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在這為了一張電話卡殺人放火嗎?


    李妮妮看了他片刻:“可是我不知道卡在哪裏。”


    觀海大師反手又在何馬生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何馬生脖子上頓時血流如注,嚇得翻起了白眼,尖叫起來。


    他像鵝一樣撲騰著手臂道:“你們不能殺我!我可是天命之子!!!李妮妮你別說唔知啊!!!”


    幾人一時默然。


    連李妮妮都被那句“天命之子”雷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


    觀海大師看也不看,反手劃了第二刀。


    何馬生幾乎要暈厥了,慌不擇路地喊:“女俠!女俠!看在我曾經在香港炒美股一年能賺30億的份上繞我一命!殺了我國家就流失了一個人才啊!”


    李妮妮:“但我可以承諾你,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幫你找sim卡。”


    觀海大師:“貧僧憑什麽相信你?”


    李妮妮端著.槍:“因為你沒有選擇,何馬生又不是我的誰,你拿他威脅不了我,但如果你敢開槍傷到我,你就連大小姐的500萬美金都拿不到了。”


    觀海大師有趣道:“哦?那你說說,你有什麽條件?”


    李妮妮:“大小姐讓你殺的人,是我丈夫王瑟,而你現在又來到了這裏。”


    觀海大師:“沒錯。”


    李妮妮:“這說明王瑟現在就在我們中間,對不對?”


    觀海大師:“對。”


    李妮妮:“你把他指出來,讓我問他幾句話,接下來你想怎麽搞他,都隨你。”


    觀海大師歪著頭看了她幾秒。


    遠處爆.炸聲還未停歇,一陣陣傳來。


    銀白色的液體從他們頭頂滴落,滴答,滴答。


    “……虧貧僧還以為小姐姐和王瑟是情比金堅,原來也是同床異夢。”


    片刻,觀海大師望向她身後一個方向,忽然笑起來。


    “所以貧僧說還是信佛好吧,愛可生憂,愛可生怖,離於愛者,無憂無怖。”


    “明明是一對夫妻,卻連對方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都不知道,這可真是……恐怖啊。”


    他緩緩鬆開手,收回匕首。


    “你的丈夫王瑟,不就是——”


    ——砰!


    就在觀海大師要把名字說出口的那一刹那,一顆子彈從他前方呼嘯而至。


    觀海大師愕然睜大雙眼。


    他像是見到了什麽極為不可思議的景象,眼底清晰地映出了黑暗中一個紅色的人影,和那人臉上熟悉的麵容——


    下一秒,他頭顱一瞬爆裂,腦漿噴.射了李妮妮一頭一臉。


    李妮妮:“……”


    幾個保鏢立刻持.槍,瞄準子彈射.入方向。


    卻見晃動燭光下,前方一片空茫,並無一人。


    甬道中,隻有水聲滴答。


    何馬生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幾乎失禁。


    楊朵朵臉色慘白,忍著嘔吐。


    武太郎抱著□□,呆呆站在原地,感覺人和□□一起應激了。


    其餘人也張著嘴,茫然地看著觀海大師裂成兩半的腦殼,似乎不明白事情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沉默中流動著恐懼,一時無人出聲。


    而壓抑的氣氛中,李妮妮忽然咳了一聲。


    “我有個小小的提議。”


    眾人默默抬頭看向她。


    “觀海大師死得如此悲慘,怎可不給他一點儀式感?”


    李妮妮指著地上的屍體。


    “我建議,我們不若一起手牽手,為觀海大師合唱一首《如果有來生》吧。”


    作者有話說:


    所有知識點類的部分都不算原創


    第40章 達瑪人40


    於是當褚西嶺嚴守承諾, 在十分鍾內準時回來的時候。


    就看到幾個人手牽著手,圍著觀海大師鮮血淋漓的屍體,在昏暗燭光中低吟淺唱。


    褚西嶺:“……?”


    他覺得自從他遇上李妮妮, 原本還算正常的畫風,就像脫肛的野馬般朝著魔幻主義一去不複返。


    這一路上他做了太多不符合他性格的事。


    比如和李妮妮在即將墜毀的飛機上, 爭論小學生數學題是乘以還是除以。


    比如陪著李妮妮,硬生生把荒野逃生逃成了百家講壇。


    比如在沒有食物水源的荒島上, 自己毫無廉恥地和一個女孩子討論佛的蛋蛋。


    又比如此刻, 他站在遍布濃.酸液體的石道中,耐心地等待她給一具屍體唱歌……


    ……他們要是單純唱歌也就罷了。


    可褚西嶺分明看到,武太郎甚至從背包裏拿出了一雙筷子, 試圖通過敲石壁的方式, 來一段bbox伴奏。


    而李妮妮站在眾人中間, 一邊用袈裟蓋住觀海大師的屍體, 一邊麵色沉痛地起調——


    “以前, 人們在四月開始收獲。”


    楊朵朵和何馬生神色肅穆, 虔誠地加進聲部:“躺在,高高的穀堆上麵笑著。”


    李妮妮在燭光中獨唱:“我穿過金黃的麥田, 去給稻草人唱歌。”


    武太郎秉著一根蠟燭,神情悲傷:“等著——落山風——吹過——”


    而被捆起來的保鏢們, 原本都是一臉“這群人是不是有點大病”的表情。


    但一分鍾後,他們居然都被這迷の悲傷氣氛所感,情不自禁地跟上旋律。


    “我們去大草原的湖邊,等候鳥飛回來, 等我們都長大了, 就生一個娃娃。”


    何馬生楊朵朵男女二重唱:“他會長大遠去, 我們也各自遠去。”


    李妮妮:“我給你寫信。”


    武太郎:“你不會回信。”


    唱到最後, 眾人一起加進和聲:“就——這——樣——吧——”


    褚西嶺……褚西嶺嘴裏的煙掉在地上。


    不是,這群人居然還分了聲部!


    逃難途中,這是不是過分專業了!


    正歌之後還有副歌。


    褚西嶺抬眼瞥向唱得一臉沉醉的王大爺,用眼神道:你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王大爺用眼神回他一個白眼:我們年輕人的快樂,你不懂。


    隨即無比入戲地為李妮妮打起了拍子。


    褚西嶺:“……”


    但別說,李妮妮唱得還挺好聽。


    他望著她在燭光中的側臉,撿起落在地上的煙。


    然後找了個李妮妮聞不到的地方,用打火機點燃煙頭,抿在嘴裏,深吸了一口。


    靜默的歌聲在甬道中回蕩,淡灰色煙絲遮蔽他的眼眸。


    他安靜地聽李妮妮唱完了這一首歌,才掐滅煙頭,散去煙味,出現在她麵前。


    沒人敢追究他方才追到了什麽,或者沒追到什麽。


    武力和財力一樣,當積累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就變成了一種權利。


    隻有李妮妮像個憨批,根本不分場合,直接開口道:“黑影沒捉到?”


    褚西嶺在她的目光下,莫名其妙地站直了一點:“……沒捉到,我本來已經把他圍堵到一條死路,但他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


    大家原本都以為黑影是觀海大師找來的幫手。


    但褚西嶺這話一出,氣氛頓時就靈異了起來。


    說到底,他們至今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觀海大師?


    眾人麵麵相覷。


    然而兩位大佬都想不明白的事,他們這群華而不實的小腦瓜又能怎麽辦呢?


    於是他們又很快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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