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根本不能理解——釋迦摩尼轉個世還要和你政府報備?還要考試?你好你有病嗎?


    但李妮妮是個一意孤行的人,而且手腕鐵血。巫醫作為宗教體係中的一環,也被李妮妮清理了一批,不服新政的巫醫早被清理了,剩下的乖巧若綿羊。


    綿陽們遠遠看到攝政王的車馬,就自覺在醫館門口跪著,並發出了“咩咩”的叫聲。


    李妮妮搬著擔架下來,在武太郎和蘇爾姬妲不明所以的神情裏,揪住巫醫中最擅長外科的一個就往屋裏走。


    “把你的鋸子拿來。”


    李妮妮說。


    “我要你幫我鋸一個腦殼。”


    巫醫:“咩?”


    李妮妮打開了楊朵朵的腦殼。


    不是她不尊重死者。


    而是她活的死的都不尊重。


    楊朵朵的大腦,在那個年輕巫醫戰戰兢兢的手法中,被完整地取了出來。


    灰色的膠質纏著血絲,盛放在盤子裏。


    這回連武太郎都沒忍住,和蘇爾姬妲一起去門口吐了。


    李妮妮一片一片地切開楊朵朵的大腦,在清秀巫醫詫異的目光中,從楊朵朵的腦幹裏……取出了一張sim卡。


    李妮妮的眼睛慢慢亮起。


    找到了。


    怪不得大小姐如此重視這張sim卡,怪不得各方都在搶奪。


    海森堡第1次在她腦海裏出現的時候,曾經說過“檢測到目前未聯網,請安裝sim卡,聯網以解鎖更多功能。”


    如果李妮妮猜的沒錯,這張sim卡的作用,和地球上的sim電話卡一樣,都是一種接入網絡的憑證。


    但不同的是,這張sim卡代表的是任務執行者進入海森堡網關的身份證,它可以打破時間壁壘的限製,跨時區甚至跨越愛因斯坦羅森橋交流。


    ……那這麽說,她腦海裏也應該有這麽一張sim卡咯?因為海森堡也聯係上了她。


    可海森堡為什麽又說她沒有接入sim卡?


    沒有網絡卡,她又是怎麽連上海森堡網絡的?


    李妮妮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突破點。


    但首先她得確定自己腦子裏是真的沒有sim卡……又或者是她腦子裏也有sim卡,隻是她沒有找到激活的辦法。


    於是當武太郎和蘇爾姬妲把膽汁都吐完了,終於回來的時候。


    就看到李妮妮親切地握著那個已經快被嚇哭了的可憐巫醫的手,若有所思地說:“你的腦殼開得很好。”


    “你可以也幫我開一下腦殼嗎?”


    巫醫:“啊??”


    蘇爾姬妲:“???”


    武太郎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李妮妮的腿:“……不要啊!姐姐你為什麽想不開!你冷靜一點!!!”


    雖然李妮妮覺得自己不會死,開一下腦殼也沒什麽,何況這個年代也有麻醉藥,她其實不會有太大的痛感。


    但是在武太郎和蘇爾姬妲強烈的反對下,她隻能遺憾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是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地瞥向蘇爾姬妲的腦殼。


    蘇爾姬妲毛骨悚然,抱著自己的腦殼:“你你你別別別打打打我腦子的主意!”


    李妮妮可惜地收回視線。


    牛車緩緩向王宮駛去。


    路上,蘇爾姬妲想起楊朵朵死前,說的那一句“告訴她”。


    如果海森堡的目的,真的是要像屠殺達瑪島上的人一樣,屠殺達摩末羅人……那果然還是告訴李妮妮比較好吧。


    她在心中激烈掙紮,猶豫了一路,到快到王宮門口時,終於下定了決心。


    隻是她剛張開了嘴,一股強烈的電流就瞬間湧向了她的四肢百骸。


    蘇爾姬妲痛得發出了聲音。


    【玩家剩餘上線時間不足5月。】腦海裏,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玩家惡意泄露遊戲任務內容,將被強行剝奪時間。】


    “……”


    李妮妮正望著窗外,聽見響動回過頭來:“你怎麽了?”


    下一秒,蘇爾姬妲在劇烈的疼痛中,感覺自己的嘴唇不受控製地打開。


    她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沒什麽。”


    第158章 救世主158


    李妮妮這次將sim卡交給了武太郎保管, 並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掉。隨後便在武太郎和蘇爾姬妲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與他們告別,獨自回到了宮室。


    達瑪太子依然在宮門口等她。


    他背對著殿門, 手裏提著一盞紅色的、沒有點燃的燈籠。


    此時正是日光西下的時候,一層濃鬱的夕陽越過大殿飛起的簷角, 在他身後暈染開來,像層次分明的水墨。宮殿旁的一池潭水溶溶灩灩, 淺黃沉紅深紅, 讓他的眼眸都染上了一層暖色的光。


    王宮雕刻著達摩神主神像的拱門,在漫天明霞中巍峨矗立,遠遠望去流光溢彩, 如同琉璃。那層層繁複的木料像著了火, 而他站在火光裏, 垂著眼眸, 任火焰吞噬了自己。


    李妮妮朝他揮了揮手, 小跑過去。


    達瑪太子微微笑起來, 張開雙臂接住她,牽過她的手。


    那清冷麵容上, 笑意一如往常,但李妮妮總是覺得他今天的溫柔裏有點別的東西, 隔著一層霧似的看不清楚。


    李妮妮低頭看向他手中的燈籠:“你怎麽提著燈籠來接我?”


    達瑪太子柔聲道:“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怕萬一你回來時天已經黑了,卻沒有燈了。”


    李妮妮:“這王宮四處是燈,還會認不清路嗎?”


    “正因為四處是燈, 才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達瑪太子牽著她的手, 走在石頭子小路上。


    “如果你的路上有無數盞燈, 你就有無數個方向, 但如果你的路上隻有一盞燈,你就隻能朝這盞燈的方向走。”


    李妮妮想了想:“你說得對。”


    達瑪太子:“西伽蜜多想要幾盞燈呢?”


    李妮妮:“這又不是我能定的,要看命運給我幾盞。”


    達瑪太子低頭看了看兩人相握的手。


    李妮妮握手時,手指總是鬆散的,哪怕是十指交握這樣親密無間的姿勢,她也很少像他一樣,緊密地回握他的手。


    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一樣。


    “如果命運給了你很多盞燈,你也每一盞燈都要嗎?”


    樹葉簌簌地響,達瑪太子說:“就不可以把其他燈都扔掉,隻要一盞燈嗎?”


    李妮妮:“你這樣想?”


    達瑪太子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在長夜裏跋涉,是什麽感覺嗎?”他平靜地說:“有時我想,我不該陷入任何感情,因為我在陷入感情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提前把身邊的燈都熄滅,隻留下那一盞。”


    ——而當那最後的那一盞燈也不願為他亮起時,他的生命就隻剩下了沒有盡頭的長夜。


    “我已經在長夜裏行走太久了。我能怎麽辦呢?我隻擁有那一盞燈啊,所以我隻能不惜一切代價把那一盞燈搶回來……哪怕這樣會和她一起碎裂,也好過毫無希望的一生。”


    李妮妮:“如果我是你,我會忘掉這一盞燈,重新開始。”


    達瑪太子笑了一下:“要是能忘掉就好了。”


    ——他要是能忘掉她就好了。


    隻可惜他同樣做不到。


    他忘不了初見時,她像剛出生的雞崽一樣,在漫天沙塵中跌跌撞撞的樣子。


    忘不了她不小心踩進沼澤,小小的女孩,踩著紅柳的屍骨,髒兮兮地從泥潭裏爬出來的樣子……


    他很久以後才明白,他愛上了一個幻覺。


    他愛上了她,愛她那一刻的狼狽,愛她那一刻的眼神。


    他從出生開始,就比自己身邊所有的孩子都早熟,也比他們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所以他知道,他什麽都不想要。


    財富、名利、地位、權勢、政治、戰爭……都沒意思。


    除了她。


    隻有她。


    是他最後一盞亮著的燈。


    同一時刻,緬甸。


    泥濘小道上四輪汽車滾滾而過,濺起一地泥水。路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床單,幾乎擋住了後麵店鋪的招牌。妓-女們剛剛下工,互相吆喝著去打牙祭。河水裏洗澡的年輕妻子穿著吊帶衣,渾圓的胸-脯幾乎裸-露在吊帶衣外。


    ——中緬交界處金三角區,長期被緬甸的野將軍們占據,他們販賣軍-火和毒-品,妓-女,野生動物和器官買賣屢禁不絕,住在這裏的女人們,10個有8個是娼-妓,剩下兩個是暗-娼,民風潑辣女人膽大,絲毫不懼被來來往往的男人們窺視肉-體。


    她們甚至會刻意來人流量大的河裏洗澡,展現自己的身材,刺激男人們的消費欲望。


    阿蓮晚上也賣,但白天主要靠賣穿山甲為生,她從野生動物捕獵者那裏收來穿山甲,成本隻要200多塊,轉手流入到內陸,就能賣到兩三千,甚至五六千。


    賣穿山甲的捕獵者是她的姘頭,這讓阿蓮壟斷了這一帶的穿山甲生意。違法行業帶來巨額利潤,讓她成為這一帶的有錢人。


    她有自己的浴室,平時不屑於在這條河裏洗澡,因為覺得這一帶的男人又窮又醜,兜裏還沒幾個錢,天天隻知道站在河邊意-淫,每一個過往男人的眼光幾乎都黏在她們的皮-肉上,實在是又下作又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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