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毛點頭:“那是一個有些交情的狐妖送我的,我請她在上麵注入了一些妖力,若是芊芊當時穿著,那符紙當是傷不了她。”


    李大毛重重一拍腦袋,自責道:“怪我,當時沒把話跟芊芊說明白。”


    小人參擺了擺須須。


    {大毛哥,這怎麽能怪你,誰能想到我在宮裏待的好好的,那臭老道都能作妖作上門來。}


    聽完小貓妖的轉述,陸韌古說道:“這不是任何人的錯,過去的事多說無益,明日我叫人去宮裏取了來。現如今,當務之急,是芊芊如何才能變回人。”


    陸韌古說完,將那四顆妖丹拿了出來:“不知這妖丹可有什麽作用。”


    李大毛接過看了看:“這些妖丹不知被那道士用了多久,妖丹裏的精元已所剩無幾,除了漂亮些外,已與普通石頭沒什麽兩樣。”


    陸韌古輕歎了口氣:“那李將軍可知,有何方法能讓芊芊盡快變回人?”


    李大毛有些為難:“我們妖精能化成人形,那都是幾百年上千年的修行,芊芊如今元氣受損,怕是隻能慢慢將養。隻是不知道要多久才可。”


    李大毛問小人參:“芊芊,你修煉了多少年?”


    一聽李大毛問他娘的年紀,柳無災豎起兩隻小貓耳朵,瞪著小圓眼睛,緊緊盯著他娘。


    小人參這次學聰明了。{一千零八十歲。}


    柳無災明顯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小臉上露出了笑容。


    【就說娘不能騙無災嘛。】


    覺得娘和家都保住了,柳無災高興了:“大毛舅舅,我娘一千零八十歲,無災一千歲。”


    陸韌古在一旁聽著,嘴角淡淡勾著,沉默不語,隻是時不時伸手把小人參的披風扯了扯,給她蓋好。


    “我比芊芊大了那麽一兩百歲。”李大毛說道,大家算彼此交了底,他又說:“我看芊芊精神甚好,想必也不需多久,便能化回人形了。”


    陸韌古:“這個多久,大概是多久?”


    這問題可把李大毛難住了,他抬手撓了撓頭:“妖和妖不同,芊芊又是草木精,臣屬實不知。”


    陸韌古俊眉微蹙:“那就沒有別的法子,可以快一些?”


    李大毛想了想:“或許可以尋一些靈果靈草什麽來,想法讓芊芊服用,說不定能有用。”


    陸韌古語氣急迫:“何處有,朕親自去尋來。”


    “臣也不知,得去找。”李大毛說道:“陛下認不出哪些是靈草靈果,還是臣去,遇到了臣能認出來。”


    一想也確實如此,陸韌古點頭同意:“那就有勞李將軍了,我和芊芊就在這等你回來。”


    但凡有靈果靈草的地方,一般都有妖獸看守,此途凶險,李大毛本也沒打算帶小人參去,遂點頭:“那臣此刻便走。”


    小人參有些心疼,開口挽留。


    {大毛哥,你昨兒就沒日沒夜跑了一路,沒吃也沒睡的,你吃了飯,好生睡一覺再走吧。}


    {反正我都這樣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聽完柳無災的轉述,陸韌古也跟著說:“是啊,李將軍,你且先稍等片刻,我去喊人送飯上來,吃了飯睡上一覺再走不遲。”


    二人盛情挽留,李大毛還有好些話要和芊芊說,於是欣然同意。


    陸韌古把小人參放在榻上,出門,走到院外,吩咐金狼衛去山下提飯上來,並特意交代:“讓人多做幾道菜來,肉菜多一些。”


    金狼衛應道,轉身下山。


    見皇帝陛下好好的出來點飯,關於先前那隻突然出現的詭異大熊,金狼衛一個字都沒多問。


    陸韌古轉身回屋,就見小人參站在榻上,揮舞著須須,比比劃劃地對著李大毛講著什麽。


    李大毛邊聽邊憨厚地笑兩聲,柳無災也跟著嘿嘿笑。


    見陸韌古進來,柳無災往邊上挪了挪,給他爹讓出地方來:“父皇,娘和大毛舅舅在說以前的事呢。”


    陸韌古淡淡笑了笑,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如果他也是妖,該多好。


    芊芊,快變回來吧。這種無法直接交流的日子,著實難熬。


    約麽小半個時辰,飯菜送了上來,金狼衛在院門口喊了一聲,陸韌古出門去提了回來。


    三人圍著桌子默默吃飯,小人參坐在陸韌古肩頭看著。


    李大毛的飯量驚人,等陸韌古和柳無災都吃完好一會兒,他還在吃,到最後,所有的飯菜全被他一個人吃完,連湯汁都沒剩。


    那吃嘛嘛香的好胃口,看得小人參饞得直吸溜。


    {哎,好想快點變回人啊!}


    “芊芊莫著急,你好生在這養著,大毛哥找到了就盡快回來。”李大毛放下筷子,鄭重說道。


    陸韌古:“無災,帶你大毛舅舅去東屋歇息。”


    柳無災乖巧應了一聲,帶著李大毛去了東屋。


    陸韌古將桌子上的碗筷收回食盒,送出院門外,這才回轉,將用兩根須須須托著葉子發呆的小人參拿起來,放進胸口:“芊芊,你也歇息一會兒,養養精神。”


    雖然他也不懂妖精修煉的事,但想來萬物皆相同,多修養總是好的。


    小人參確實有些困了,軟綿綿趴在陸韌古胸口,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已經是下晌,大毛哥已經走了。


    沒能給大毛哥送個別,小人參有些遺憾,用兩根須須扒在窗戶楞子上,歎了口氣。


    見小人參蔫頭耷腦的,陸韌古摸了摸她的小披風:“放心,你大毛哥有些本事,定能盡快給你找到靈草靈果回來。”


    小人參轉過身,順著陸韌古的胳膊爬到他肩膀上,伸著須須摸了摸他腦門上那塊已經結了痂的傷口。


    {無災,你爹這傷口好得挺快啊。}


    有傳話工具人柳無災的同聲轉述,兩個人毫無障礙地聊了起來。


    陸韌古任由小人參用須須摸著,笑著答:“說來也怪,自幼我的傷口就比別人愈合得更快些。”


    {那還挺好的。}小人參坐在他肩膀上,往他臉上一靠,整顆參懶洋洋的。


    陸韌古見她好像沒什麽精神,蹙了下眉:“芊芊,今日你喝的是露水,可有感覺好一些?”


    小人參動了動須須:“好像沒什麽太大感覺。”


    陸韌古:“不如,到土裏試試?那土是我早上去接露水的時候,從山泉邊挖來的。”


    {那就試試吧。}小人參彎了彎小葉子。


    陸韌古拿著小人參,伸手將裝了土的陶盆拿過來,用手挖了個坑,隨後伸手就要解開小人參的披風。


    看到一旁瞪著大眼睛的柳無災,他手停下:“無災,背過身去。”


    小人參也跟著說。{無災,娘要脫衣上,你轉過去。}


    柳無災乖巧應了一聲,轉了過去,還用兩隻小胖手把眼睛捂上了。


    陸韌古小心翼翼地把小人參的小披風,小肚兜,小褲衩子都脫了。


    越脫小人參越不自在,兩根須須捂前捂後,忙得不亦樂乎。


    陸韌古忍俊不禁,也不敢笑,趕緊把小人參種到了坑裏,還用土把她周圍培上了,隻留了個頭,兩片小葉子還有一撮紅果子在外頭。


    到底是在土裏待了五百年的,小人參感受著土壤包裹著的熟悉感,熨帖得歎了口氣。


    {還是回到土裏舒服啊!}


    柳無災轉述:“父皇,娘歎氣嘞,說好舒服。”


    陸韌古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他本以為小人參當了這麽久的人,會不習慣待在土裏。


    陸韌古拿過小人參喝剩下的露水,往土裏澆了一些,隨後又用手指蘸了些,試探著滴在了小人參的葉子上。


    小人參彎了彎葉子。{再來點兒。}


    陸韌古又滴了幾滴上去,見小人參葉子被水滋潤得綠油油的,生機勃勃,他的嘴角淡淡勾了上去。


    ---


    就這樣,大晉皇帝在半山腰的木屋裏,一邊批閱奏章處理朝政,一邊開始了帶娃養媳婦的日子。一家三口,可謂其樂融融,溫馨又幸福。


    隻不過他的娃是個小貓妖,頂著兩隻貓耳朵,背後長著一根貓尾巴。


    而他的媳婦兒,如今還種在土裏。


    自打那日把小人參種回土裏之後,小人參就覺得很是舒服,感覺有什麽丟失的東西好像在慢慢恢複,那感覺奇奇怪怪的,說不清楚,可很溫暖。


    於是,一人,一貓,一參湊在一起一番合計,就決定讓小人參留在土裏,先不要往出挖。


    父子兩個期待滿滿,輪番給小人參澆露水,澆泉水,還每日抱出去曬太陽。


    日子就這麽過著,轉眼之間,一個月過去了。


    天氣已經暖和,山上的野花陸陸續續都開了。


    可小人參,並未發生什麽大的變化。


    李大毛也杳無音信。


    這日見二人吃飯,小人參饞得吧嗒嘴,嘀咕了幾句。


    陸韌古再次自責起來,一想到如果當是他的安排再周密一些,或者把後宮那些女人全都禁足,芊芊也不至於如此。


    他麵上不顯,可等吃過了飯,提著食盒送出去的時候,拉了幾名金狼衛和他們過了幾招。


    他命令金狼衛持刀,他徒手。最後的結果就是,他用手夾刀的時候,心神不寧,手指頭被劃破了個大口子。


    都是習武的糙漢子,不管是比武還是上戰場,受傷乃家常便飯。


    金狼衛請罪過後奉上金瘡藥,陸韌古擺了下手,轉身回屋。


    相對於芊芊受的苦,他這點傷算什麽。


    他背著手進了屋,裝作若無其事。


    可方才柳無災聽到外頭有動靜,好奇把窗戶推開一個縫,見他爹在比武,已經興衝衝地給花盆裏的他娘全程解說了。


    知道他受傷了,小人參有些生氣。


    {你是不是大傻子,怎麽能用手去接刀呢!要是手砍斷了怎麽辦?}


    被發現了,陸韌古也不瞞,笑著說:“無妨,我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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