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在一起”的時候女主沒和男二分手


    第十章


    林琅恢複清醒的時候人倒在車後排,車暖開著,她的身上還蓋了件米白色外套。


    沉香若隱若現。


    這味道有安神作用,她也算難得睡了個好覺。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


    但在從前,她每次醉酒睡著之後頭都會疼,這次卻沒有。


    坐起身環顧了一圈四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身處的已經不是剛才那輛邁巴赫了,換成了一輛黑色的奔馳。


    駕駛座此時是空著的。車簾也被貼心的拉上。


    適合用來睡覺的環境。


    林琅拉開車簾,看清外麵的建築。


    居然是自家小區樓下。


    視線看向一旁,那棵葉子掉光的古樹下,擺了張石桌,以及兩把石椅。


    平時這兒總是聚集著一群老大爺,他們愛在飯後來這兒下棋。


    通常是兩個人下,一群人看。


    觀棋不語真君子在他們這兒根本行不通。


    就像此刻。


    裴清術獨坐在石桌一側,他的外套在林琅身上蓋著,而他自己則隻剩一件淺色毛衣,高領往下折了幾折。


    興許是從小生長的環境使然,他哪怕不去刻意顯露,周身都有股子天然的清貴傲氣。


    寒風中,他也沒感覺到冷,脊背仍舊挺直。白皙修長的手指執黑棋。


    黑子落,坐在他對麵的那群老大爺們紛紛露出難色。


    哪怕是一對多,他的模樣始終從容,渾然天成的沉穩很難讓人和他的真實年齡對上號來。


    長久的沉默過後,老爺爺笑著認了輸。


    “後生可畏啊。”


    裴清術隻是輕聲笑笑,態度不卑不亢,禮貌道過謝。


    像是有所察覺,起身的同時,他回頭往路邊那輛奔馳車看了一眼。


    車窗貼了單向透視膜,林琅能很清楚的看見外麵,外麵卻看不見裏麵。


    兩個人的視線卻在此刻對上。


    林琅突然開始懷疑起,這層膜的作用。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冷風稍微灌進來一些。裴清術看向坐起身的林琅,臉上並沒有多少情緒變化,像是早就知道她醒了。


    “還難受嗎?”他問。


    林琅搖搖頭,拿著外套的那隻手抬了抬:“謝謝。”


    “不用。”他鬆開手,關了車門,又將後排的車門打開,一隻手扶著車門,等待林琅下車。


    另一隻手則放在車門上方,防止她下車時不小心磕碰到。


    禮貌又紳士,難怪先前在酒吧碰到的那個女生對他心心念念那麽久。


    林琅下車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


    車窗貼的膜是有作用的,從外麵看裏麵,什麽也看不見。


    徐初陽還沒回來,客廳保留著林琅早上出門的景象。


    她做事丟三落四,東西還喜歡亂扔。


    昨天半夜突然來了靈感而支起來的畫架還沒來得及收,畫紙上是一個又一個的漩渦。


    詭異到看久了就會頭皮發麻。


    沙發上還有她隨手脫了扔在上麵的外套。


    紅配綠的線衫。


    她畫畫的審美很怪異,對於穿著的審美同樣怪異。


    周橙靜說她全靠這張臉在撐著。別人穿著土氣的打扮,在她身上卻有種頹喪的美感。


    以往收拾屋子這種事都是徐初陽在做。


    打開門後,林琅倒了杯水遞給裴清術,見他的目光落在沙發上,以為他是在嫌棄屋子太亂。


    林琅說:“早上出門太著急,沒得來及收拾。這事兒一直都是徐初陽在做。”


    他點了點頭,端著水杯還來不及喝,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時,動作稍有停頓。


    林琅覺得隻倒水有些太敷衍了,畢竟人家大老遠送她回來,她還把人家的車給吐髒了。


    於是林琅決定再去泡杯咖啡。


    咖啡粉是徐初陽之前磨的。


    咖啡泡好後來到客廳,沙發上的衣服已經被疊好放在一旁了。


    裴清術此時站在角落那個畫架前,看的有些專注。


    專注到連林琅什麽時候過去的他也不知道。


    “我覺得漩渦很美,可他們都覺得可怕。連徐初陽都這麽覺得。”


    聽到她的話,裴清術的視線從那幅畫,移到林琅身上。


    她好像連靈魂都透著一種淒涼的枯寂,可在提到她的畫時,她的表情又是鮮活的。


    裴清術告訴她:“在佛學裏,圓指無漏,寓意著圓滿。漩渦更像一根不斷糾纏追逐的線。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他們害怕的是自己的內心,而不是畫作本身。”


    林琅問:“所以漩渦就是不詳?”


    他搖頭:“每個人的理解不同。”


    她突然很好奇,對他的想法感到好奇。


    這樣一個人,他會怎樣理解。


    她不是什麽藏著掖著的人,因為好奇,所以就直接問了:“那你的理解是什麽?”


    “有始有終,不會相見,卻一直在追趕。”他看著那副畫,眉眼柔和,一字一句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真是文化人。


    林琅笑了。


    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


    很少有人會這麽認真的去解讀她的畫。包括徐初陽。


    林琅知道,他其實從來沒有看懂過她的畫。他誇她,隻是為了讓她高興。


    “感情也是這樣嗎。”


    因為林琅的突然發問,裴清術短暫的愣了一瞬。


    “什麽?”


    他的疑惑,不像是沒聽清她剛才的話,更傾向於,他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也許,是他在刻意去回避這個問題。


    林琅卻執意問下去:“你對待感情,也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這個問題,裴清術並沒有給她答案。


    他的目光落在了放在角落的垃圾桶內,裏麵靜躺著一隻空掉的避孕套包裝盒。


    那天晚上,剛好是十五,月亮很圓。


    裴清術在天黑之前就走了。


    直到十二點,徐初陽都沒回來。林琅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有人發了一張合照。


    是徐初陽的朋友,之前偶然見過一麵的人,所以加了好友。


    配文隻有四個字。


    ——好友小聚~


    合照裏的人不多,隻有五六個,是在一個裝修簡約的客廳裏,背景是一大塊投影幕布,估計剛唱完歌,隨著相機快門按下,定格在某個mv的結尾處。


    徐初陽坐在人群最左邊,懷裏抱著一隻白色博美。而他身旁,蔣杳正低著頭,滿臉笑意地逗弄那隻博美。


    畫麵和諧,唯美。


    如果徐初陽不是她的男朋友,那麽她一定也會認為,照片裏的二人,是一對非常相配的小情侶。


    她將那張照片不斷放大,最後畫麵模糊到隻剩下彩色像素塊。


    透過那些像素塊,她仍舊能看清他臉上的笑容。


    燦爛,自在。


    林琅突然笑了。


    徐初陽啊,對我好一點吧。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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