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幸存者裏就兩個女人,萬一激怒了對方,楊朵朵最可能做出的行為,就是抓表麵上武力值最弱的李妮妮作為人質……反而影響李妮妮人身安全。


    總歸回程時,他們都隻能呆在一條船上,茫茫大海,人也跑不了,先放著也沒事。


    李妮妮剛想點點頭,隨後又想到什麽:“等等……王大爺不是說,他退休前是在機關整理檔案的老大爺嗎?”


    褚西嶺:“他的確是搞檔案管理的,年輕時因為黑-客技術過於突出,被調去黑一些非法組織的暗-網。我們現在手頭很多暗-網檔案,都是他當年整理出來的。”


    ……黑客,暗-網,檔案整理。


    李妮妮沉默片刻。


    褚西嶺看著她的表情,斟酌道:“我這不算和你撒謊,這的確也是檔案整理。”


    李妮妮:“好了,夠了,別說了。”


    褚西嶺:“……”


    兩人順著基地環繞了小半圈。


    褚西嶺走在李妮妮左側,沒走幾步,就轉頭望一眼。


    他盯著李妮妮因為剛剛親吻過,而顯得格外潤澤嫣紅的嘴唇,忽然說:“楊朵朵腰上的麻繩消失了,十有八九已經把保鏢的屍體綁上石頭沉到深海的海底,沒有氧氣瓶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找回來的,我們的搜尋隻是在浪費時間。”


    所以?


    李妮妮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就見褚西嶺站在她麵前,身體微微前傾,低頭在她唇珠上碰了一下,低聲道:


    “所以再來一下?”


    “……”


    作者有話說:


    趁我還能踩刹車


    第47章 達瑪人47


    他的唇舌覆蓋著她的, 像鑰匙對著鎖孔,就這麽輕輕往下一滑,就吻進去了一點。


    李妮妮覺得嘴巴濕漉漉的。


    但被親了幾次, 她覺得自己熟練了很多,首先是她會換氣了, 其次是她還能反攻了。


    而在她第一次回應時,麵前男人冷冽的氣息陡然一窒, 像是從冰冷的礦洞裏燃起了瀟瀟火星。


    褚西嶺覺得自己腦海裏跑過了千軍萬馬, 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把她抱起來,沉進水裏, 去親吻她, 去剝奪她的呼吸。


    去把她沉下去。


    沉進自己的靈魂裏。


    他的人生, 沒有十幾歲少年時的春夜。沒有潮濕的溫熱的洞穴。沒有柔軟的白色的丘穀。沒有驚惶的腥甜的紅西瓜汁。沒有熟爛的咬不碎的櫻桃。更沒有黑暗中, 幢幢的茂密的森林。


    他有的隻是鋼鐵叢林, 是荒漠塵土中摸爬滾打, 是肌肉、刀尖、鮮血。


    他曾以為除此以外,其它都不重要。


    他錯了。


    他還需要一個人, 能讓他嚴絲合縫地,把她與他的靈魂構嵌在一起。


    褚西嶺狂風驟雨般的吻, 幾乎把李妮妮驚到了。


    他一親起來就沒完沒了,好像她是一道廢物小點心。


    而且每次親的時間都很長,看起來肺活量很大,根本不需要換氣。


    李妮妮嘴巴有點麻, 避了幾次, 沒躲開, 最後生氣了, 咬了他下唇一下。


    褚西嶺抬起頭,看著她不說話,淺色眼眸裏居然有濃黑的錯覺。


    李妮妮:“你把我親痛了。”


    褚西嶺:“對不起。”


    李妮妮:“你能力氣用小一點嗎?”


    褚西嶺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些許,換了個力道壓著她再次親了一會兒:“這樣呢?可以嗎?”


    李妮妮感受並對比了一下:“可以。”


    她細膩的皮膚在白色光線下,仿佛剛剛結成的奶皮。


    雖然奶皮看上去被海水泡了很久,有點發白,上麵還沾著一條水草……褚西嶺幫她把水草拿開,怕自己按捺不住,心火燒起如同燎原,不敢多看。


    他仿佛與她交頸,含著她嘴唇的空隙裏,見縫插針地說:“我20歲時常駐緬甸和印度,圖方便就在孟買和仰光都買了公寓,不大,就是地方有點偏,很久沒住過了,你要去我家看看嗎?”


    李妮妮偏著頭,任他親自己的臉頰和眼睛,腦子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很久沒住的話,會很難打掃吧?”


    褚西嶺氣息不穩道:“不用你動手,你就坐在院子裏吃會冰淇淋,等我打掃消毒幹淨了,你再進來。”


    李妮妮馬上說:“什麽冰淇淋?”


    褚西嶺:“……”


    褚西嶺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要騰心思去想冰淇淋的種類,動作停頓片刻:“緬甸街頭有一種形狀像手-榴彈一樣的冰淇淋,還有一種吐司冰淇淋。”


    李妮妮:“手-榴彈冰淇淋好吃嗎?”


    褚西嶺沒吃過,但為了把人引誘過去,還是說:“還行。”


    李妮妮:“熱量高嗎?”


    褚西嶺:“……不高。”


    李妮妮於是有點遺憾她吃不到手-榴彈冰淇淋。


    褚西嶺以為她安靜下來不再談冰淇淋了,鬆了一口氣。


    視線卻不小心移到她的耳垂,沒忍住,俯身就想過去咬一咬。


    沒想到就在這時,她忽然又說:“吐司冰淇淋呢?它們誰包著誰?是冰淇淋包著吐司,還是吐司包著冰淇淋?”


    “……”管他誰包著誰,褚西嶺這一刻恨不得穿回一分鍾前打死說出“冰淇淋”三個字的自己,並打電話讓他的城管兄弟去徹底沒收這些無照經營的冰淇淋小攤。


    連衛生許可證都沒有,孟買街頭全是灰,仰光角落裏時常有人隨地大小便,但凡屬於工商局管轄區,這種無證攤販早被取締了,還擺冰淇淋,擺什麽擺。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李妮妮。”


    李妮妮:“嗯?”


    褚西嶺:“冰淇淋會帶你吃的,但你接吻的時候不可以再說話了。”


    李妮妮:“……哦。”


    然而她很快就沒心思想冰淇淋了。


    與褚西嶺又冷又硬的性格不同,他的嘴唇是軟的。


    李妮妮仰著頭含他,眼睛卻望著他身後山體上的探照燈。


    她被探照燈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甚至沒空去想吐司了。


    不停地心裏揣摩著,這探照燈到底是什麽發光原理,才能保持幾十幾百年不壞?


    是鎢絲加熱發光嗎?燈管是什麽材質呢?石英玻璃?


    是鈉蒸汽通電發光嗎?


    達瑪人這麽喜歡水銀,會不會是汞蒸汽呢?就像現在市麵上還賣的超高壓汞燈。


    隔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快被親死了,而且下巴上癢癢的,但是手又被褚西嶺拽著騰不開。


    她想著現在褚西嶺離她下巴最近,也是最方便過來撓癢癢的部位,於是道:“你可以親親我的下巴嗎?就是下巴左邊一點的地方……右邊也親一親。”


    褚西嶺頓了頓。


    真是要命,他想。


    她不過說一句話,他覺得自己的血槽沒了。


    褚西嶺把她抱起來,喉結劇烈地滾了一下。


    然後在李妮妮不明所以的眼神裏,平靜地換了個姿勢。


    另一頭,武太郎回到了軍艦,推了幾個艙門,卻沒看到人。


    他繞過甲板,剛想出聲呼喊,就瞥見甲板另一側拐角處,兩個人影交疊在一起,正熱烈地親吻。


    武太郎:“……”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褚西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和李妮妮被逼到極限時微紅的眼尾。


    武太郎:“……”


    他靜靜地看了他們幾秒,後退了兩步,從懷裏掏出一隻空空的飛機餐礦泉水瓶。


    之前在水下時,李妮妮把吸完了瓶中氧氣,卻不知為什麽沒有把空瓶子扔掉,而是把它塞進了口袋,和□□緊挨著。


    他舉著瓶子在燈光下看了看。


    然後無所謂地把瓶子扔進了水裏,轉身走了。


    半個小時後。


    褚西嶺初見時那雙野獸般的眼眸深深淺淺,終於把她從牆麵上放下來,又幫她整理好衣領和褲腳。


    沒有人找到保鏢的屍體,大家垂頭喪氣又匪夷所思地回來,在戰艦寬闊的甲板上會合。


    褚西嶺和李妮妮站在駕駛艙。


    而前方,王大爺拉開閘門,整個基地倏然爆亮。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半個山體分裂成兩塊交錯的門板,緩緩上升,像放大版的變形金剛。


    整個山體依然由碳纖維骨架支撐。


    從這個角度,達瑪古城就猶如浮在半空中的鋼鐵之城。


    而前方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帶著薄暮夕陽的餘暉,終於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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