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虞汐璿搖了搖頭,她人在萬仞山莊山莊,行動有些受限,古代傳送信息慢,找不到方向調查就是白用功。


    二長老說道:“按照你的說法,沙啟天現在外貌老邁滄桑,雖然境界到了天境,但是實力不行,想來他是使用了某種秘法。”


    若是他和對方撞上,對方估計也是極其容易逃竄,畢竟他實在是和十多年前差太多了。


    虞汐璿點了點頭,“二師兄,那他到底是誰?”知道沙啟天,就知道笙兒是誰了。


    大長老:“汐璿,我想這次你身上中的毒反應平和,是因為你身體裏的奇蠱和蠱王。”


    三長老:“不錯,你身體裏本來就有這種毒,再次遇到,頂多是給蠱王送口糧。”


    三長老和大長老的話仿佛驚天巨浪差點將虞汐璿打趴,“師兄,師姐,什麽叫我身體裏本來就有這種毒?”


    “不用懷疑,你沒有聽錯,當年你娘體內中的就是這種毒,不過比它要麻煩一些,駱夏萱是兩種毒一起混合而成,霜海花棠和青尾朱蛤……”二長老緩緩道來。


    霜海花棠毒性霸道,青尾朱蛤也是世間奇毒,不止毒性強烈,而是難尋,兩種毒混合而成,可以在頃刻間取人性命,讓人屍骨無存,而駱夏萱作為羅刹穀的少穀主身上帶著保命的東西,加上虞朝夕,暫時從閻王爺手下奪得一些時日。


    沙啟天當年也是一名武林高手,奈何就遇到了錯誤的人,一輩子就搭上了,原先以為早就死了,沒想到這次萬仞山莊的事情又將他引了出來。


    虞汐璿眨巴眨巴眼,“哦!所以我是遇到了仇人。”


    二長老:“嗯,他若是知道你是駱夏萱和虞朝夕的孩子,估計你就沒命了。”


    “二師兄,情況還要更嚴重,他現在是恨屋及烏,單是推斷我可能和縹緲宗有關係後,就已經下死手了。”虞汐璿歎氣,換了姿勢,雙腿盤坐在蒲團上,身子一前一後地晃悠。


    虞汐璿:“對了,當年他為什麽那麽恨我娘和後爹?”


    聽到“後爹”這個詞,室內眾人頓時一臉黑線,這孩子真不怕被虞朝夕揍嗎?


    二長老語帶笑意道:“汐璿,你若是敢在朝夕麵前說這話,我就服你。”


    “二師兄,你的服氣不值錢。”虞汐璿斜了他一眼。


    二長老:……


    “活該!”三長老幸災樂禍道,然後看向虞汐璿,“你覺得呢?”


    虞汐璿捏著下巴,皺眉沉思道:“難道是因愛成恨?他是對我娘有非分之想,還是看上了後爹?”雖然不想承認,“後爹”的皮囊確實惑人,年輕時估計更禍國殃民。


    眾人:……


    因愛成恨有,不過和駱夏萱、虞朝夕沒關係,這孩子腦子怎麽長的,想法還真是有些特立獨行。


    “胡說什麽?”太上長老打斷她的思緒。


    二長老忍笑,“你猜錯了,沙啟天和他倆都沒關係。”


    虞汐璿反手指了指自己,“那我身上的毒從哪裏來的?”


    三長老實在沒眼看虞汐璿此時的動作,上前將她扶起,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將一杯藥茶遞給她,“沙啟天雖然年少有些驕肆,可也算的上是風流倜儻,資質不錯,若是勤苦練習,在江湖中肯定有一席之地,不過錯就錯在他遇上了一個人。”


    “女人!”虞汐璿脫口而出,這橋段實在是太熟了。


    三長老點頭,“不錯,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沙啟天對她神魂顛倒,甘願為奴為婢,為她殺人,為她下毒。”


    虞汐璿了然,看來這個女人就是接下來的主角。


    二長老接著說道:“那女子姓徐,也是江湖世家,性格嬌蠻任性,看上了你爹,不過你爹對她不假辭色,後來她就將怒氣發到了你娘身上。”


    二長老說的簡單,可是說這些時,無論是他,還是三長老、大長老、太上長老都沉著臉,能讓太上長老這個級別的人不高興的人,看來那位徐小姐當年攪得風浪不小。


    虞汐璿輕聲“哦”了一聲,“這麽說來,笙兒大概率姓徐了。”


    “什麽生兒熟兒?”二長老一臉疑惑。


    虞汐璿解釋道:“我在錦城遇到一個冒充我的人,她也是女扮男裝,化名虞笙,笙簫的笙,沙啟天是她的仆人,看著比我大一兩歲。”


    她話說完,其他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三長老急忙詢問:“她怎麽會知道你的身份?”


    “哦!抱歉,我沒說清楚,她用的是虞廿的身份。”虞汐璿意識到說的話讓三長老他們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三長老聽到這,心下微微放鬆,“隻是虞廿的身份還行。”


    虞汐璿眼珠子微轉,將手中的藥茶放下,扯了扯三長老的袖子,一臉好奇道:“師姐,你和我透個底,笙兒應該和我沒關係吧。”


    雖說自己喜歡看小說和話本,可是她畢竟不想體驗一些狗血倫理劇情,比如……同父異母的姐妹。


    若真是這樣,“後爹”就徹底變成“亡父”吧,讓親娘換個“後爹”,他自己去玩吧。


    三長老注意到她眼中的不耐和煩躁,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想什麽呢,你爹不會幹這事。”再說汐璿遇到的那人不一定和徐少嬋有關係,說不定是徐家的手下,沙啟天隻是用她做偽裝。


    虞汐璿糾正道:“是師兄。”


    三長老張嘴想要替虞朝夕辯解,看到小姑娘有些慘白的臉,想起她身上的毒和蠱,頓時放下了這心思,“嗯,知道了,是師兄。”


    虞汐璿滿意地笑了。


    她今天終於知道“後爹”和親娘的前塵往事,原以為這些事已經塵歸塵,土歸土,現在看來,還是有仇人在暗處,自己還是要了解清楚,當初自己仗著身上的毒和蠱使勁浪,然後老天爺就給了她一個教訓,看來,老話說的話,做人不能太囂張了。


    話題聊到這裏,虞汐璿想起了虞朝夕,“對了,後爹現在在幹什麽?”


    二長老捏了捏胡須,沉思道:“現在應該在錦城吧。”


    “咳咳!”正在喝茶的虞汐璿一下子噴了出來,“二師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二長老笑眯眯道:“你說呢!”


    ……


    傍晚夕陽西下,晚霞燒紅了天空 ,金色的寂靜籠罩住萬仞山莊,天空中時而低空飛過幾隻鳥兒。


    忽然一陣“咚!咚!咚!”的急促敲鍾聲打破了寂靜,山莊中的弟子紛紛行動起來,往地牢方向跑。


    葉錚和祁孤雁也趕到地牢處。


    此時地牢大門敞開,周圍守衛的弟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哀嚎,雖然叫的慘,不過大致掃量,無人死亡。


    葉錚和祁孤雁拿著武器正要進去,聽到入口處傳來腳步聲,眾人連忙後退,戒備地看著地牢入口。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周圍的氛圍和氣勢越發的緊張,眾人大氣不敢出地看著。


    不多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穿著赤黑金烏袍子,整個人肩寬腰窄,金烏袍子將他全身都遮擋住,頭上套著兜帽,前額微微低垂,隻露出俊美光潔的下巴,看不出年齡,行走間沉穩有力,每一步就好像踩在眾人的心上,周身環繞著殺氣和冷意,讓眾人既畏懼又羨慕。


    而他的肩頭則是扛著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全身是血的老頭,對方被他像是扛麻袋一般放在肩頭,看不出樣子,也不知生死。


    大家相互對視,心中疑惑,難道這人是來他們地牢救人的。


    但是祁孤雁一眼就認出肩頭那人是沙啟天,想到這裏,他顧不得其他,連忙持劍擋住虞朝夕的去路,“沙啟天是我萬仞山莊的犯人,不管你是誰,都不得帶走。”


    作者有話說:


    第71章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可是在對方的眸光落到眾人身上時,大家都經不住脊背發涼, 被他淡淡的眼神掃過時, 一些定力低的弟子都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此時地牢入口處,祁方捂著胸口出現,這段時間地牢都是他看著, 傍晚時,誰知來了不速之客,他和對方交手沒撐下三十招, 現在看對方的行徑,似乎不想殺人, 目標隻是沙啟天,連右使等人都沒放在心上。


    祁方護著數名受傷的弟子走出入口, 警惕地看向虞朝夕, “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這話也是在提醒祁孤雁等人不要衝動,對方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祁孤雁也冷靜下來, 向虞朝夕行了一禮, “前輩若是朋友, 我萬仞山莊亦是好客,若是敵人,即使同歸於盡,在下也要將你留下。”


    他話音剛落,就察覺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幾分殺意, 不過他麵色絲毫不懼,仍舊保持了溫潤如玉的模樣。


    虞朝夕打量了他一遍, 然後就將視線移開了, 這種青澀的小嫩瓜, 他還不放在眼裏,絲毫忘了十多年前他在江湖上腥風血雨時,比祁孤雁年紀還小。


    “莊主!”葉錚連忙擋在祁孤雁身前,看向虞朝夕,拱手道:“敢問這位閣下來萬仞山莊有何事?”


    “他。”虞朝夕顛了顛肩上的昏迷的沙啟天,“我帶走了。”


    “閣下當我萬仞山莊是什麽地方?這人豈是你想帶走就能帶走的。”葉錚見他語氣輕鬆地說出這話,額頭青筋直跳。


    這人大張旗鼓地闖入萬仞山莊,還傷了他們這麽多人,若是讓他輕輕鬆鬆地走了,他們山莊的麵子往哪裏放。


    虞朝夕嘴角微勾,笑容帶著幾分玩世不恭,“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若不是看在多年前和萬仞山莊有些交情,何必和你們說這話。你們放心,我和沙啟天新仇舊怨都有,這次勢要帶他回去,至於你們想繼續調查,可以找戾徐城徐家算賬。”


    說完這些,虞朝夕身形微動,速度如風一般,一下子繞過諸人,連葉錚、祁方等人都沒攔住,等到大家找到他,他已經扛著人上了屋頂,然後朝下方微微一瞥,見祁孤雁他們追過來,轉身大搖大擺地消失在天際了。


    祁孤雁帶著人追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追到對方影子。


    夕陽越來越沉,晚霞也逐漸退去,夜幕開始掛起,祁孤雁看著遠處快要墜到天邊紅日,紅的刺人眼膜,他黯然垂下眼簾,覺得落日餘暉太刺眼了,讓他有流淚的衝動。


    身旁的影楓見狀,寬慰道:“主子,那位江湖人臨走前,給我們留了線索,我感覺對方並無說謊的必要。”


    祁孤雁深吸一口氣,重新抬起了頭,“之前我去京城前,和無雙約定過,等到秋日回來,要和他一起秋遊的,過幾日我想去大羅山提前看一下,說不定等他歸來時,正好趕上秋遊。”


    影楓沉默了。


    他不確定主子去大羅山是散心還是去祭拜。


    前些日子,他們發現有人在大羅山仙女峰附近修了一座墳,墓碑上刻著的正是藺無雙,這座墳墓似乎是一夜之間出現的,就那樣荒涼地佇立在仙女峰的斷崖上,之前仇大夫原想將墳墓遷到萬仞山莊附近,後來莊主不同意,說現在藺無雙生死不知,若是回來看到山莊附近多了一座墳,估計會笑話他們。


    雖然莊主現在不承認藺少俠出事了,不過仇大夫、影乙和祁方他們都親自過來祭拜過,這還是事情結束一個月來,莊主頭一次說要去大羅山。


    ……


    正值盛夏,大羅山鬱鬱蔥蔥,就連被削了三分之一的仙女峰也開始漸漸恢複。


    因為事情過去沒有多久,所以祁孤雁此次上山身邊的護衛不少。


    待到了仙女峰山腳,祁孤雁停住了腳步,看著散落在山腳的亂石,心頭再次一抽,一陣風吹過,卷著幾片落葉落到他腳邊,其中還夾雜著紙錢。


    祁孤雁靜靜地站在那裏,由著紙錢順著他的袍子飛到他的懷裏,好像白色的蝴蝶一般,骨節分明的細指捉住一張,略微粗糙的質感將他的注意力拉回,“有多少人祭拜過?”


    影楓知道他的意思,拱手道:“仇大夫、祁長老、葉長老、還有莊中一些和藺少俠玩的好的弟子,魏管家也來過。”自然也包括他,雖然莊中許多人提起藺無雙都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可是討厭他的並不多,更不用說他還救了莊主,救了萬仞山莊,原先大羅山這事本不應該他出場。


    祁孤雁抬腳往墳墓那邊走,新墳位於一處荒野,周圍除了幾棵大樹遮蔽,就是普通的土堆樣式,沒有過多的樣式修繕,除了墓碑是大理石的,其他都十分普通,和無雙生前張揚調皮的性格一點也不符合。


    墓碑前祭拜的酒菜一片淩亂,還帶著淡淡的酸臭味,可以看出在人走後,這些酒菜就讓過往的野獸享用了。


    祁孤雁靜靜地俯身收拾地上的淩亂東西,一旁的影楓也幫忙。


    片刻後,整個墳墓被休整好了,影楓將祭拜的酒菜放到碑前,祁孤雁看著墓碑上的字,啞著嗓子道:“無雙,秋遊時間還未到,我就回來了,你是不是生氣了。”


    周圍一片安靜,無人回應。


    祁孤雁俯身倒了一杯酒,“前兩天山莊中來了一名天境高手,對方將沙啟天帶走了,若是你在場,估計氣的冒火,不過他臨走前也留了消息,放心,我會報仇。等到事情結束,我就派人給你遷墳,不會讓你孤零零地躺在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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