,哪怕這場穿越她們一家人都不情願,可仍然讓她有一種被上天選中的使命感,好像她不再是那個除了美貌外一無是處的林二太太了。


    所以她不能再像穿書前一樣混吃等死,掙多掙少都是要掙錢的,當然前提是不能影響她最最重要的臉。


    別看林二少沒擺過攤,但他也知道二道販子不是好幹的,尤其是他老婆不可能跑到外地去進貨,在本地進貨在本地賣隻能賺個辛苦錢,而且他們現在沒有本錢也沒有政策開店,擺攤是很辛苦的。


    “我覺得你應該發揮自己的優勢。”


    “什麽優勢?長得好看嗎?去當模特,去出道演戲?”


    薑露不是沒想過這些,可她既沒有門路,也沒有過硬的演技,而且她以前演的都是囂張跋扈的惡毒女配,但原身這張喜慶可愛的臉要麽演女主,要麽演女主的丫頭,沒有她發揮經驗的條件。


    更重要的是,演員尤其是未來二十年內的演員,基本上都是很辛苦的。


    演農村戲就要打扮得像農民一樣,也要幹農活做家務把自己弄糙,拍武打戲,吊威亞有多難受就不說了,還得練功夫,起碼得有個花架子,拍民國戲,大冬天裏穿旗袍,拍校園戲,在陽光底下跑跑跳跳……


    “不是靠美貌。”


    有錢有勢的時候,林二少不反對老婆拍戲,但現在不同,現在拍戲拍的最多的是港城,老婆真要是去港城出道拍戲,他沒有能力保護老婆不被欺負。


    “那我還有什麽優勢?”薑露反問道,不過現在這張臉也不是她以前的臉了,雖然底子不錯,但美的沒有攻擊性,她也沒了持靚殺人的資本。


    林二少心說那可多了,特別會撒嬌,特別會哄人,特別會花錢,特別會笑,特別會穿衣打扮,但這些優勢都不能放在擺攤做生意上。


    “媽媽很會拍照,會很多拍照的姿勢,會修圖,也會把人拍得又瘦又高又美,媽媽還特別會化妝,可以把女生化的漂亮,把男生化的帥氣,我覺得媽媽可以做一個攝影師去故宮拍照。”林年年舉手道。


    在她以前所有的照片裏,媽媽給她拍的照片是最好看的。


    “景區拍照?”林二少對這個倒不陌生,“如果是去故宮的話,咱們還可以準備些明清皇子公主的衣服頭飾,化妝掙一份錢,衣服掙一份錢,拍照再掙一份錢。”


    她的確很會拍照化妝,薑露親了一口女兒左邊粉嫩嫩的臉頰:“真是媽媽的小寶貝,比你爸強多了。”


    狗男人居然說不出她除了美貌之外的優勢,但凡家裏再多一個房間,她今晚都要跟林二少爺分房睡。


    拍照化妝這個活可以,不過她的底線不可逾越。


    “會不會曬?如果要經受風吹日曬雨淋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這個問題,林二少就能解決:“故宮的城牆很高,咱們不固定在一個地方擺攤,跟著陰涼走,再弄個小一點的帳篷擋風,反正提供服裝本來就是需要換衣間的。怕淋雨,下雨陰天就不出攤,怕路上太陽曬,咱們就早出晚歸,不跟太陽打照麵。”


    林年年也跟著出主意:“帳篷不好搬,要是有輛車就好了,就像小吃街的早餐車一樣,開起來方便,也比帳篷更擋風。”


    林二少還在琢磨買台相機需要多少錢,萬萬沒想到女兒已經考慮買車了。


    要是有買車的錢就不怕曬了,直接把買車的錢買成四合院,一兩個億的利潤都有了,擺什麽攤子。


    作者有話說:


    第17章


    薑露的新事業成本頗高,就算不買車,相機也不是她們現在能買得起的,化妝品不便宜,古裝頭飾也不便宜。


    正好她也沒打算最近這幾天就出去拋頭露麵,臉還需要保養,瑜伽還得接著做,頭發也還沒來得及剪。


    所以急不得。


    另一邊,顧青的副業也急不得,煮茶葉蛋是不需要多少本錢,但也不是無本的買賣,她雖然有一百多的私房錢,可這時候是萬萬不能拿出來的,畢竟她可是當著全家人的麵把家裏最後的‘家底’都交給了婆婆,賣茶葉蛋的生意隻能等到廠裏發工資才能開張。


    林二少則是一頭紮進了搞錢大業裏,趁著早上老婆和女兒出去理發,他談下了昨天去過的裁縫鋪,以後每介紹一單生意,他都能拿百分之三的提成。


    但除了裁縫鋪,幾家鞋店、糕點鋪、書店通通都拒絕了他。


    不過也沒關係,薅到就是賺到,薅不到也不虧。


    林二少向來佛的很,如果不是四合院的巨額利潤明晃晃擺在那裏,他是絕對不會朝九晚五,還一口氣連著半個月都不歇的。


    父女倆從公交車上下來,迎著落日的餘暉往家走。


    林二少有氣無力,耷拉著肩膀,走路都慢吞吞的。


    就一個字兒——累。


    整整十五天,不光身體累,他的心更累,這輩子的話好像都在這半個月裏說完了。


    如果不是有一兩個億的大蘿卜吊在眼前,如果不是女兒一直給他加油打氣,他是真撐不到現在。


    林二少回想過去的半個月,自己都佩服自己能堅持下來,當然他更佩服的是自家女兒年年。


    “你一個小孩哪來這麽旺盛的精力呢,就跟……你爺爺奶奶一樣。”


    林二少嘴裏的‘爺爺奶奶’,並非是這個世界的林父林母,而是他穿書前的親爹親媽,兩個永遠精力旺盛的企業家,他就沒見過父母說累的時候。


    他爸,割完闌尾躺在病床上開視頻會議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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