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心裏其實沒有太多“達瑪王後就是我自己”的真實感——這位王後是很酷沒錯, 但是她也給她留下了很多爛攤子,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消失的記憶哪怕有朝一日能拿回來,她也會缺乏認同感。


    李妮妮竭力回想了一會兒自己夢境中的內容, 一無所獲。


    她又抬起頭看向武太郎,男人眼尾下垂,神情無辜清透,笑起來簡直就是那種學校圖書館裏會被女孩追瘋的純白少年。


    李妮妮和他對視了幾秒, 忽然說:“你為什麽突然改變想法了?”


    武太郎愣了一下:“什麽改變想法?”


    “你以前不是很反對我勾引大小姐的計劃嗎?我決定要和達瑪太子在一起的時候, 你還曾激烈地和我爭吵, 後來幹脆直接避開住到了王宮之外……你之前也一直不想離開達摩末羅, 最後楊朵朵才一個人走。”


    “……可能因為我物質欲降低了吧。”武太郎從李妮妮肩膀上拿過□□,放在自己手心裏擼了起來。


    □□被擼得毛發淩亂,一臉懵逼地站著。


    “20多歲的年輕人,改變想法不是很正常嗎?我經常三個月前發的朋友圈,三個月以後再回頭看,就覺得自己是個傻逼。”武太郎懊惱地說:“我現在就很後悔當時沒有和楊朵朵一起走……尤其是在我洗手間後麵的化糞池炸掉以後,我發現在達摩末羅的生活真的舉步維艱。”


    蘇爾姬妲震驚道:“你化糞池炸掉了?”


    武太郎:“對啊,所以原來洗手間那邊,你們都不要過去,地麵還沒清理幹淨,有奧力給。”


    蘇爾姬妲立刻捂住鼻子:“……你好惡心!”


    這個說法聽上去挺合理,可李妮妮想了想,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你對達摩末羅是一個遊戲這件事,好像從頭到尾都不覺得震驚?正常人聽到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假的這種話,多少應該有點情緒失控才對吧?”


    “……姐姐,你今年到底幾歲啊。”武太郎忍俊不禁:“你現在好像我真正的姐姐在說話。”


    李妮妮:“?”


    “你太小看年輕人了,姐姐,年輕人會接受不了這種事嗎?”武太郎做出一個“喜出望外”的表情:“如果我哪天接到霍格沃茨的貓頭鷹,讓我去霍格沃茨上學,我根本不會震撼,隻會想——天啊!這隻貓頭鷹終於不迷路了!我的血脈天賦終於覺醒了!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蘇爾姬妲瘋狂附和:“可是我都快等了30年了,我的貓頭鷹還在迷路!”


    武太郎認真地說:“那可能不是貓頭鷹的錯,是我們94年和95年出生的人比較慘,那一年伏地魔攻擊了魔法部,魔法部裏關於麻瓜魔法血脈覺醒的檔案都被毀掉了,所以我們的貓頭鷹根本沒辦法出發。”


    蘇爾姬妲扼腕道:“我就知道是湯姆-裏德爾的鍋!我本來應該被分到拉文克勞學院的!”


    武太郎:“你就已經決定好了?我還在糾結到底是去斯萊特林,還是葛萊芬多。”


    蘇爾姬妲想了想:“葛萊芬多比較好吧,教授們的背景比較簡單,人際關係也很單純,而且運動課程多,可以倒逼你鍛煉身體。”


    武太郎:“可是斯萊特林的標誌更好看誒,而且我喜歡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蘇爾姬妲感歎:“是啊,真是讓人難以抉擇呢。”


    李妮妮:“…………?”


    話題一下歪到了十萬八千裏,剛才還在菜雞互掐的兩個人,忽然開始真情實感地討論起了《哈利-波特》。


    李妮妮實在聽不下去,站起來說:“我去下洗手間。”


    武太郎給她指了一個方向:“洗手間位置變了,之前的那個洗手間不是炸了嗎?我讓泥瓦匠幫我重新弄了一個,你去新的那個上廁所。”


    “好。”


    李妮妮抬腳朝新的洗手間走。


    她其實不想上廁所,她隻是想清理一下思路而已。


    方才對武太郎的懷疑,是理智分析的結果,但她其實並不真的懷疑他。


    就像她也並不是完全相信何馬生的話。


    她對武太郎的信任來得氣勢洶湧,每次看到他的臉,她的心就會和他說——相信這個人,這個世界上隻有這個人不會欺騙你。


    但是……


    李妮妮在竹子搭建的水池下,用佛陀的琉璃瓶取水洗手。


    但是在她失憶前,留在她肚子裏的那張紙條上,分明寫著——


    1、不要相信任何人。


    2、這不是遊戲。


    3、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男主!殺死男主!殺死男主!!!


    不是……遊戲嗎?


    李妮妮麵前水池裏粼粼的水流,若有所思。


    寫著這三句話的紙條,是用她自己的筆跡書寫,也是藏在她自己的肚子裏,看似沒有問題……但說實在的,她也並不是完全相信這張紙條。


    拜托,這可是2150年,如果是有人3d打印出了她的筆跡,然後趁她失憶,放進她的肚子裏呢?這個概率很低,但也並不是沒有。


    失憶的她,就像是摸著石頭過河,一切都隻能眼見為實。


    想要否定一個宇宙,這是多麽龐大的工程。她必須一條可能性、一條可能性地去驗證,去排除、去解惑,才能慢慢接近最後的真相。


    這個過程,可能要花上好幾十年。


    也可能就是這幾天。


    李妮妮甩了甩手上的水,剛想往回走,抬頭卻看到柴犬雀躍地在原來化糞池被炸掉的洗手間旁邊跳來跳去,看到她的目光,又對她勾起了一邊嘴角,露出了一個……嗯,邪魅的微笑。


    李妮妮:“……”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教會這隻柴犬,不要再邪魅一笑了!


    這個笑容一點都不像狗!


    李妮妮抄近路,從菜園後方去圍堵柴犬,但柴犬以為她再和它玩捉迷藏,“嗷”一聲衝了出去。


    李妮妮剛想拔腿追上,腳下卻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


    李妮妮蹙眉低下頭,就看到……一隻腐爛的、纖細的手,正穿過狗子新刨的泥土,靜靜橫在她麵前。


    神廟外圍著的印度古惑仔,久久沒有看到自己新認的老大從神廟裏麵出來。


    人群慢慢發生了騷動,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神廟裏麵的花園裏,綠草如茵,蝴蝶低飛,青綠色的寬大葉子垂落下來,青翠欲滴。


    屋簷下傳來風聲,一雙腳慢慢走到青石邊躺著的屍體旁。


    達瑪太子拎起大小姐的頭顱,似笑而非地掃了一眼他頭上顱骨砸穿的部分。


    “還真是……半點不留情啊。”


    大小姐再次醒來的時候,聽見了水聲。


    一滴一滴,無止無盡。


    他後腦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感,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個回字形大廳中央。


    四麵一片純白,不像在古代,倒像是在什麽摩天大樓裏,窗外還立著一尊高聳入雲的佛像。


    這是……哪裏?


    李妮妮呢……那個女人在哪裏?


    他要殺了她——


    他身上插-著探針一樣的東西,太陽穴裏也有。王藺忍著劇痛,從床上爬起來,一抬手,將筆芯粗細的探針從太陽穴中拔-了出來。


    這時剛好一個金發男人路過大廳門口,看見王藺居然站了起來,驚呼一聲,衝過來就想把他重新按倒:“你別動,別動啊……你機體還沒有修複好——”


    他話音沒落,忽然覺得眼睛一痛,他愕然睜大另一隻眼,就看見眼前雌雄莫辨的男人一手捂著他的嘴,一手將探針從他的眼眶一直插-到了大腦。


    金發男人無聲無息地滑落在地上,死了。


    王藺麵無表情將探-針□□,飛快地摸索了一遍金發男人的口袋,最後找到了一個工作銘牌。


    溯源部


    b分部


    源代碼特別行動小組


    何群


    ……王藺和溯源部打了好幾年的交道,自認對這個世界性組織如數家珍,但也從未聽過溯源部有什麽b分部。


    更別說這個“源代碼特別行動小組”了——根本沒聽過。


    這是褚西嶺新設立的部門?還是說,這個“b分部”是褚西嶺的上司成立的,褚西嶺自己也不知道溯源部還有一個“b分部”?


    溯源部勢力極大,早在一百年前就取代了聯合國,如今的聯合國不過是糊弄民眾的傀儡,大部分國際事務,實際已經歸屬溯源部處理。


    褚西嶺作為溯源部首席,手中權利甚至比一些大國的元首還大。


    這已經早已悖離了溯源部最初誕生的意義——溯源部,顧名思義,是“追溯宇宙本源”。


    這一切都源自百年前,一個考古學家發現了《達瑪太子殘卷》。


    這部殘卷,對整個世界做出了驚人的預言,甚至將世界末日精確到了具體日期——這一開始當然無人相信,但當殘卷上預言的災難都一件件真實發生之後,世界幾個大國元首,聯手成立了“溯源部”,並將總部設在中印交界處。


    但人類這個動物吧,怎麽說呢,本性卑劣,無藥可救。


    他們的貪欲永無止息,權力一旦在某個組織中落地生根,就會越長越大,不知道這個組織覆滅的那一刻,是不會停止向外擴張的。


    幸好褚西嶺個人比較奇葩,他似乎沒有任何權力欲,這幾年才得以死死壓著溯源部,不讓它繼續擴張政治勢力,隻專注於“追溯宇宙本源”相關事務。


    他也隱隱約約有聽說過,溯源部上麵還有更高層的指揮者,溯源部首席,隻不過是這位真正幕後指揮者,手中的刀。


    可這一說法,幾十年前就已被認證為謠傳。


    因為沒有人能扒出溯源部裏這隻“看不見的手”到底是誰,連他們王家的暗探都找不出來。


    找不到,即是不存在。


    但現在麽……


    王藺玩味地將手中的工作牌撕成兩半,又脫下何群的白大褂,給自己穿上。


    現在,他有點相信這個傳言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我小學三年級就決定好了去斯萊特林了,鉑金貴族永遠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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