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安眼神躲躲閃閃,看了周圍一眼,王嬤嬤小雙他們在船尾忙活著整理物什。雖說沒有人看他們兩個,可還是有人在。


    她便推了他一把,兩人拉開了一些距離,意思再明顯不過:還有外人在,不要這樣親密。


    李邵修眯了眯雙眸,看著推開他的一對柔荑。都什麽時候了,還是這麽容易害羞,現在又不是在王府上那會兒名不正言不順躲著別人偷偷來,現在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她還這樣害羞。李邵修便有些不滿意,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前:“你想去房裏麽?”


    江柔安搖了搖頭。雖說青天白日的,可他保不齊做出什麽事來,不如在船頭站著賞景。


    船緩緩的行駛,帶起一團團浪花。江水清澈,波浪起伏。


    李邵修磨了磨後槽牙,給了她兩個選項:“要不就回房裏。要不就在這接吻。在這裏的話我保證隻嘴上動,要是回了房裏,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了。”


    江柔安聞言眼睛瞪圓:“你怎麽…”


    李邵修哼了聲:“你選哪個。”


    哪個都不選行不行啊。


    江柔安垂下眼簾:“還有別人在…”


    李邵修撩開大氅,黑狐大氅一件可值千金,毛絨絨的又厚實,將兩個人牢牢攏在其中。


    “誰都看不見了。”


    李邵修掩耳盜鈴,鑽進大氅裏麵扣上帽子含著她吮/吻。寬大的舌深入,他像是十分有耐心的獵人,挑著每一條每一絲神經末尾,他吮了很久,心裏頭想著壞主意,得好好的教導她,讓她不那麽容易害羞才是。


    他的技術似乎很好,江柔安本來想拒絕,開始推了他幾下後,後來不自控的肩膀酥軟了下來,推他都沒力氣,蜷縮著手指尖搭在他肩頭。


    他總喜歡使壞,別人都說他是正人君子,清風霽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這般沒臉沒皮。江柔安恍惚中想起來,那會兒阿公護不住她,要把她送到信王府。阿公是這樣說的,信王品行高潔,正人君子,是個有善心的好人,住在信王府裏絕對沒有錯處。


    可住了不到三個月,信王就開始把她摁在榻子上咬她的嘴唇。她不明白,明明前幾天他還是一副高冷不可接近的模樣,怎麽會變得這樣快。那會兒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隻覺得好羞人。也不知道阿公看到了會不會生氣。


    現在回想一下,那會兒好傻。整天戰戰兢兢的,有次他們在內室裏偷偷親嘴,小雙綠瓶他們進來,害怕被人看見,她心跳到了嗓子眼裏,緊張到無複以加,還伸手甩了他一個耳光。


    江柔安偷偷想笑。還好那會兒他沒有生氣。


    李邵修垂眸看她,見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中睜開了眼,眼簾半垂,睫毛顫顫巍巍的扇動著,一雙琥珀似的眼睛清澈透明,是至純的白,眼尾微微迤邐著上揚的弧形,又幾絲無形的勾人柔媚,水光瀲灩。


    好啊,他吻的投入,她竟然在走神?


    這小沒良心腦子裏不知道一整天都想些什麽,總是走神。


    李邵修更不高興了,看來是他技術太不好,她竟然不專心。略施懲戒,用尖銳的牙咬她的柔軟下唇。


    江柔安吃痛,“嘶”了一聲,抬眸埋怨他:“你幹嘛。”


    李邵修慢慢撫摸她水潤的唇,低聲問:“你不專心。”


    “我…”


    我不專心也是因為你。


    江柔安結巴了半句,抽了下鼻子,就想推他遠些。李邵修不叫她如願,裹牢了大氅,從頭到腳把兩個人密密的包裹住。


    船頭二人相互依偎,如膠似漆。王嬤嬤掩麵偷偷笑,示意小雙綠瓶先進去,船板寬闊,隻留下兩個人。


    李邵修一隻手牢牢箍住江柔安的細軟腰肢,把人帶到自己懷裏,深深安撫一番,才抬頭問她:“剛剛在想什麽?”


    江柔安躲躲閃閃:“沒什麽。”


    她總不能說自己在想之前王府時他幹的那些無賴事吧。


    李邵修非要她說出來個一二三,含著她的唇肆意廝磨不鬆開。她被弄得急了,搡動他幾下,故意騙他:“我說我在想別的男人,你信嗎。”


    李邵修動作頓了下,捧起她耳後的發絲攏到身前:“我不信。你能想誰?”


    “想的人可多了去了…”


    江柔安眼睛局促的從他沾滿水光的薄唇上移開,嬌哼了聲:“好啦。我誰都沒有想。隻是想外麵風好大,咱們走多久才會到桐州?”


    的確在外麵站了許久。這可怎麽辦,李邵修知道自己索求無度,可他也沒辦法,她在麵前一站,他總是忍不住,想親一親貼一貼,摟著她親吻,沉溺其中。好不容易從宮裏出來,與她見麵的時間就多了。他更不想掩飾。


    見江柔安仰著臉看著他,嬌豔欲滴的唇被他含的微微透著水光,他眸色深沉,顧忌這是在外頭,怕她吹了風,便摟著人進了內室。


    “水路走上三天兩夜,也快到桐州了。”


    桌上已擺滿菜肴。角落放著兩枚青玉雕酒瓶,江柔安的視線收回,前車之鑒,她斷然不會輕易的喝酒。尤其是兩個人獨處一室,李邵修肯定巴不得她喝醉。


    果不其然,李邵修倒了半杯酒出來:“這酒是樾莓酒,你喝半杯暖暖身子。”


    江柔安義正言辭拒絕:“我不喝酒。喝酒傷身。”


    “真不喝?”


    “真的。千真萬確。”


    江柔安把酒杯遠遠放到桌角,她永遠忘不了,他們兩個出門看花燈,他狼子野心,不僅哄她喝醉,還趁人之危,好一番揉搓澆灌,此等行徑真是叫人唾罵,同樣的錯誤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喝酒也隻不過是貪圖一時歡樂,且不說醉酒傷身,喝醉了怕是什麽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廂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又用毫不掩飾的視線看著自己,江柔安才不會喝酒。


    見她堅持,李邵修也不再勸,隻拉著她的手伸進自己的領口,用體溫煨暖她。


    他確實熱乎乎的,比湯婆子摸著舒服,胸口上肌肉還不小,江柔安短暫的沉迷了片刻,很快清醒過來:“不用了。我用湯婆子就好。”


    “太冷了,在我懷裏暖和一下。”


    說著,看著自己坐的筆直的妻子,愈發覺得她可愛,李邵修嗓音溫和:“喝點熱湯就好了。”


    喝了一碗熱乎乎的湯,江柔安渾身暖和下來,脫了肩上披著的大氅,露出裏麵的鵝黃色襦裙,臉兒小,眼兒媚,整個人乖乖巧巧。


    兩個人用了一些東西,水路算是平緩,又看了會兒書。聽著船槳擊打在水麵上發出的“嘩啦”聲音,內室裏溫暖安靜,江柔安很快撐著腦袋開始打盹兒。


    李邵修看她困了,胳膊伸到她膝下,輕輕放到床上。


    江柔安已經迷糊,像隻偷懶的貓兒,側臉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她卻不忘記一些事情,嘟著嘴巴吩咐:“這床太小了,您去另一間屋子吧。”


    “看著你睡了我再走。”


    李邵修給她掩上了被子。


    江柔安半睡過去,就察覺到嘴巴前濕漉漉的。他沒有上床,隻是坐在床側俯身,大掌掐著她的下頜,細細的吻著她。


    江柔安怪他:“你說好了讓我睡覺的。”


    李邵修嗓音模糊:“你隻顧睡你的。”


    可他如此這般,她要怎麽睡?江柔安不耐煩,他一整天的親來親去,也不知道親吻到底有什麽好的。本來還想說他幾句,睡意襲來,江柔安就沒說話,半睜著眼皮,眼皮細嫩白皙透著柔粉,眼中含媚的瞅著他。


    落在李邵修眼裏,那眼神似嗔似怪,似調/情,又似明晃晃的引誘。他忍住心思,抬起頭:“你睡吧。我看著。”


    李邵修這樣說,江柔安也不再客氣,扭頭朝榻子裏睡了起來。


    他低著頭看她。一截細弱而白皙的後頸暴露在外。歎息半聲,繼而把被褥往高處掩蓋了一些。


    江柔安已經熟睡。李邵修捧起折子看了幾眼,隨手批下公文。有她在身邊,他總是心安而自在,和她牢牢粘到一起就好了,什麽別的事情都不用想。他很不想離開她,片刻都不。


    這種感情,就連他自己都壓抑不住了。既然產生,就不用壓抑。隻管放手便好。縱容自己一番又如何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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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伺候


    ……


    江柔安睡得很好。再睜開眼, 舷窗外的天全都黑了,燭火一點微微晃蕩。她難得心滿意足的睡了一個好覺, 抬手伸了下懶腰, 正巧王嬤嬤捧著食奩進來,笑道:“夫人醒的好巧,這船上雖說沒有別的吃食, 江魚卻很多。正好油炸著吃了, 滋味肯定鮮美。”


    江柔安腦袋靠著床榻,鼻尖已經嗅到了香味。坐到桌前, 桌上擺滿佳肴。油炸嫩江魚酥脆, 潔白的魚湯飄蕩著幾點翠蔥,聞起來便誘人。


    李邵修進了船艙內室,隨手脫下外披,坐到她旁邊,帶來一股清凜濕潤氣息。江柔安看向他:“去外麵了呀?”


    王嬤嬤邊將玉碗捧著放出來,邊微笑著:“夫人睡覺前說想吃魚,殿下便記在心裏了,這魚都是殿下親自釣上來的。”


    江柔安耳尖一紅, 看向他的視線收回。天寒地凍的,外麵又冷, 他其實不用親自去釣的,交給別人去便罷了。不知道是不是李邵修親自捕魚的原因,魚湯在嘴裏好喝的緊, 入口香味與鮮味交織, 口感醇厚順滑。


    李邵修自然而然的接過碗, 要喂她喝湯。江柔安眼睛轉了轉, 他幾乎對她到了寵溺無邊的程度, 連魚湯都要親自喂。看著王嬤嬤臉上些許打趣意味的笑意,江柔安忙把勺子接了過來:“不用喂我。你趕緊用一些湯吧,外麵那樣冷。”


    李邵修看著她抽走了勺子,也不再執意,自顧自喝了一碗。喝完後,繼續親手剔開魚肉上的尖刺,再把魚肉放在江柔安碗碟中。


    “也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江柔安本來想意思意思客氣一下,沒成想聽見他說:“這江魚刺多難剝,你不會。隻管吃便好。”


    江柔安“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吃起來。一頓飯吃到七分飽,她撂下筷子,揉著腹中,這幾天著實有些懶怠,她摸著自己都已經有些長胖了。


    “吃飽了?”


    “嗯。很好吃,多謝夫君。”


    江柔安笑地眉眼彎彎,捧著下巴向他道謝。李邵修皺了眉又鬆開:“謝什麽。”


    “要不要去外麵走一走?”


    “好。”


    江柔安起身後,披上外氅。她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這幾天我好像胖了不少,是該多動一動了。”


    她有他寵著,也沒什麽煩心事,日日便是飽睡,睡醒了一睜眼,他命人準備的美食珍饈便早就擺在桌上。江柔安看了一眼李邵修的身體,他身著玄衣,身材修長勁瘦,渾身上下都是肌肉,是頂好的那種。反觀她,這幾天也不怎麽動,懶洋洋的,看書都沒什麽精神,不能再這般懶怠下去。


    江柔安苦澀道:“你看著我這幾天是不是胖些了?”


    李邵修的視線從她身上打量。和她初入王府比是胖了一點,不過現在正好,玉潤珠圓,渾身上下的軟肉摸著舒服,尤其是細腰上,日日被他親手愛撫的那飽滿一對兒,他喜歡的不得了。他便牽了她的手:“不胖。胖些才好呢。”


    兩個人去了艙外。不知何時,天上又開始落雪,周圍漆黑,遙遙可見三兩點漁火,江楓沉寂,入耳的隻有船槳拍打浪花的聲音。


    漫天細雪迎麵而來,帶著凜冽的江風濕氣。江柔安走了兩圈,緊了緊外氅,她的手被握在他的掌心,寬厚溫熱的手掌包裹,憑空讓人覺得心安。


    江柔安想起未入王府時,受王香雲的磋磨,被眾人苛待,現在來看當初恍若隔世,阿公當日說的很對,他的確有理有節,事事包容,待她極好。以至於寵著寵著,就把她寵成了妻子,也教會了她前所未知的許多東西。


    想到這裏,心頭便一陣發暖。江柔安的小手指偷偷勾著李邵修的手掌心。


    走了半會兒,李邵修問:“是不是冷了?進去吧。”


    江柔安點了點頭。


    時辰還早,李邵修拿出來幾本書,一一叫她選。江柔安選了那本《新策集》,這本書年久傳下來,作者是何人已經不詳,她以前隻是簡單看過幾眼,書中所寫作者親身經曆,從疆城出發,穿過玉門,桐州,漯河一帶,一路向北前行,路上風光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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